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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革法的霸业基本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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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意料之中。”弗朗斯无奈一笑,将纸还给贝尔蒂埃,“不过等我的磷肥理论成功之后,产量过剩的农户就会无所事事,不得不来到城区尝试成为工人。”

    弗朗斯接着说道:“把我的论文投到巴黎的报刊上,我要让巴黎科学院知道我不仅是有凯撒倾向的军人之王,还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青年学者。当然,我的磷肥理论也许根本没人信,不过能让巴黎给我运一些磷矿也好。”

    没错,现在巴黎有一个律师在报纸上发出了观点,声称弗朗斯有严重的篡权倾向,警告想追随他的进步派人士一定要慎重。

    贝尔蒂埃愤愤不平:“这个该死的罗伯斯庇尔,一天到晚说我们坏话,让我们派到巴黎招募科学院人才的努力全都铩羽而归。”

    “这个先别管了,总会扭转他们对我的印象的。”弗朗斯对他说道,“去跟达武说,让他尽快准备好动身,我会写好一个乡村农场集中化的改革文件,最好明天就出发。”

    贝尔蒂埃疑惑问道:“阁下年纪轻轻,如何懂得这么多的?”

    弗朗斯情不自禁想起了柯南和夏威夷,笑道:“在滨州过暑假的时候我养父教我的。”

    贝尔蒂埃知道他在开玩笑,便笑着告辞了。

    弗朗斯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惬意看着那边长椅上坐着的两个可爱的美人,心里细细复盘这几天的行动,思考未来该从拿破仑的崛起和败亡中吸取哪些经验。

    这几天让各位未来元帅们去办理这些公务,就是因为弗朗斯想培养他们的政务能力,最好能让他们文武双全,将来也好经略一方,成为封疆大吏。

    有很多讨厌拿破仑的人认为拿破仑之所以创下霸业,是顺应了资产阶级崛起的大势,即使没有他,他的元帅中也有能取代他的人,其实不是。过于夸大时代而否定拿破仑,这是一种刻板印象。

    拿破仑自认为主宰,习惯于掌控一切,他手下的元帅都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怎么可能执掌法国大权。就算有这样的潜力,也被拿破仑所猜忌压制,比如达武。

    但凡拿破仑有曹操的用人之明和李世民的妥协艺术,拿破仑帝国的霸业绝不至于昙花一现。

    任何人无论认为拿破仑是暴君还是圣君,都无法否认他除了脑梗级外交和刚愎自用之外,别的地方都极其优秀,精力充沛,头脑敏捷。要是觉得拿破仑被高估了那就别谈什么革法,他要是真被高估,那只能无奈跟别人分享权力,这样的话就能完美中和拿破仑惨不忍睹的外交,革法就不会如昙花一现了。

    对法国资产阶级的夸大也是一大刻板印象。别的不说,法国最能征善战的群体不是资产家,而是广大乡村的农民。法国不像英国一样有鼓动资产家成为海盗在全球开疆扩土的传统,法国资产阶级的战斗力十分孱弱。

    让法国乡村的人口聚集在城市成为工人,不仅是城市建设需要,这些骁勇善战的法国农户也是法国最重要的兵源。这是重中之重的要紧之事,只要农村生产效率和农业产能大大提升,农民们就会自发前来城市成为工人。

    第一步就是农场化改革,所以他让自己寄予厚望的达武来办理。

    革法之所以能征善战,就是因为这些骁勇无比的农民,他们来自保守主义盛行的乡村,这也是拿破仑踏破欧罗的核心暴力底盘。

    什么?有人说是因为资产阶级的支持?不好意思,资产阶级有几个师?没有军事能力,只能被行政力量收割。

    行政力量如果无力收割资产阶级,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行政官僚太过臃肿低效,要么是暴力底盘开始拒绝听从行政力量的号令。

    而暴力底盘,他们的意志从来都是决定统治者意志的底色。他们保守,统治者就保守,他们进步,统治者同样也会进步。如果统治者违抗暴力底盘的意志,最终下场只有断头台。

    革法的底盘就是农户,农户出身的士兵渴望土地,渴望财富,因此选择了拿破仑。

    一个帝王跟底层百姓结成利益联合体并不是稀奇的事,凯撒当年就是依托底层百姓成就的霸业。

    而拿破仑的败亡,跟资产阶级是否支持没有半毛钱关系,纯粹是他所依托的暴力底盘被他自己穷尽竭取的缘故。

    法国外交大臣塔列朗的思路,就是放过战败的奥地利,与其结盟压制潜力巨大的普鲁士,直到像黎塞留一样击碎北德意志邦国,彻底稳固法国的霸业。法国农户们也在数年辉煌的胜利中得到了无数土地和财富,似乎是时候商谈和平了。

    然而拿破仑欲壑难填,想让波拿巴家族的龙子龙孙在欧洲每个角落当国王,最终他的贪欲促使他入侵西班牙。从法军将西班牙平叛战争打成了侵略战争、并在西班牙烧杀抢掠的第一天开始,拿破仑就注定了结局。

    这都是拿破仑咎由自取,你说你非惦记让自己大哥当西班牙国王干啥?撸掉西班牙波旁王室后,对西班牙用兵的合法性也没了,欧洲各国对法国也彻底失去了侥幸心理,只想打死法国或者被法国打死。

    滑铁卢之后,帝国的霸业基本盘已经被彻底打趴,多年的征战将法国乡村农民打得精疲力竭,他们也是拿破仑霸业的最大受害者。为了拿破仑的野心和贪欲,法国农村几乎家家缟素,户户黑幡,有多少寡妇在痛哭,有多少孩子失去了父亲。

    拿破仑战败后,农户们的下一代正在经受军事训练,甚至还想跟着皇帝再赌一回,反而是锐气尽丧的拿破仑拒绝再打了,因为这是在将法国的未来作为赌注。一旦赌输,丧失全部战斗力的法国只会被瓜分殆尽,失去这群下一代的士兵后,就算塔列朗再怎么合纵连横也无力回天。

    苏东坡曾经评价曹操“平生假伪,死见真性”,这句话评价拿破仑再合适不过了。拿破仑英雄一生,气吞山河,但他唯独对不起法国农民。死前为了赎罪,将自己的两亿法郎遗产全数捐献给农民群体和伤残老兵。

    作为穿越者,弗朗斯自然不能重蹈拿破仑穷兵黩武的覆辙,把全欧洲都得罪干净。首先要和平发展,完成工业化改革,让本就骁勇的农民变成更加骁勇的工人。

    到了那时,再复刻塔列朗的思路,进行有限度的战争,避免竭取霸业基本盘。

    毕竟军队的弟兄们跟着弗朗斯是要发财的,更高的追求是给全欧洲的农民兄弟传播自由平等博爱,而不是给他争王位。

    每次弗朗斯看拿破仑传记的时候,都会觉得可笑。拿皇对他家人掏心掏肺,要什么都给,不管哪个国家的王位都想搞来让家人坐。而他家人除了皇妹波丽娜和其余寥寥数人之外,基本上都不是东西。

    波拿巴家族只会不停的向拿破仑讨要各种东西,拿破仑就算给了,这群龙子龙孙照样会觉得他给的不够多,因而怨恨拿破仑。

    只有波丽娜不会这样,她对拿破仑一片赤诚之心。

    波拿巴家族怨天怨地怨拿皇,要天要地要王位,这群离谱的龙子龙孙简直不知好歹。不像小天使波丽娜,波丽娜只会心疼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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