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黑色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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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望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顿时吓了一跳。
一只黑色的不知名飞行生物一把撞在雨望的“眼前”，如果他现在是有实体的话，就要被这东西撞到额头了。但是此时他是没有实体的，所以那飞行物一声长鸣嘶叫着从他的眼前穿了过去。
雨望闭上了并不存在的“眼”，等那黑影飞过之后，方才再次“抬头”望向前方。
这一看，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眼前的草原前方上空，黑压压的一大片“乌云”发出巨大嘈杂的声音，正朝这边移动过来。细看之下才发现，这片体积庞大无比的乌云竟是一只只乌鸦聚集而成，刚才穿他而过的正是其中一只率先打头阵的先锋乌鸦。
在这片数以万亿计的乌鸦云团之下，她的身影是那么渺小，她身上本就柔弱的光芒，在这片漆黑的阴影笼罩之下被欺压得黯然失色。
雨望担忧地看向女孩，她白皙的脸此刻在压力之下变得苍白，但是她的眼神毫不动摇。她咬紧了牙，握住了胜利之剑的剑柄，把剑从地上拔了出来。
天上的乌鸦黑云变了，它们分散重组，不一会就变成了一个头顶天空，脚踏大地的巨人。
这个巨人胸前有一道裂缝，光着头顶，双眼鼻子和嘴巴都是空着的。鸦群扑翅翻飞，巨人的口耳眼鼻就动起来。它张开了大口，对着女孩就大吼起来。
女孩面对巨大的乌鸦巨人，没有畏缩后退，她倔强地握着剑，要和眼前的巨大威压作斗争。
乌鸦巨人举起了手，伸出食指居高临下戳了下来，要把女孩用一只手指摁死。
它的巨大手臂朝下摁下时，周遭的乌鸦也散开来，在空中如同千万道黑色利箭，扯着后面的乌鸦云团，一同朝着女孩全面俯冲下来。
那铺天盖地的攻势，让雨望又倒一口冷气，虽然其实他并不存在这里……他担心地看向女孩，害怕她会在这巨大的攻势下被打倒被吞没。
看似柔弱的她脸上虽然有紧张，有害怕，但是没有放弃的意思。她举起了黄金剑柄的胜利之剑，缓缓地举起。以她所处的草原中心为原点，周围百米的范围内，所有折断散落的枯黄草叶都升了起来，跟着她的剑，一同缓缓升起。
“哇哦——”雨望看着女孩这一起手式，不禁为她的气势喝彩。可是一会他才发现，自己喝彩早了。
因为女孩的招式还没完，那片片升起的草叶，全都变成了一把把大剑。半透明的剑身，由力量凝聚而成，一把把剑升在半空，气势磅礴。
乌鸦巨人的手就要戳下，那满天的乌鸦箭雨也要泼至，女孩举起胜利之剑，娇吒了一声：“喝——”
为女孩所控的千百把草叶大剑，随着女孩的一声令下，便朝着乌鸦巨人和群鸦箭雨攻去。女孩手中的胜利之剑发出了盛大的光芒，直迎向巨人气势汹汹的手指。
双方的攻击碰撞到一起，发出了轰天巨响，剑芒和乌鸦碎屑四下散落，飞得满天满地都是。
乌鸦巨人被这一剑击退，往后退了一大步。它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女孩一眼，虚张声势地朝女孩吼了一声。在短暂的衡量之后，它转身离去了。
女孩坚强地站在原地，看着乌鸦巨人离去。
满天的乌鸦来得快去得也快，呼啦啦不一会又全飞走了。但是它们带来的阴霾，却并没有随着它们的离去而散开，四周仍是一片灰蒙蒙的。
女孩在巨人离开之后，见四野再无威胁，也没人在看，脚一软，瘫软在地，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她用手捂住了脸，低声饮泣着。
这女孩，即使在梦中，也不敢大声哭出来，假装坚强到了梦中，也还在假装。
雨望回想刚才那巨人，那胸前的裂缝，是领带的形状，那光头那姿势，分明就是大公司门口的保安，狗仗人势对着一个社会新人大吼大叫。
也许那些社会人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对一个社会新人造成多么大的阴影和伤害。
雨望已经从眼前的梦境感受到了女孩的经历，她求职时的委屈，忐忑，不安，和不甘，他在此全都感受到了。
雨望这才发现，他不是在窥探女孩的梦境，而是在窥探到了她的内心啊。他不禁老脸一红，虽然此时的他并没有脸……可这不能怪我呀，我又不是故意要窥探她的……雨望心里暗道。
呃，好像是故意的……雨望想了一下好像自己是一直都想要窥探她的梦境来着。
可是，我不是恶意！雨望辩解道。
不对！窥探哪里还分什么恶意善意，窥探本身就是贬义的！雨望的另一个想法立马又争辩道。
……
雨望居然在此时跟自己的道德争了起来，而且争得不可开交。
就在雨望走神的这一会，他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雨望从自己的挣扎里走出来，看向了眼前的世界。
刚才的世界已经变了模样，原来的秋日草原被水浸灌，水已经及腰深了。
嗯？及腰深？我有身体了？雨望低头，下意识举起了双手，真的看到了自己的下半身和双手，他已经不是没有形体，而是真的来到这里了！
这是怎么回事？雨望没想明白。
他抬脚又动了动，感觉到自己的脚浸在水底，清晰地感受到水的凉意和水的流动。
天啊，他的意识在她的梦里化成实体了。
他参与到了她的梦中。
等等，这真的是她的梦吗？
雨望一想到这，赶紧抬头望向前方，女孩之前所在的地方。
那地方已经被水淹没，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全是水。
雨望定睛朝水底一看，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她身上的铠甲映射的光芒，还有她的金色头发，在水底飘动，还有她的手……正在水底挣扎！
雨望这下吓得不轻，这女孩竟然在自己的梦里溺水了！
雨望立马动身朝她走了过去，可是水已经淹没到了腰间，让他的行进速度大大减慢。眼看着女孩在水底挣扎着，雨望心急如焚，奋力朝女孩跑去。
身体前进激起的水花飘到雨望的嘴里，咸咸的，这是……海水？还是她的……泪水？
雨望没有多想，只想快步到达女孩面前。
终于他跑到了女孩所在的地方，站在那里，他才发现，女孩沉没的地方是一个断崖，他跑到了断崖的边上，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她的梦发生了什么事，地形怎么变化这么大？！
没来得及多想，雨望看见女孩真往着深渊沉下去，他深呼一口气，就往水里扎下去。
他潜到水底，游到女孩上方，伸手抓住了她慌张的手。
女孩在水底往上看，在水底显得更加莹润的眼眸仿佛看到了奇迹一般，本以为自己会无助地在这水底被水淹死，却在快要窒息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男生从水面直冲下来，抓住了她的手。
她张嘴就要喊出来，却忘了这里是水底，一张嘴就喝了一大口水。
男生没有多余动作，他抓住自己的手，就往水面游去。
“咳咳……”她和男生都浮出了水面，一上来她就开始剧烈咳嗽，吐出了不少水。如果不是男生扶住她，她就要再次摔倒在水里了。
等她终于平复下来，她抬头看向男生。此时的男生背向着夕阳，阳光从他背后照射过来，模糊了他的脸。女孩眯着眼，想看清男孩的模样，可没等她看清男孩的模样，却发现身边不远处，有什么巨大的物体正在轰隆隆地推移过来。
她和男生不约而同地扭头望过去，却发现那是一望无边的一道海浪，正以吞天噬地的姿势朝这边奔涌过来！
轰隆隆轰隆隆——
女孩和男生都目瞪口呆，看着这巨大的滔天巨浪映射着阳光，朝这边吞噬过来。
女孩突然眼前一暗，却是男生转过了身，用身体挡在她和巨浪前面，他把她的头用手护住抱在怀里。
“不要怕——”
男生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这句轻柔的话语，盖过了震撼天地的轰隆巨响，在她耳边飘过，如同一股暖流，浸润她冰冷的灵魂。
巨浪终于扑至，狠狠地打在男生的身上，然后把两人一同吞没。
“啊——”
女孩叫了出声，在一片慌乱中，有东西掉到了地上。
“你没事吧？”
坐在女孩一旁的大妈伸手拉住了就要前倾倒地的女孩。
女孩愣了一下，伸手理了理额前的乱发，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原来自己在地铁上睡着了，刚才的巨浪袭来把自己撞倒，原来是自己就要往前倾倒在地铁地板上了。幸好邻座的大妈看见了她前倾的动作，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啊，不好意思……”女孩连忙向大妈道歉，并准备把东西捡起来。已经有两个乘客蹲下去先行帮她捡起来了，她一边接过东西，一边向他们道谢又一边道歉，“谢谢谢谢，不好意思……”
这时候刚好到站了，广播传出了到站的声音：“……列车即将到达夏校站，请在需要下车的乘客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
啊，到站了。女孩连忙收拾自己的物品，站起身来朝车门走去。一边走还向刚帮她的几个人微微欠身示意，就在她跟着出站的人流走出地铁时，她的目光往旁扫了一眼，她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下车的人流拥挤着她下了地铁，她没来得及看清那个人的模样。
隐隐约约，她听见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亚瑟王——”
她走出地铁，从把她一直簇拥向前的人流之中走出来，脱身走到一边，回身望向地铁内。
“叮咚，叮咚——”地铁门慢慢地关上了，下站的人终于全部下了地铁，她终于可以看到刚才那个似乎很熟悉的身影。
是他，那个刚才出现在梦中的男子！
她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地铁门前看向她的雨望，正是刚才出现在她梦中的男子。
她只来得及看到他对她微微一笑，下一秒地铁门就在他面前完全关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地铁已经缓缓地启动了。
她看着地铁渐渐远去的影子，站在原地愣了很久很久。
他……是真的吗？
还是自己眼花了？
又或者，是自己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女孩站在那里，手抱着文件袋，想着刚才的事，失了神。
有别于她的一无所知，在地铁里远去的雨望嘴角含笑，默默回想着刚才的事情。
他刚闯入了女孩的梦境，并潜下水底救了她。然后上到水面，两人一起被巨浪吞没。这短暂的经历，却是别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经历的惊险和恢弘，也是现实界不可能真的去体验的恐怖灾难。可是在梦中，却成了两人难得的体验。
雨望和女孩都是在列车停下的时候，车的惯性使他们失去平衡而惊醒的，只是女孩有大妈扶着，而雨望是靠在地铁扶手后所以没倒下。
女孩不知道雨望的名字，但雨望却知道了她的名字：刚才他看到女孩的东西撒了一地，弯腰帮她捡了起来，他看到了简历上，用黑体字打印着的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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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面对巨大的乌鸦巨人，没有畏缩后退，她倔强地握着剑，要和眼前的巨大威压作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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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跑到了女孩所在的地方，站在那里，他才发现，女孩沉没的地方是一个断崖，他跑到了断崖的边上，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她的梦发生了什么事，地形怎么变化这么大？！
没来得及多想，雨望看见女孩真往着深渊沉下去，他深呼一口气，就往水里扎下去。
他潜到水底，游到女孩上方，伸手抓住了她慌张的手。
女孩在水底往上看，在水底显得更加莹润的眼眸仿佛看到了奇迹一般，本以为自己会无助地在这水底被水淹死，却在快要窒息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男生从水面直冲下来，抓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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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好意思……”女孩连忙向大妈道歉，并准备把东西捡起来。已经有两个乘客蹲下去先行帮她捡起来了，她一边接过东西，一边向他们道谢又一边道歉，“谢谢谢谢，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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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她听见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亚瑟王——”
她走出地铁，从把她一直簇拥向前的人流之中走出来，脱身走到一边，回身望向地铁内。
“叮咚，叮咚——”地铁门慢慢地关上了，下站的人终于全部下了地铁，她终于可以看到刚才那个似乎很熟悉的身影。
是他，那个刚才出现在梦中的男子！
她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地铁门前看向她的雨望，正是刚才出现在她梦中的男子。
她只来得及看到他对她微微一笑，下一秒地铁门就在他面前完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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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自己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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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别于她的一无所知，在地铁里远去的雨望嘴角含笑，默默回想着刚才的事情。
他刚闯入了女孩的梦境，并潜下水底救了她。然后上到水面，两人一起被巨浪吞没。这短暂的经历，却是别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经历的惊险和恢弘，也是现实界不可能真的去体验的恐怖灾难。可是在梦中，却成了两人难得的体验。
雨望和女孩都是在列车停下的时候，车的惯性使他们失去平衡而惊醒的，只是女孩有大妈扶着，而雨望是靠在地铁扶手后所以没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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