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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风雨初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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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鲨群岛,一夜风雨之后,海面浓雾笼罩,初阳透不过密布的浓云。
星光指引不了宝船上的人前行的航道。
郑三宝望着这片云天雾海,神情凝重,船工们拉紧了帆,保持着速度与间距。
写给陛下的奏折已经让定远舰送回南境,船上的货物不得不让三宝太监格外重视,帝国统治南境十年根基尚且不稳,数年间历了天灾人祸,先帝崩殂,陛下登基,军饷赈灾的钱粮刚拨下去,眼瞅着文武科考与御龍大会时日又快到了,吏部尚书多次觐见陛下,这趟西行可谓是不得不行。
船队沿海航行了近两个月,从诸国间易得不少货品,三宝下令经手的官员在装船前分列名目上中下品,理清数目、开支、花费,货源的地区,经手官吏的姓名,以及船上装舱的位置,统一制成账簿。他翻着手上这份账目,西域国家的特产要以衣饰食药入手,兼顾方方面面,“琥珀、玛瑙、大珠、玻瓈、琉璃、无食子,香附子、诃黎勒、胡椒、荜茇、石蜜。”
“石蜜,三百担会不会少了些?”郑三宝问道副使景弘说。
“三宝大人,我们在占城、暹罗、爪哇与苏门答腊岛等地易得的货物不少,石蜜与沙饴同属一类,遇水则黏,海上湿潮,恐不利于保存,故选了三百担。”
“景弘,你心细如发,好!好!好!过了这片白鲨海,我们便到了西行的终点天竺,这个西域佛国,影响了我们的文化数百年,是多少佛门法师心中的圣地,此行企盼我们能否为陛下取回真经了。”郑三宝言语恳切,一连夸了三个好,目光里饱含着期待。
“僧侣们取回真经是为了普渡众生,那是佛门弟子所想,大人,我们取得应是利国利民的真金,国富民殷方能解陛下之忧,大人之忧哉!”景弘谦恭的笑道。
“景弘你文治武功一流,常常一语道破天心,这针砭时弊的一席话,可谓是一语道醒梦中人。我南境的国威倘若要在这涛涛砂石,澜澜海洋中灿烂辉煌,离不开与沿海的诸国通商口岸、贸易往来。”三宝太监万千心绪的感慨道。
“陛下明鉴,委任三宝太监出使,实乃兴邦强国之策,吾等必将追随大人脚步,一步一个脚印让帝国的口袋富起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景弘,中书省与吏部尚书的二老要是听到你这番话,鼻头都能笑出一朵花。”
“大人,此话何意?”
“且听我与你道来,我们此次出行前,中书省与吏部,为了筹措西行的钱粮,易物的瓷器、茶叶、丝绸,耗费了数月的精力,距离西行的日子愈近,他们愈加是满面愁容,紧赶慢赶,中书省亲自到航舟,探访胡家,西行前半月在航舟富商胡顺冠资助下,顺利凑齐了陛下与二位丞相商定下的货品。”
“胡家,南境无人不知,胡顺冠这个大商,沉浮商海数十载,前朝手里胡家便是富甲一方,如今可谓是富可敌国,请他出手相助,恐怕他开出的价码也不低哈。”
“不多,也不少,四。”三宝伸出四根手指。
“四品大员?胡顺冠商才神通,政见可有些拙劣了,花钱买官势必让世间清流所不容”
“非也,是四,不是官职,却比官职更有声望。”三宝卖着关子。
“那,可是四千户佃农或是土地?”
“非也,非也,国库再不济,陛下与朝廷也不会拿土地与商人做买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是先帝留下的祖制与朝纲”郑三宝说道。
“大人,可别卖关子了,官位,良田我都说了,胡顺冠那么富有的商人,妻妾成群,总不会向陛下索求四大美人吧。”
“非也,非也,你说的这些,都不是他胡顺冠想要的,此人商路广通,恢张蠡策,经纶城府极深,他问陛下要的是四个字!”三宝说道。
“四个字,陛下御赐的书道对商人来说确实是一块金字招牌,意义与价值远在土地、官职之上,胡顺冠这个人会做生意啊。”景弘听完三宝太监的话,也忍不住夸赞道。
“景弘,你猜的是书道,人家求的是御赐牌匾,现在正高挂在胡府大宅的明堂之上了。”
“大人,那牌匾上刻的是何字?”
“胡家可谓是苏航第一富人,他请陛下赐福与他,国运昌盛,胡家兴旺发达,胡家子嗣的百年基业,这位胡大官人可都预料到咯”
“确实是世间罕见的奇才,自古以来能与君王做生意的人,胡顺冠此举也是要载入史册了。”
“景弘,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更是前人想都不敢想,想做也做不成的春秋大梦,我们要让少帝陛下,亲眼见证万国来朝的御龍大会,莫道辛苦,故事留给后世去评说,哈哈哈。”
“嗯,不负所托,不负所望。”景弘说道,“三宝,世人常说我们宦官,是帝宫的鹰犬,我把你视作比翼齐飞的鱼鹰,飞跃这片海,把大鱼带回去。”
郑三宝两袖一甩,做了个老鹰飞翔的样子说道:“否了,否了,我可不把自己比作是鱼鹰,我把我们比作是精卫,是鲲鹏,精卫衔石填海,鲲鹏展翅翱翔,我们同是宦游人,不必妄自菲薄,只需心无旁骛地实现陛下之所望,见证南境帝国的崛起。”
“郑三宝,我佩服你,真心的。”景弘撩起了袖子,用肘敲了敲郑三宝的胳膊。
“好,好,好,这几个月,我们沿着星辰航行,云开雾散时的夜空,我常常看着海天上的五颗星,就像南境的地图,中间的是海京,自上而下环绕着丝竹、航舟、闽东、鲸门。”
“等我们回去,便向陛下请命,来年一同去征集西行的货品,一同再览帝国的风光,三宝,你意下如何。”
“有汝相伴,此言甚好!”
“伴汝驱使,愿效犬马,弘亦觉得甚好。”
海面依旧云雾缭绕,三宝和景弘二人心中敞亮。
白鲨群岛的海盗们不可能船上的情况,但他们的目光牢牢锁定住宝船,他们觊觎船上的宝物,富贵险中求的野心勃勃,驱使着他们登上南境的宝船豪取强夺,他们野心勃勃,隐匿在风雾之中,伺机待发。
白鲨群岛,一夜风雨之后,海面浓雾笼罩,初阳透不过密布的浓云。
星光指引不了宝船上的人前行的航道。
郑三宝望着这片云天雾海,神情凝重,船工们拉紧了帆,保持着速度与间距。
写给陛下的奏折已经让定远舰送回南境,船上的货物不得不让三宝太监格外重视,帝国统治南境十年根基尚且不稳,数年间历了天灾人祸,先帝崩殂,陛下登基,军饷赈灾的钱粮刚拨下去,眼瞅着文武科考与御龍大会时日又快到了,吏部尚书多次觐见陛下,这趟西行可谓是不得不行。
船队沿海航行了近两个月,从诸国间易得不少货品,三宝下令经手的官员在装船前分列名目上中下品,理清数目、开支、花费,货源的地区,经手官吏的姓名,以及船上装舱的位置,统一制成账簿。他翻着手上这份账目,西域国家的特产要以衣饰食药入手,兼顾方方面面,“琥珀、玛瑙、大珠、玻瓈、琉璃、无食子,香附子、诃黎勒、胡椒、荜茇、石蜜。”
“石蜜,三百担会不会少了些?”郑三宝问道副使景弘说。
“三宝大人,我们在占城、暹罗、爪哇与苏门答腊岛等地易得的货物不少,石蜜与沙饴同属一类,遇水则黏,海上湿潮,恐不利于保存,故选了三百担。”
“景弘,你心细如发,好!好!好!过了这片白鲨海,我们便到了西行的终点天竺,这个西域佛国,影响了我们的文化数百年,是多少佛门法师心中的圣地,此行企盼我们能否为陛下取回真经了。”郑三宝言语恳切,一连夸了三个好,目光里饱含着期待。
“僧侣们取回真经是为了普渡众生,那是佛门弟子所想,大人,我们取得应是利国利民的真金,国富民殷方能解陛下之忧,大人之忧哉!”景弘谦恭的笑道。
“景弘你文治武功一流,常常一语道破天心,这针砭时弊的一席话,可谓是一语道醒梦中人。我南境的国威倘若要在这涛涛砂石,澜澜海洋中灿烂辉煌,离不开与沿海的诸国通商口岸、贸易往来。”三宝太监万千心绪的感慨道。
“陛下明鉴,委任三宝太监出使,实乃兴邦强国之策,吾等必将追随大人脚步,一步一个脚印让帝国的口袋富起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景弘,中书省与吏部尚书的二老要是听到你这番话,鼻头都能笑出一朵花。”
“大人,此话何意?”
“且听我与你道来,我们此次出行前,中书省与吏部,为了筹措西行的钱粮,易物的瓷器、茶叶、丝绸,耗费了数月的精力,距离西行的日子愈近,他们愈加是满面愁容,紧赶慢赶,中书省亲自到航舟,探访胡家,西行前半月在航舟富商胡顺冠资助下,顺利凑齐了陛下与二位丞相商定下的货品。”
“胡家,南境无人不知,胡顺冠这个大商,沉浮商海数十载,前朝手里胡家便是富甲一方,如今可谓是富可敌国,请他出手相助,恐怕他开出的价码也不低哈。”
“不多,也不少,四。”三宝伸出四根手指。
“四品大员?胡顺冠商才神通,政见可有些拙劣了,花钱买官势必让世间清流所不容”
“非也,是四,不是官职,却比官职更有声望。”三宝卖着关子。
“那,可是四千户佃农或是土地?”
“非也,非也,国库再不济,陛下与朝廷也不会拿土地与商人做买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是先帝留下的祖制与朝纲”郑三宝说道。
“大人,可别卖关子了,官位,良田我都说了,胡顺冠那么富有的商人,妻妾成群,总不会向陛下索求四大美人吧。”
“非也,非也,你说的这些,都不是他胡顺冠想要的,此人商路广通,恢张蠡策,经纶城府极深,他问陛下要的是四个字!”三宝说道。
“四个字,陛下御赐的书道对商人来说确实是一块金字招牌,意义与价值远在土地、官职之上,胡顺冠这个人会做生意啊。”景弘听完三宝太监的话,也忍不住夸赞道。
“景弘,你猜的是书道,人家求的是御赐牌匾,现在正高挂在胡府大宅的明堂之上了。”
“大人,那牌匾上刻的是何字?”
“胡家可谓是苏航第一富人,他请陛下赐福与他,国运昌盛,胡家兴旺发达,胡家子嗣的百年基业,这位胡大官人可都预料到咯”
“确实是世间罕见的奇才,自古以来能与君王做生意的人,胡顺冠此举也是要载入史册了。”
“景弘,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更是前人想都不敢想,想做也做不成的春秋大梦,我们要让少帝陛下,亲眼见证万国来朝的御龍大会,莫道辛苦,故事留给后世去评说,哈哈哈。”
“嗯,不负所托,不负所望。”景弘说道,“三宝,世人常说我们宦官,是帝宫的鹰犬,我把你视作比翼齐飞的鱼鹰,飞跃这片海,把大鱼带回去。”
郑三宝两袖一甩,做了个老鹰飞翔的样子说道:“否了,否了,我可不把自己比作是鱼鹰,我把我们比作是精卫,是鲲鹏,精卫衔石填海,鲲鹏展翅翱翔,我们同是宦游人,不必妄自菲薄,只需心无旁骛地实现陛下之所望,见证南境帝国的崛起。”
“郑三宝,我佩服你,真心的。”景弘撩起了袖子,用肘敲了敲郑三宝的胳膊。
“好,好,好,这几个月,我们沿着星辰航行,云开雾散时的夜空,我常常看着海天上的五颗星,就像南境的地图,中间的是海京,自上而下环绕着丝竹、航舟、闽东、鲸门。”
“等我们回去,便向陛下请命,来年一同去征集西行的货品,一同再览帝国的风光,三宝,你意下如何。”
“有汝相伴,此言甚好!”
“伴汝驱使,愿效犬马,弘亦觉得甚好。”
海面依旧云雾缭绕,三宝和景弘二人心中敞亮。
白鲨群岛的海盗们不可能船上的情况,但他们的目光牢牢锁定住宝船,他们觊觎船上的宝物,富贵险中求的野心勃勃,驱使着他们登上南境的宝船豪取强夺,他们野心勃勃,隐匿在风雾之中,伺机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