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策反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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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平常和管文标发生争执，正是西谷渐想看到的事情。
西谷渐身材健壮，看似是个武夫，其实却是个心细如发，巧舌如簧的人。
渡边次郎派西谷渐到瑞升祥，主要就是让他策反段平常。
渡边次郎对段平常的背景资料，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段平常曾因小偷小摸入狱，出狱后重操旧业，专找苏州一带的大户下手，每次得手后，都会给附近穷人散财，不到一年时间，声誉鹊起，人称侠盗。
管文标和段平常结识后，管文标邀请段平常加入到管氏家族的事务中，许诺夺回瑞升祥后，给段平常10%的股份。
现在瑞升祥回到管家手里，但股权结构发生了变化，渡边次郎注资后，占据了49%的股份，管文标51%的股份如果再给段平常10%，管文标马上就失去了大股东地位，这显然是不可想象的。
渡边次郎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派西谷渐前往瑞升祥策反段平常，让瑞升祥产生内乱，以便从中渔利。
西谷渐坐在椅子上品茗遐思，静候经理室争执的结果。
没过多久，西谷渐只听见经理室的门砰地一下打开了，段平常走出门来，怒不可遏往后院而去。
西谷渐心中窃喜，悠悠然起身，端着茶杯也往后院去了。
王贵见状，赶紧走进经理室，看见管文标坐在太师椅上不动声色喝茶，管发茂一脸苦相，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标哥，刚才我去叫段哥，看见他和西谷渐两人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刚才段哥进了经理室，西谷渐一直在门外偷听，段哥出门回后院，西谷渐也跟着进去了，我怀疑西谷渐不怀好意，想方设法要把段哥往他们那边拉。”
王贵听见经理室爆发了争吵，只好把刚才看见的一切，向管文标如实说了。
管文标冷哼一声：“段平常和我们是不是一条心，只有他自己知道。日本人真要拉他入伙，我也劝不住，他愿意和我们站在一起，还是和日本人搅和在一起，就凭他自己的良心吧。”
管发茂叹口气：“段平常到底不是咱管家的人马啊，不是一家人，不吃一家饭，他想跟谁干，还是随缘吧。”
王贵愤然说道：“他想跟着日本人跑，那就由他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谁能拦挡住？”
管文标示意王贵把经理室的门关上，继续说道：“患难见真情，只要我们管家的原班人马在，瑞升祥就在。明天一大早，渡边次郎就到瑞升祥了，我和他商议翻修之事后，下午就立即开工。现在只有渡边次郎知道藏宝图在什么地方，所以我盯住渡边次郎，发茂哥紧紧盯着石井三四郎、西谷渐、池田大智三人，王贵盯住孙海，一旦发现他们中任何人掘宝，马上告诉我。”
王贵说道：“现在段平常靠不住了，是不是把文龙哥也调过来？”
管文标摇摇头：“文龙看家也很重要，渡边次郎如果来个声东击西，派人去家门捣乱，我们就会顾此失彼，首尾难顾。”
王贵说道：“瑞升祥的三个老伙计，都是咱们的人，也可以发动他们帮忙吧？”
管文标思索一下，说道：“可以安排他们跑跑腿，盯盯人，藏宝图的事情决不能泄露半分。”
管发茂问道：“既然段平常靠不住，对他是不是也得有所防备？”
管文标点点头：“是的，我来盯住这个人，你们不用管他。我尽量争取他站在我们一边，段平常为人还是有底线的，我估计他即使不帮咱们，也不会倒向日本人。”
管文标把第二天翻修开工后，需要注意的细节叮嘱一遍，管发茂、王贵两人各自去准备了。
王贵出了经理室门，路过店堂后门时，看见段平常和西谷渐两人又站在大柳树下吸烟聊天。
王贵对两人怒目而视，扭头便走。
西谷渐看见王贵从店里注视着他们，低声对段平常说道：“平常君，那个小崽子又在监视我们了，咱们不如出去找家酒馆喝酒，免得看见这小子晦气，如何？”
段平常冷笑道：“哼，这小子像个鸡贼一样，时不时盯着我，说明管家的人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走，喝酒去，看他还能跟到酒馆来监视我。”
两人出了瑞升祥店门，去山塘街一家酒馆，找了个僻静的座位坐下，西谷渐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两斤上好的烧酒，彼此推杯换盏边喝边聊。
西谷渐说道：“你要是我们这边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才，渡边先生肯定会委以重任的。”
段平常喝一口闷酒，眼神直愣愣看着酒杯，半天不说话。
西谷渐看出对方极度郁闷，有意加油添醋说道：“据我观察，管文标这个人有点言而无信，这样的人用你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不用你的时候，恐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段平常脸色阴沉说道：“喝酒喝酒，别再提他了，反正我是对得起他了，至于他怎么做人，那是他管文标的事情。”
西谷渐仔细观察着段平常的情绪，感到对方积怨已久，便试探道：“管文标一定给你画过大饼吧？”
段平常瞥一眼西谷渐，仰头把杯中酒喝干，叹口气说道：“他不许愿，我能这么卖命给他干活？我这个人对钱财一向态度分明，给钱办事，没钱免谈。”
“我明白了，一定是管文标言而无信，给你许了愿，现在又不兑现吧？”
“你算说对了，他答应得到瑞升祥后，给我10%的股份，现在瑞升祥到手了，他又说要等他收购了渡边先生的股份后，才给我10%，”段平常怒目圆睁，一巴掌拍在桌上，“这明明就是在耍我嘛，既然做不到，当初为什么骗我给他做事？”
“嗨，这样的人，你还替他卖命有什么意思？”西谷渐给段平常的酒杯斟满一杯酒，说道：“如果你给我们干活，像你这样的人才，渡边先生会毫不犹豫给你15%。”
段平常攥住酒杯，目光炯炯看着西谷渐问道：“此话当真？”
西谷渐迎住段平常的目光，说道：“当然当真了。你如果愿意为我们干活，渡边先生肯定会兑现承诺。”
段平常平静下来，看着西谷渐咧嘴一笑，揶揄道：“渡边先生的承诺，你能做主吗？”
西谷渐面不改色，报以微笑：“你喜好抱打不平，劫富济贫，是苏州地界上鼎鼎大名的侠盗，渡边先生对你的才干极为欣赏。渡边先生亲口对我说过，只要你能与我们合作，他愿意出让瑞升祥15%的股份给你。”
段平常不由哈哈大笑：“当初管文标也是这样说得，可是结果呢？”
西谷渐正色道：“渡边先生是个一言九鼎的人，我从没有见他失言失信。渡边先生还说了，只要你为我们工作，他愿意立字为据。”
段平常有些惊讶，问道：“哦？渡边先生真是这么说得？”
“是的，你若不信，明天渡边先生来了，你可以亲自问他。”
段平常一脸懵懂，问道：“你们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段平常和管文标发生争执，正是西谷渐想看到的事情。
西谷渐身材健壮，看似是个武夫，其实却是个心细如发，巧舌如簧的人。
渡边次郎派西谷渐到瑞升祥，主要就是让他策反段平常。
渡边次郎对段平常的背景资料，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段平常曾因小偷小摸入狱，出狱后重操旧业，专找苏州一带的大户下手，每次得手后，都会给附近穷人散财，不到一年时间，声誉鹊起，人称侠盗。
管文标和段平常结识后，管文标邀请段平常加入到管氏家族的事务中，许诺夺回瑞升祥后，给段平常10%的股份。
现在瑞升祥回到管家手里，但股权结构发生了变化，渡边次郎注资后，占据了49%的股份，管文标51%的股份如果再给段平常10%，管文标马上就失去了大股东地位，这显然是不可想象的。
渡边次郎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派西谷渐前往瑞升祥策反段平常，让瑞升祥产生内乱，以便从中渔利。
西谷渐坐在椅子上品茗遐思，静候经理室争执的结果。
没过多久，西谷渐只听见经理室的门砰地一下打开了，段平常走出门来，怒不可遏往后院而去。
西谷渐心中窃喜，悠悠然起身，端着茶杯也往后院去了。
王贵见状，赶紧走进经理室，看见管文标坐在太师椅上不动声色喝茶，管发茂一脸苦相，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标哥，刚才我去叫段哥，看见他和西谷渐两人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刚才段哥进了经理室，西谷渐一直在门外偷听，段哥出门回后院，西谷渐也跟着进去了，我怀疑西谷渐不怀好意，想方设法要把段哥往他们那边拉。”
王贵听见经理室爆发了争吵，只好把刚才看见的一切，向管文标如实说了。
管文标冷哼一声：“段平常和我们是不是一条心，只有他自己知道。日本人真要拉他入伙，我也劝不住，他愿意和我们站在一起，还是和日本人搅和在一起，就凭他自己的良心吧。”
管发茂叹口气：“段平常到底不是咱管家的人马啊，不是一家人，不吃一家饭，他想跟谁干，还是随缘吧。”
王贵愤然说道：“他想跟着日本人跑，那就由他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谁能拦挡住？”
管文标示意王贵把经理室的门关上，继续说道：“患难见真情，只要我们管家的原班人马在，瑞升祥就在。明天一大早，渡边次郎就到瑞升祥了，我和他商议翻修之事后，下午就立即开工。现在只有渡边次郎知道藏宝图在什么地方，所以我盯住渡边次郎，发茂哥紧紧盯着石井三四郎、西谷渐、池田大智三人，王贵盯住孙海，一旦发现他们中任何人掘宝，马上告诉我。”
王贵说道：“现在段平常靠不住了，是不是把文龙哥也调过来？”
管文标摇摇头：“文龙看家也很重要，渡边次郎如果来个声东击西，派人去家门捣乱，我们就会顾此失彼，首尾难顾。”
王贵说道：“瑞升祥的三个老伙计，都是咱们的人，也可以发动他们帮忙吧？”
管文标思索一下，说道：“可以安排他们跑跑腿，盯盯人，藏宝图的事情决不能泄露半分。”
管发茂问道：“既然段平常靠不住，对他是不是也得有所防备？”
管文标点点头：“是的，我来盯住这个人，你们不用管他。我尽量争取他站在我们一边，段平常为人还是有底线的，我估计他即使不帮咱们，也不会倒向日本人。”
管文标把第二天翻修开工后，需要注意的细节叮嘱一遍，管发茂、王贵两人各自去准备了。
王贵出了经理室门，路过店堂后门时，看见段平常和西谷渐两人又站在大柳树下吸烟聊天。
王贵对两人怒目而视，扭头便走。
西谷渐看见王贵从店里注视着他们，低声对段平常说道：“平常君，那个小崽子又在监视我们了，咱们不如出去找家酒馆喝酒，免得看见这小子晦气，如何？”
段平常冷笑道：“哼，这小子像个鸡贼一样，时不时盯着我，说明管家的人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走，喝酒去，看他还能跟到酒馆来监视我。”
两人出了瑞升祥店门，去山塘街一家酒馆，找了个僻静的座位坐下，西谷渐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两斤上好的烧酒，彼此推杯换盏边喝边聊。
西谷渐说道：“你要是我们这边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才，渡边先生肯定会委以重任的。”
段平常喝一口闷酒，眼神直愣愣看着酒杯，半天不说话。
西谷渐看出对方极度郁闷，有意加油添醋说道：“据我观察，管文标这个人有点言而无信，这样的人用你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不用你的时候，恐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段平常脸色阴沉说道：“喝酒喝酒，别再提他了，反正我是对得起他了，至于他怎么做人，那是他管文标的事情。”
西谷渐仔细观察着段平常的情绪，感到对方积怨已久，便试探道：“管文标一定给你画过大饼吧？”
段平常瞥一眼西谷渐，仰头把杯中酒喝干，叹口气说道：“他不许愿，我能这么卖命给他干活？我这个人对钱财一向态度分明，给钱办事，没钱免谈。”
“我明白了，一定是管文标言而无信，给你许了愿，现在又不兑现吧？”
“你算说对了，他答应得到瑞升祥后，给我10%的股份，现在瑞升祥到手了，他又说要等他收购了渡边先生的股份后，才给我10%，”段平常怒目圆睁，一巴掌拍在桌上，“这明明就是在耍我嘛，既然做不到，当初为什么骗我给他做事？”
“嗨，这样的人，你还替他卖命有什么意思？”西谷渐给段平常的酒杯斟满一杯酒，说道：“如果你给我们干活，像你这样的人才，渡边先生会毫不犹豫给你15%。”
段平常攥住酒杯，目光炯炯看着西谷渐问道：“此话当真？”
西谷渐迎住段平常的目光，说道：“当然当真了。你如果愿意为我们干活，渡边先生肯定会兑现承诺。”
段平常平静下来，看着西谷渐咧嘴一笑，揶揄道：“渡边先生的承诺，你能做主吗？”
西谷渐面不改色，报以微笑：“你喜好抱打不平，劫富济贫，是苏州地界上鼎鼎大名的侠盗，渡边先生对你的才干极为欣赏。渡边先生亲口对我说过，只要你能与我们合作，他愿意出让瑞升祥15%的股份给你。”
段平常不由哈哈大笑：“当初管文标也是这样说得，可是结果呢？”
西谷渐正色道：“渡边先生是个一言九鼎的人，我从没有见他失言失信。渡边先生还说了，只要你为我们工作，他愿意立字为据。”
段平常有些惊讶，问道：“哦？渡边先生真是这么说得？”
“是的，你若不信，明天渡边先生来了，你可以亲自问他。”
段平常一脸懵懂，问道：“你们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到底想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