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邢大舅不傻 大老爷失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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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哭够了，摇摇头对惜春说道：“不用。咱们自己心里知道父亲不是纨绔就好了，没必要求人。钟爷爷不是也说了吗？避谣也没用。老爷对我们好，我们对他也好就够了。”
惜春皱了皱包子脸道：“可是人家真的不甘心啊。凭啥为了别人的事情让大老爷背黑锅？”
迎春噗嗤笑了，鼻孔还吹了个泡泡。她赶紧抽过手帕擦了擦，含着眼泪点了点惜春的脑门笑道：“你呀，我爹爹从小到大，背的黑锅还少吗？多背一两顶黑锅又能怎么样？
就算他真的是纨绔，就是再坏，那也是我爹爹，也是你亲亲的叔父。难道他成了真的纨绔膏粱，成了坏人，你就不想认他了？”迎春说完好笑地看着她。
惜春不依地笑着挠她的痒：“人家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笑闹了一会，惜春躺好看着天花板说道：“是啊，叔父待我比你这亲闺女丝毫不差，我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呢？我还是没有姐姐看得开。
再说了，大老爷就算成了纨绔又怎么了？他又没有害过谁，一直都是别人害他。更没有妨碍别人，嗯？妨碍了，他确实妨碍了别人。”
迎春接话道：“他占着爵位，妨碍了二房一家，妨碍了老太太。所以他就活该被人冤枉死吗？就活该被人逼得去给二老爷顶罪吗？就活该害得我们父女，你们叔侄女不敢团聚了吗？”说完，她与惜春都觉着无限委屈。
大清早，史家兄弟还没上门，邢氏的娘家人倒是早早就来了。将军府新任大管家常胜先把人请到内里看望邢氏去了。
等贾赦梳洗完来到书房，让管家将邢氏的弟弟邢德全带过来，他刚才已经让人去通知女儿与惜春去邢氏屋里招呼女眷。
邢德全给大老爷见了礼就坐下说起了姐姐的事情。等弄明白了原委，传说中很傻气的傻大舅忽然说道：“大老爷，小的一家刚从金陵上京，原本是想要投奔家姐的，只是没想到姐姐会遭此大难，如今唤都唤不应。
呜呜。小的实在不敢埋怨贵府的主子爷，也不敢对贵府心有不敬。可这事儿总得有个章程吧？我姐姐可怜啊，还望大老爷你再想想办法，多请些名医，好歹也要让家姐醒过来，与家人说上几句话。
呜呜。我哥哥邢忠去得早，就留下一个闺女。我又是个没出息的，不但没能护得了家里周全，还将家业给败光了。如今一大家子只能借住在庙里讨生活。
我们一家子生活实在窘困，不敢都过来惹人嫌。就只来了我们几个，想着好歹能见见家姐，与姐姐说上几句话。没想到，家姐却变成了这样。
既然二太太对家姐心生怨怼，下了狠手，哦不，是用了些手段，那二老爷总该给家姐一个说法。毕竟我姐姐是他大嫂，还是荣国府的‘大太太’。我姐姐真的好可怜啊。
呜呜。大老爷，求你再尽心找找名医，再给治治，说不定就有希望呢。家姐可是我们一家的主心骨，呜呜。”
贾赦听得一阵心烦，说那么多干吗？不就是想要银子吗？你姐早都嫁人了，你们这会儿还巴巴地赶过来投奔她，这是找冤大头接盘呢？
你家里窘困过不下去，关大老爷什么事儿？大老爷又不是开善堂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话岂是白说的。你们活不下去，就去死嘛，又没人拉着你，干嘛过来赖上我们家？
我也没见有哪个朱门大户，把将要做冻死骨的人接回家养着的。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出身是天定的，这都是命啊，命苦不能怪将军府。
将军府是有钱，但我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白送与你。
将军府里还有近百口人，张着嘴等着大老爷投喂呢，哪有银子给你这个破落户糟蹋？你家有了你就多吃些，不够了就少吃些，没了不吃就是了嘛，何苦丢下脸面上门求人呢？
你求我我也不会给啊。沾亲带故的穷人多了，大老爷我照顾得过来吗？我的藏银确实多，但我的银子与你们有丁点儿关系吗？
再说了，如今谁不知道，将军府里如今的花费，还都是大老爷那两个五六岁的小闺女，在西院里哭天抹泪求回来的。给了你，我还不心疼死？还不让大家笑话死？
你姐姐是个什么性儿，难道你们不知道？她能舍得银子周济你们家才见了鬼呢。
以前她是怎样打发你们这些娘家亲戚的，顶多给些旧衣物和三瓜两枣，真当我不知道？你的话，哼哼，大老爷我听不见，听不见。我闭上眼睛也看不见。
奇怪了，傻大舅今儿个说的这番话，不但没有冒傻气，反而条理清楚地哭穷要银子，这让贾赦还感到了一丝新奇。
随即，他就不屑地撇撇嘴，正想睁开眼说几句风凉话，让这一家子滚蛋。
忽然想到，这事儿或许还能恶心一下二房。想到这里，他变得和颜悦色，开始可劲儿忽悠：“他大舅，唉，别的不说，就说这名医，大老爷我就请过不老少，连太医都请了三回。更不要说用的那些数之不尽的名贵药材了。
一根千年人参，就得八千八百两银子，还有千年灵芝，万年何首乌，哪一样能少用得了？九百九十九年的人参咱都咬着牙不要。唉，单单这份花销就把我这将军付给拖垮了。
你还记得那个王善保家的吗？记得就好。她是你令姐的陪房，原先看着还老实，没想到她两口子，竟然还敢盗卖我为你姐姐续命用的千年灵芝，你说可憎不可憎？
你再想想，你姐姐的院子里那么多侍候的人，见你姐姐昏迷不醒，又见大老爷我将大把大把千金难买的名贵稀有药材往里面送，谁不贪上一些？
等大老爷我发现不对时，已经将三十多万两银子砸了进去。可那时我能怎么办？人家已经把那些名贵药材都便宜卖了，能花的都花完了。我除了将她们远远地发卖了，还能做什么？
令姐病重在床，该治大老爷咬着牙也得继续给她治，这个没说的。所以，唉，大老爷如今只好四处借贷，以致将军府债台高筑，这才能让你姐姐的身体不至于衰败下去。难啊，都难啊。
大老爷的情况想来你们也听说过一些。大老爷为什么要开一个单独的将军府？实在是没了办法。荣国府内囊已空，更经不住令姐这样无休止地大把开销。
没人愿意像大老爷一样为了令姐愿意倾尽所有，人家也要过日子的。就这样把大老爷赶了出来，另开了大门，挂上了将军府的牌子，算是单过。
以前的欠债，那边院子给接了过去，人家也算仁至义尽了。可后来的欠债，就只能大老爷自己想办法了。
原本还以为你们家多少能出上一份，也算咱们做了一场亲戚不是？谁想，你们也落魄了。唉，这都是命啊，咱得认。”
迎春哭够了，摇摇头对惜春说道：“不用。咱们自己心里知道父亲不是纨绔就好了，没必要求人。钟爷爷不是也说了吗？避谣也没用。老爷对我们好，我们对他也好就够了。”
惜春皱了皱包子脸道：“可是人家真的不甘心啊。凭啥为了别人的事情让大老爷背黑锅？”
迎春噗嗤笑了，鼻孔还吹了个泡泡。她赶紧抽过手帕擦了擦，含着眼泪点了点惜春的脑门笑道：“你呀，我爹爹从小到大，背的黑锅还少吗？多背一两顶黑锅又能怎么样？
就算他真的是纨绔，就是再坏，那也是我爹爹，也是你亲亲的叔父。难道他成了真的纨绔膏粱，成了坏人，你就不想认他了？”迎春说完好笑地看着她。
惜春不依地笑着挠她的痒：“人家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笑闹了一会，惜春躺好看着天花板说道：“是啊，叔父待我比你这亲闺女丝毫不差，我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呢？我还是没有姐姐看得开。
再说了，大老爷就算成了纨绔又怎么了？他又没有害过谁，一直都是别人害他。更没有妨碍别人，嗯？妨碍了，他确实妨碍了别人。”
迎春接话道：“他占着爵位，妨碍了二房一家，妨碍了老太太。所以他就活该被人冤枉死吗？就活该被人逼得去给二老爷顶罪吗？就活该害得我们父女，你们叔侄女不敢团聚了吗？”说完，她与惜春都觉着无限委屈。
大清早，史家兄弟还没上门，邢氏的娘家人倒是早早就来了。将军府新任大管家常胜先把人请到内里看望邢氏去了。
等贾赦梳洗完来到书房，让管家将邢氏的弟弟邢德全带过来，他刚才已经让人去通知女儿与惜春去邢氏屋里招呼女眷。
邢德全给大老爷见了礼就坐下说起了姐姐的事情。等弄明白了原委，传说中很傻气的傻大舅忽然说道：“大老爷，小的一家刚从金陵上京，原本是想要投奔家姐的，只是没想到姐姐会遭此大难，如今唤都唤不应。
呜呜。小的实在不敢埋怨贵府的主子爷，也不敢对贵府心有不敬。可这事儿总得有个章程吧？我姐姐可怜啊，还望大老爷你再想想办法，多请些名医，好歹也要让家姐醒过来，与家人说上几句话。
呜呜。我哥哥邢忠去得早，就留下一个闺女。我又是个没出息的，不但没能护得了家里周全，还将家业给败光了。如今一大家子只能借住在庙里讨生活。
我们一家子生活实在窘困，不敢都过来惹人嫌。就只来了我们几个，想着好歹能见见家姐，与姐姐说上几句话。没想到，家姐却变成了这样。
既然二太太对家姐心生怨怼，下了狠手，哦不，是用了些手段，那二老爷总该给家姐一个说法。毕竟我姐姐是他大嫂，还是荣国府的‘大太太’。我姐姐真的好可怜啊。
呜呜。大老爷，求你再尽心找找名医，再给治治，说不定就有希望呢。家姐可是我们一家的主心骨，呜呜。”
贾赦听得一阵心烦，说那么多干吗？不就是想要银子吗？你姐早都嫁人了，你们这会儿还巴巴地赶过来投奔她，这是找冤大头接盘呢？
你家里窘困过不下去，关大老爷什么事儿？大老爷又不是开善堂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话岂是白说的。你们活不下去，就去死嘛，又没人拉着你，干嘛过来赖上我们家？
我也没见有哪个朱门大户，把将要做冻死骨的人接回家养着的。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出身是天定的，这都是命啊，命苦不能怪将军府。
将军府是有钱，但我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白送与你。
将军府里还有近百口人，张着嘴等着大老爷投喂呢，哪有银子给你这个破落户糟蹋？你家有了你就多吃些，不够了就少吃些，没了不吃就是了嘛，何苦丢下脸面上门求人呢？
你求我我也不会给啊。沾亲带故的穷人多了，大老爷我照顾得过来吗？我的藏银确实多，但我的银子与你们有丁点儿关系吗？
再说了，如今谁不知道，将军府里如今的花费，还都是大老爷那两个五六岁的小闺女，在西院里哭天抹泪求回来的。给了你，我还不心疼死？还不让大家笑话死？
你姐姐是个什么性儿，难道你们不知道？她能舍得银子周济你们家才见了鬼呢。
以前她是怎样打发你们这些娘家亲戚的，顶多给些旧衣物和三瓜两枣，真当我不知道？你的话，哼哼，大老爷我听不见，听不见。我闭上眼睛也看不见。
奇怪了，傻大舅今儿个说的这番话，不但没有冒傻气，反而条理清楚地哭穷要银子，这让贾赦还感到了一丝新奇。
随即，他就不屑地撇撇嘴，正想睁开眼说几句风凉话，让这一家子滚蛋。
忽然想到，这事儿或许还能恶心一下二房。想到这里，他变得和颜悦色，开始可劲儿忽悠：“他大舅，唉，别的不说，就说这名医，大老爷我就请过不老少，连太医都请了三回。更不要说用的那些数之不尽的名贵药材了。
一根千年人参，就得八千八百两银子，还有千年灵芝，万年何首乌，哪一样能少用得了？九百九十九年的人参咱都咬着牙不要。唉，单单这份花销就把我这将军付给拖垮了。
你还记得那个王善保家的吗？记得就好。她是你令姐的陪房，原先看着还老实，没想到她两口子，竟然还敢盗卖我为你姐姐续命用的千年灵芝，你说可憎不可憎？
你再想想，你姐姐的院子里那么多侍候的人，见你姐姐昏迷不醒，又见大老爷我将大把大把千金难买的名贵稀有药材往里面送，谁不贪上一些？
等大老爷我发现不对时，已经将三十多万两银子砸了进去。可那时我能怎么办？人家已经把那些名贵药材都便宜卖了，能花的都花完了。我除了将她们远远地发卖了，还能做什么？
令姐病重在床，该治大老爷咬着牙也得继续给她治，这个没说的。所以，唉，大老爷如今只好四处借贷，以致将军府债台高筑，这才能让你姐姐的身体不至于衰败下去。难啊，都难啊。
大老爷的情况想来你们也听说过一些。大老爷为什么要开一个单独的将军府？实在是没了办法。荣国府内囊已空，更经不住令姐这样无休止地大把开销。
没人愿意像大老爷一样为了令姐愿意倾尽所有，人家也要过日子的。就这样把大老爷赶了出来，另开了大门，挂上了将军府的牌子，算是单过。
以前的欠债，那边院子给接了过去，人家也算仁至义尽了。可后来的欠债，就只能大老爷自己想办法了。
原本还以为你们家多少能出上一份，也算咱们做了一场亲戚不是？谁想，你们也落魄了。唉，这都是命啊，咱得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