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盛世权宠 > 第075章 中了什么邪?

第075章 中了什么邪?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盛世权宠最新章节!

    求书,找书,请发站内短信给管理员,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心跳猛地一滞,心中那种隐约的酥痒,再次如这漫山遍野的藤蔓一般疯长。

    可她到底学乖了几分,不管心中如何激荡,神情却甚是平静。浅浅抬眸一笑,神色间尽是落落大方之色,语声清越,“沈相这是说哪里的话,你是我国的贵客,自然不能怠慢。”

    沈初寒深深凝视着她,眸色幽深,似要将她心底所有的心思看穿一般。

    在这场博弈中,谁先露怯,谁便输了。·

    宋清欢不想再让沈初寒看出任何端倪,面上不怵不慌,慢条斯理地将匕首收回鞭把之中。

    “也就是说,若今日换了旁人,帝姬也依旧会这般对他是吗?”耳边,沈初寒的声音再度响起,带了探究,低沉沉郁,似陈酿多年的美酒。

    “是。”宋清欢手微顿,却回答得毫不犹豫。

    她今晚已失态太多次,绝不可再失了分寸。

    沈初寒盯了她许久,眼中热度终于渐渐冷却,垂眸低语,“时辰不早了,睡吧。”

    宋清欢嗯一声,将方才所用的银簪用藤叶擦拭干净,递还给沈初寒。

    沈初寒却久久未接,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宋清欢伸到面前的莹白小手。

    宋清欢拧眉。她知他有洁癖,但这簪子处理的,可是他自己的伤口啊。无奈抿一抿唇,刚要说话,沈初寒却忽的伸出手,接过银簪。

    “那我就先睡了。”宋清欢如释重负。此时已过了丑时,她的神经紧绷了一晚上,早已累到不行,实在没有精力再应付沈初寒。

    草草收拾了一下,很快和衣躺下。

    她是真的累极了,才刚躺下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火堆燃了大半夜,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熄灭。火堆一灭,宋清欢便觉得身子有些冷了,她本就畏寒,抖抖索索抱作一团。

    这时,迷迷糊糊感到身旁有一处热源,似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气,诱惑着她不断靠近。

    挪近些,再挪近些,用手一揽,舒舒服服地再度睡着。

    第二日一早,她是被山中鸟鸣声吵醒的。

    感到山洞外有刺眼的光线射进来,她意识到天光不早,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甫一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天青色绣暗纹的锦缎布料。她皱了眉头,寻思着这布料似乎有几分熟悉。只是刚从睡梦中苏醒,脑子还有些跟不上。

    正要抬首揉眼,忽然觉得手下的触感不对。

    脑子一激灵,猛地想起在何处见过那天青色绣暗纹的锦缎布料了——昨夜沈初寒穿的,就是这样花样颜色的锦袍!

    她彻底清醒过来,脑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小心翼翼的垂了眼,目光朝下望去。待看清自己的手放在什么地方时,宋清欢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的手——居然搁在了沈初寒的腰上。

    虽然昨夜也抱了沈初寒好几次,但那都是性命攸关的时刻,容不得她矫情和犹豫。可现在,她不光睡到了沈初寒的怀中,还搂上了他的腰!

    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穿越前,她曾做过十年的特工,不管处在怎样的环境中,总会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这种习惯早已深入骨髓。或许她前世锦衣玉食了一世有了懈怠,但绝不至于这般没有任何防备。为何一碰到沈初寒,她就表现得完全不像自己了?!

    片刻慌乱过后,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只要沈初寒没有发觉,事情就还有挽救的余地。

    悄悄撩眼看一眼沈初寒,见他仍似在熟睡中,偷偷舒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拿开手,然后将身子一点一点往旁边挪去。

    她自问做得悄无声息,却不知,沈初寒昨夜压根就没睡着,而且已将她所有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

    昨夜她很快便入睡,沈初寒却是煎熬得很。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就睡在自己身侧,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心里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噬咬,腰腹间那团火,越燃越烈,不断炙烤着他的理智。

    宋清欢的睡颜十分安宁,玉白小脸因为火光的映照染上酡红的胭脂色,长睫轻覆,落下一道扇形阴影,若两排齐刷刷的小勾子一般,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将人的魂勾走。

    她的呼吸均匀而绵长,小小的菱唇透着水润光泽。

    目光落在宋清欢的红唇之上,想到方才那温软清凉的触感,沈初寒觉得喉头一紧,有压制不住的欲望直冲天灵盖。

    他见过她所有娇娆婉转的时刻,那种食髓知味的感觉,让他如何能忘怀?!

    就那么盯着宋清欢许久,沈初寒费劲气力才勉强压下心底欲念,克制着没有做出什么不该有的举动来。

    他苦笑一声,艰难地站起来,轻手轻脚出了洞口。

    立在洞口外的那一小块平地上,有山谷的风呼啸而过,带着水汽和清冷,从脸颊刮过。不知站了许久,心底的躁动和狂热才渐渐冷却。

    他无奈地长叹一声,方转身进洞。

    宋清欢似乎比方才睡得更香甜了。

    望着她熟睡的侧颜,沈初寒眸中闪过一丝柔情,小心翼翼伸出手指在她颊边轻抚一下,很快收回手。这一抚摸,指尖柔软的触感让他方才所有的克制刹那间破功,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心底疯长的绮念,缓缓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夜还长。

    虽不能做什么,但若能躺在她身旁片刻,也算是聊解他三年的相思之苦了。

    幽幽叹一声,沈初寒合衣在宋清欢身旁躺了下来。

    果然是一夜未眠。

    天快亮的时候,感到火堆渐渐熄灭,正要坐起来再加些树叶树枝进去,腰上却忽的一重,低头一瞧,宋清欢莹白小手已经搭了上来。

    再一瞧,竟是连身子也已凑了过来,紧皱的眉头似舒展了些许。

    沈初寒又是甜蜜又是苦笑,止住去添火的动作,在煎熬中又过了几个时辰。

    早上宋清欢一醒,他马上就察觉到了,原本想睁开眼,可看到她那小心翼翼的神情,未免又生了几分心酸。他知道,阿绾对自己还有诸多戒备,这个时候将事情戳破,似乎并不是明智之举。

    思忖片刻,还是决定继续装睡。

    宋清欢小心翼翼退出沈初寒的怀抱,见他并没有醒,长长舒一口气,理了理睡乱的鬓发和裙衫,刚准备起身去洞外看看,却听得身后传来沈初寒悠悠然的声音。

    “帝姬醒了?”

    宋清欢正有几分心虚,忽然听得他说话,吓了一跳。微微定了定神方才驻足转身,点了点头。

    只见沈初寒也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眸中水色朦胧,非但没有往日的清冷,反而显出几分呆萌的可爱来。

    昨夜将簪子还回后他并未束发,此时墨发胡乱散于胸前,衣衫也有几分凌乱,胸前的衣襟微敞,看上去,实在是旖旎得很。

    宋清欢突然意识到,若待会来了人救他们上去,看到沈初寒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再加上两人又在一起过了一晚,铁定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

    不禁一哆嗦,思考了一下措辞,浅笑着提醒道,“我去外头看看情况,沈相先将发束好吧。”

    沈初寒应一声,拿起一旁的银簪站了起来,听话地用手指梳拢自己的发。

    宋清欢放了心,转身刚抬步,听得后面传来一声轻哼声。

    她不由皱了眉头,转身望去,淡然发问,“怎么了?”

    沈初寒面上显一分为难,摇摇头道,“没什么。”可抬手的动作分明有几分勉强。

    宋清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伤口痛?”

    沈初寒犹豫一瞬,略显无奈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今日反倒比昨日还痛。”

    “许是伤口发炎了,得赶紧上去请大夫看看才是。”

    “嗯。”沈初寒应了,小心地动了动手肘,不好意思笑笑,“实在抱歉,这胳膊肘一抬便牵扯得疼,等待会慕白来了,我再让他替我束个发。”

    宋清欢心中腹诽,等慕白来了,所有人就都看到他这衣冠不整的模样了。

    无奈抿了抿唇,略显清冷地开口,“沈相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吧。”

    沈初寒眉一挑,似有惊喜之色,“帝姬会束发?”

    宋清欢“嗯”一声,掩了眼中晃荡的情绪,走到他身前接过银簪,示意他坐下。

    沈初寒的发浓密而柔顺,以指作梳,能很轻易地一梳到底。

    有淡淡的香气袭来。

    宋清欢心底情绪又泛起了涟漪。

    前世,她也曾在岁月静好的清晨替沈初寒这般束着发,曾经无比熟悉的动作此时再做来,难免生了几分生疏和物是人非的感慨。

    她神思恍惚地替沈初寒梳了个男子发髻,然后簪上银簪。

    做完这一切,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匆忙放开手,丢下一句“好了,我先出去看看。”便飞速地跑出了山洞。

    跑到山洞外,在平地上站定,深吸一口山中清新的空气,感受到拂面而过的风带来的阵阵凉意,焦躁的内心终于渐渐安定。

    昨夜已经过去。

    她和沈初寒,也该恢复到正常而疏远的关系了。

    定了定心思,她放目朝崖下看去。

    崖间还是薄雾缭绕,不过比起夜晚黑黝黝的一片,视线倒开阔清晰了不少。凝神一看,发现此处离崖底还有很远的距离,若想安然无恙地下到崖底,似乎还有一些困难。

    这时,沈初也整理好衣衫走了出来,顺着她的视线朝下望去,目露沉吟之色,“看来,我们还是只能往上走才能逃脱生天。”

    宋清欢附和一声,紧蹙的眉头仍未舒展,“可是,我们怎么通知他们?”

    沈初寒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放上了天。

    宋清欢微怔,继而目色一沉。

    他既然有信号弹,为何昨夜不放?白白在此耽搁了一个晚上?

    似看出了她的疑惑和不解,沈初寒解释道,“昨夜我怕黑衣人还没有走远,若看到我的信号弹,反倒会再次将他们引来。”

    虽然这个理由听上去合情合理,但宋清欢总觉得哪里有几分不对。

    还未细想,沈初寒又道,“山间风大,我们进里等吧。慕白应该很快就会带人来了。”

    进了洞,两人不敢离洞口太远,扯了些藤蔓铺在地上坐了下来。

    忽地想起方才沈初寒提到的黑衣人,宋清欢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夜堪堪得救,都没来得及去细想沈初寒被黑衣人莫名其妙夜袭一事。

    前世,沈初寒并未来过灵隐寺,因此也并未发生过这一波袭击。

    她知道榆林巷伏击沈初寒的幕后指使是谁,但此次灵隐寺夜袭,幕后之人还会是同一人吗?

    那些黑衣人明显是冲着沈初寒去的,在意识到沈初寒武功太高,他们对上并无胜算时,这才把目光瞄准了自己。

    也就是说,他们事先就知道隔壁禅房中自己的身份。

    但他们此次出行并未大张旗鼓,知晓的人应该不多,除非……是内部人士,才能得到这个消息。

    这么看来,两次袭击的幕后指使为同一人的可能性较大。

    “帝姬在想什么?”见宋清欢久未出声,沈初寒开口询问。

    “在想昨夜那拨黑衣人。”宋清欢随口道。

    沈初寒柔和的神色凝重了些许,思忖片刻,沉沉开口,“昨夜袭击我们的那拨黑衣人,似乎是江湖人士。”

    “为何?”宋清欢侧目望去。

    “他们的招式十分狠辣,而且自成一派,不像是死士或侍卫的身手。”

    江湖人士?

    宋清欢陷入沉思。

    为了将自己摘干净,江湖人士的确是更好的选择。这样,不管最后有没有成功,都很难查到自己身上来。

    那人,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想置沈初寒于死地啊。

    淡淡瞥一眼沈初寒,心中略有唏嘘。

    从小刀光剑影的环境中长大,养成如此凉薄狠戾的性子倒也不足为奇了。

    “沈相……若是短时间内查不出幕后指使怎么办?”片刻,她沉吟着开口。

    前世,此事亦是不了了之。她不知前世的沈初寒在这个时候了解了多少,但他却选择了韬光养晦,将此事暂且压了下去。

    因为,这件事的背后牵扯了太多,如果现在揪出幕后之人,沈初寒费尽心思隐藏的那些秘密也会大白于天下。

    他现在,大概还没有做好那样的准备。

    沈初寒微微一笑,看着她道,“帝姬是怕我赖在建安不走了?”眼中流光飞舞,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宋清欢笑笑,“沈相真是喜欢说笑。沈相是我国的贵客,自是想待多久便待多久才是。我只是担心沈相在建安待太久了,凉帝那边不太好交差。”

    沈初寒微眯了眼眸,唇角愈发勾了勾,“原来说白了,帝姬还是在关心我。”

    “我身为聿国帝姬,沈相是贵客,尽地主之谊自是应当的。”他言语间多有暧昧,宋清欢却是油盐不进,八面玲珑未露任何破绽。

    昨夜的旖旎,也该随着今朝升起的太阳而消逝。

    沈初寒惯会察言观色,见宋清欢再度竖起周身利刺,语带警惕,知道自己该适可而止,遂微微一笑,没再多说。

    两人陷入沉默。

    好在没等多久,洞外传来隐约的呼喊声。

    难道是慕白带人来了?

    宋清欢心中一喜,同沈初寒对视一眼,跟在他身后快步走出山洞。

    在洞外凝神一听,果然听到崖顶有动静传来,虽然隔得太远,听不真切,但隐隐似听到了她的名字。

    看来,的确是援兵无疑。

    这时,头顶的天空忽然划过一道红色的亮光。

    沈初寒抬头一看,从怀中掏出另一枚信号弹,拉开圆环放了上去。

    这一次,信号弹的光亮是蓝色的。

    宋清欢不动声色地垂了眸,知晓这恐怕是沈初寒和慕白他们之间特殊的联系方式,遂安心等着,没有多问。

    不多时。

    崖顶果然有东西垂下来,等离得近了,才发现是一根粗壮的绳索。

    绳索垂到宋清欢和沈初寒面前,沈初寒一把扯过,用力扯了扯。上头的人会意,停止动作,绳索便悬在两人面前不动了。

    “帝姬……先上去吧。”沈初寒犹豫一瞬,淡淡开口。

    他自是想抱着宋清欢上去的,但上面人多口杂,他知她定不愿,所以才让宋清欢先上去,自己殿后,也好以防万一护着她些。

    宋清欢应了,将绳子扯过,在腰间打了个死结。刚要给上面的人发信号,沈初寒却又弯下腰仔细替她检查一番,确定一切都安全了,方用力扯了扯绳子。

    很快,宋清欢感到绳子上传来一股向上的牵引力。

    她朝沈初寒点了点头,握住绳子,身子一点点地被拉了上去。

    吊在半空的滋味并不好受,好在她体重轻,没过多久,昨日他们跳崖之处便出现在视线中。崖边人影憧憧,众人都在频频朝崖下张望。

    一被拉上悬崖,流月和沉星便扑了过来,小脸紧张得发白,拉着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叠声问她有没有事。

    宋清欢解开身上绳索,温声宽慰她们,“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流月和沉星紧张的情绪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原来昨日她们听到动静,刚出房门便被院墙外跳进来的黑衣人缠住。好不容易解决了黑衣人,才发现宋清欢和沈初寒已引开黑衣人朝禅房旁的树林而去。

    流月赶紧去找其他人搬救兵,沉星则跟了上去。

    见到沈初寒和宋清欢双双跳崖的那一瞬间,沉星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上。可她就一人,就算闯过去也只是以卵击石。

    她知道殿下和沈相定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强压下心底的不安和焦急,赶紧去找流月。

    没想到随行上山的期门骑早已被黑衣人偷偷干掉,尸体横了一院子,血流成河。幸好小顺子住在隔壁,没有被殃及。

    这时,玄净听到动静带了几个寺里的僧人过来查看情况。听到流月和沉星的描述,不由骇了一大跳。

    他没想到事情竟这么严重。

    与此同时,苏镜辞也从睡梦中被惊醒,察觉到事情有异,忙拉开院门,正见到一脸急色的流月和沉星在同玄净说着什么。

    他识得流月和沉星,忙上前询问情况。

    听完两人焦急的叙述,一颗心不由沉到了底。这波黑衣人看来早有准备,不仅先解决了期门骑,还有意劫持舞阳帝姬作人质。

    而寺中多为僧人香客,压根就没有还手之力。

    与玄净商量片刻,决定一方面让玄净清点寺中会武的僧人,同他和慕白一道前往林中查看情况,另一方面,派小顺子带了几个会武的僧人连夜下山搬救兵。

    然而等他们赶到悬崖处时,黑衣人已经离开,周围只剩死一般的沉寂和黑暗。夜色太黑,完全看不清崖下是什么情况,只得等到今日一早再做打算。

    好在……宋清欢和沈初寒没有出事。

    见沉星和流月确定宋清欢无碍了,慕白忙拨开人群焦急地过来,顾不上行礼,急急道,“殿下,我家公子……?”

    宋清欢点点头,将绳索递给他,沉声道,“对,沈相还在下面,快拉他上来。”

    慕白喜出望外,连声谢过,又将绳子垂下了山崖。

    很快,沈初寒也被拉了上来。

    “公子,您没事吧?”见他站定,慕白忙急急上前,担忧地询问。

    “我没事。”在众人面前,沈初寒又恢复惯常的清冷。

    慕白的目光落在他被布包扎的胳膊上,一愣,狐疑地抬头看向沈初寒,“公子,您受伤了?”

    “皮外伤,不碍事。”沈初寒语声淡淡,目光在在场之人面上一扫。

    “等下了山,尽快找给大夫给沈相瞧瞧。”宋清欢却是开了口,看慕白一眼。

    沈初寒似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却软了口气,“也好,便找个大夫吧。”

    人群中的苏镜辞目色一转,眸中略有深意。他分开众人走了出来,笑笑,面上是如释重负的神情,“帝姬和沈相是总算是平安无事地归来,本皇子也就放心了。昨夜听你侍女说你和沈相被人追杀,还跳崖了,真真是吓了本皇子一跳。”说话间,目色却不断在宋清欢和沈初寒身上淡淡流转,掠过沈初寒胳膊上精致的结,掠过他略有些不整的衣衫,眼中满满深意。

    宋清欢朝他略一颔首,微微一笑,“让三皇子担心了,本宫没什么大碍。”

    苏镜辞亦朝她温和笑笑,“如此便好。”目光一顿,神情肃然起来,“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帝姬……怎会和沈相一同跳了崖?”话中有探究之意。

    “是本相连累帝姬了。”沈初寒忽的插话,神情冷峻,望着苏镜辞的目光若有所思。

    宋清欢无奈笑笑,“谁让本宫正好住在沈相隔壁呢?那些黑衣人大概是想劫持一人做人质。此事……却也不是沈相的错。”说起来,也真是她倒霉,同样是住在沈初寒隔壁,这无妄之灾怎的不飞到宋清漪头上?

    “昨夜那拨黑衣人,又是冲着沈相来的?”苏镜辞问,眸色深沉。

    沈初寒点头,神情转冷。

    “到底是什么人,竟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刺沈相!”苏镜辞斥一句。展开折扇一摇,唇一张,似还想说些什么,然目光落到宋清欢身上,一顿,咽下了想说的话。

    宋清欢知他顾忌自己,宽和笑笑,凝了目色,“此事,本宫定会叫父皇再加派人手彻查。”

    沈初寒转眸,朝宋清欢微微一欠身,“有劳帝姬了。”

    这时,小顺子从山崖那侧走了过来,见宋清欢和沈初寒无恙,面露惊喜之色,忙加快了脚步。走得近了,才看到他身旁还跟着一官员模样的男子。

    男子走到几人跟前,行了个礼,“下官孟齐,见过舞阳帝姬,见过三皇子,见过沈相。”

    “可有发现什么线索?”宋清欢拧眉而语,有淡淡不悦。

    这孟齐,便是聿国的大理寺寺卿,奉命调查沈初寒遇刺一案的官员。她虽然不指望他能揪出幕后黑手来,但这么些天过去了,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实在是无能。

    若是能稍微查到些皮毛,好歹也能震慑住那幕后黑手,不至于如此猖獗才是。

    孟齐额上汗珠不住往外冒,嘴唇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开口道,“那些黑衣人一把火烧了整个林子,林子里已经……已经找不到什么证据了……”

    “那……之前呢?可有查出什么线索?”宋清欢脸上的不悦更显。

    孟齐的头愈发埋得低了,斟酌了一下,“下官……下官正在加紧调查……”背上冷汗连连。聿帝催得紧,这案子却是半分头绪也没有,如果舞阳帝姬和沈相此次再有任何三长两短,别说这乌纱帽,就是项上人头怕是也保不住了。

    “也就是说……你查了这么久,却连半分进展都没有?”宋清欢气息变冷,生了几分怒意。

    若聿国的官都如孟齐这般,聿国如何能强大得起来?!也难怪沈初寒执意要亲自留在建安调查,若凭这些人,怕是查个天荒地老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孟齐支支吾吾着不敢回话。

    气氛一下冷凝下来。

    一旁的小顺子见情形不对,忙上前两步,朝宋清欢笑笑,“殿下奔波了一夜,不如先回禅房休息片刻,稍后再做打算。”

    宋清欢知道现在自己再急也没有用,“嗯”一声,朝孟齐冷声道,“那就请孟寺卿再加派人手加紧调查,否则,叫父皇和本宫如何同沈相和凉国交代?!”

    “是是是,下官一定加紧调查。”孟齐抹一把额上冷汗,忙不迭应了。

    宋清欢看向沈初寒,“沈相也先回房歇息片刻吧。”

    “帝姬请。”

    沈初寒欠身一让,一行人穿过一片狼藉的树林,往禅房而去。

    出了林子走不多会,便到了宋清欢的禅房前。

    小顺子朝宋清欢一礼,“殿下,小的已带人将院子清理干净了。殿下若是介意的话,小的请玄净师父再找间干净的禅房。”

    “不用了。”只是进屋梳洗一下,她也懒得折腾了。更何况昨夜打斗是在院中,房间里并没有遭到破坏。

    小顺子应了,刚要推门请了宋清欢进去,却见第三间禅房的院门被拉开,有人走了出来。

    凝神一瞧,是宋清漪。

    她的目光在宋清欢面上一扫,很快定格在她身后的沈初寒身上,眸色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沈相,舞阳,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可把我急坏了!”说话间,美目水波盈盈,欲说还休地望着沈初寒,脉脉含情,并不显山露水,却又恰到好处。

    宋清欢笑笑,“让二皇姐担心了。”

    宋清漪亲热地拉过她的手,又是关切又是后怕,“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睡梦中只听到隐约的打斗声,出来一瞧,正碰上三皇子,他只叫我不要出门,好好在房中待着。后来我便听说你竟和沈相一起跳崖了?真真吓了我一大跳,一宿没睡。幸好方才有人来报说找到你们了,这才安了心。”

    明明是关心殷勤的口吻,听来却总有几分别扭。尤其是“和沈相一起跳崖”几个字,似乎是无意识加重了语气一般。

    宋清欢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撩眼看她一眼,“昨夜沈相被人偷袭,那些人想拿我做人质。沈相不想连累寺中其他人,所以引了黑衣人往林中去。后来黑衣人放火烧林,我们为了避开浓烟和火势,这才暂且避到了崖下。”

    她不想出这个头,便把沈初寒推了出去。

    照他的性子,大抵也不会关心这些。

    沈初寒果然没有说话,倒是慕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自家公子向来性情凉薄,从不关心他人死活,怎的会突然关心起其他无辜之人的性命来?

    宋清漪“哦”一声,眼中落重重暗影,心底却似有火在灼烧。这会才回来,也就是说刚刚才找到两人!孤男寡女在崖下过了一夜,谁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些什么?!虽然沈相是不近女色的性格,但仍旧让她嫉妒不已。

    这一刻,她甚至恨那些黑衣人劫持的不是自己!

    神情不由暗了下来。

    宋清欢不想同她多说,抬首一抚额,“二皇姐,我有些不适,便先回房休息了。”说着,朝众人点点头示意一下,带流月和沉星进了院子。

    发生了这种事,众人自不会继续待在灵隐寺,十里桃林最终也没有看成。一行人匆匆下山,各自回了四方馆和皇宫。

    聿帝闻知,勃然大怒,一方面亲自到四方馆慰问安抚了沈初寒和凉国使团一番,另一方面撤了孟齐的职,另派了人手彻查此事。

    翌日。

    “殿下,方才有位内侍交给当值的小宫女一物,说是让转交给您。”流月掀帘而入,看向榻上的宋清欢。

    “哪个宫里的内侍?”宋清欢不疾不徐抬头。

    “说是有些面生,也未自报家门。”

    宋清欢微微蹙了眉头,目光在流月手中的檀木盒子上一顿,淡淡道,“打开看看。”

    流月应声,打开了手中的盒子。

    “殿下,盒中有一圆盒,还有一张纸条。”

    “拿来。”宋清欢掀了眼帘,有几分心不在焉。

    流月将纸条递到她手中。

    宋清欢展开一瞧,不由凝了目色,神情有几分怔忪。纸条上寥寥数字,却是笔走龙蛇,一字一划力透纸背。

    “卿手背之伤,此药膏可除。”署名:沈。

    ——是沈初寒

    他居然还记得那日在洞中之语……

    宋清欢攥着手中那张纸条,心中猛地一跳。

    他从不是这般心细之人,若是从前的他,绝不会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子行如此暧昧之事。一个人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改变,沈初寒他……难道又对自己……?

    可是,这一世,自己与他并无多少接触,他怎会喜欢上自己?!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可能。

    她或许因前世第一眼而对他生了几分情愫,可沈初寒却绝不是一见钟情之人。

    “殿下……?”见宋清欢神情有几分不对,流月试探着出声唤一声,“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宋清欢回神,将纸条攥入掌心,揉作一团。

    “那……这圆盒……?”

    “扔了吧。”宋清欢垂了眼帘,淡淡吩咐。

    流月一怔,福身应诺。

    转身刚要走,却听得身后宋清欢出声喝住了她,“等等。”迟疑一瞬,抬眸淡淡道,“还是……给我吧。”

    流月心中好奇,却也没多问,将圆盒递给宋清欢,又退了下去。

    宋清欢打开那圆盒,盒中是晶莹剔透的膏体,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她用小手指甲挑起一点点放在鼻端一嗅,分辨出其中几味治烫伤的名贵药材。

    这小小的一盒药膏,必定价值不菲。

    她叹口气,将药膏抹在手背上那烫伤的一小点处,望着窗外出了神。

    忽的,又有脚步声传来。

    还是流月。

    “怎么了?”见她脚步匆匆,神情有几分急切,宋清欢放下手中的圆盒。

    “殿下,重锦姑姑派了人过来。”

    宋清欢微惊。

    前几日她才刚见过重锦姑姑,这个时候忽的派人过来,所为何事?

    来不及细想,坐直了身体,“快请人进来。”

    进来的,是重锦姑姑身边得用的一个巫女,她记得唤作阿祯的。今日阿祯换了身寻常的宫女服饰,也是不想惹人注意。

    “见过殿下。”

    “免礼吧。”宋清欢坐直了身子,“阿祯,重锦姑姑派你前来,有什么事吗?”

    “殿下,重锦姑姑约您下午未时三刻老地方一见。”

    宋清欢皱了眉头,“可知姑姑找本宫何事?”

    阿祯摇摇头,“奴婢不知,只让您务必带上流月和沉星两人。”

    带上流月和沉星两人一同前去?以往她都只带一人赴约,另一人留在宫中照看,这次重锦姑姑居然点明让带流月和沉星一同前往?究竟所为何事?

    压下心中淡淡的不安,冲阿祯点点头,“知道了,你去告诉重锦姑姑,就说本宫定会带她俩准时赴约。”

    下午,未时三刻。

    宋清欢到达未央宫前时,重锦已经在那株桃树下等着了,听到脚步声,转身望来。

    “重锦姑姑。”宋清欢朝她笑笑,行了礼。

    身后的流月和沉星也跟着行礼。

    重锦冲她们挥挥手,示意她们先退后在一旁候着,然后看向宋清欢,眸中眼神波动,语气略有急促,“殿下可有受伤?”

    宋清欢知她是问昨日坠崖之事,摇摇头,笑着宽慰道,“我没事,姑姑不用担心。”

    重锦沉了目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清欢便将前日夜里发生的事同重锦言简意赅地省略了一遍,只是省略了山洞中沈初寒暧昧的言语。

    重锦眉头皱成了一个结。

    “也就是说,殿下和沈相将黑衣人往林子处引的时候,流月和沉星没有跟上去?”

    宋清欢不知道重锦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一愣,忙替她们解释,“当时事情发生得太快,她们还来不及反应……”

    “可是殿下却听到了隔壁的打斗声。”重锦的气息有几分沉。

    宋清欢刚要再说,重锦却出声唤了流月和沉星过来。

    “那夜沈相院中的打斗声,你们没有听到吗?”重锦冷声问道。

    流月和沉星一愣,惭愧地低了头,“奴婢们后来才听到……”

    重锦面色清冷,语气也变得冷硬,“当初我将你们放到殿下身边之时就跟你们再三强调,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殿下的安危。现在殿下有难,你们居然都不曾反应过来?!那我让你们待在殿下身边有何用?!”眼中,有怒意跳动。

    重锦向来是沉然的性子,很少有情绪外露之时,此时重重斥来,看来的确是气急了。

    流月和沉星本就心中惴惴,一慌,忙跪下,先朝宋清欢磕了个头,“殿下,奴婢们自知保护不力,求殿下责罚。”然后又转向重锦,“也请重锦姑姑再给奴婢们一次机会。”

    重锦对她们而言,不光是当初把她们带到殿下身边之人,还是她们的师父。所以她们内心对其十分尊敬,并不敢有半分怨言。

    更何况,殿下此事,的确是她们保护不力。

    重锦望着她们,眼中微有不忍。

    主子离去之时,唯一的交代便是让她务必要照顾好殿下,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负了主子的嘱托。当初看中流月和沉星,一是她们无父无母的身世,既是孤儿,日后就不会有其他羁绊。二是她们骨骼清奇,是练武的好苗子。

    只是当时时间紧迫,并没有训练太久,便带她们入了宫。原本想着殿下居于宫中,应该不会遇到性命之忧的情况,所以身边侍女不需要武功高强,只需衷心和灵敏即可。

    现在想来,还是她想当然了。身在皇家,怎可掉以轻心?!

    如今殿下武功虽然长进神速,但总有力有不逮之时,身边多两个帮手,总归是好的。

    思及此,心肠一硬,别过头不看她们,“你们的武功还不足以保护殿下,如此,我只能另派他人了。”

    这是要换掉自己?

    流月和沉星心一慌,刚要说话,却见宋清欢面色凝重地开了口,“重锦姑姑这是要做什么?”

    重锦朝宋清欢深深一鞠躬,“奴婢知道奴婢此举有越俎代庖之嫌,但奴婢宁可殿下怨恨奴婢,也不愿殿下的安危再受到威胁。”

    宋清欢拧了眉头,“我自己能保护自己。再者,我今次也并未出事。”她知道重锦是为了自己好,可流月和沉星已同她有了深厚的感情,又甚知她的心意,岂能说换就换?

    “这是夫人留下的唯一嘱托,奴婢不能辜负了夫人的信任。”重锦却是不松口。

    “姑姑,奴婢们一定勤加练习,不会再让殿下置于任何险境之中。”沉星和流月忙急急保证,满脸恳切。

    重锦望着一脸焦急而不安的她们,又看一眼明显不悦的宋清欢,心知自己不能做得太绝。否则,与殿下生了嫌隙,也不是主子所乐见的。

    叹一口气看向宋清欢,“奴婢也不想做这恶人。既然殿下不舍流月和沉星,这两个丫头对殿下也是忠心耿耿,奴婢希望殿下能答应奴婢一个要求。”

    见事情有转机,宋清欢微舒了眉头,朝重锦一颔首,“姑姑请讲。”

    ------题外话------

    谢谢所有参加首订姑娘们的支持,以及大家的花花钻钻票票哟~爱你们~!

    奖励会在几天后陆续发放,中奖的姑娘们记得查看账户哟~

    最快小说阅读 M.bQg8.cC

本站推荐:农家小福女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豪婿撒野怪医圣手叶皓轩神级龙卫表小姐婚婚欲睡:顾少,轻一点朝仙道强行染指

盛世权宠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陶夭夭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陶夭夭并收藏盛世权宠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