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美人图 > 45.第 45 章

45.第 45 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美人图最新章节!

    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丁婉柔松了口气, 嘴角依稀露出抹笑来。

    男女授受不亲,雾宁声名狼藉里又添了一条。

    哪怕谢池墨认出雾宁,光天化日也不敢认。

    她的笑,正好落入谢池墨漆黑的眼里,他穿了身墨色竹纹圆领长袍,眉目凌厉的扫过丁婉柔嘴角,随即瞥向车夫怀里抱着的女子。

    注意到谢池墨的目光, 丁婉柔心头一紧,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微微笑道, “世子爷回来了?老夫人问起国公爷你的去处呢。”

    谢池墨没有搭理她,深邃的眼眸闪过厌恶, 膝盖上, 丁婉柔紧张得快把手帕给揉碎了,她不敢表现半分。

    霍氏提着一颗心,脸色发白,大气也不敢出,直到车夫挑起帘子,把雾宁放下,她才略微松了口气,短暂的功夫, 她额头浸满了汗, 甚至不敢盯着雾宁瞧, 怕谢池墨看出端倪来。

    “把车赶去边上, 让世子爷过了我们再走。”她目不斜视,脸上的笑从容不迫,她的本意是自己下车,让霍氏把雾宁带走,如今来看是不可能了,如果让谢池墨起疑,事情就糟了。

    关键时刻,就比谁沉得住气。

    谢池墨没有成亲前对自己不会冷言冷语,成亲后,性子更冷,万一谢池墨认出雾宁,后果不堪设想。

    车夫恭顺的把马车赶到一边,谢池墨冷哼了声,勒着缰绳抖了下,马往前奔去,和马车交错而过时,谢池墨余光瞥到霍氏手里的图册,眼神一凛,夹住马背,停了下来。

    丁婉柔浑身一僵,端直了脊背。

    “刘贤......”谢池墨声音凛冽,目光锋利如刃,丁婉柔心头涌上不好的感觉,强稳着身形,一动不动。

    刘贤弄丢雾宁,被谢池墨打得皮开肉绽,这几天才养好了,听谢池墨唤他,他蹬了蹬马背上前,“奴才在。”

    “把人拦下。”

    刘贤一怔,没明白谢池墨的意思,但下意识的吩咐抓人。

    丁婉柔面色大变,她不信谢池墨认出了雾宁,她整日研究图册都没一眼认出来,谢池墨不可能有那等眼力。

    而霍氏则花容失色,脸色苍白如纸,连带着手里的图册滑落在地,刘贤望去,被封皮吓得皱起了眉头,声音沉了下去,“全部拿下。”

    丁婉柔还真的有恃无恐,谢池墨对避火图深恶痛绝,为此京中多少人遭了殃,查出和避火图有关的人家都入了狱,丁婉柔住在国公府还敢顶风作案,堂而皇之收藏避火图,不要命了。

    霍氏后知后觉回过神,强烈挣脱伸过来的手,极力解释道,“世子爷,和我没有关系,我们只是路过遇见了。”

    谢池墨充耳不闻,目光紧紧盯着掉落的避火图,眸色渐深。

    很快,霍氏和丁婉柔就被带下了马车,包括晕过去的雾宁。

    霍氏面如死灰,瞅了眼同样惊恐害怕的丁婉柔,埋怨道,“都是你的主意,现在好了?”

    刘贤没搭理她们,跳上车,将避火图捡起来递给谢池墨。

    图册有些旧了,看得出来是有人经常翻阅的缘故,谢池墨翻开看了一眼,嗤鼻道,“你也配翻阅图册,不自量力。”

    掏出火折子,顷刻间,图册燃为灰烬,谢池墨扬长而去。

    怔怔的丁婉柔忽然一惊回过神来,只看见谢池墨远去的背影,高大而冷漠。

    他竟然没有过问雾宁的事儿,是不是说他没有认出来。

    她心底又燃起了希望,不动声色的给霍氏挤眉弄眼,霍氏整个人惊慌失措想着对策,哪有注意到丁婉柔。

    刘贤让人把她们带去刑部,只是余光在扫过雾宁时,蹙起了眉头,对方发髻凌乱,衣衫不整,不像是丫鬟,也不像小姐,他心里觉得奇怪,而且,她注意到霍氏的目光甚是惊恐,脸上血色全无,他心里好奇,隐隐觉得事情不对。

    刘询坐在马背上,见不惯刘贤慢吞吞,催促道,“世子爷发话了,你倒是上点心啊,下回我可不帮你求情了。”

    雾宁失踪,刘贤差点没了命,要不是他们跪在谢池墨门口替刘贤求情,没准儿刘贤就死了。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他没落井下石,仁至义尽了。

    刘贤站着没动,两个小厮拖着雾宁下去的时候,不小心露出雾宁白皙的手,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吩咐道,“站住。”

    其中有猫腻。

    拖着雾宁的小厮停下了动作,刘贤慢慢上前,还没撩起雾宁的秀发,不知丁婉柔发了什么疯,挥舞着玉钗刺了过来,嘴里又喊又叫,没有半分仪态,刘贤眉头一皱,侧身躲开了丁婉柔,谁知,丁婉柔的目的不是他,而是晕过去的女子,电石火光间,刘贤伸出手拉住了她,色厉内荏,“丁小姐要做什么?”

    丁婉柔知道今日雾宁不死的话遭殃的就是她,谢池墨睚眦必报,不会放过她的,她一咬牙,拼尽全力的刺了过去,“我杀了你。”

    刘贤始料不及,眼瞅着丁婉柔手里的钗子刺向昏迷不醒的人,再刺入对方衣衫的那一刻,被旁边伸来的剑挥开了,钗子应声而落,丁婉柔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一旁的小厮回过神来,忙上前拖着丁婉柔后退。

    刘贤大步上前撩起对方的头发,一张白皙素净的脸露了出来,刘贤僵在了原地。

    而收了剑的刘询满脸不悦,朝丁婉柔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杀人,谁给你的胆。”

    又瞪了刘贤一眼,没个好气道,“她要杀就让她杀,正愁没有法子甩开她呢。”

    秦岚云希望谢池墨再娶,谢池墨闷不作声,实则容忍许久了,要不是手里不得闲,丁家早就遭殃了,丁婉柔哪能在国公府蹦哒这么久,丁婉柔敢杀人,谢池墨一定毫不犹豫治她的罪,让她一辈子不能翻身。

    刘贤咽了咽口水,许久才回过神来,怔怔的,脊背一片汗湿,如果真让丁婉柔得逞了,他们都得死。

    刘询见他愣愣的不说话,闷哼了声,调侃道,“我说小贤子,你是不是身上的伤没好利索,以前是脑子不好使,现在是脑子和身体都不好使了。”

    刘询看不清雾宁的容貌,但他见刘贤纹丝不动,心里纳闷,跳下马背,走到刘贤身侧,拍了拍他肩膀,“看什么呢。”

    说着,目光投向雾宁,一眼没认出来,“不就是个长得白点的女人吗,你至于连话都不会说了?”

    刘贤摇头,回眸看了眼还在挣扎咆哮的丁婉柔,冷声道,“把人带回国公府。”

    刘询听他语气甚重,不由得来了兴致,转身多看了雾宁两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到后边,频频擦拭额头的汗,抵着刘贤胳膊问道,“小贤子,不是她吧,好像长得不太一样了。”

    刘贤声音有些飘,“是她。”

    谢池墨离开京城后,她日益憔悴,身形一天天消瘦,瘦得不成样子,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她失踪后,他派人到处找她,丁点线索都没有,活生生的一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他怀疑过雾宁是被秦岚云暗中派来的人杀了,所以才会找不到人。

    谢池墨心里也是这么怀疑的罢,所以才和秦岚云不对付,看丁婉柔不顺眼。

    没想到,她又活生生的回来了。

    他朝小厮挥了挥手,自己轻轻伸手搀扶雾宁,刘询会意,跟着上前,额头上的汗大粒大粒冒着,“小贤子,这可如何是好?”

    雾宁回来了,关于谢池墨绿帽子的传言会日嚣尘上,如何是好?

    刘贤也拿不定主意,“我扶着她,你回府找世子爷,再派人请大夫来瞧瞧。”

    看雾宁的穿着,是受了番难的。

    刘询不敢耽误,松开手,掉头疾走如飞,很快冲进国公府大门没了人。

    丁婉柔知道她没希望了,甚至还会有灭顶之灾,她面色如灰,发疯似的还想扑过去,但小厮哪敢再让她得逞,双手反压着她手臂,大步朝国公府去。

    刘询追到谢池墨的时候,谢池墨正在凉亭里和谢正均说话,父子两剑拔弩张,谢正均脸红脖子粗,而谢池墨没什么反应,他喊了声世子爷,打断了谢正均要说的话,急切道,“世子爷,出事了。”

    谢正均不满的皱起眉头,继续道,“你要把你老子气死是不是,你外边做什么老子懒得过问,你被把什么事都栽赃到老子头上,惹毛了,老子闹到金銮殿让皇上做主。”

    他是看刘安淮不顺眼,不至于相出那么阴损的招,大理寺卿野心勃勃,色令智昏,但和他没关系,皇上让他给大理寺卿道歉,不是间接承认事情是他做的吗?

    谢池墨整理着衣袖,脸上无波无澜,无端叫人害怕,谢正均鼓着眼,怒道,“别以为不说话事情就过去了,我是坚决不会上门给那个老色.鬼道歉的,要去你去。”一本正经的朝廷官员,私底下却爱慕他谢家的儿媳,厚颜无耻,枉为正人君子。

    刘询见谢池墨不动,又低低喊了声。

    谢正均眼神一转,幽幽刘询身上,想到刘询他们为虎作伥陷害他,提起脚就朝刘询小腿踢了两脚,质问道,“谁打的大理寺卿,给老子站出来,别以为卖身契在他手里我就拿你们没办法,对付你们,办法多的是。”

    这话刘询近段时间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比起谢池墨,谢正均发脾气真的不值一提,他舔着笑道,“国公爷说什么,奴才听不懂,世子爷,出事了,前边还请您做主。”

    谢池墨看了他一眼,刘询若有所思的指了指外边,做了个哑声的口型,谢池墨神情淡淡道,“骂完了?”

    话是对着谢正均说的,气得谢正均恨不得摔桌子踢凳子,“你什么态度?”

    明明是他闹事,结果受夹板气的是他,想到老夫人骂他为老不尊,不务正业的话,他就臊得慌。

    “还有事处理,有什么话写下来,让秦源送到刑部,百忙中我会抽空看的。”丢下这句,谢池墨从容不迫的走了,气得谢正均嘴角都歪了,他还好意思说,秦源是他的人,如今尽帮着谢池墨办事了,完了连声都不吱一声,好得很。

    刘询跟在谢池墨身后,转过拐角,他藏不住话,把雾宁回来的事儿说了,谢池墨停下脚步,目光幽幽望着他,刘询以为谢池墨没听清楚,又说了遍。

    谢池墨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来,“她还回来做什么?”

    刘询摇头不知,比起雾宁的去处,他更好奇谢池墨准备怎么处置丁婉柔,雾宁昏迷不醒,此事和丁婉柔脱不了干系,以谢池墨的手段,丁婉柔怎么个死法真不好说。

    “叫她回去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谢家庙小,容不下她。”谢池墨冷冷的丢下这句,掉头朝书房走。

    刘询不明所以,雾宁失踪,谢池墨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心底却从未放下过,他抽刘贤的鞭子是真的下了狠手的,而且,还派他们暗中把关于雾宁的避火图找出来销毁,他以为,谢池墨是喜欢雾宁的,真心想和她过一辈子。

    如今,人回来了,他反而让人回去,难道这些日子,他已经把雾宁忘记了?

    思索的间隙,谢池墨走出去几步远了,柳絮犹豫着跟上他,小心翼翼道,“夫人受了伤,昏迷不醒,奴才怀疑是丁小姐做的,要不要等夫人醒了再做打算。”

    谢池墨步伐微滞,“她晕倒了?”

    刘询点头,将外边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遍,还没说完,就看谢池墨掉头,步履匆匆而去。

    刘询一头雾水,他们家世子爷今天是怎么了,阴晴不定,愈发难以捉摸了。

    刘贤扶着雾宁刚穿过影壁就感觉眼前人影一晃,雾宁被人夺了去,谢池墨搂着雾宁,眉头紧锁,一双眼阴翳得深不见底,他敛目,躬身道,“世子爷,夫人估计受伤了。”

    谢池墨没吭声,目光直直盯着怀里的人,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弯腰抱起她,脸色阴沉得能浸出水来,刘贤琢磨道,“奴才吩咐人把丁小姐和丁夫人关押进柴房了,夫人的事儿,用不用知会老夫人一声。”

    “我看丁家是愈发无法无天了,把丁冠中叫来。”

    刘贤俯首称是,走了几步,听到谢池墨说请大夫,他朗声回道,“已经派人去请了,可要请宫里的太医来一趟?”

    回答他的是还是那决然而去的背影,刘贤琢磨了番谢池墨的意思,雾宁身份不同寻常,太医院和宫里的人关系牵扯多,雾宁的身份传开,对谢家来说不是好事。

    楚家和谢家水火不容,楚家听到风声,肯定会趁机打压谢池墨,谢池墨一出事,收复失地的重任恐怕没人能扛得起来了。

    想清楚其中利害,他便歇了请太医的心思。

    谢池墨抱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回雅筑院的事儿没有在府里传开,实在是大家怕了,谢池墨严酷无情,听说谁嚼舌根,立即乱棍打死,二房三房的好些人都没了,至此以后,谁都不敢过问这位世子爷的事情。

    雾宁没什么大碍,受了凉,有些风寒,大夫开了药就走了,谢池墨坐在床前,盯着床榻上的人,久久没有说话。

    日光倾泻,暖暖的斜过窗户洒落温暖的光,而谢池墨,却感觉不到丁点暖意。

    他握着雾宁的手,细细摩挲着她掌心的纹路,悔恨交织,他若写封信给她,她就不会偷偷跑出来,更不会弄成现在这副样子。

    他查过她的底,一无所获,王御史知道的也不多,只说避火图栩栩如生,能挣钱,还能以此为遮掩做许多事,比如,贿赂。

    他从来不知,她的避火图能卖到断货。

    吃过药,睡了一觉,午时过半,雾宁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便对上谢池墨深沉如墨的眼眸,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低低喊了声相公。

    声音沙哑哽咽,情不自禁潸然而下。

    谢池墨松开手,眼神冷了下来,王御史说,她们从小就是服侍人的,锦衣玉食养着,等年纪大了就送出去笼络人心,和扬州瘦马没什么区别。

    贱如草芥。

    “你怎么落到丁婉柔手里了?”谢池墨替她擦去眼泪,声儿不由自主软了下来。

    雾宁摇头,缩了缩手,被他紧紧抓住,掌心传来丝丝疼意,是昨晚摔跤留下的,忽然她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眼前的人真的是谢池墨,她惊喜起来,眼里闪着泪光,但喜悦溢于言表,“相公......”

    被她的笑晃了神,谢池墨没应,扶着她坐起身,低低问道,“还有哪儿不舒服?”

    扬州瘦马又如何,他已经娶了她,头上的绿帽子已经数不胜数了。

    雾宁反手抓着他,目不转睛望着他,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谢池墨见她不说话,没有逼她,转身朝外吩咐了声备膳,她瘦得厉害,刘贤说她在边溪过得不太好,侍弄树苗打发时间,吃得多,但一天比一天瘦。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刘贤端着盘子进屋才打破了沉默,谢池墨淡淡道,“先吃点东西吧。”

    雾宁仍然不说话,眼里漾着泪,乖巧的点了点头。

    饭桌上,雾宁吃了点就不再动筷子了,谢池墨拧了拧眉,替她夹了好些肉,“多吃点,你瘦得太厉害了。”

    抱着她有些膈手,轻盈得像个孩子。

    雾宁吃不下了,但看碗里装满了肉,没有拒绝,握着筷子,又吃了起来,她吃得慢,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相公,我......对不起......”

    她给他带来了许多麻烦。

    “先吃饭,什么话,待会再说。”他还有许多事要问她,关于她的,关于她口中的老爷的。

    一顿饭,大半个时辰才结束。

    雾宁吃得撑了,肚子有些难受,怕谢池墨不高兴,极力忍着胃中不舒服,苍白的望着谢池墨。

    谢池墨烦躁的扯了扯胸前的纽扣,“你小时候跟着谁长大的?”

    雾宁答不上来,咬着唇,认真回想了番,“小时候的事儿我不记得了,有记忆的时候,已经在宅子里了。”

    她把过去的事儿全写了下来,谢池墨当然知道她说的宅子,又问道,“你还记得宅子的位子吗?”

    雾宁想了想,如实道,“从这儿走我找不到,我只记得从城门往里,在第二个巷子拐进去就是了。”陆琛只和她说过逃出城的路线,从国公府怎么走她是不清楚的。

    “那位老爷是什么人?”

    雾宁一脸迷茫,“老爷就是老爷啊。”

    谢池墨皱眉,“叫什么名字?”

    雾宁摇头,“不知道。”

    她不知道老爷的真实名字,很小的时候她只知道她是老爷,陆琛没和她说过老爷的事儿。

    “你不知道?”谢池墨面露疑色,有人通过避火图泄露元周国的军情,上边覆盖了元周国边境的地形边防,还有许多官员的家世背景,记载详细,摆明了以此为要挟迫使他们叛变,而那位老爷,恐怕就是幕后主谋。

    雾宁认真点了点头,老爷从没说过名字,倒是她跑出去的那天晚上,追她的人说是城西柳老爷家里了,她想或许其中有什么关系,她把当晚的事儿和谢池墨说了,谢池墨疑虑更深,“城西柳老爷?”

    城西住着的多是商人,商人地位低下,能搜集到元周国边境的情形?

    他不信。

    他又想起一件事来,“那晚你为什么要跑出来。”

    他以为是她是秦岚云的人,为了避免麻烦才挑中她,没想到,意外一场。

    “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陆春把我从床上拎起来就走,说让我赶紧离开。”

    谢池墨盯着雾宁的眉眼,确认她没有说谎,她是他们故意放在他身边的棋子还是只是机缘巧合,他会去查。

    雾宁有问必答,两人说了许久的话,谢池墨心头疑团越来越大。

    太阳西沉,整个院子笼罩在夕阳的余光中,谢池墨问雾宁,“你为什么要回来?”

    皇上命他彻查越西国奸细之事,她一回来,恐怕就走不了了。

    雾宁嗓子哑了,看了眼谢池墨,沉默了许久,声音低若蚊吟,“回来看看你。”

    谢池墨陡然目光一沉,这话,怪怪的,这儿明明是她的家啊,回来看看他,接下来她要去哪儿?

    注意到他眼神渐渐犀利清冷,雾宁有些不知所措,回想她话里的意思,渐渐有些明白了,她的身份,哪配回来看他,只会给他增加困恼和麻烦罢了,她低下头,盯着脚上的鞋发呆,昨晚走了一夜的泥泞路,鞋子脏得不能看,如今脚上的鞋却干净整洁,是她以前在国公府穿过的。

    以为他都派人扔了,没想到还在。

    谢池墨心头烦躁,她还想离开,回到宅子去过以前的生活?

    成亲时,他说过会护着她,想来她以为自己是随口说说,他心里还有件很重要的事儿没问雾宁,他问不出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如今都是他的人。

    对了,是他的人。

    他抬起头,目光幽幽盯着她,长臂一挥,将她按入自己怀里。

    悸动,心跳,通通是陌生的,却又是他所熟悉的。

    雾宁睁着眼,好看的眸子里漾着浅浅水花,她嗯了声,鼻尖泛着红晕。

    快哭的模样。

    “雾宁......你是我的人。”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身份再不堪,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他捧起她的脸,重重吻了下去。

    血腥蔓延,雾宁疼得嘤咛了声,谢池墨浑然不觉,粗鲁的撕开她的衣衫,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身子一沉,挤了进去。

    雾宁抱着他,哭了出来,谢池墨身形一僵,坐着没动,任由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慢慢律动,再不堪入目的避火图他都看过,她的一颦一笑勾勒在图册上栩栩如生,听着她的哭声才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图册上的她多是笑着的,笑容恰到好处引人情动。

    然而,和他一起,她哭的时候更多,“雾宁。”

    他声音沙哑,搂着她站起身往床榻上走,一深一浅的步伐让雾宁身子后仰,又哭了起来。

    “雾宁,你不喜欢陆琛的吧。”终于,抵不过心底的嫉妒,他还是问了出来,怕雾宁不懂,他问道,“你想和陆琛在一起还是和我在一起?”

    陆琛对她好,超过他太多。

    同意娶她,一则是为了阻止京中闲言碎语,二则她长得不赖,能勾起他的情动,知道她和陆琛的相处后,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淡漠,他们一起,从来都是她顺着他,凡事以他的心思来,而她和陆琛,都是陆琛在付出。

    雾宁声音断断续续的,“想和你白头到老,但是不能。”

    她不想他们的孩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

    谢池墨抱着她,愈发用力,“有第一句就够了。”

    第二句,他当没听见。

    两人许久没有亲热,谢池墨发了狠,事毕,雾宁汗流浃背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闭着眼,谢池墨靠着靠枕,望着头顶的帘帐想事,雾宁翻了个身,轻轻喊了声相公,谢池墨答了句,旁边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谢池墨见她面色仓皇,心沉了沉。

    张了张嘴,没有多问。

    夜幕低垂,微风夹杂着淡淡的热气,谢池墨在雅筑院待了一整天的事儿在府里传开,用不着大家刻意打听,只看守在院子门口的侍卫就知道了。

    近三个月,谢池墨第一回在家超过两个时辰,常嬷嬷是老夫人跟前的红人,能打听到的事儿多些,自然知道谢池墨把丁家人抓了,二房三房唯恐天下不乱,到处造谣生事,被谢池墨收拾一通后安静多了,但萧氏死性不改,这不,又在老夫人跟前煽风点火了。

    常嬷嬷进屋服侍老夫人休息,斜了眼边上假装掖眼角的萧氏,萧氏不以为然,继续道,“母亲,儿媳也是没办法啊,当初池墨成亲,我当婶婶的打心底为他开心,见着侄媳妇,儿媳还称赞池墨好运气,娶了个国色天香的美人,没想到,结果成了这样子。”

    萧氏隔三差五就要来福寿园哭,说谢池墨拖累了二房三房儿女说亲。

    反反复复那些话,都是老生常谈的话了。

    “二夫人,时辰不早了,老夫人明日还要早起诵经呢。”萧氏抱着什么目的她和老夫人都有数,萧氏是怕受拖累想要分家,但又怕外边人戳她脊梁骨,拐弯抹角哭诉自己心里的苦,希望老夫人自己提。

    萧氏讪讪瞅了眼边上的沙漏,唉声叹气道,“母亲,是儿媳糊涂了,不打扰您休息,这就回去了。”

    常嬷嬷送萧氏走了才折身回来和老夫人说话,“丁冠中在雅筑院跪了一整天了,世子爷没吭声,丁小姐和丁夫人被关在柴房,听说,世子爷身边的黑衣动了手。”

    黑衣最擅长审问,丁婉柔和霍氏估计吃了不少苦头。

    老夫人皱眉,“什么原因?”

    “老奴不知,丁小姐和丁夫人出门,出门没多久遇着位晕倒的姑娘,正好世子爷回府,把她们拦下了。”常嬷嬷以为是谢池墨在外查到了丁家什么事才把人拦下的,没有想到和晕倒的雾宁有关。

    老夫人想了片刻,狐疑道,“池墨做事有分寸,丁婉柔再不合他意他都没对丁冠中下手,难道雾宁那孩子失踪是丁家人做的?”

    常嬷嬷打水替老夫人洗脚,闻言,思忖道,“不会吧,丁家的手再长不可能伸到边溪,还在刘贤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了。”

    老夫人想想也是,但如果不是雾宁的事儿,谢池墨为什么要对付丁家。

    “我看二房是沉不住气了,国公爷说二房三房想分家就分出去,家和万事兴,二房三房如今翅膀硬了,知道暗中使绊子了,留在国公府只会是累赘,分出去各过各的也好,以后落魄也好,繁荣也罢,都和他们没有关系。”老夫人搓着脚,和常嬷嬷说起分家的事情来。

    她今天数落了通谢正均不假,真正想和谢正均说的是分家的事儿,要不是老国公死前托付,她才懒得过问二房三房的事情呢。

    “二房三房做的事太过让人寒心了,不怕老夫人说我,外人越是嘲笑世子夫人,老奴就越喜欢她,世子夫人性子温柔,为人处事毫无心计,那些自诩为百年世家的小姐,不见得比世子夫人强。”可能是年纪大了,常嬷嬷于心不忍。

    老夫人派人查探过雾宁的事儿,雾宁从小养尊处优,没有经历过人心险恶,许多事都不懂。

    单纯善良的小姑娘,更能勾起人的保护欲,这是一位老妈子说的话,形容的却是雾宁那类人。

    老夫人叹了口气,“雾宁啊,是个可怜的,我啊就盼着她别回来了。”

    她一回来,整个国公府又会被推向风口浪尖,尤其,雾宁牵扯进越西国的奸细一事,处理不好,会让谢家和皇家生出隔阂,更甚至,皇上会以为谢家通敌卖国,那样的话,谢家就真的完了。

    这样一比较,什么名声,权势,都是虚的。

    繁华富贵,都比不过活命重要。

    雾宁睡着后,谢池墨出了门,丁婉柔和霍氏只剩下半条命,他到的时候,黑衣正从里边出来,躬身禀告道,“全说了,丁小姐昨日摘桃遇着世子夫人,一时没认出来,今早回过神,准备去小镇斩草除根,碰到夫人晕倒在路边,她没认出来,是丁夫人对着图册认出来的。”

    “至于图册,是丁小姐从王夫人手里买来的。”

    王家已经被查封了,丁婉柔是之前买的。

    谢池墨顿足,“把她们送回丁家,丁冠中这些年中饱私囊,该吐些出来,你和我出门一趟。”

    身后的柴房,传来丁婉柔声嘶力竭的哭喊,“谢池墨,她就是个妓.女,一辈子服侍男人,你看见了吧,车夫抱过她,小厮摸过她的手,刘贤搂过她的腰,你就是犯贱......”

    黑衣脸色沉了沉,看向谢池墨,谢池墨抿着唇,眼底闪过杀意,“不用留着了。”

    他的人,还轮不到她来评价。

    黑衣依言称是,丁家不知足,如今是彻底完了。

    谢池墨依着雾宁的描述,找到了雾宁说的那处宅子,然而,只剩下一片废墟,问周围的人打听,说是去年夏天一场起了一场大火,里边的人没有出来。

    黑衣进去搜寻一番,宅子被人清理过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他看向沉思不语的谢池墨,问道,“世子爷,接下来怎么办?”

    “派人埋伏在小镇,陆琛不知道雾宁回来了,估计会派人去小镇接她。”

    雾宁将过去的事一五一十写了下来,透过雾宁,他知道陆琛的性子。

    一个想方设法占尽便宜的人。

    黑衣应下,又听谢池墨道,“去户部查查这宅子是谁的,过去五十年的主人都查出来。”那场大火,不偏不倚刚好在雾宁离开的那晚,雾宁走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雾宁没有提到的陆春去哪儿了?

    陆春,陆琛,陆深,以姓氏给奴才命名的,一般只有百年世家。

    雾宁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最快小说阅读 bQg8.CC

本站推荐:农家小福女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豪婿撒野怪医圣手叶皓轩神级龙卫表小姐婚婚欲睡:顾少,轻一点朝仙道强行染指

美人图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芒鞋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芒鞋女并收藏美人图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