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亡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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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午，金阳提着水桶去给初恋家打水，看见一个人蹲在一块枯草坪上，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像个雕像一般。
天气这么热，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背衫，把整个身体裹得严严实实，背衫后面裂开一条口子，露出一个蝴蝶纹身来。
金阳拍一下他的肩膀，他身体猛一颤抖，扭过头来看着金阳。
这个姿势看着非常怪异，正常人的脑袋向后扭过来时，身体会不自觉地朝扭动的方向旋转一小段距离，他可倒好，身躯一动不动，只有脑袋在动，像个坏掉了的木偶。
那人的那张脸如同枯树皮，两行浑浊的液体从眼角处流下来，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或是其它的什么东西，整张面孔看上去像是在风雨中浸泡了很久发了霉的烂木头。
金阳看不清楚他是什么表情，是惊愕还是害怕？是欢喜还是忧伤？金阳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
他眼角布满皱纹，就像泥人被使劲捏了一下，无法复原，一直挤在那里。金阳惊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人咧了咧嘴，猛然站起来，佝偻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面容像个老人，满目仓夷，极尽沧桑，可是他的身体又像个年轻人。
金阳低头一看，枯草皮上有一个小坑，里面有一只铁盒子，没有锁头，没有扣合的地方，也没有看到任何缝隙，金阳拿在手里一掂量，重量比实心的铁块轻多了，上面刻着一些花纹，都是些虫鱼鸟兽，雕刻精美，美轮美奂。
这个村子叫马尾村，村子里有四五十户人家，屋舍都是用木头搭建而成，大门朝南，阳光充足。
马尾村周边环绕着的是骆驼山，远远看去，这些山峰犹如驼峰，连绵不绝，骆驼山因此得名。
金阳从小就和二叔金满堂、二婶马翠花生活在一起，爷爷金算盘独自一人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木屋内，小木屋在骆驼山脚下，离他们有点距离，门是朝北开着的。
除夕之夜，金阳去小木屋中叫金算盘过来吃年夜饭，经过初恋的家，看着初恋正站在她家门口。
初恋微笑着看着金阳，向他挥手，来到金阳旁边，两人又来到了田埂上。
金阳二十多岁了，这个年纪结婚，已经算是比较晚的了。
看了看周围，田里早就是光秃秃一片，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金阳的手总是很不老实地在初恋身上蹭来蹭去，初恋明白他的意思，对他说：“你不要这么猴急，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不在乎这几天。我迟早是你的人，我想把我最宝贵的东西，在洞房花烛夜，留个我最心爱的人。”
这时，听见钱多多朝这边大声喊：“宝贝儿，快回来吃饭！”
“我爸喊我回家吃饭去了，回头见。”初恋说完，站起身，蹦蹦跳跳离开了。
金阳把金算盘请来了，大家围坐在桌子边上，有说有笑，只有金算盘一个人吃着碗里的菜，沉默不言，时不时喉咙发出几声闷哼，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但一看他的脸，像个雕塑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他里面穿着一件棉袄，外面再套上一件宽松的黑色大衣，整个人胖嘟嘟的，里面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吃完年夜饭，金算盘起身就走了。
此时，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借着雪地的反光，金阳看见他那件宽大的外套，觉得有点熟悉，看他走路的姿态，是佝偻着向前走的，金阳想起了今年夏天在河边看到的那个人。
正月里的几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金阳却没有看到金算盘，他还是老样子，躲在小木屋里，闭门不出。
到了元宵佳节，再过三天，金阳就可以和初恋结婚了，按照马尾村的习俗，结婚的前一个星期，他们两人不能见面。
金阳站在村西头，初恋站在村东头，两人相互凝望着，眉目传情。
金阳去叫金算盘过来吃汤圆。来到小木屋附近，周围树木光秃秃的，小木屋镶嵌在其中，看上去有点像几条巨蟒把这个小木屋盘绕了起来。
这里几乎常年不见阳光，即便到了冬天，湿气也很重。来到小木屋前面，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一股异样的味道扑面而来，又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如果真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是一种“死人”的味道。
房间里没有点灯，金阳喊了一声爷爷，接着在桌子乱摸，摸到了一根蜡烛和一盒火柴，刚抽出火柴，就听见金算盘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先不要点灯。”
金阳没多想，言听计从。金算盘坐在床头，身上依然穿着那件宽松的黑色外套，朦胧的月光从窗户纸穿透进来，地面上出现了一层惨白色。
金算盘的轮廓是黑色的，脸色却出奇的白，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嘴唇却是黑洞洞的。
他还没有开口说话，金阳就感到了一阵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寒冷。金算盘的衣服有股潮气，像是阴雨天里久晒未干。
金阳的脸碰到金算盘的外套，一种粘乎乎的东西沾到他的脸上，顿时就闻到一股腥味，一摸，原来是血。
金阳心里咯噔一声，爷爷什么时候受伤了？周围跑过来很多蚊子，围绕在金算盘旁边，停在血上。
这是冬天的蚊子，比夏天的蚊子大，十分罕见，要是它们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就不会出来。这种蚊子通体发白，一对眼睛鼓鼓的，往前突兀出来，像是即将爆裂开来，缺点是动作很迟钝。
金阳用手指一捏，就把它们捏住了，稍微一用力，一股浓血就从蚊子身上流了出来。
金算盘体会到金阳的窘迫，让他把蜡烛点燃。
金满堂说：“这不是一般的蚊虫，这是尸虫，喜欢聚集在死人身上。”
金阳觉得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这屋子里哪有死人？
刚一抬头，看到金满堂那张脸，惨白的脸上有两个大窟窿，黑漆漆的看不分明，嘴角裂得老大，牙齿露在外面，脓血从里面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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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午，金阳提着水桶去给初恋家打水，看见一个人蹲在一块枯草坪上，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像个雕像一般。
天气这么热，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背衫，把整个身体裹得严严实实，背衫后面裂开一条口子，露出一个蝴蝶纹身来。
金阳拍一下他的肩膀，他身体猛一颤抖，扭过头来看着金阳。
这个姿势看着非常怪异，正常人的脑袋向后扭过来时，身体会不自觉地朝扭动的方向旋转一小段距离，他可倒好，身躯一动不动，只有脑袋在动，像个坏掉了的木偶。
那人的那张脸如同枯树皮，两行浑浊的液体从眼角处流下来，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或是其它的什么东西，整张面孔看上去像是在风雨中浸泡了很久发了霉的烂木头。
金阳看不清楚他是什么表情，是惊愕还是害怕？是欢喜还是忧伤？金阳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
他眼角布满皱纹，就像泥人被使劲捏了一下，无法复原，一直挤在那里。金阳惊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人咧了咧嘴，猛然站起来，佝偻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面容像个老人，满目仓夷，极尽沧桑，可是他的身体又像个年轻人。
金阳低头一看，枯草皮上有一个小坑，里面有一只铁盒子，没有锁头，没有扣合的地方，也没有看到任何缝隙，金阳拿在手里一掂量，重量比实心的铁块轻多了，上面刻着一些花纹，都是些虫鱼鸟兽，雕刻精美，美轮美奂。
这个村子叫马尾村，村子里有四五十户人家，屋舍都是用木头搭建而成，大门朝南，阳光充足。
马尾村周边环绕着的是骆驼山，远远看去，这些山峰犹如驼峰，连绵不绝，骆驼山因此得名。
金阳从小就和二叔金满堂、二婶马翠花生活在一起，爷爷金算盘独自一人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木屋内，小木屋在骆驼山脚下，离他们有点距离，门是朝北开着的。
除夕之夜，金阳去小木屋中叫金算盘过来吃年夜饭，经过初恋的家，看着初恋正站在她家门口。
初恋微笑着看着金阳，向他挥手，来到金阳旁边，两人又来到了田埂上。
金阳二十多岁了，这个年纪结婚，已经算是比较晚的了。
看了看周围，田里早就是光秃秃一片，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金阳的手总是很不老实地在初恋身上蹭来蹭去，初恋明白他的意思，对他说：“你不要这么猴急，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不在乎这几天。我迟早是你的人，我想把我最宝贵的东西，在洞房花烛夜，留个我最心爱的人。”
这时，听见钱多多朝这边大声喊：“宝贝儿，快回来吃饭！”
“我爸喊我回家吃饭去了，回头见。”初恋说完，站起身，蹦蹦跳跳离开了。
金阳把金算盘请来了，大家围坐在桌子边上，有说有笑，只有金算盘一个人吃着碗里的菜，沉默不言，时不时喉咙发出几声闷哼，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但一看他的脸，像个雕塑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他里面穿着一件棉袄，外面再套上一件宽松的黑色大衣，整个人胖嘟嘟的，里面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吃完年夜饭，金算盘起身就走了。
此时，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借着雪地的反光，金阳看见他那件宽大的外套，觉得有点熟悉，看他走路的姿态，是佝偻着向前走的，金阳想起了今年夏天在河边看到的那个人。
正月里的几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金阳却没有看到金算盘，他还是老样子，躲在小木屋里，闭门不出。
到了元宵佳节，再过三天，金阳就可以和初恋结婚了，按照马尾村的习俗，结婚的前一个星期，他们两人不能见面。
金阳站在村西头，初恋站在村东头，两人相互凝望着，眉目传情。
金阳去叫金算盘过来吃汤圆。来到小木屋附近，周围树木光秃秃的，小木屋镶嵌在其中，看上去有点像几条巨蟒把这个小木屋盘绕了起来。
这里几乎常年不见阳光，即便到了冬天，湿气也很重。来到小木屋前面，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一股异样的味道扑面而来，又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如果真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是一种“死人”的味道。
房间里没有点灯，金阳喊了一声爷爷，接着在桌子乱摸，摸到了一根蜡烛和一盒火柴，刚抽出火柴，就听见金算盘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先不要点灯。”
金阳没多想，言听计从。金算盘坐在床头，身上依然穿着那件宽松的黑色外套，朦胧的月光从窗户纸穿透进来，地面上出现了一层惨白色。
金算盘的轮廓是黑色的，脸色却出奇的白，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嘴唇却是黑洞洞的。
他还没有开口说话，金阳就感到了一阵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寒冷。金算盘的衣服有股潮气，像是阴雨天里久晒未干。
金阳的脸碰到金算盘的外套，一种粘乎乎的东西沾到他的脸上，顿时就闻到一股腥味，一摸，原来是血。
金阳心里咯噔一声，爷爷什么时候受伤了？周围跑过来很多蚊子，围绕在金算盘旁边，停在血上。
这是冬天的蚊子，比夏天的蚊子大，十分罕见，要是它们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就不会出来。这种蚊子通体发白，一对眼睛鼓鼓的，往前突兀出来，像是即将爆裂开来，缺点是动作很迟钝。
金阳用手指一捏，就把它们捏住了，稍微一用力，一股浓血就从蚊子身上流了出来。
金算盘体会到金阳的窘迫，让他把蜡烛点燃。
金满堂说：“这不是一般的蚊虫，这是尸虫，喜欢聚集在死人身上。”
金阳觉得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这屋子里哪有死人？
刚一抬头，看到金满堂那张脸，惨白的脸上有两个大窟窿，黑漆漆的看不分明，嘴角裂得老大，牙齿露在外面，脓血从里面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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