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故技与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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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尘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被褥上,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宁风儿嗫嚅着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龙君尘的目光阴晴不定地望着天花板——他很疲倦,非常疲倦。他眼下没地方汇报,没人可以请示,刘青龙远在神州国,坐地喊冲锋的事情他没少干过,而钱风也失去了踪影,这逼仄的房间里面,三个人,都是人心惶惶,甚至,互相警惕。下一步该怎么做,没人给他一个准主意,没人能够给他有用的建议。他也没地方诉苦,张封魔躺下了,宁风儿虽然在军情六处待了些年头,但还是没经过大事,碰到现在这种局面,不是慌就是乱,还等着看他的脸色。龙君尘仔细回想着这种种的一切,证据,按照事先排好的次序出场,又按照排好的次序消失,刚刚心有所想,下一秒却又被残酷的现实击打得灰飞烟灭,敌人,总能先一步他们布置好一切。忽然,龙君尘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奇异的念头,心里浮光似的闪了一些十分碎片化的记忆,一青一白两个光点,掠过他的脑海,轻轻一点,旋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龙君尘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如炬地看着宁风儿,“对了,小青呢,你把它带回来了吗?”宁风儿见到龙君尘两眼放光,一下子也被点醒了一般,她一拍脑门,急忙回答道:“对啊,当时小青好像没有跟着我,它,它应该是留在了宫本清泉的房间,而我第二次回去的时候,没有刻意去留意它,难道?!!?”龙君尘面色一喜,也不顾身体还有些小恙,翻了个身子,有些兴奋地说道:“我记得,我当时给小青的任务,就是通过蛊虫找到宫本清泉,现在,小青说不定还留在宫本清泉的旁边,那这样的话,我们不是一点线索没有!只要宫本清泉还没有死,我们就还有希望。”“可是大都督,即便是小青留在了宫本清泉的身边,我们又如何去找到小青,再通过小青找到宫本清泉呢?”宁风儿笑容还没有完全扩散,就皱着柳眉,打断了兴冲冲的龙君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故技重施。”龙君尘倒是早就想好了问题的答案,成竹在胸地咳嗽了两声,神秘莫测地笑了笑,随即他袖袍一抖,一只跟小青长得差不多的小虫子在龙君尘的手臂上转了三圈,这条小虫子,除了颜色是乳白色以外,外貌特征,身体长短,都跟小青一模一样。宁风儿看着那条吐着信子的小白虫,瑟缩的往后退了半步,“小,小白?”“嗯,看来你对我调查挺仔细的,不错,我们靠它,应该就能找到我们的想要的东西了。”龙君尘看着小白,眉宇间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雪,密了起来,大了起来,呜呜地吹着。铅笔在雪白的纸面上滑行着,就像是美人的脚尖在平滑的冰面上起舞。偶尔刮起几丝冰屑雪痕,安全屋内的保暖实在是不好,有些冻手。这是龙君尘进入东京之后写的第一封信,毕竟现在网络黑客的手脚实在是伸得太长了,国家机器的网络都能随便黑进去,更可怕的是,这些人的能力的确令人胆寒,若是有心人真的想要通过网络窥探你的一举一动,通过网络入侵,就跟在你的背上装了一个针孔摄像头一样,明镜一般看得清清楚楚,根本提防不了,无孔不入。龙君尘手里拿着军情六处的特制铅笔,奋笔疾书地唰唰唰写着,用信件来交流,似乎比通过网络更能让人安心,这是军情六处的通常惯例,按理说龙君尘受伤之后,就应该立马给在神州国的刘青龙通个气,让他了解了解这边的情况,但是龙君尘受了伤,当时伤势确实有些严重,连床都下不了,更别说提笔写信了。而写信,本来就是大都督职司之内的事,也只有大都督才有权力来写这封信,所以,龙君尘受伤之后,宁风儿也没胆子越权来通知刘青龙这一干事情,更不可能冒充大都督的笔迹来偷偷地汇报,一来二去,这事儿就一直拖着,也不知道刘青龙那边是成竹在胸,还是压根就不担心龙君尘的死活,竟也是一直没想着主动和他们取得联系。两边就这么僵着,谁也不搭理谁,本来是有一条可以秘密递送情报的线路网络,可是刘青龙和龙君尘似乎处于客观或者主观原因,都没有主动联系对方的想法。以至于拖到了今日,龙君尘才不得不去找刘青龙,毕竟现在的局势过于微妙,他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但与其说是拿不定主意,龙君尘更像是不想拿主意。拿主意,就意味着要对作出的决定负责,龙君尘可不想到时候出了事,被拿出来当替罪羊,龙君尘知道军情六处这种国家机器的脾性,出了事,一定要有人站出来的,而背黑锅这种事情,龙君尘是从来不干的。龙君尘刷刷刷地写着,笔尖在特殊的信纸上舞出了一朵灿烂的花,信的内容其实也很隐秘,虽然是军情六处的密信,其间的运送之人也都是军情六处的心腹,信件往来了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事,但这一次,信上之事干系太大,而且铅笔的笔迹是可以擦去的,可以被别人利用,虽然是特制,对方也有可能看出端倪。所以龙君尘并不是太放心,用的言语比较隐晦,而事涉时间,地点,人物称谓之类的重要句子,都是用的暗语,刘青龙在军情六处混迹这么久,龙君尘相信,他还是有脑子能在不通气的前提下读出自己的暗语的。宁风儿看着书房里面的龙君尘,知道他在写密信,宁风儿很早就识趣地退了出去,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在冰冷的书房里,就只有龙君尘一个人捉着破笔头儿在写着,嘴里吐出的雾气,在纸上一现即逝,却并不能在纸上留下任何痕迹,龙君尘眯着眼睛,斟字酌句地慢慢写着,雪花,化成了一个个黑色的横撇竖捺,飘飘然落在雪白的信纸上。(未完待续)
龙君尘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被褥上,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宁风儿嗫嚅着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龙君尘的目光阴晴不定地望着天花板——他很疲倦,非常疲倦。他眼下没地方汇报,没人可以请示,刘青龙远在神州国,坐地喊冲锋的事情他没少干过,而钱风也失去了踪影,这逼仄的房间里面,三个人,都是人心惶惶,甚至,互相警惕。下一步该怎么做,没人给他一个准主意,没人能够给他有用的建议。他也没地方诉苦,张封魔躺下了,宁风儿虽然在军情六处待了些年头,但还是没经过大事,碰到现在这种局面,不是慌就是乱,还等着看他的脸色。龙君尘仔细回想着这种种的一切,证据,按照事先排好的次序出场,又按照排好的次序消失,刚刚心有所想,下一秒却又被残酷的现实击打得灰飞烟灭,敌人,总能先一步他们布置好一切。忽然,龙君尘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奇异的念头,心里浮光似的闪了一些十分碎片化的记忆,一青一白两个光点,掠过他的脑海,轻轻一点,旋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龙君尘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如炬地看着宁风儿,“对了,小青呢,你把它带回来了吗?”宁风儿见到龙君尘两眼放光,一下子也被点醒了一般,她一拍脑门,急忙回答道:“对啊,当时小青好像没有跟着我,它,它应该是留在了宫本清泉的房间,而我第二次回去的时候,没有刻意去留意它,难道?!!?”龙君尘面色一喜,也不顾身体还有些小恙,翻了个身子,有些兴奋地说道:“我记得,我当时给小青的任务,就是通过蛊虫找到宫本清泉,现在,小青说不定还留在宫本清泉的旁边,那这样的话,我们不是一点线索没有!只要宫本清泉还没有死,我们就还有希望。”“可是大都督,即便是小青留在了宫本清泉的身边,我们又如何去找到小青,再通过小青找到宫本清泉呢?”宁风儿笑容还没有完全扩散,就皱着柳眉,打断了兴冲冲的龙君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故技重施。”龙君尘倒是早就想好了问题的答案,成竹在胸地咳嗽了两声,神秘莫测地笑了笑,随即他袖袍一抖,一只跟小青长得差不多的小虫子在龙君尘的手臂上转了三圈,这条小虫子,除了颜色是乳白色以外,外貌特征,身体长短,都跟小青一模一样。宁风儿看着那条吐着信子的小白虫,瑟缩的往后退了半步,“小,小白?”“嗯,看来你对我调查挺仔细的,不错,我们靠它,应该就能找到我们的想要的东西了。”龙君尘看着小白,眉宇间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雪,密了起来,大了起来,呜呜地吹着。铅笔在雪白的纸面上滑行着,就像是美人的脚尖在平滑的冰面上起舞。偶尔刮起几丝冰屑雪痕,安全屋内的保暖实在是不好,有些冻手。这是龙君尘进入东京之后写的第一封信,毕竟现在网络黑客的手脚实在是伸得太长了,国家机器的网络都能随便黑进去,更可怕的是,这些人的能力的确令人胆寒,若是有心人真的想要通过网络窥探你的一举一动,通过网络入侵,就跟在你的背上装了一个针孔摄像头一样,明镜一般看得清清楚楚,根本提防不了,无孔不入。龙君尘手里拿着军情六处的特制铅笔,奋笔疾书地唰唰唰写着,用信件来交流,似乎比通过网络更能让人安心,这是军情六处的通常惯例,按理说龙君尘受伤之后,就应该立马给在神州国的刘青龙通个气,让他了解了解这边的情况,但是龙君尘受了伤,当时伤势确实有些严重,连床都下不了,更别说提笔写信了。而写信,本来就是大都督职司之内的事,也只有大都督才有权力来写这封信,所以,龙君尘受伤之后,宁风儿也没胆子越权来通知刘青龙这一干事情,更不可能冒充大都督的笔迹来偷偷地汇报,一来二去,这事儿就一直拖着,也不知道刘青龙那边是成竹在胸,还是压根就不担心龙君尘的死活,竟也是一直没想着主动和他们取得联系。两边就这么僵着,谁也不搭理谁,本来是有一条可以秘密递送情报的线路网络,可是刘青龙和龙君尘似乎处于客观或者主观原因,都没有主动联系对方的想法。以至于拖到了今日,龙君尘才不得不去找刘青龙,毕竟现在的局势过于微妙,他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但与其说是拿不定主意,龙君尘更像是不想拿主意。拿主意,就意味着要对作出的决定负责,龙君尘可不想到时候出了事,被拿出来当替罪羊,龙君尘知道军情六处这种国家机器的脾性,出了事,一定要有人站出来的,而背黑锅这种事情,龙君尘是从来不干的。龙君尘刷刷刷地写着,笔尖在特殊的信纸上舞出了一朵灿烂的花,信的内容其实也很隐秘,虽然是军情六处的密信,其间的运送之人也都是军情六处的心腹,信件往来了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事,但这一次,信上之事干系太大,而且铅笔的笔迹是可以擦去的,可以被别人利用,虽然是特制,对方也有可能看出端倪。所以龙君尘并不是太放心,用的言语比较隐晦,而事涉时间,地点,人物称谓之类的重要句子,都是用的暗语,刘青龙在军情六处混迹这么久,龙君尘相信,他还是有脑子能在不通气的前提下读出自己的暗语的。宁风儿看着书房里面的龙君尘,知道他在写密信,宁风儿很早就识趣地退了出去,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在冰冷的书房里,就只有龙君尘一个人捉着破笔头儿在写着,嘴里吐出的雾气,在纸上一现即逝,却并不能在纸上留下任何痕迹,龙君尘眯着眼睛,斟字酌句地慢慢写着,雪花,化成了一个个黑色的横撇竖捺,飘飘然落在雪白的信纸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