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直面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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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到哪里了？”小丑自问自答似的说完，又放弃地甩了甩手，盯着李天芸道，“小美人小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我、我没有……”李天芸连忙摇头，一脸惊慌失措，声音也几乎带着哭腔。
其实连李天芸自己都觉得，最近“巧遇”这个男人的次数实在是多了些，不过如果将来再遇到他，她也就不会再惊讶了吧――前提是今天他们两人能善了。不到最后一刻，李天芸总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毕竟为躲避追捕而四处逃亡的生活并不美好。
更何况，她最近还用塞特的身份惹到了黑道，身份暴露后，追她的恐怕不只警察，还有更为难缠的黑道人士。
“在事实面前，小美人的话无法让人信服啊。”小丑说着，又绕着李天芸走了一圈，李天芸缩了缩身体，更为恐惧地看着他。
“那么你这样的打扮，又出现在这里，是跟我一样四处走走吗？”小丑又故作好奇地问。
是啊我就是随便来逛逛的。
李天芸心中腹诽，但知道这真实的理由即使说了也像是敷衍，她只得说道：“路上我的车坏了，杰姆等着人把车吊走，我急着回家，就自己打车走了。但上了车才发现身上没带钱，就被司机赶下来了……”
李天芸一边说，一边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竟然这样短的时间就编出如此合理的理由。
小丑一边听着李天芸的话，一边点头，等李天芸说完了，才说：“哦。上回没来得及动手，你说这次我是不是该补救一下杀了你？”
那简简单单的一个哦让李天芸明白他根本就不在意她编的理由是什么，说来说去他还是要杀了她。
“请不要杀我！”李天芸连忙一脸恳求地看着小丑。
小丑眨了下眼。
“这样吧，”他一脸严肃地说，“我们来看看。这次，我先放过你，下次你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他顿了顿，忽然凑近了李天芸，盯着她的双眼灿烂一笑，“我再杀你。你觉得呢？”
“嗯嗯！”李天芸缩着肩膀连连点头。
像是十分满意李天芸的态度，小丑依然拿枪指着李天芸，蹦跳着倒退离开。
李天芸维持着缩头缩脑的惊恐样子，直到小丑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收回伪装，看向拐角之后。
被小丑这么一打岔，那辆车子早已经消失无踪。
救不到人，也没办法追踪，更不知道小丑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李天芸只得压下心中的一点不适，走上热闹的街道。小丑说再看到她就杀了她，她相信他不是说着玩的，如果她不想暴露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再在这些小街小巷中随意走动了。
并没有在热闹街市中闲逛的兴趣，李天芸取了钱，直接打车回了家。
回去后跟梅尔先生打了声招呼，他正在看电视，她随意瞥了一眼，便正好看到新闻上一个人影很是熟悉。
“刘先生？”李天芸看着电视中那被警察控制着的男人，有些吃惊。
“你认识他？”梅尔先生也有些惊讶。
“在甘博尔先生的生日宴上见过一面。”李天芸摇头说，接着又问，“他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吗？”
梅尔先生微微一叹，道：“听说他是唯一剩下给法肯尼家族余党洗黑钱的了。新上任的检察官早已将其他的人都抓捕。这个中国人本来已经回香港去了，谁知却被蝙蝠侠给抓了回来。”
李天芸细眉微挑，却对梅尔先生露出略带担忧的神情，“那他的妹妹呢？当时宴会上我还见到他的妹妹了。”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梅尔先生叹了口气，眉头紧锁。随即，他又像是意识到什么，勉强地对李天芸笑了笑，“茱莉亚，这些事你别管。爸爸不会有事的，也不会让你有事的。”现在情势瞬息万变，他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跟法肯尼家族的人接触了。
“是的，爸爸。”李天芸安静地笑了笑，便转身回房。可才走两步，她终究不忍心这个可怜的父亲将来倒霉，便转头说：“爸爸，我觉得最近天气不太好。你应该多休息休息，公司里的事，就先放放嘛。”
梅尔先生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笑道：“我知道了，茱莉亚。”他的女儿也长大了，开始会关心他了。
李天芸这才一笑，转身离去。
等到李天芸离开，梅尔先生怔怔地坐了会儿，喃喃道：“是该休息休息了。”
李天芸其实挺在意她的对手008号现在的处境的。
想了想，她直接打电话给杰姆，得知他还没准备出发，便让他再去隔壁问问汤姆，关于中国来的那位刘先生，主要是他妹妹的近况。
没一会儿，杰姆就打了回来。
“小姐，那位刘先生的妹妹似乎正在找人要将她哥哥救出来。”
“这样啊。”李天芸低低地应道，不禁有些出神。看来，那位对手还是有点同情心的，没有因为比赛的事而对她那具身体的亲人撒手不管。
之后的两天，梅尔先生没让李天芸出门，因为这两天，警察正在满世界抓人，他怕李天芸出门会有危险。
至于原因，李天芸也已经从新闻中得知。因为刘先生被抓，在他的指控下，五百多名黑道人士被起诉。
李天芸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安定的气息，她知道，哥谭市，要开始乱起来了。
这天，李天芸得知晚上布鲁斯?韦恩要为新任检察官哈维?登特募捐筹款的消息，硬是装可怜从梅尔先生手中抢了那张请柬。梅尔先生想想去韦恩家的宴会又不是上战场，不会有事，便答应让李天芸自己去了。
而当天晚些时候，李天芸再次看到新闻上出现了一个令她不觉皱眉的身影。
那天那个英勇“救”了她的假蝙蝠侠，被吊在市政厅大楼上，早已死亡。随后，新闻又播出一段随尸体出现的录像。
是小丑杀了他。他要求蝙蝠侠摘下面具，出来自首，不然就一天杀一个人。
李天芸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新闻，直到新闻播报员开始播报下一条新闻，也没有转开视线。
杰姆发现了她的异样，疑惑道：“大小姐，你怎么了？”
李天芸这才收回视线，对他灿烂一笑，“我没事。”
李天芸的笑容很美，杰姆却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虽然李天芸是笑着的，但他怎么觉得，她现在很生气呢？但为什么呢？
李天芸确实很生气……不，可以说是愤怒了。
一个曾经对她展现好意的男人，现在却以这样的方式被杀，她觉得心中无法接受。而那天，如果她有足够的警惕心，或许就能救下那个男人。
她的内心开始蠢蠢欲动。今晚的宴会之后，或许是塞特再次出现的时候了。而这一次，塞特将不再只为了珠宝首饰而出动。
时间飞快流逝，李天芸坐上车，让杰姆出发。她今天的裙子又是大裙摆，她真是爱死这种能藏东西的衣服了。
由于前段时间，韦恩庄园被布鲁斯?韦恩酒后烧了，这一次的募捐晚会就在城中韦恩临时买的高层公寓中举行。
李天芸代表着梅尔先生到来，却并没有与太多人寒暄，只静静地站在角落。
然后，她注意到了一个人，那人正在另一个角落与她遥遥对视。
李天芸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过去。
那个人正是她的对手008号，刘先生的妹妹莎拉姑娘。她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那儿，由于距离过远，李天芸并不能肯定她就是在看着她的。
不是说她最近正为了要将刘先生救出来而走动吗？说不定她来到这个募捐晚会，就是想勾搭几个位高权重的人。对了，那位刘先生的被抓，今晚募捐的主角，哈维?登特检察官恐怕脱不了干系吧？
李天芸小口喝着酒，默默地想着。
募捐晚会对李天芸来说并无不同。她的父亲梅尔先生早授意她可以代替他捐点，她就不客气地捐了二十万美元。数目不大不小，估计还算能入登特先生的眼，她看到他对她的笑容都亲切了几分。
晚会上，李天芸再次见到了当初布鲁斯?韦恩帮她解围时看到的瑞秋?道斯小姐。不过她奇怪的是，这位道斯小姐之前不还是跟布鲁斯?韦恩有暧昧吗？怎么现在好像反而跟登特先生有一腿？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因为这个疑惑，李天芸一直悄悄地盯着道斯小姐。她看到道斯小姐跟韦恩先生到外边的大露台上交谈了一会儿，然后登特先生貌似不乐意了，出去将人带了回来。
李天芸看得津津有味，冷不防身边有人说：“你知道蝙蝠侠的真身是谁吗？”
李天芸侧头，就见她那位对手的目光落在那三人身上，表情平静像是没有生命的娃娃，仿佛刚刚的话不是她说的。
“你知道？”李天芸问，顿了顿立刻又说，“我对电影没什么兴趣，对蝙蝠侠的真身暂时也没什么兴趣。”她这是直白地表明自己不知道。
安易侧头看了她一眼，“布鲁斯?韦恩很不错。”
“是不错，哈维?登特先生也很不错。”李天芸以为安易也感兴趣于这段三角恋，便呵呵笑开了，“道斯小姐艳福不浅啊。”
闻言，安易眉头微微一皱。
李天芸目光依然落在那三人身上，声音中带着丝慵懒，“听说你最近在想办法救那位刘先生？怎么，你决定认输，留在这个世界好好过日子了？”
“我绝不认输。”回应李天芸的，是安易坚定到一字一顿的回答。
李天芸呵呵笑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那你就来杀掉我好了。”她对安易挑了挑眉，语气挑衅。
安易回看她，眉头微皱。
“不动手吗？那我先走了。”李天芸笑道，转身走开。
估算着晚宴快结束了，李天芸给杰姆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好，至于准备什么，李天芸知道杰姆懂的。
带着掩饰性的端庄笑容，李天芸静静地站在餐桌旁，悠闲地品味着手中的红酒，视线不由自主地依然落在道斯小姐身上。
此刻，她正跟登特先生争论着什么，脸上表情很是无奈。
或许是登特先生吃醋了。布鲁斯?韦恩这个人，对所有未婚男性来说，都是个巨大的威胁。
李天芸默默地想着，下一秒就见布鲁斯?韦恩几乎是杀气腾腾地从登特先生背后接近，勒住他的脖子，直接弄昏了他……带走了。
李天芸立刻就瞪大了双眼。
这是什么发展？一场豪门情杀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眼前了？
但李天芸还没有机会弄清楚一切，韦恩先生带着登特先生消失之后没几秒，宴会大厅门口忽然闯进来几个戴面具的人，而李天芸一见，便嘴角一抽，立刻背过身，躲在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身后。
我勒个去，这也太背了吧！
李天芸几乎要对天竖中指了。那领头的男人，显然正是前几天说着再看到她，就杀了她的小丑！
看不到她，看不到她，看不到她……
李天芸默默地为自己茱莉亚?梅尔的身份祈祷着，只愿那男人看不到自己。如果他发现了她，那么估计她的身份就要被发现了――至少她拥有太好身手的这件事会被发现。而这事，她又无法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李天芸忍不住想，她平时装柔弱美人是不是装太过了，如果偶尔泄露下自己的身手，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不过，对李天芸来说，扮猪吃老虎的感觉太好，她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改变自己的这种行事作风。
对李天芸来说还算是幸事的是，小丑一进来便开始寻找哈维?登特，目标主要是男士，她也就免去了第一时间被抓住的危机。
大厅中，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这个画着小丑妆的神经质男人。
小丑随意捏住一个男人的下巴，重重晃了晃，又松开，一边在大厅正中央缓缓走着，一边问道：“我只是想跟哈维?登特说几句话而已。没人知道他在哪吗？”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一个方向时忽然顿住。
听到小丑突然安静下来，李天芸心中一沉，不太好的预感深深地涌上心头。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了小丑陡然拔高的声音，其中带着的兴奋不言而喻，“看看！看看！这不是小美人吗？”
李天芸拳头握紧，心下叹息一声。看来，她真的只能冒着被质疑的危险，向所有在场的上层人士们，展现她的美妙身姿了。
虽然已经做了决定，但李天芸从来都是不到最后一刻不妥协的。
因此，这次她依然是用带着惊慌的神情抬起头，一脸恐惧绝望表情地看着小丑分开挡在她面前的人群带着一脸高兴的表情走到她跟前。
“我们又见面了！”小丑的声音里带着惊叹。
李天芸知道自己听得很清楚，他的话里绝对还有另一层意思：很遗憾，看来你死定了――不不，不是很遗憾，而是很高兴吧？
李天芸微微仰头，望着小丑，只可怜兮兮地辩解道：“先生，这一次，是您来到我的跟前，并不是我主动到您眼前的……”她说话的声音极轻，像是受惊过度的小白兔般纯良无辜。
“是吗？”小丑瞪着眼睛反问，随即立刻又道，“不不，这并没有区别。重要的是，我们又面对面了。”
说话间，他掏出□□转了一圈，结果没拿稳，□□差点脱手掉到地上，他眨眨眼，又把枪塞了回去，换了把小刀出来，在李天芸眼前晃动着。
“相对于□□，我还是比较喜欢用刀。刀啊……又简单，又能让我欣赏到一些平常无法见到的，细腻的情感……”小丑一边说着，一边捏住李天芸的下巴，拿刀在她脸上比划来比划去。他脸上的神情是邪恶的，眼中的情绪又兴奋，又扭曲。
李天芸置于身侧的手慢慢握成拳头，随即又松开。现在小丑用的是刀，杀伤力没那么大，她还可以再忍忍。
李天芸一向觉得自己具有忍者神龟的潜质，此刻也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忍功来。
她颤抖着说：“请不要伤害我……我保证，我绝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下次她再见他，绝对是以塞特的身份，胖揍他一顿！
“啧，现在说这些可迟了。”小丑摇摇头，撇嘴道，“我可是个说话算数的男人。”他凑近了李天芸，眼中闪动着的是全然邪恶的光芒。
“够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站了出来，喝止小丑。
李天芸微微斜眼看去，就见之前她一直盯着的道斯小姐从人群里走出来，面容严肃地看着小丑。
小丑盯着李天芸歪头挑眉，然后倏地松开她，向道斯小姐走去。
“让我猜猜，这位必定是哈维的老相好吧。”小丑说，依然故技重施拿着那把锋利的刀在道斯小姐面前晃来晃去。
“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是因为这把刀，还是因为我这张脸？”小丑对道斯小姐说，似乎满是求知欲。
道斯小姐只是紧紧地盯着他，抿唇不说话。
小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去看李天芸，一脸的好奇，“你呢，小美人？你好像一直都很紧张……不，都很害怕。”
李天芸心中腹诽一句都不怕，脸上却只能做出一副人家快吓疯了的样子，低着头不去看小丑。
见状，小丑嘿嘿笑起来，转过头又去看道斯小姐，谁知道迎接他的却是结结实实的一拳。
李天芸听到肉与肉的撞击声，连忙抬头，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蝙蝠侠正跟小丑带来的人打做一团。
李天芸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她又一次从暴露身份的危机中走出来了，果然当忍者神龟还是有好处的。
那边的战况很是激烈。
蝙蝠侠以一敌众，却丝毫没有落入下风，小丑在外围见势不对，抓了手下丢过去，然后自己也冲了上去。谁知他脑子好用，身手却远远逊于蝙蝠侠，直接被打倒，身上藏着的枪也滑了出来。
李天芸看着滑到自己脚下的枪，下意识地蹲下去捡。
她的手刚刚碰到那把枪，另一只手也出现了，几乎与她同时握住了枪。
李天芸抬头，与同样抬头的小丑对视着，近三秒后，她的眼中涌上惊慌，触电般松手往后猛退，一直退到人群中撞到什么人才停下。
小丑眉头一皱，抬头望着李天芸的举动眼神微变。刚才的对视中，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过他并未来得及深究，拿到枪之后，他立刻就挟持了离他最近的瑞秋?道斯作为人质，以此威胁蝙蝠侠。
“放下枪！”蝙蝠侠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丝愤怒。
小丑嘿嘿笑起来，“当然可以，只要你摘下你的面具，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谁……”说着，他往后一枪，将玻璃打碎，高楼间的风立刻就呼呼地吹了进来。他立刻就拉着瑞秋?道斯退后，一起站到了高楼边。
“放开她！”蝙蝠侠上前一步，已然是动了真怒。
小丑浑不在意地说：“瞧你这词选的……”
说着，他又是嘿嘿一笑，双眼猛地一亮，原本拉着瑞秋?道斯的手倏地松开。
瑞秋?道斯尖叫着掉了下去。
蝙蝠侠飞身追出去。
小丑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又立刻缩回来，像是怕冷似的抖了抖，招呼着自己的手下立刻离开。他视线一转，瞥到躲在人群中的李天芸，拿着枪就走了过去。
李天芸眼神微变，正想着是不是先下手为强，身边她刚才撞到的人忽然站到了她跟前，举枪对准小丑，“别过来，再过来我开枪了！”
看清楚这个挺身挡在自己跟前的人，李天芸挑了挑眉。
――竟然是她那位对手。
小丑举起双手摆了摆，一副我很无害的样子，眼睛盯着李天芸，嘴里说道：“我改变主意了。每次遇到你都有好玩的事，杀掉太可惜了。”
说着，他慢慢退后，很快就带着手下们消失在宴会大厅门口。
“数到哪里了？”小丑自问自答似的说完，又放弃地甩了甩手，盯着李天芸道，“小美人小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我、我没有……”李天芸连忙摇头，一脸惊慌失措，声音也几乎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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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她最近还用塞特的身份惹到了黑道，身份暴露后，追她的恐怕不只警察，还有更为难缠的黑道人士。
“在事实面前，小美人的话无法让人信服啊。”小丑说着，又绕着李天芸走了一圈，李天芸缩了缩身体，更为恐惧地看着他。
“那么你这样的打扮，又出现在这里，是跟我一样四处走走吗？”小丑又故作好奇地问。
是啊我就是随便来逛逛的。
李天芸心中腹诽，但知道这真实的理由即使说了也像是敷衍，她只得说道：“路上我的车坏了，杰姆等着人把车吊走，我急着回家，就自己打车走了。但上了车才发现身上没带钱，就被司机赶下来了……”
李天芸一边说，一边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竟然这样短的时间就编出如此合理的理由。
小丑一边听着李天芸的话，一边点头，等李天芸说完了，才说：“哦。上回没来得及动手，你说这次我是不是该补救一下杀了你？”
那简简单单的一个哦让李天芸明白他根本就不在意她编的理由是什么，说来说去他还是要杀了她。
“请不要杀我！”李天芸连忙一脸恳求地看着小丑。
小丑眨了下眼。
“这样吧，”他一脸严肃地说，“我们来看看。这次，我先放过你，下次你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他顿了顿，忽然凑近了李天芸，盯着她的双眼灿烂一笑，“我再杀你。你觉得呢？”
“嗯嗯！”李天芸缩着肩膀连连点头。
像是十分满意李天芸的态度，小丑依然拿枪指着李天芸，蹦跳着倒退离开。
李天芸维持着缩头缩脑的惊恐样子，直到小丑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收回伪装，看向拐角之后。
被小丑这么一打岔，那辆车子早已经消失无踪。
救不到人，也没办法追踪，更不知道小丑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李天芸只得压下心中的一点不适，走上热闹的街道。小丑说再看到她就杀了她，她相信他不是说着玩的，如果她不想暴露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再在这些小街小巷中随意走动了。
并没有在热闹街市中闲逛的兴趣，李天芸取了钱，直接打车回了家。
回去后跟梅尔先生打了声招呼，他正在看电视，她随意瞥了一眼，便正好看到新闻上一个人影很是熟悉。
“刘先生？”李天芸看着电视中那被警察控制着的男人，有些吃惊。
“你认识他？”梅尔先生也有些惊讶。
“在甘博尔先生的生日宴上见过一面。”李天芸摇头说，接着又问，“他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吗？”
梅尔先生微微一叹，道：“听说他是唯一剩下给法肯尼家族余党洗黑钱的了。新上任的检察官早已将其他的人都抓捕。这个中国人本来已经回香港去了，谁知却被蝙蝠侠给抓了回来。”
李天芸细眉微挑，却对梅尔先生露出略带担忧的神情，“那他的妹妹呢？当时宴会上我还见到他的妹妹了。”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梅尔先生叹了口气，眉头紧锁。随即，他又像是意识到什么，勉强地对李天芸笑了笑，“茱莉亚，这些事你别管。爸爸不会有事的，也不会让你有事的。”现在情势瞬息万变，他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跟法肯尼家族的人接触了。
“是的，爸爸。”李天芸安静地笑了笑，便转身回房。可才走两步，她终究不忍心这个可怜的父亲将来倒霉，便转头说：“爸爸，我觉得最近天气不太好。你应该多休息休息，公司里的事，就先放放嘛。”
梅尔先生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笑道：“我知道了，茱莉亚。”他的女儿也长大了，开始会关心他了。
李天芸这才一笑，转身离去。
等到李天芸离开，梅尔先生怔怔地坐了会儿，喃喃道：“是该休息休息了。”
李天芸其实挺在意她的对手008号现在的处境的。
想了想，她直接打电话给杰姆，得知他还没准备出发，便让他再去隔壁问问汤姆，关于中国来的那位刘先生，主要是他妹妹的近况。
没一会儿，杰姆就打了回来。
“小姐，那位刘先生的妹妹似乎正在找人要将她哥哥救出来。”
“这样啊。”李天芸低低地应道，不禁有些出神。看来，那位对手还是有点同情心的，没有因为比赛的事而对她那具身体的亲人撒手不管。
之后的两天，梅尔先生没让李天芸出门，因为这两天，警察正在满世界抓人，他怕李天芸出门会有危险。
至于原因，李天芸也已经从新闻中得知。因为刘先生被抓，在他的指控下，五百多名黑道人士被起诉。
李天芸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安定的气息，她知道，哥谭市，要开始乱起来了。
这天，李天芸得知晚上布鲁斯?韦恩要为新任检察官哈维?登特募捐筹款的消息，硬是装可怜从梅尔先生手中抢了那张请柬。梅尔先生想想去韦恩家的宴会又不是上战场，不会有事，便答应让李天芸自己去了。
而当天晚些时候，李天芸再次看到新闻上出现了一个令她不觉皱眉的身影。
那天那个英勇“救”了她的假蝙蝠侠，被吊在市政厅大楼上，早已死亡。随后，新闻又播出一段随尸体出现的录像。
是小丑杀了他。他要求蝙蝠侠摘下面具，出来自首，不然就一天杀一个人。
李天芸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新闻，直到新闻播报员开始播报下一条新闻，也没有转开视线。
杰姆发现了她的异样，疑惑道：“大小姐，你怎么了？”
李天芸这才收回视线，对他灿烂一笑，“我没事。”
李天芸的笑容很美，杰姆却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虽然李天芸是笑着的，但他怎么觉得，她现在很生气呢？但为什么呢？
李天芸确实很生气……不，可以说是愤怒了。
一个曾经对她展现好意的男人，现在却以这样的方式被杀，她觉得心中无法接受。而那天，如果她有足够的警惕心，或许就能救下那个男人。
她的内心开始蠢蠢欲动。今晚的宴会之后，或许是塞特再次出现的时候了。而这一次，塞特将不再只为了珠宝首饰而出动。
时间飞快流逝，李天芸坐上车，让杰姆出发。她今天的裙子又是大裙摆，她真是爱死这种能藏东西的衣服了。
由于前段时间，韦恩庄园被布鲁斯?韦恩酒后烧了，这一次的募捐晚会就在城中韦恩临时买的高层公寓中举行。
李天芸代表着梅尔先生到来，却并没有与太多人寒暄，只静静地站在角落。
然后，她注意到了一个人，那人正在另一个角落与她遥遥对视。
李天芸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过去。
那个人正是她的对手008号，刘先生的妹妹莎拉姑娘。她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那儿，由于距离过远，李天芸并不能肯定她就是在看着她的。
不是说她最近正为了要将刘先生救出来而走动吗？说不定她来到这个募捐晚会，就是想勾搭几个位高权重的人。对了，那位刘先生的被抓，今晚募捐的主角，哈维?登特检察官恐怕脱不了干系吧？
李天芸小口喝着酒，默默地想着。
募捐晚会对李天芸来说并无不同。她的父亲梅尔先生早授意她可以代替他捐点，她就不客气地捐了二十万美元。数目不大不小，估计还算能入登特先生的眼，她看到他对她的笑容都亲切了几分。
晚会上，李天芸再次见到了当初布鲁斯?韦恩帮她解围时看到的瑞秋?道斯小姐。不过她奇怪的是，这位道斯小姐之前不还是跟布鲁斯?韦恩有暧昧吗？怎么现在好像反而跟登特先生有一腿？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因为这个疑惑，李天芸一直悄悄地盯着道斯小姐。她看到道斯小姐跟韦恩先生到外边的大露台上交谈了一会儿，然后登特先生貌似不乐意了，出去将人带了回来。
李天芸看得津津有味，冷不防身边有人说：“你知道蝙蝠侠的真身是谁吗？”
李天芸侧头，就见她那位对手的目光落在那三人身上，表情平静像是没有生命的娃娃，仿佛刚刚的话不是她说的。
“你知道？”李天芸问，顿了顿立刻又说，“我对电影没什么兴趣，对蝙蝠侠的真身暂时也没什么兴趣。”她这是直白地表明自己不知道。
安易侧头看了她一眼，“布鲁斯?韦恩很不错。”
“是不错，哈维?登特先生也很不错。”李天芸以为安易也感兴趣于这段三角恋，便呵呵笑开了，“道斯小姐艳福不浅啊。”
闻言，安易眉头微微一皱。
李天芸目光依然落在那三人身上，声音中带着丝慵懒，“听说你最近在想办法救那位刘先生？怎么，你决定认输，留在这个世界好好过日子了？”
“我绝不认输。”回应李天芸的，是安易坚定到一字一顿的回答。
李天芸呵呵笑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那你就来杀掉我好了。”她对安易挑了挑眉，语气挑衅。
安易回看她，眉头微皱。
“不动手吗？那我先走了。”李天芸笑道，转身走开。
估算着晚宴快结束了，李天芸给杰姆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好，至于准备什么，李天芸知道杰姆懂的。
带着掩饰性的端庄笑容，李天芸静静地站在餐桌旁，悠闲地品味着手中的红酒，视线不由自主地依然落在道斯小姐身上。
此刻，她正跟登特先生争论着什么，脸上表情很是无奈。
或许是登特先生吃醋了。布鲁斯?韦恩这个人，对所有未婚男性来说，都是个巨大的威胁。
李天芸默默地想着，下一秒就见布鲁斯?韦恩几乎是杀气腾腾地从登特先生背后接近，勒住他的脖子，直接弄昏了他……带走了。
李天芸立刻就瞪大了双眼。
这是什么发展？一场豪门情杀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眼前了？
但李天芸还没有机会弄清楚一切，韦恩先生带着登特先生消失之后没几秒，宴会大厅门口忽然闯进来几个戴面具的人，而李天芸一见，便嘴角一抽，立刻背过身，躲在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身后。
我勒个去，这也太背了吧！
李天芸几乎要对天竖中指了。那领头的男人，显然正是前几天说着再看到她，就杀了她的小丑！
看不到她，看不到她，看不到她……
李天芸默默地为自己茱莉亚?梅尔的身份祈祷着，只愿那男人看不到自己。如果他发现了她，那么估计她的身份就要被发现了――至少她拥有太好身手的这件事会被发现。而这事，她又无法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李天芸忍不住想，她平时装柔弱美人是不是装太过了，如果偶尔泄露下自己的身手，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不过，对李天芸来说，扮猪吃老虎的感觉太好，她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改变自己的这种行事作风。
对李天芸来说还算是幸事的是，小丑一进来便开始寻找哈维?登特，目标主要是男士，她也就免去了第一时间被抓住的危机。
大厅中，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这个画着小丑妆的神经质男人。
小丑随意捏住一个男人的下巴，重重晃了晃，又松开，一边在大厅正中央缓缓走着，一边问道：“我只是想跟哈维?登特说几句话而已。没人知道他在哪吗？”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一个方向时忽然顿住。
听到小丑突然安静下来，李天芸心中一沉，不太好的预感深深地涌上心头。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了小丑陡然拔高的声音，其中带着的兴奋不言而喻，“看看！看看！这不是小美人吗？”
李天芸拳头握紧，心下叹息一声。看来，她真的只能冒着被质疑的危险，向所有在场的上层人士们，展现她的美妙身姿了。
虽然已经做了决定，但李天芸从来都是不到最后一刻不妥协的。
因此，这次她依然是用带着惊慌的神情抬起头，一脸恐惧绝望表情地看着小丑分开挡在她面前的人群带着一脸高兴的表情走到她跟前。
“我们又见面了！”小丑的声音里带着惊叹。
李天芸知道自己听得很清楚，他的话里绝对还有另一层意思：很遗憾，看来你死定了――不不，不是很遗憾，而是很高兴吧？
李天芸微微仰头，望着小丑，只可怜兮兮地辩解道：“先生，这一次，是您来到我的跟前，并不是我主动到您眼前的……”她说话的声音极轻，像是受惊过度的小白兔般纯良无辜。
“是吗？”小丑瞪着眼睛反问，随即立刻又道，“不不，这并没有区别。重要的是，我们又面对面了。”
说话间，他掏出□□转了一圈，结果没拿稳，□□差点脱手掉到地上，他眨眨眼，又把枪塞了回去，换了把小刀出来，在李天芸眼前晃动着。
“相对于□□，我还是比较喜欢用刀。刀啊……又简单，又能让我欣赏到一些平常无法见到的，细腻的情感……”小丑一边说着，一边捏住李天芸的下巴，拿刀在她脸上比划来比划去。他脸上的神情是邪恶的，眼中的情绪又兴奋，又扭曲。
李天芸置于身侧的手慢慢握成拳头，随即又松开。现在小丑用的是刀，杀伤力没那么大，她还可以再忍忍。
李天芸一向觉得自己具有忍者神龟的潜质，此刻也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忍功来。
她颤抖着说：“请不要伤害我……我保证，我绝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下次她再见他，绝对是以塞特的身份，胖揍他一顿！
“啧，现在说这些可迟了。”小丑摇摇头，撇嘴道，“我可是个说话算数的男人。”他凑近了李天芸，眼中闪动着的是全然邪恶的光芒。
“够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站了出来，喝止小丑。
李天芸微微斜眼看去，就见之前她一直盯着的道斯小姐从人群里走出来，面容严肃地看着小丑。
小丑盯着李天芸歪头挑眉，然后倏地松开她，向道斯小姐走去。
“让我猜猜，这位必定是哈维的老相好吧。”小丑说，依然故技重施拿着那把锋利的刀在道斯小姐面前晃来晃去。
“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是因为这把刀，还是因为我这张脸？”小丑对道斯小姐说，似乎满是求知欲。
道斯小姐只是紧紧地盯着他，抿唇不说话。
小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去看李天芸，一脸的好奇，“你呢，小美人？你好像一直都很紧张……不，都很害怕。”
李天芸心中腹诽一句都不怕，脸上却只能做出一副人家快吓疯了的样子，低着头不去看小丑。
见状，小丑嘿嘿笑起来，转过头又去看道斯小姐，谁知道迎接他的却是结结实实的一拳。
李天芸听到肉与肉的撞击声，连忙抬头，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蝙蝠侠正跟小丑带来的人打做一团。
李天芸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她又一次从暴露身份的危机中走出来了，果然当忍者神龟还是有好处的。
那边的战况很是激烈。
蝙蝠侠以一敌众，却丝毫没有落入下风，小丑在外围见势不对，抓了手下丢过去，然后自己也冲了上去。谁知他脑子好用，身手却远远逊于蝙蝠侠，直接被打倒，身上藏着的枪也滑了出来。
李天芸看着滑到自己脚下的枪，下意识地蹲下去捡。
她的手刚刚碰到那把枪，另一只手也出现了，几乎与她同时握住了枪。
李天芸抬头，与同样抬头的小丑对视着，近三秒后，她的眼中涌上惊慌，触电般松手往后猛退，一直退到人群中撞到什么人才停下。
小丑眉头一皱，抬头望着李天芸的举动眼神微变。刚才的对视中，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过他并未来得及深究，拿到枪之后，他立刻就挟持了离他最近的瑞秋?道斯作为人质，以此威胁蝙蝠侠。
“放下枪！”蝙蝠侠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丝愤怒。
小丑嘿嘿笑起来，“当然可以，只要你摘下你的面具，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谁……”说着，他往后一枪，将玻璃打碎，高楼间的风立刻就呼呼地吹了进来。他立刻就拉着瑞秋?道斯退后，一起站到了高楼边。
“放开她！”蝙蝠侠上前一步，已然是动了真怒。
小丑浑不在意地说：“瞧你这词选的……”
说着，他又是嘿嘿一笑，双眼猛地一亮，原本拉着瑞秋?道斯的手倏地松开。
瑞秋?道斯尖叫着掉了下去。
蝙蝠侠飞身追出去。
小丑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又立刻缩回来，像是怕冷似的抖了抖，招呼着自己的手下立刻离开。他视线一转，瞥到躲在人群中的李天芸，拿着枪就走了过去。
李天芸眼神微变，正想着是不是先下手为强，身边她刚才撞到的人忽然站到了她跟前，举枪对准小丑，“别过来，再过来我开枪了！”
看清楚这个挺身挡在自己跟前的人，李天芸挑了挑眉。
――竟然是她那位对手。
小丑举起双手摆了摆，一副我很无害的样子，眼睛盯着李天芸，嘴里说道：“我改变主意了。每次遇到你都有好玩的事，杀掉太可惜了。”
说着，他慢慢退后，很快就带着手下们消失在宴会大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