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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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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混乱并没有掀起来,因为在阿笙刚刚和那夏公子动了几招,就有大批的军队神兵天降一般将这里包围。柳邵穿着便装,行色匆匆的带着一队人马走在最前面。他第一眼是望向了高義这边,然后才走到那个夏公子面前拱手一拜:“末将参见樊阳王,樊阳王何时来此,为何不知会末将一声?”

    大概是柳邵的阵仗太吓人,周围的百姓都噤若寒蝉,那夏公子好像没料到忽然被人发现身份,愣了一愣,方才哈哈一笑:“柳将军,本王不过是四处游玩,可是将军却是在为保家卫国而操心,本王又自然不能打扰,携几个好友带着走一走也就罢了,柳将军该不会是来找本王的吧?”

    柳邵在这时候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抱着手臂在一边看好戏的高義,然后才恭敬道:“末将的确是从探子那里得到消息。不过今日出来,还有一些要事。”

    樊阳王顿时目光一亮,连忙道:“那柳将军千万不要耽误了正经事,这样吧,左右本王也来了,但是今晚的确不好再闹腾,不如柳将军先去做自己的事情,等到本王把这里再逛一逛,然后再去找柳将军,柳将军以为如何?”

    “这……”柳邵并没有立刻答应,他的目光扫到了高義身边好像站了个女人。又想起刚才这里似乎有些喧闹,立马道:“方才这里……”

    “这里什么都没有!”樊阳王爽快的打断了柳邵的话:“刚才只是些误会,没想到会惊动柳将军,现在没事了。”

    他已经这么说了,身边那几个混混打手自然全都跟着附和。

    樊阳王似是并不喜欢现在这个氛围,连刚才是和谁动手都顾不上了,直接带着那一群人,破开人群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这场闹剧就这样结了个尾,柳邵对身边的心腹耳语几句,那心腹领命离去,似是跟着樊阳王的。这一头,他望向人群中的高義:“不知高公子来到城内,相请不如偶遇,去本将的仗中喝一杯酒,如何?”

    还没等高義回答,他身边的女人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高義今日穿的斯文,这女子的一扯也就显得有些明显。柳邵目光一偏,望向那女子,却发现她蒙着面:“这位是……”

    高義笑道:“今日只是高某带着未婚妻子下山走走,不敢打扰到柳将军,再说……”他笑着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士兵:“这城中过的都是普通日子,忽然来怎么一支军队,怕是要吓到这些百姓了。”

    柳邵竟然有些执着:“看来高公子今天是不准备给本将这个面子了。”

    高義先是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然后爽朗一笑:“柳将军误会了,我妻子不喜我饮酒,这不,这些日子还因为这种事情跟我闹,今日不是为了哄哄她,又怎么会来这里呢。不过柳将军说得对,相请不如偶遇……”紧接着,转过头望向身边的,压低了声音:“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她身边的女子没有再说什么,但是眼角眉梢有些不悦,柳邵看在眼里,还是笑着将他们请走了。

    柳邵的军队驻扎在城外不远,所以没有多久他们就到了。柳邵大概是早就吩咐了士兵回来准备,所以当他们进帐的时候,里面已经摆好了美酒佳肴。没过多久,柴思音已经迎了出来,对着柳邵盈盈一拜:“将军,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柴思音从懂事起就跟着母亲学习打理一个家,现在身在柳邵的军营里,只要是柳邵要准备的,她都面面俱到的准备。柳邵向她道了谢,对着高義和她身边的女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柴思音目光扫到了高義身边的女子身上,微微蹙起眉头。

    一行人进到帐中,柳邵立马就朝着高義敬酒,高義正准备喝的时候,身边的钕人忽然生气的打下了他的酒杯。

    高義一个猝不及防,那酒杯就直直的掉在了地上,骇人的一幕出现了——那掉在地上的酒竟然有了反应,白色的沫子仿佛已经说了明了什么。可是那女子像是没看到地上的毒酒一般,撒泼似的站起来,指着高義就骂:“无伤大雅是吧?我不懂事是吧?那你一个人喝个够好了!我走了!”

    高義立马拉住她,有些不悦:“你这是闹什么?”

    那女子可真是个实力演技派,眼泪哗哗的就流出来,一阵小碎拳打着他:“高義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上次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

    柴思音看着那杯毒酒的时候,脸色就白了,柳邵也是一惊,高義又扫了那一杯毒酒一眼,一把将闹腾的女人擒在怀里,对着柳邵说道:“柳将军,看来今日可真不是个喝酒的好日子……”

    柳邵眉头深锁,对着高義抱歉一笑:“高寨主,这当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

    高義倏然一笑:“我懂,说不准又是陈军搞鬼呢!”,根本是一副“你怎么可能会要害我呢”的样子。

    这一句话,狠狠地讽刺了柳邵,连带着准备这些的柴思音都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高義已经不准备多留了,身边的女人跟一只斗鸡一般,他自问有点吃不消,匆匆的像柳邵道别,大步离开了。

    柳邵看着离开的人,不免质问柴思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柴思音眼睛都红了:“将军,真的不是我,将军请人回来喝酒,就算是要对付他们也绝对不是现在,思音怎么可能……”

    柳邵也是气急了,看着柴思音这个样子,他也不好再发火,再说,她说的也对,傻子才会真的在这个时候动手,就算要对付他们,也不是现在,那……还有一种可能……柳邵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神越发的深邃。

    阿笙一把抓下脸上的面纱,仿佛终于能透一口气了,转过头望着高義哈哈一笑:“还不感谢我!?”

    高義走在她一步之外:“感谢你什么?谢谢你给我下毒?”

    阿笙露出惊讶的神色:“你不是吧,你把阿筝一个人丢下,带着我来喝酒?你就不怕她遇到什么危险么!?再说了,我最讨厌你们男人喝酒了,喝着喝着就不知道时辰,让一个女人在黑漆漆的郊外等你,姑奶奶就瞧不上这样的!”

    高義心中不免苦笑,他怎么可能真的跟柳邵在这里喝酒喝到忘记时间,把她一个人丢下?但是现在出来了,他也松了一口气,懒懒道:“好,算我欠你一次。”

    阿笙得意的哼了一声,然后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好奇的望向高義。

    “你就不好奇?”阿笙蹦蹦跳跳的,最后一步直接蹦到了高義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高義神色坦然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手中摸出了一个纸团子:“如果一定要问问好不好奇,我可能比较好奇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纸团上只有一句话:有人盯梢,风紧,扯呼!

    白日里那一群疯赶的孩子在撞上顾筝的时候,也给高義塞了一个纸条。现在想来,应该也是这个阿笙的手笔。所以,从白天开始她就知道柳邵的人在盯着他们,要让高義赶快带顾筝走。

    阿笙有些生气:“你知道你还不走!?那个柳邵……”

    “不管是柳邵,还是其他人,都不重要。”高義直直的打断了阿笙的话,语气隐约有些重:“阿笙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样探得这些消息的,但是有一点,你觉得是劝诫也好,是高某最后的警告也好,都劳烦您记住——人之所以逃避,是因为心里不敢面对。这样的人,可能会一辈子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无法自拔。倘若连身边的人也变得小心翼翼,草木皆兵,那么想让这个人走出来,可能会更难。顾筝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可是如果是我,我更希望她能坦然的面对这些。不仅仅是面对过去的那些伤痛,更包括周围的一切。而不是年纪轻轻,就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恨不得带着一家人在山中藏匿一辈子。这样的人生,即便是经历了什么侥幸活下来,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阿笙不再那么咋咋呼呼,反倒是蹙起眉头不解的看着他:“所以……你就算知道柳邵肯定会在你们进城之后就盯着你们,也要带着她到处走?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总觉得好像带着她到处吃喝玩乐,就能让她轻松一些,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她的身份是不能被发现,一旦发现就会死,那你就是间接的凶手!阿筝要照顾爹爹和姐姐,你这样根本是一厢情愿的自私!”

    “她不会出事!”高義斩钉截铁的回答:“如果真的是我让她出事,我会在她出事之前送她和她的家人到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做不到呢?”

    “没有如果,除非我死了!”

    阿笙忽然就没了声音,她沉默盯着高義,看着他目不斜视的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月色朦胧,月白铺不满黑暗的大地,正如光明到不了每一个人的人心。在那看不见的角落,总有独属于黑暗的落魄……

    樊阳王喝的烂醉如泥,在那一群狐朋狗友的胡乱带路下,竟然跌跌撞撞的进了一个漆黑的死胡同。他华丽的衣裳因为跌坐在地上,沾染了尘土,一边的纨绔和几个狗腿子都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笑着,全都摊在地上,一边还滚落着几个酒坛子……

    而在十步之外之外,方才在棋局上险些被骗的公子哥正护着一个蒙面的女子,低声说道:“姑娘,阿笙交代过,你还是早些去城外吧,那里有你们的人等着。”

    顾筝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淡淡一笑:“李公子,我有些事情尚未处理,不知李公子能不能稍等片刻?”

    李晋阳有些郁闷,本来下棋的事情,他很感激这一男一女,阿笙要出手相助,他也没有任何怨言,可是这个女子并没有按照阿笙的意思尽快出城,相反的,她竟然一路跟着那个樊阳王。看着他们一行人去了最好的酒楼喝的烂醉如泥,又一路跟到了这里……

    他怕自己保护不周,相比之下,他好像更像那个会遭遇危险的人似的……

    顾筝发了话,他也不好勉强,站在一定距离之外,看着顾筝一步一步没入暗黑之中。

    樊阳王醉的不轻,可是他身上是带着功夫的,有人走近,他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慢慢走了过来,蹲在他面前,身形似是一个女子,她看着他,开口与他说话。

    “嗜酒伤身,为何还要喝这么多?”

    他没心没肺的笑着,伸手就要去拉她:“来!陪本王喝酒!让本王开心,自然有你的好处!”然而捞了半天,什么也没捞到。

    “夏侯勤,你喝酒的时候,有没有喝出血腥味?”一个淡淡的声音,让躺在地上的樊阳王浑身一个激灵,这句话仿佛有什么慑人的法力,让他猛地睁开眼睛,努力的去看面前的人。

    可是面前的人明明近在眼前,他却如何都捞不到,只能听到她的话语一句又一句的入了自己的耳朵:“颠倒黑白,助纣为孽,背信弃义……这些让你换来了你想要的生活吗?你现在安逸吗?你吃的每一口肉,喝的每一口酒,难道不都是血肉换来的吗?阿勤,你心安吗?”

    “你、你是谁?”樊阳王仿佛一个被噩梦魇住的人,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潇洒恣意,反倒惊恐地一步步往后退,然而他身后是冰冷的墙面,越发让他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天顶袭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面前这个人带给他最强烈的熟悉感……

    “你……你是阿……阿涵……”

    顾筝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面前的男人面露惊恐,不断地瑟缩,哪里还有半点从容潇洒。她没有说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而樊阳王夏侯勤在一阵惊恐之后,竟然又渐渐地冷静下来,他涣散的眼神一点点的聚焦,惊恐也慢慢地变成了无力的苦笑。他低下头,并没有看她……

    “阿涵,你果然还是来找我了……我是在发梦吧……”

    “阿涵,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夏侯勤缓缓地抬起头来,借着那微弱的光芒,顾筝清楚地看到了他蓄满泪水的眼睛。他似乎十分的激动,以至于浑身都在颤抖,垂落在地上的手渐渐地拽成拳头,握了满手的泥沙……

    顾筝只是半蹲着,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坐在地上,匍匐于身前的他,她缓缓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他的脸颊:“阿勤,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夏侯勤没有说话,只有大滴的眼泪滚落,那些受煎熬的日日夜夜,害怕梦到浑身是血的她而无法入眠的夜晚,几乎让他崩溃。原本以为来到这里,沿路去寻找她的痕迹,哪怕是真的梦到她,也能将心里的歉疚偿还清楚,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冰冷的匕首亮在眼前,让夏侯勤愣了一下。

    顾筝将手中的匕首慢慢地递给他,一字一句,如噬心之蛊:“如果真的那么难过,不如现在就解脱,好不好?”

    夏侯勤整个人安静下来,他的眼里,好像只能看到这把匕首,寒光如冰,削铁如泥。顾筝也不着急,就这样保持着递过去的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夏侯勤的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竟然伸手过来接。

    顾筝露在面纱之外的一双眼无波无澜,只是在他来接的时候,又往前递了一些。夏侯勤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在接过了刀子之后,慢慢地将匕首抵向自己的脖子,唯有缓慢迟钝的动作,显露了他的犹豫和害怕。

    然而就在匕首刚刚往他的脖子里陷了陷,夏侯勤如梦初醒一般,狠狠地将匕首丢到了一边,他哭着抱住自己的头,拼命的解释:“我不敢……我不敢……我不敢……阿涵……对不起……我是胆小,我是懦弱……我真的不敢……”继而又抬起头:“阿涵,你动手,你动手吧……”

    顾筝已经站了起来。

    她无声的走到匕首掉落的地方,弯腰把它捡了起来,轻轻擦拭后放回袖间。身后的夏侯勤还在不断的喊着“阿涵”,却一直没有追出来,顾筝走出那暗黑的胡同,看了看站在一段距离之外的李晋阳,径直走了过去。

    李晋阳看到顾筝,很是欣慰,也跟着赶了过来。

    “李公子,你和阿笙还会留在城里吗?”

    李晋阳点点头:“我们是来省亲的,还会留一段时间。”

    顾筝点点头:“既然是这样,劳驾李公子去军营报个信,让那位柳将军来将胡同中的人领回去,他喝了酒,丢在这里怕是要出事。”

    李晋阳张了张口,好像发现这时候问什么都不合适,最终还是点点头并且催促:“顾姑娘,他们一定在城外等着咱们了……”

    “我不要紧,我认得路,李公子放心,这街上还有人,能出什么乱子?李公子先行一步,我在后面慢慢来。”

    顾筝已经这么说了,李晋阳只能点头,心想着要是他碰上阿笙他们,让他们过来跟顾筝汇合就是,遂先行一步。

    ***

    “什么?阿筝还没来!?”阿笙瞪大眼睛看着一脸无辜的周砍和刀哥:“她早该到了!你们居然就这么傻等着!真特么心大啊!”

    周砍和刀哥的确知道他们过了时候还没来,可他们以为顾筝是和高義在一起的啊!再说了,他们现在更好奇的是——你一个被放走的可疑人物为什么又出来刷存在感!?

    高義闻言,并没有说什么,他望向城门的方向。天色已经暗了,熙熙攘攘的赶路人中,并没有熟悉的身影……

    ***

    顾筝是朝着城门外的方向走的,一步一步,仿佛走的漫无目的。袖中的匕首沁凉沁凉的,她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的走。裙角早已经没了精致的桃花绣样,身边也没有了那个时时刻刻提醒她举止仪态的人。世间并不能冲淡她的思念和怨愤,而思念和怨愤,都来自源于爱,那么到了现在她还无法抑制自己的恨,究竟是因为真的可恨,还是因为到了现在,他们都是她心中重要的人?

    脑袋忽然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顾筝被撞的连退几步,一只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了回来,顾筝看着面前出现的高義,有些讶然:“你……”

    高義则是低下头,望向了握着她手腕的地方。

    顾筝心里一惊,本能的收手,可是高義的力气哪里是她能够挣脱的?藏在袖间的匕首被抽了出来,高義的脸色顿时就是一沉。顾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解释,只是脱口而出道:“我……我只是防身。”

    傍身?高義不傻,他到现在都记得,当时乔瑾瑜因为心急跟她表露了身份态度,她却因为情急拔出匕首就要动手。这把匕首,应该是她常年带在身上的。可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和一把匕首实在是不搭。

    “哦——防身啊……”高義似笑非笑的把玩着:“用得着出鞘吗?你也不怕把自己削了?”

    顾筝终于无言以对,索性沉默。

    高義冷哼一声,直接把匕首的鞘一并拿了出来,套好匕首,握在自己手里:“这个,没收。”

    顾筝反应有些大:“这是我的东西!”

    高義的无赖耍的有些冷漠:“整个山寨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这东西还能是你的吗?”

    “我什么时候就是你的了!”

    “现在!”

    最后一个字的音,被吞灭在一个突如其来的吻里。高義一手扶住了顾筝的后脑,吻向她的唇。顾筝被这么一个毫无防备的袭吻吓得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什么恩怨情仇,全都不及这个略有些凶残的吻来得震撼。她实实在在的呆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抵他,高義在这一刻,发挥了一个山贼头子的蛮劲儿,顾筝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连顾筝都没有挣扎的力气了,一副任由他开心的样子被他抱在怀中,高義亲的差不多了,轻轻舔舔她的嘴唇,缓缓撤离自己的唇,近距离的看着面前红透了脸的女人。

    “还不放开!”顾筝低吼着,动了动胳膊。

    高義翘着唇角,摇摇头:“不放……”收紧双臂直接拥住她,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肩膀上,惬意道:“怕你打我……”

    顾筝是真的羞愤,可是一听到这话,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真是……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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