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天下无人知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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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连着三起命案，要是加上他自己，就是四起。关山月大发雷霆之怒，把捕快头子和驻军首领骂了个狗血喷头，命他们严加保密、速速破案、增派人手、加强治安巡逻力度，然后轰了出去。好在这些命案都发生在偏僻之地或是深宅之中，发现得早，还未传开，否则洛阳城将一片恐慌，人去城空，此届牡丹花会将成为大周史上首届半途而废的笑话，他关山月也将成为笑柄，甚至可能留下千古骂名。官位不保那是肯定的，甚至有可能获罪下狱或贬放偏远之地，连轩辕熙都保不住他。就算能保住，谁又愿意花力气去保一个无能之辈呢？
转身走入后厅，脸上的怒色消失不见，关山月对轩辕小玫和轩辕慕一拱手，说：“让二位久等了。”
轩辕小玫说：“关大人，这些安排还是不够啊，还须抽出心腹人手，专门处理这类事情。”
关山月苦着脸，说：“此届花会盛况空前，城里已经人满为患，捕快和官兵都已调无可调，日夜巡逻都已疲累不堪，还是不能兼顾偏僻幽深之地。有些高宅深院占地极广，又不能围成铁桶看护着。宽街人多之处自是安排的人手较多，但是城中窄巷甚多，巡逻时一天也就能走上几遍，又不能三步一亭五步一岗一直盯着。”
“先说说这三起命案。”
“三起命案，第一起在城东一窄巷最深处一家闲置的空屋，死者三人，普通布衣装束，剑伤，一击致命；第二起在城西南孙家的柴房，死者二人，刀伤，伤处较多，致命伤一在颈一在胸，旁落两把剑，剑有豁口，可能有打斗；第三起，尸首是在城东南淤塞的河道里发现的，弩箭穿透咽喉。死者六人都是精壮汉子，都是今天天刚亮，由巡逻的兵士发现的。前两起是嗅到了血腥味、寻迹而得，后一起是看到了尸首、赶紧打捞上来的。”
“仵作可有其它说词？”
“据仵作判断，第一起发生于寅时初，第二起发生于寅时二刻，第三起发生于卯时初。死者肌肉紧实，应该都身怀武功，很可能是被高手所杀。”
“死者身上搜出什么没有？能不能判断出身份？”
“死者身上除了普通衣衫和佩剑，其他一应俱无。丧生之处均非住所，只是临时休息或路过之处。周围也无任何相关物件。”
“这便清楚了。杀人无非劫财、情杀、仇杀、滥杀、误杀和敌杀而已，手法分为亲手杀人、雇凶杀人和借刀杀人。牡丹花会自开始以来，洛阳城官兵遍布，刑案少了很多，命案更是一桩也没有。这三起命案一夜之间发生，若说没有联系，我是不会信的。根据命案状况判断，劫财、情杀、滥杀、误杀可以排除，要么是仇杀，要么是敌杀。仇杀一般不会这般分散，都是择仇家聚在一起之机一举歼灭，所以基本可以认定是敌杀。既然是敌杀，主谋者当然不会亲自动手，必是遣死士高手一击而中、迅速远遁。目前洛阳各方势力混杂，明面上的只是冰山之一角。牡丹花会会期过半，人才争夺进入白热化，这三起命案只是开始，预计后面为争夺人才，还将有更多命案发生。只是这种角力，各方都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否则城中一乱，人去城空，大家都是一场空。现下，洛阳官府只管手脚麻力点收尸，莫要走漏风声、惊扰了百姓。这个层次的争斗，你已经插不上手。”
听了轩辕小玫一席话，关山月如拨云见日，心里豁然开朗。“大周第一美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漂亮女人多得是，貌不配才，只是男人的玩物而已；只有才貌双全，才能赢得世人的尊重和赞誉。“仙子放心，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知不觉间，关山月这位父母官，竟也放低了姿态，用上了谦词。
“关大人言重了，民女喧宾夺主，还望关大人海涵。”
“不知轩辕府有何打算？下官该如何配合？”
“轩辕府打算把落单的人才邀请进府居住，名为艺业切磋交流聚会，实则予以保护并招揽。如有应招之人，大人可按原定计划，安置为幕僚或就任于学府，等解试之时，让他们考取功名。各项赛事前三十名者，凡我大周子民，轩辕府以比艺求贤之名全力招揽为门客，继续加以培养；有杰出人才者，亦可通过参加科举入仕为官。”
其实这正是关山月当年走过的路，也因而成为轩辕嫡系。关山月道：“下官明白，这便去着手办理。”
轩辕小玫沉吟了一会儿，说：“没想到大人手下一个捕快首领，也有这般见识，此人堪当大用。李白先生不可怠慢，大人不用帮我约他了，我亲自约他。”
诸事议定，轩辕小玫带着彩莲，与轩辕熙一同离开府衙，回轩辕府。随即命人将西苑布置改建成可容纳数千人居住和文人聚会、艺业切磋的所在。西苑是轩辕家族的产业之一，也是洛阳最著名的园林、最大的牡丹园、游人最多的地方。轩辕家族两天大幅度的改建布置，吸引了全城人的注意，纷纷猜测轩辕府的用意。
两天后，轩辕府借洛阳官府官方公告全城：凡在各项赛事预赛胜出者，若有寒士囊中羞涩而想继续驻留观摩牡丹花会，可至西苑报名居住，由轩辕府提供食宿费用，以圆花会盛事。另：为促进大周文昌，西苑辟文人交流、艺业切磋场所，一应文房器具、茶水点心等全部免费供应……此公告一出，城内文人欢呼赞叹，均道：“左相不愧为大周文人之首，如此大手笔，端的是造福天下文人”云云。
……
南海在洛阳的行馆，在城内一处半山坡的偏僻之地。此时这处大宅院的正厅之中，沙尔汗与庞珊瑚并坐上首，两边各有随从若干。沙尔汗公然来访，庞珊瑚略感惊讶，却也不至于避而不见。得人才者得天下，轩辕小玫以地主之便，加上雄厚的财力，施以阳谋，在这场人才争夺大战中咄咄逼人，将二人逼入死角。若不能绝地反击，恐怕以后西疆要想入主中土成就乐土国之帝业、南海要想在战乱中保全自身，都会有莫大的麻烦。
庞珊瑚脸色平静，说道：“此事乃他人所为，却要嫁祸于你我，其心可诛！那家伙的对手更是可怖！竟然将截杀寒士高才的杀手全部反杀，做了你我都做不到的事，反倒让你我成为嫌疑、同样落入此人的算计之中，令人哭笑不得。”
“轩辕小玫此招一出，想去利诱或是截杀几个落单寒士，已经落了下乘。不知庞姑娘可有什么应对之策？”沙尔汗开门见山，直接进入正题。他来造访南海一方，本就犯了大忌，做为质子，应安守本分，不能牵扯进任何国事政事军事之中，何况亲身参与？但现在形势不利，且潜行回国在即，也就顾不得了。借由甩脱大周的贴身监视人员，急急与智计百出的庞珊瑚商讨对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客套耽误。
“上次我牺牲了十一名好手，这次又被你妹妹抢去了风头，让我一个人才都招募不到。跟沙公子合作，我好象总是吃亏的一方。这次该当西疆出人出力了吧？”庞珊瑚稳稳当当、不急不缓地说道。
“上次在少林寺，大好机会斩杀轩辕小玫，我派了高手，你却只派好手，真是可惜。”
“我帮你打伤大周贴身密探、让你有机会甩脱他们、跟曹士奇会面密谋，到现在连个‘谢’字都没听你说一个，反倒怪我不出力。戎羌国‘胡吃海喝’的海临渊将军不是也没有杀了她吗？好象还大败而逃。”
海临渊坐在汗尔汗身后，脸色平静，就跟没有听见一样。
汗尔汗说道：“没想到那轩辕小玫的丫环，竟是个武学高手。若是南海‘虾兵蟹将’的蒋怀恩岛主也出手的话，两位大高手就拿下她了。”（注1）
“那曹士奇是大周太子的人，我们暂时还需要他们做内应，不可有失，蒋岛主亲自接应曹士奇，护送后面行程，没有留下伏击轩辕小玫，着实遗憾。当时只是以为是普通密探跟踪而来，谁也没有想到竟是轩辕小玫。后来她被柴基业和李白所救，我方好手都是被柴基业所杀。”
“李白一身艺业都是风雅之学，于武力战事毫无用处，不会妨碍你我所谋军国之事。现下他与我妹妹交好，日后便是我的妹夫，你不要动他。”
庞珊瑚咯咯一笑，说：“那可说不定呢。说不定轩辕小玫和我都看上那李白了，最终他会拜在谁的石榴裙下，也未可知。”
沙尔汗冷笑道：“你二人一个高高在上，一个目中无人，哪似我妹妹那般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李白会怎么选，不用说就知道。你们想结交李白，只是想标榜自己礼贤下士罢了。”顿了顿，又说：“我时间急迫，这种风月之事以后再说。现下庞姑娘有什么奇招妙策，直说出来，这次由我去做就是了。”
庞珊瑚羞怒道：“女人心海底针，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对李白动真情？……算了，还是说正事吧。我有一计，可让轩辕小玫招贤落空、身败名裂；再请太子出力，取她性命或以她要挟轩辕熙就范，易如反掌。就看你能不能办成此事了。”
“愿闻其详。”
“法不传六耳。”说完从衣袖中取出一纸，递给沙尔汗：“看完撕了。”
沙尔汗看完，叹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自由可，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这一下轩辕小玫算是栽在你手里了。”边说边把纸撕成碎屑，放在案上。“告辞！”起身带人便走。
庞珊瑚忽然心头一紧，暗自嘀咕：若是李白知道我这般用计，他会怎么看我？旋即释然：管他怎么看干嘛？我又不是针对他。
（注1：胡吃海喝四将军和虾兵蟹将四岛主已出场三人，胡迟夏冰谢五姓人物尚未出场，作者虽已为他们起好了名字，但可以换的呀。这种后面戏分较多的龙套，请大家踊跃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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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小玫说：“关大人，这些安排还是不够啊，还须抽出心腹人手，专门处理这类事情。”
关山月苦着脸，说：“此届花会盛况空前，城里已经人满为患，捕快和官兵都已调无可调，日夜巡逻都已疲累不堪，还是不能兼顾偏僻幽深之地。有些高宅深院占地极广，又不能围成铁桶看护着。宽街人多之处自是安排的人手较多，但是城中窄巷甚多，巡逻时一天也就能走上几遍，又不能三步一亭五步一岗一直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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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起命案，第一起在城东一窄巷最深处一家闲置的空屋，死者三人，普通布衣装束，剑伤，一击致命；第二起在城西南孙家的柴房，死者二人，刀伤，伤处较多，致命伤一在颈一在胸，旁落两把剑，剑有豁口，可能有打斗；第三起，尸首是在城东南淤塞的河道里发现的，弩箭穿透咽喉。死者六人都是精壮汉子，都是今天天刚亮，由巡逻的兵士发现的。前两起是嗅到了血腥味、寻迹而得，后一起是看到了尸首、赶紧打捞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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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身上除了普通衣衫和佩剑，其他一应俱无。丧生之处均非住所，只是临时休息或路过之处。周围也无任何相关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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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少林寺，大好机会斩杀轩辕小玫，我派了高手，你却只派好手，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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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尔汗冷笑道：“你二人一个高高在上，一个目中无人，哪似我妹妹那般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李白会怎么选，不用说就知道。你们想结交李白，只是想标榜自己礼贤下士罢了。”顿了顿，又说：“我时间急迫，这种风月之事以后再说。现下庞姑娘有什么奇招妙策，直说出来，这次由我去做就是了。”
庞珊瑚羞怒道：“女人心海底针，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对李白动真情？……算了，还是说正事吧。我有一计，可让轩辕小玫招贤落空、身败名裂；再请太子出力，取她性命或以她要挟轩辕熙就范，易如反掌。就看你能不能办成此事了。”
“愿闻其详。”
“法不传六耳。”说完从衣袖中取出一纸，递给沙尔汗：“看完撕了。”
沙尔汗看完，叹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自由可，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这一下轩辕小玫算是栽在你手里了。”边说边把纸撕成碎屑，放在案上。“告辞！”起身带人便走。
庞珊瑚忽然心头一紧，暗自嘀咕：若是李白知道我这般用计，他会怎么看我？旋即释然：管他怎么看干嘛？我又不是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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