第230章 固若金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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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固若金汤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整座重庆城陷入沉睡中。
凌晨一点半钟始，水口子自来水厂大门口，上夜班的职工陆陆续续秩序井然地挨个走进厂门，接受大门警卫的检查。
从常态上，因为一直以来进入水厂必须接受全身检查，绝大多数的职工都很自觉地随身不带包裹类物件，所谓检查就是走个过场。
两天前，厂部召开了全体职工紧急会议，上峰有令，对所有员工进入厂内实行严加检查，不必要的东西无须带入厂内。随着厂区警卫力量的加强，在这个战时保密级单位，人们很自然地意识到某种危险的迫近，每一名职工都采取了积极配合的姿态。
章唯从董事长秘书办公室的窗口往厂门口望去，所有人均未携带随身物，进厂门时高高举起双手，以方便警卫人员检视身上是否有夹带。每一个骑单车进入厂内的职工，均要卸下坐垫，由警卫人员用一根长钢丝伸进钢管内查探一番。
从常规上看，本无须如此严格的检查，纯粹属于确保万无一失，严防毒药以化整为零的方式带入厂内，从某种程度上起到一种震慑的作用，实则没有谁会采取这种十分笨拙而易露陷的方法。
水厂设在大山里，一堵高墙使之处于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两米高的围墙上布下了高压电网，一旦短路，终端的警报器便会鸣响。简而言之，进入水厂的唯一通道就是大门口，毒药若要运进来，也只有经由这条通道，或者说亦只能采取化整为零的方式。
两点整，夜班上班时间铃响，水厂大门徐徐关上，只留下一个小侧门，迟到的人和下中班的人均从这个小门进出。
从宏观态势上来看，水厂的保卫措施可谓十分严密，关键要害部位诸如清水池、泵房二十四小时双岗值守，厂区巡逻队携带警犬全天候巡查。经过昨天一天的细致搜索了解，章唯基本没发现可遗漏之处。
昨天上午，在范轩杰的亲自引领下，章唯以董事长新任秘书的身份入驻水厂（原秘书请“病假”），与董事长和保卫部部长祝信文见过面后，接着在祝信文的陪同下，巡视了这座水厂。
水厂的工艺流程大致为，原水经泵房提升入池后首先进行混凝反应处理——沉淀处理——过滤处理——滤后消毒处理四道程序，消毒后的水最后由清水池经送水泵房提升达到一定的水压，再通过输、配水管网，流入千家万户的水管。
保卫部部长祝信文看去四十来岁，身材不高，略微比章唯高出半寸，但看去十分壮实。一路走来，他首先带领章唯参观了整个工艺流程，重点向她介绍了泵房和清水池。
显而易见，若要实施投毒，唯有这两处易于下手。
偌大的清水池，自一个小分队的武装警察入驻后，由原来的八处单岗，加增四处并设双岗，晚上东西南北四个岗楼上的四盏探照灯彻夜封盖在清水池上方和周遭。泵房的守卫由一个班的警卫人员担任，六班四小时双岗轮番值守。
“如此的警戒力量，可以称得上固若金汤了。你认为呢，章少校？”整个一轮巡视下来，与章唯并肩站在清水池旁，祝信文颇自信地问了句。
“应该还算不错，但我还要看晚上的效果才能初步判定。”章唯大体上是满意的。
“白天和晚上应该没有多大的区别吧？”或许认为她挑战了他的权威，祝信文的脸色当即由晴转阴。
“如果让你选择，你是白天下手还是晚上下手？”
“自然是晚上了。”
“这就是区别。白天一目了然，晚上的月亮下必然有阴影和探照灯照不进去的死角。”章唯言简意赅道。
祝信文的脸上立马露出一副钦佩之色道：“专家就是专家，一语中的。好，晚上我再陪你走一遭，一定做到全厂没有一处死角。”
章唯却徐徐摇头道：“这几乎是办不到的，除非是一片旷野。”
马上领会过来的祝信文说：“你是指这些建筑物所造成的死角？我会让巡逻队特别关注这些地方。”
自进厂后，一天一夜近三十个小时，章唯几乎不眠不休，却只做了三件事。第一，巡视整个厂区；第二，分别观察了早中晚三班进出厂检查情况。第三件事，便是查看了水厂一共九辆车内有否夹层、机关。所有的车辆进厂时均要接受检查，但她注意到，董事长和一名常务董事的车只是做做样子罢，这是她唯一发现的问题。
这日吃过中饭，有件事不能再拖了，章唯跟祝信文打了声招呼，驾着她的那辆美式吉普车向水厂大门驶去。短短的一截路，她一个女人驾驶一辆美式吉普的飒爽英姿，引起了有幸目睹此景的所有人的惊艳，尤其女人的羡慕嫉妒恨。
一个妙龄女郎驾驶着一辆美式吉普，在那个年代太拉风了。
章唯急于要办的事，待她的车停在妍儿的家门口，便一清二楚了。开门的是妍儿的母亲，一见到她，这位母亲便像见了救星般，可在章唯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后，她马上领会地退到一边，目送章唯走进妍儿的房间。
形销骨立面色憔悴的妍儿正躺在一把藤椅上一动不动，呆滞的双眼定在天花板上，章唯的身影一晃进她的眼帘，她便极度委屈地眨了眨眼皮欲哭。章唯没理她，往床上一倒，说了句“让我先睡会儿”，眼睛一闭，还当真一下睡了过去。她太疲了。
妍儿先以为她闹着玩儿，待趋身到她跟前一看，嘿，她还真的睡着了，香鼾徐徐，便拉过一床毯子盖在了她身上，坐在她一侧，垂首默默流泪。
这一觉章唯足足睡了三个小时才醒，俩眼一睁开，妍儿把躺椅搬到她床头守着她呢。
“你昨晚干嘛去了，睡得这么死，我担心你醒不过来了呢！”妍儿的确一脸忧色地说。
“小妹妹，姐姐我可是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章唯丝毫不顾忌风度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那你干嘛去了，这么辛苦？”
“工作呗。”
“工作？我还一直忘记问了，你到底干嘛的？”一下勾起了妍儿的好奇心。
这正是章唯要的效果，一来确实太困了，二来是她故设的楔子。
“跟你的乔少和剑飞一样啊。”
“别在我面前提他。”妍儿立刻板下面孔撅起嘴，“你是女人耶，怎么也干特务？”
“大惊小怪，你就没见过女特务？”章唯嗔她一眼，“当然作为女人谁也不愿做这个，我只能说入错了行，但能为时下的抗战贡献一份力量，我特自豪。”
“还自豪呢，眼圈都黑了。”妍儿撇了撇嘴，“女人熬瞌睡容易老，你未必不晓得。”
“这算个啥呀”，章唯学她的样嘴角一撇，“入了这行，就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分，刀枪剑戟出生入死跟男人一个样，长官要你往东你绝不敢往西，他要你死你就别想活，哪怕要你去当婊子，你也得硬着头皮出卖自己。”
“啊，你说的什么呀？”身体剧烈一颤，妍儿的俩眼瞪得像灯泡，一副极度恐惧的表情。“不会吧，那还是人吗？”
眼睛一红，章唯的内心为之深深触动地说：“你瞧着我和乔少剑飞他们挺风光的是吧，可有时候在长官眼里连猪狗都不如。”
妍儿颇为同情地说：“那就不做了呗，何苦？”
深深地叹了口气，章唯进入角色地说：“一旦入了行，就由不得你了，这也是这个职业的特性，没有自我，一切唯上峰是从，个个都是有苦没处说哇！像乔少……你别打断我，为了完成上峰交代的任务，他即便痛恨日本人，却又不得不与他们虚与委蛇，靠出卖自己赢得日本人的信任，然后才能设法消灭他们。”
妍儿的嘴张了张，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害的痛苦。章唯瞧在眼里继续说：“他心里的苦，没法对人说，因为这一切他不能告诉任何人……”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妍儿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段时间他一直回避你，陷入对你的愧疚和自责中，是我*他说出来的。妍儿，问你一个事儿，你见他哭过吗？”
妍儿摇摇头。
“我也没见过，想象不出像他那样的男孩怎么可能会哭。可那天，他边对我说，边哭，哭得眼里的泪哗哗直淌。可他没有办法，心里有再多的苦，也得一个人忍受着。妍儿，你说他这么一天天忍着，这过的什么日子，心里该有多苦！”
眼瞧着妍儿的泪涌上了眼眶，突然就趴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章唯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摇晃着，自己眼里也含了泪，嘴里像哼摇篮曲一般，悠悠而幽幽地说：“人哪，谁不想过正常人过的日子，谁又不希望和自己相爱的人厮守一生？可对于像我们这样的人，这简直就是一种奢望，我们就像木偶，无论命运还是未来包括身体都*纵在别人手里。嗳，就是今天跟你说这些，都是犯了纪律。”
身体一抖的妍儿从她怀里挣扎起来，泪眼楚楚地说：“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做？就不能不做了吗？”
嘴角露出一个凄凄的苦笑，章唯摇头道：“谁都想，可谁都又不能，因为我们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妍儿的眼睛一痴，失神般呐呐道：“彬娃，彬娃，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
章唯从胸腔里徐徐吐出一口气，功夫总算没有白做。（未完待续）
第0章固若金汤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整座重庆城陷入沉睡中。
凌晨一点半钟始，水口子自来水厂大门口，上夜班的职工陆陆续续秩序井然地挨个走进厂门，接受大门警卫的检查。
从常态上，因为一直以来进入水厂必须接受全身检查，绝大多数的职工都很自觉地随身不带包裹类物件，所谓检查就是走个过场。
两天前，厂部召开了全体职工紧急会议，上峰有令，对所有员工进入厂内实行严加检查，不必要的东西无须带入厂内。随着厂区警卫力量的加强，在这个战时保密级单位，人们很自然地意识到某种危险的迫近，每一名职工都采取了积极配合的姿态。
章唯从董事长秘书办公室的窗口往厂门口望去，所有人均未携带随身物，进厂门时高高举起双手，以方便警卫人员检视身上是否有夹带。每一个骑单车进入厂内的职工，均要卸下坐垫，由警卫人员用一根长钢丝伸进钢管内查探一番。
从常规上看，本无须如此严格的检查，纯粹属于确保万无一失，严防毒药以化整为零的方式带入厂内，从某种程度上起到一种震慑的作用，实则没有谁会采取这种十分笨拙而易露陷的方法。
水厂设在大山里，一堵高墙使之处于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两米高的围墙上布下了高压电网，一旦短路，终端的警报器便会鸣响。简而言之，进入水厂的唯一通道就是大门口，毒药若要运进来，也只有经由这条通道，或者说亦只能采取化整为零的方式。
两点整，夜班上班时间铃响，水厂大门徐徐关上，只留下一个小侧门，迟到的人和下中班的人均从这个小门进出。
从宏观态势上来看，水厂的保卫措施可谓十分严密，关键要害部位诸如清水池、泵房二十四小时双岗值守，厂区巡逻队携带警犬全天候巡查。经过昨天一天的细致搜索了解，章唯基本没发现可遗漏之处。
昨天上午，在范轩杰的亲自引领下，章唯以董事长新任秘书的身份入驻水厂（原秘书请“病假”），与董事长和保卫部部长祝信文见过面后，接着在祝信文的陪同下，巡视了这座水厂。
水厂的工艺流程大致为，原水经泵房提升入池后首先进行混凝反应处理——沉淀处理——过滤处理——滤后消毒处理四道程序，消毒后的水最后由清水池经送水泵房提升达到一定的水压，再通过输、配水管网，流入千家万户的水管。
保卫部部长祝信文看去四十来岁，身材不高，略微比章唯高出半寸，但看去十分壮实。一路走来，他首先带领章唯参观了整个工艺流程，重点向她介绍了泵房和清水池。
显而易见，若要实施投毒，唯有这两处易于下手。
偌大的清水池，自一个小分队的武装警察入驻后，由原来的八处单岗，加增四处并设双岗，晚上东西南北四个岗楼上的四盏探照灯彻夜封盖在清水池上方和周遭。泵房的守卫由一个班的警卫人员担任，六班四小时双岗轮番值守。
“如此的警戒力量，可以称得上固若金汤了。你认为呢，章少校？”整个一轮巡视下来，与章唯并肩站在清水池旁，祝信文颇自信地问了句。
“应该还算不错，但我还要看晚上的效果才能初步判定。”章唯大体上是满意的。
“白天和晚上应该没有多大的区别吧？”或许认为她挑战了他的权威，祝信文的脸色当即由晴转阴。
“如果让你选择，你是白天下手还是晚上下手？”
“自然是晚上了。”
“这就是区别。白天一目了然，晚上的月亮下必然有阴影和探照灯照不进去的死角。”章唯言简意赅道。
祝信文的脸上立马露出一副钦佩之色道：“专家就是专家，一语中的。好，晚上我再陪你走一遭，一定做到全厂没有一处死角。”
章唯却徐徐摇头道：“这几乎是办不到的，除非是一片旷野。”
马上领会过来的祝信文说：“你是指这些建筑物所造成的死角？我会让巡逻队特别关注这些地方。”
自进厂后，一天一夜近三十个小时，章唯几乎不眠不休，却只做了三件事。第一，巡视整个厂区；第二，分别观察了早中晚三班进出厂检查情况。第三件事，便是查看了水厂一共九辆车内有否夹层、机关。所有的车辆进厂时均要接受检查，但她注意到，董事长和一名常务董事的车只是做做样子罢，这是她唯一发现的问题。
这日吃过中饭，有件事不能再拖了，章唯跟祝信文打了声招呼，驾着她的那辆美式吉普车向水厂大门驶去。短短的一截路，她一个女人驾驶一辆美式吉普的飒爽英姿，引起了有幸目睹此景的所有人的惊艳，尤其女人的羡慕嫉妒恨。
一个妙龄女郎驾驶着一辆美式吉普，在那个年代太拉风了。
章唯急于要办的事，待她的车停在妍儿的家门口，便一清二楚了。开门的是妍儿的母亲，一见到她，这位母亲便像见了救星般，可在章唯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后，她马上领会地退到一边，目送章唯走进妍儿的房间。
形销骨立面色憔悴的妍儿正躺在一把藤椅上一动不动，呆滞的双眼定在天花板上，章唯的身影一晃进她的眼帘，她便极度委屈地眨了眨眼皮欲哭。章唯没理她，往床上一倒，说了句“让我先睡会儿”，眼睛一闭，还当真一下睡了过去。她太疲了。
妍儿先以为她闹着玩儿，待趋身到她跟前一看，嘿，她还真的睡着了，香鼾徐徐，便拉过一床毯子盖在了她身上，坐在她一侧，垂首默默流泪。
这一觉章唯足足睡了三个小时才醒，俩眼一睁开，妍儿把躺椅搬到她床头守着她呢。
“你昨晚干嘛去了，睡得这么死，我担心你醒不过来了呢！”妍儿的确一脸忧色地说。
“小妹妹，姐姐我可是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章唯丝毫不顾忌风度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那你干嘛去了，这么辛苦？”
“工作呗。”
“工作？我还一直忘记问了，你到底干嘛的？”一下勾起了妍儿的好奇心。
这正是章唯要的效果，一来确实太困了，二来是她故设的楔子。
“跟你的乔少和剑飞一样啊。”
“别在我面前提他。”妍儿立刻板下面孔撅起嘴，“你是女人耶，怎么也干特务？”
“大惊小怪，你就没见过女特务？”章唯嗔她一眼，“当然作为女人谁也不愿做这个，我只能说入错了行，但能为时下的抗战贡献一份力量，我特自豪。”
“还自豪呢，眼圈都黑了。”妍儿撇了撇嘴，“女人熬瞌睡容易老，你未必不晓得。”
“这算个啥呀”，章唯学她的样嘴角一撇，“入了这行，就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分，刀枪剑戟出生入死跟男人一个样，长官要你往东你绝不敢往西，他要你死你就别想活，哪怕要你去当婊子，你也得硬着头皮出卖自己。”
“啊，你说的什么呀？”身体剧烈一颤，妍儿的俩眼瞪得像灯泡，一副极度恐惧的表情。“不会吧，那还是人吗？”
眼睛一红，章唯的内心为之深深触动地说：“你瞧着我和乔少剑飞他们挺风光的是吧，可有时候在长官眼里连猪狗都不如。”
妍儿颇为同情地说：“那就不做了呗，何苦？”
深深地叹了口气，章唯进入角色地说：“一旦入了行，就由不得你了，这也是这个职业的特性，没有自我，一切唯上峰是从，个个都是有苦没处说哇！像乔少……你别打断我，为了完成上峰交代的任务，他即便痛恨日本人，却又不得不与他们虚与委蛇，靠出卖自己赢得日本人的信任，然后才能设法消灭他们。”
妍儿的嘴张了张，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害的痛苦。章唯瞧在眼里继续说：“他心里的苦，没法对人说，因为这一切他不能告诉任何人……”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妍儿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段时间他一直回避你，陷入对你的愧疚和自责中，是我*他说出来的。妍儿，问你一个事儿，你见他哭过吗？”
妍儿摇摇头。
“我也没见过，想象不出像他那样的男孩怎么可能会哭。可那天，他边对我说，边哭，哭得眼里的泪哗哗直淌。可他没有办法，心里有再多的苦，也得一个人忍受着。妍儿，你说他这么一天天忍着，这过的什么日子，心里该有多苦！”
眼瞧着妍儿的泪涌上了眼眶，突然就趴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章唯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摇晃着，自己眼里也含了泪，嘴里像哼摇篮曲一般，悠悠而幽幽地说：“人哪，谁不想过正常人过的日子，谁又不希望和自己相爱的人厮守一生？可对于像我们这样的人，这简直就是一种奢望，我们就像木偶，无论命运还是未来包括身体都*纵在别人手里。嗳，就是今天跟你说这些，都是犯了纪律。”
身体一抖的妍儿从她怀里挣扎起来，泪眼楚楚地说：“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做？就不能不做了吗？”
嘴角露出一个凄凄的苦笑，章唯摇头道：“谁都想，可谁都又不能，因为我们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妍儿的眼睛一痴，失神般呐呐道：“彬娃，彬娃，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
章唯从胸腔里徐徐吐出一口气，功夫总算没有白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