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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尾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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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到正文是订阅率不够,补够可立见, 或等待系统替换】  “申机已经在路上了。他毕竟是咱们陆家的嫡长孙, 骨子里流着陆家的血。就算是心里有气,这都五年了, 也该消气了。”老太太忽也跟着叹了口气,“公主今年指定又不能回来。”

    老国公爷摇了摇头, 道:“消气?连无砚那孩子都没消气, 做父母的能消气了?”

    老太太不吱声了。

    过了一会儿,老国公爷又问:“大太太今年还在寺里过?”

    “前天我让人去寺里请她, 她还是不肯回来。”老太太无奈地摇摇头, “申机要是不亲自去请他母亲,大太太是不会回家的。都说做媳妇难, 等做了婆婆就要享福。可这公主的婆婆哪有那么好当?”

    老国公爷却突然说:“我愁的不是这个。”

    老太太心下疑惑,“那还有什么事儿?”

    陆家家世显赫, 儿孙又个个争气, 除了大房因为当年芝芝的事情一直心中有气, 还有什么事儿值得老爷子半夜不睡满心愁绪?

    “陆家早晚是要交给无砚的。他父亲纵使心里有气,却把陆家权益挂在心上。可无砚这孩子行事太偏颇,又没从心底认可陆家,将来把陆家交到他手上……我不放心。”老国公爷摇头长叹。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老太太笑笑,“无砚这孩子年纪还小, 再说了, 您还能把陆家交给别人不成?”

    见老国公爷沉默不语, 老太太一惊,忙说:“老爷!您该不是动了别的心思吧?这可不成啊!咱陆家……”

    “没有,别瞎想。”老国公爷打断老太太的话。

    可老太太心里还跳着,这做了几十年夫妻,哪能不了解他?老太太知道老爷是真动了心思。老太太想了想,笑着说:“无砚就是年纪小,今天晚膳就比往常留得久了些。”

    这话倒提醒了老国公爷,他诧异地问:“对了,今天无砚抱着的那个小女孩是哪一房的孙女?”

    “不是孙女,是三房的外孙女。蓉蓉的女儿,老爷还记得蓉蓉吗?”

    老国公爷摇摇头,“没什么印象了。”

    “老爷还夸过她点茶的手艺不错呢。”老太太虽然很多年都不管后宅的事儿了,可心里都是有数的。

    老国公爷恍然大悟。“印象里挺乖的一个孩子,总喜欢穿一条水红的裙子。这一眨眼孩子都这么大了?”

    “你说的是涟涟!”老太太被他气笑了,甩下一句“睡觉”,自己径自往床上去了。

    别看老国公爷打下陆家这么大的家业,可却有着脸盲的病症,还不是对所有人脸盲,只是对女人脸盲。除非时常见面,否则无论是三五岁的女孩,还是七八十的老妪,在老国公爷眼里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想当初老太太刚嫁过来的时候,还因为老国公爷的脸盲病症产生了大误会,怎么把没新婚娘子气哭,嚷着要和离。好歹最后误会解除。

    翌日,方瑾枝起了个大早。她让卫妈妈服侍着仔细梳洗,又换上一身崭新的白月短袄、浅藕襦裙。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马上要过年的日子。陆无砚让方瑾枝过去,方瑾枝以为陆无砚是要教她读书,便早早起来,把一切收拾妥当。不求学知识,但求给陆无砚留个好印象。

    她却不知道陆无砚是瞧着大过年四处热闹,府里的孩子们玩闹会忽略她,怕她孤单,才叫了她去垂鞘院。

    至于读书这事完全不急于一时,用不着大过年带着她读书。凭着方瑾枝的聪明,那些书本知识完全难不倒她。作为教过她一世的人,陆无砚可是领教过她一点就透一学就会的本事。

    更何况……方瑾枝上辈子过得太辛苦了,陆无砚不希望她再如上辈子那样为了讨好他,样样精通到极致。真的,太辛苦了……

    “姑娘就应该穿得漂漂亮亮的!”卫妈妈瞅着方瑾枝,越看越喜欢。

    方瑾枝对着铜镜转了个圈儿,见一切妥帖了,才让卫妈妈重新检查箱子里的笔墨纸砚和书册。

    “都没差错!”卫妈妈再三保证。

    方瑾枝放下心来,让卫妈妈抱着去往垂鞘院。一到了垂鞘院的门口,方瑾枝就让卫妈妈放她下来,她自己提着小书箱走进去。

    入烹将方瑾枝领到书房门口,“爷,表姑娘过来了。”

    “进来。”

    “表姑娘进去吧。”入烹为方瑾枝打开书房的门,自己守在外面。

    方瑾枝提着小书箱缓步走进温暖的书房。陆无砚坐在一架紫檀卧榻上,身前小方桌上摆着一副棋。陆无砚正自己和自己下棋呢。

    方瑾枝一边打开自己的小书箱,一边说:“三哥哥,我来上课啦。你没说要先学哪个,我就让丫鬟在书房找了这些书,有《千字文》、《幼学琼林》、《幼学》、《龙文鞭影》、《孝经》……”

    “重不重?”陆无砚抬眼,打断她。

    方瑾枝愣了一下,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有点红红的。是她拎着小书箱从垂鞘院门口走到这里的时候勒出来的。

    “不用带这些,我这里会没有?”陆无砚有些生气。

    “不疼……”方瑾枝说的是实话,这些书放在小书箱里是有一点点重,可也没到提不动的程度。只是小姑娘手心皮肤嫩,很轻易就勒出了痕迹。

    陆无砚将方瑾枝拽过来,给她揉了揉手心。

    方瑾枝一个劲儿地躲,“三哥哥,痒……”

    看着方瑾枝忍俊不禁的滑稽样子,陆无砚脸上好歹露出了点笑容。他松开方瑾枝的手,放柔了声音,说:“瑾枝,你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能给自己一丁点委屈,知道了吗?”

    “知道啦!”方瑾枝笑嘻嘻地点头,“那三哥哥咱们今天到底学哪一本书呀?”

    陆无砚颔首,继续自己跟自己下棋。

    方瑾枝被晾在一旁有些不自在,她想了想,爬上卧榻,拉住陆无砚的袖子,甜甜地说:“三哥哥,教我写字嘛!”

    陆无砚夹着黑子的两指悬在半空不知道该落在哪里。他将手中的黑子塞到方瑾枝的掌心,“来,今天教你下棋。”

    方瑾枝望着掌心的棋子,怔怔地应了声“好”。

    别看方瑾枝年纪小,学起东西来倒也不慢。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围棋的规则记下来了。此时正皱着眉冥思苦想和陆无砚对弈呢。

    陆无砚不得不想出一百种露出破绽的方式。可是很多次他都已经露出那么大破绽了,方瑾枝怎么还是看不见,偏往死胡同走?

    每当陆无砚嫌弃她太笨的时候,方瑾枝就弯着一对月牙眼,甜甜地笑着说:“三哥哥,咱们再来一局!”

    上午的时候,陆无砚一直教方瑾枝下棋。方瑾枝还以为下午会学写字,却不想等到下午的时候,陆无砚居然拿来一篓草绳,要教方瑾枝如何编蚂蚱。

    看着方瑾枝皱着个眉的样子,陆无砚憋着笑,问:“怎么,不想学这个?”

    “没有!”方瑾枝连忙摇头,“三哥哥教的东西,瑾枝都愿意学!都会好好学的!”

    “嗯。”陆无砚眉眼含笑地应了一声,他将方瑾枝拉到自己的膝上抱着,双臂环过她的身子,手把手教她如何用普通的草绳编出惟妙惟肖的蚂蚱。

    方瑾枝这才明白是自己想岔了。

    本来她还疑惑这马上过年的时候,陆无砚为何要她过来上课。原来他是担心她在府里孤苦无依没人作伴吗……

    方瑾枝抿了一下唇,更加认真地编起草蚂蚱。

    方瑾枝学得很认真,一双小手更是灵活。她细细想着陆无砚刚刚教过她的步骤,心里、眼里都是手指间的草绳。

    陆无砚偏过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她离他很近,近到可以清楚看见她脸上的细小茸毛。她的眼睛很大很大,一对漆黑的眸子永远盈着一层湿润。可是她笑起来的时候,这一双大眼睛就会弯成一对月牙。如今她脸上还有孩子的稚嫩圆润,可是陆无砚知道再过几年等她消瘦下来,脸上就会浮现一对小小的梨涡。

    陆无砚眉头一点点蹙起来,他宁愿方瑾枝永远当一个肉嘟嘟的粉团子,也不想看见她消瘦下去的模样。纵使消瘦下去的她容貌更是动人。

    “做好啦!”方瑾枝把草蚂蚱捧到陆无砚眼前,“三哥哥,我做得怎么样?”

    “很好。”陆无砚望着歪歪扭扭的草蚂蚱,唇畔笑意更甚。

    方瑾枝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这是我做的第一个,做得不好,我再编几个!”

    方瑾枝把第一个做好的草蚂蚱放在一旁,又开始编起第二个。起先的时候方瑾枝心里还疑惑着为何要学这个,可毕竟年纪小,过了一会儿就投入到编草蚂蚱这事儿中,那嘴角的笑随着手中草蚂蚱编得越来越好而越来越大。

    引得陆无砚频频侧首。

    冬日里的天色,很早就黑下来了。落日时分,方瑾枝在满榻的草蚂蚱挑选编得最好的两个。

    “瑾枝,今天玩得开心吗?”陆无砚懒洋洋倚靠在书橱上,注视着方瑾枝收拾东西。

    “开心!”方瑾枝把挑选好的两只草蚂蚱放进小书箱里,“三哥哥,我明天学什么呀?还是下棋、编绳吗?”

    “唔,扎风筝吧。”陆无砚似笑非笑。

    唔……

    方瑾枝愣了一下,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在三哥哥这儿编草蚂蚱真的好开心。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玩小孩子的东西了。

    等方瑾枝走了,陆无砚张开手掌。一只歪歪扭扭的草蚂蚱静静躺在他的掌心,这是方瑾枝编出来的第一只草蚂蚱。陆无砚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书橱的格子里,和他珍藏的古玩摆在一处。

    卫妈妈等在垂鞘院的门口,见方瑾枝出来了忙接过她手里的小书箱,将她抱起来,说:“姑娘,三奶奶送了四个丫鬟过来。”

    方瑾枝脸上的笑容一僵,急问:“她们进我屋子了吗?”

    “没有,她们本来想进去打扫的。被米宝儿和盐宝儿拦着了。就按照你说的,说你不喜欢别人乱动东西。可是我瞧着那几个丫鬟有些不高兴,还和米宝儿吵起来了……”

    卫妈妈还说了什么方瑾枝都没有听清了,她整个心都飞回了自己的小屋子,忙催着卫妈妈快点抱她回去。

    长公主挑眉,问:“那为什么呢?”

    方瑾枝差点脱口而出因为自己的名字和陆佳芝闺名同音。只一瞬,她改了主意,说:“可能是因为我的母亲不在了。每一次只要我想起母亲的时候三哥哥就会对我格外好,我……我觉得三哥哥一定很想您!”

    “呵……”长公主难得笑出来。

    方瑾枝总觉得长公主那笑容好像看穿了她故意拍马屁,可是既然笑了就是也不反感吧?她再接再厉,甜甜地说:“长公主是我见过的最最漂亮的人了,可是您知道您什么时候最好看吗?”

    长公主投来一个询问的目光。

    “就是在您望着三哥哥的时候,整个人变得更加……唔,温柔!因为更温柔了所以就变得更好看啦!只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您是一个顶好的母亲!”

    长公主失笑,道:“你这孩子倒是第一个说本宫是好母亲的人。”

    “瑾枝说的都是实话!”方瑾枝目光灼灼,使劲儿点头。她稚嫩的脸庞上一片天真的坚定。好像谁要是不信她说的话,就罪无可赦一样。

    长公主收了笑,情绪也没之前那么失落了。她说:“我见过你的母亲,挺温柔的一个人。你的模样倒是不像她,性子也不像。”

    “公主见过我母亲?”方瑾枝睁大了眼睛,十分惊讶。

    长公主点点头,“见过两三面。”

    方瑾枝这几天跟卫妈妈新学了一个词儿,叫“日理万机”。她觉得日理万机的长公主还能记得多年前见过两三面的母亲,实在稀奇。

    方瑾枝几乎是本能地撒谎:“我母亲也经常跟我说起您呢,说您又漂亮又能干!还说您大婚的那天可好看啦!谁都要多瞅几眼!”

    长公主一手托腮,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说:“行吧,念在你嘴甜的份上,就不追究你撒谎的罪过了。”

    方瑾枝顿时被羞窘淹没,一张白皙的小脸蛋也瞬间绯红一片。

    门外忽然传出一阵轻笑,陆无砚走进来,他坐在长公主旁边的玫瑰椅里,朝方瑾枝招招手,“来。”

    方瑾枝急忙小跑到陆无砚身边,小声说:“三哥哥,我撒谎被识破了,你可得帮帮我呀!”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似避开长公主一样。可是那音量又偏偏可以让长公主把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楚。她说完了,又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偷看长公主。

    “怪不得你喜欢这孩子。”长公主笑着摇头,“叫……方瑾枝,对吧?”

    方瑾枝睁大了眼睛,受宠若惊地望着长公主。她惊呼:“天呐,您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行了,行了……”长公主忍俊不禁地摆了摆手,“这孩子是吃糖豆儿长大的吧,小心甜坏了牙。”

    望着长公主脸上的表情,方瑾枝心里是真的彻底松了口气。她不经意间转头却看见陆无砚一直凝视着她,那目光中有一丝她不太懂的情愫。她还没来得及细细探究,陆无砚已经转过头,望向了长公主。

    “母亲是又要回宫了吗?”

    “嗯,我不能离开宫中太久,打算一会儿就回去。”长公主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陆无砚的身上。她也舍不得。

    陆无砚沉默了一瞬,忽道:“母亲有没有想过,您事事料理周到,也许会让他更加依赖您。”

    这话不用陆无砚说,长公主也知道。可是小皇帝如今的情况……

    不是她贪恋权利,而是如果让她现在放权,小皇帝实在担不起这个大辽。

    长公主也明白陆无砚的好意,只是说:“母亲会好好考虑的。”

    “留下来多住几日吧。”

    长公主犹豫不决。

    陆无砚勾了勾嘴角,笑道:“母亲是不是忘了再过几日是无砚的生辰?更何况,我昨夜已经跟他说了你会留在陆家直到过了十五。”

    长公主愣了一下,她一双凤目中瞬间染上一丝慌乱的愧疚。她忙说:“好,我留下来陪你。”

    宫中、朝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长公主此时是真的只想留下来好好陪一陪自己的儿子。

    她既与陆申机到了这一步,实在不想住在他那里,免得尴尬。她说:“母亲瞧着你这垂鞘院不错,想搬来住了。不知道成不成?”

    其实陆无砚已知道她与父亲即将和离。陆无砚还知道她和父亲这次的和离,就是死别。

    前世的时候,几年后长公主因陆无砚的缘故,遭到荆国兵马围剿。她不想成为两国交战时荆国的筹码,以身殉国。陆申机不顾生死调兵相救,也未曾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甚至,连为她收尸都不能。

    陆无砚是亲眼看着她跳下城楼的。看着她的热血洒在大辽的土地上,看着敌军的马蹄践踏她的尸身。真正的尸骨无存。

    只不过她死前已筹谋好一切,甚至她也有逃生的机会,可她把自己的死设计成这个局中最关键的一环。最终整个荆国葬送在她临终前布下的局中。荆国怎么都想不到会输给一个死人。可惜荆国对大辽俯首称臣时,她不能亲眼看见。

    陆无砚垂了一下眼,忍下眼底的那一丝湿润。上辈子他不理解她的保护。这辈子,定不会再做她的累赘。他理了理情绪,笑着说:“母亲能在我这里住,儿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长公主又说:“昨夜的事情,你不必忧心。”

    “我知道。”陆无砚并不意外。

    幼时陆无砚在宫中住过一段日子,和小皇帝虽然差了辈分,可年纪相仿。小皇帝总是跟在陆无砚身后,甚至不懂事的年纪乱了辈分地乱喊他“哥哥,哥哥!”

    后来陆无砚代替小皇帝做了两年多质子。所以朝中有人想责罚陆无砚的话,根本不需要长公主出面,小皇帝第一个站出来保陆无砚。

    前几年朝中群臣也曾因为陆无砚无礼的态度而不满,向来软弱的小皇帝第一次大发雷霆,在朝堂上摔了奏折,怒道:“未替朕尝过牢狱之苦者,皆无资格指责他!再妄加非议,斩!满门抄斩!”

    是以,殴打皇帝这事儿,放在别人身上那是株连九族的罪过。可放在陆无砚身上不过引起朝中惯例的不满,什么实质性的惩罚都不会有。毕竟,这也不是陆无砚第一次揍小皇帝了。

    长公主既然决定暂时住在垂鞘院,自然要派人收拾一下东西。方瑾枝十分狗腿地跟上去,讨好地说:“我帮公主搬家!”

    看着眼前笑嘻嘻的小姑娘,长公主怔了片刻。她刚刚不是想要试探一下这个孩子会不会在陆无砚身上使小聪明吗?怎么反倒被她哄得忘了正事。

    算了,不过一个六岁的孩子。

    “瑾枝,来。”陆无砚有些无奈地招了招手,“你是不是忘了我给你换了院子?你才是要搬家的那一个。一会儿入茶会帮你安排,然后她就先借你用一段日子。”

    “哦……”方瑾枝敲了一下自己的头。一想到新院子里有小厨房,她的一双明眸立刻亮起来,急说:“我这就回去搬家!入茶在哪儿呢?我去找她!”

    偏巧这个时候入茶进来,她对着方瑾枝浅浅一笑,才对长公主行了一礼,说:“长公主,入医求见。”

    长公主蹙了一下眉,大步走出去。入医正和入烹说话,都是一同长大的姐妹,多年不见,倒是有不少要说的话。见长公主进来,入烹和入医同时起身行礼。

    “你们两个下去吧。”长公主挥手,入茶和入烹都静静退下去。入烹去准备膳食,入茶则是领着方瑾枝去搬家。

    “陛下身体如何?”长公主问道。

    入医犹豫了一瞬,才说:“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那就是不太好。

    “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入医硬着头皮,说:“奴婢无用,并没有研制出更好的药方……”

    长公主倒是没有指责,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陛下私下接见陈王所为何事?”

    “禀公主,陛下……说丘尚州的豆腐很好吃,跟陈王要了方子,赐给了御膳房……”

    长公主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说:“确定没有别的事情?”

    入医点头,道:“陛下接见陈王时,奴婢一直在场。陈王告退以后,奴婢仔细查看过,陈王不曾给陛下任何书信。陈王那边的人也没有发现异常。”

    长公主很明白站在她这个位置,每一步都得走得谨慎。并非怀疑小皇帝,只是最基本的自保。刚被逼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她直爽的性子没少挨暗刀子。也是那些曾经的“挚友”、“亲人”让她慢慢成长起来。

    敌国、卫王、佞臣,这些要防。就连她一手扶植起来的小皇帝也同样要防。虽然小皇帝待她一片真心,可是以后呢?

    倘若她一手栽培起来的川儿受人挑唆向她拔刀……

    长公主眯起一双凤目,她既然能够让楚氏皇朝起死回生,在必死的局中将楚怀川送上龙椅。她也同样可以将他拉下来,取而代之。

    她保的是大辽,从来都不是楚怀川。

    不过,长公主真心希望永远都不会有川儿向她以及陆家拔刀的那一天。

    长公主收收心神,问:“陛下这几日过得如何?”

    “陛下还和往常一样,只不过总是嚷着要来陆家找您。”

    长公主又问:“无砚的事情,那些老臣是不是又跪在正德店外滔滔不绝?”

    “是……”入医吞吞吐吐地说,“不过……都被陛下哭跑了……”

    “他又哭了?”长公主有些无奈地轻笑了一声。

    这孩子究竟什么时候能够长大?

    长公主不由拿出陆无砚来比较,怎么看还是自己的儿子更加优秀。她未涂丹蔻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想起陆无砚,她不由蹙起了眉,问道:“确定他没有对无砚心中怨愤?”

    入医摇头,禀:“当时陛下还暗中将事情压下来,可不凑巧的是被一个小宫女撞见了。小宫女的惊呼声才将事情捅破。事后陛下还是拽着小主子的袖子,让小主子留在宫里陪他玩……由始至终,奴婢都在暗处,陛下并不知晓。”

    入医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依奴婢所见是小主子故意将事情捅出来的。”

    长公主并不意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吩咐:“给入酒带信,让她暂停手里的事情,速归。再将云先生也一并请回来。”

    “是。”入医答应下来,却并没有立刻离开。

    “还有事?”

    “陛下说奏折太多批阅不完,让奴婢带了过来给您……”

    长公主叹了口气,让入茶将那些奏折带过来,细细批阅。

    “天呐!这里好大!一直都闲置着没人住吗?”方瑾枝惊讶地望着眼前的新院子。

    一旁的入茶柔声说:“表姑娘有所不知。府中少爷们小时候都住在后院,等到八岁才会搬到前院。这一处院子正是三少爷幼时住的。”

    方瑾枝更惊讶了,她指着眼前的新院子,问道:“你是说这里是三哥哥小时候住的地方?”

    “是的,只不过三少爷幼时常入宫小住,并不是一直住在这里。所以这座院子自从建成闲置的时候更多,里面的一干家具几乎都是全新的。”入茶细细解释。

    “哦……”方瑾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之前她还疑惑三哥哥从哪儿给她弄一个自带小厨房的院子,竟是没想到是他以前住的地方。

    新院子不仅大,而且是真的离三房很远,已经属于大房那一片。方瑾枝还发现新院子在整个陆家的布局里十分靠前,距离前院也不过几道墙而已。

    尤其是距离垂鞘院很近!

    这个新院子虽然比垂鞘院小了许多,可是布置大抵相同。方瑾枝想了想,放弃了正屋,随便找了个借口让下人把东西搬到了阁楼。小阁楼一共有三层,她决定住在三层,平时尽量不许丫鬟们上来。隔着楼层,她教起两个妹妹说话、走路就方便多了。

    两个妹妹的情况拖不得。方瑾枝真的担心再这么拖下去,她们两个就一辈子都不会说话、走路了。

    看着家仆搬东西,方瑾枝提心吊胆。她很怕那些家仆随意把箱子一摔,磕坏了两个妹妹。又怕他们擅自将箱子打开。直到她亲自盯着家仆把那个大箱子放到了地上,她才松了口气。不过搬家总是要有很多奴仆进进出出。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他们,一点都不敢马虎。

    所幸当初她搬来的时候随身并没有带太多东西,而新院子那边一干家具俱是不缺,所以搬家这事倒也没折腾太久。更何况有入茶有条不紊的张罗着,并不用她多费心。大件都布置好了,有些小东西让自己的丫鬟慢慢拾弄就成。

    “姑娘,眼瞅着就要过饭点了。您想吃什么,奴婢去小厨房给您做。”阿星抽空从院子里走进来。

    一想到小厨房,方瑾枝是真的高兴。她伸了个懒腰,说:“最近牙疼,做一些软一点的东西。”

    一旁整理箱笼的阿月笑道:“姑娘是要换牙了。”

    方瑾枝揉了揉自己的脸,怪不得她这几天牙疼。她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好困,我要上去睡一会儿。午膳做好了先温着,别喊醒我。等我醒了再下来要。”

    阿星忙应着。

    方瑾枝打着哈欠上楼,可是等到她爬上了三楼,脸上还哪有半点倦意?

    她匆匆进了自己的寝屋,先是将门闩上,又仔细查看了窗户是否关好,这才进了拔步床里。这一处原本有一张九成新的黄梨木架子床,可是毕竟是陆无砚睡过的,所以她便让奴仆将她的拔步床费劲搬了过来。

    “这下可以放心教她们了……”方瑾枝握着手里的钥匙,唇畔梨涡初现。

    方瑾枝将放在床边的大箱子打开,露出两个小姑娘略紧张的小脸蛋。

    “平平、安安不怕,是姐姐。搬家的时候没有吓到吧?有没有磕着碰着?”方瑾枝站在大箱子旁边,揉了揉两个妹妹的头。

    两个小姑娘这才甜甜笑起来,她们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听姐姐说,咱们搬新家了,新院子可宽敞啦。这里是三楼,平时那些下人不能轻易上来。”

    听方瑾枝这么说,两个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里染上万分欢喜。

    “还有一件事情姐姐要跟你们说。姐姐要教你们说话、走路,咱们平平和安安不能一辈子住在箱子里呀!”虽然前路忐忑,可是方瑾枝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是一定要搬出陆家的。到时候寻一处宁静的小镇,让两个妹妹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不住在箱子里?

    两个小姑娘都有些迷茫地望着方瑾枝。

    方瑾枝扶着两个妹妹坐起来,她说:“姐姐知道平平和安安是天下最聪明的孩子,你们能听懂姐姐的话。而你们之所以不会说话完全是因为从来没有开口的机会。不怕,平平、安安不怕。咱们说话,说什么都行。”

    然而两个小姑娘的嘴巴紧紧抿着,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方瑾枝耐心地说:“嘴巴张开了才能说话呀。来,像姐姐这样把嘴巴张开。”

    两个小姑娘有些生涩地张开嘴,可是仍旧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方瑾枝张大嘴,发出“啊”和“呀”的音,又一次次指导着两个妹妹。可是两个小姑娘唇形都是对的,却仍旧发不出声来。

    方瑾枝并不气馁,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地教。教到口干舌燥,她就小跑到桌子旁大口喝茶水,然后折回来继续教。

    直到小半个时辰以后,两个小姑娘才能勉强发出“啊”的音。而且声音很小,要方瑾枝贴近她们才能听见。可是总归是有了进步,方瑾枝很满意!

    “真棒!”方瑾枝伸出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奖。

    两个小姑娘也都开心地笑起来。她们不明白说话有什么用,可是得了姐姐的夸奖,看见姐姐笑起来,她们两个就好欢喜。

    “好啦,今天就到这儿啦。姐姐明天再教你们。”方瑾枝揉了揉她们两个的头,她没有将箱盖盖上,只是仔仔细细地将拔步床的幔帐挡好,然后让下人将午膳直接端了上来。

    她来不及自己吃,就捧着午膳给两个妹妹。看着两个妹妹大口大口吃着香蛋羹,比她自己吃还要香呢!从今以后,两个妹妹再也不用吃奴仆悄悄带回来的残羹冷炙。她们两个想吃什么,她就吩咐小厨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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