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玉山自倒非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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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顺和五年牡丹花会武艺赛事最终排名,前十名分别是:头名为柴玄平,柴弘毅、沙尔汗和龙珊并列第二名,第五名为少林寺武僧释永安,第六名为……(注1)
天色已晚,庞珊瑚带着丫环回到行馆,一进院门便感到不对,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赶紧进了大门,只见大厅下首站着九个人,躺着一个,那九人个个挂彩,躺着的更是身受重伤。蒋怀恩站在上首,脸色铁青。
“蒋岛主,这是怎么回事?”庞珊瑚见十人都是南海布置在洛阳的暗探,被人打成这个样子,显然身份都已经暴露了。如此重大的损失,如何担当得起?俏脸被怒气涨得通红。
“公主命我等寻访果木和水产方面的人才,我等好不容易寻访到了七人,我带银两聘书前去招募,并说只去三年便可赚得纹银三千两,不料只有两人应招,另五人都嫌南海偏僻,怕被扣留。我便打算安排这十个手下今晚前去劫持另五人回来。不想还未行动,他们都在各自的隐密住所被一蒙面凶徒打伤并做出警告。此重伤之人只因偷袭那凶徒,便落得如此下场。令人费解的是,他们各自相距甚远,而且是我亲自下令,不可能走露消息,怎么会一个不落,全部被找到警告?”庞珊瑚的父亲庞世清虽然对外声称为龙王岛岛主,但他其实就是南海共主,周围交趾、暹罗等中等国家都臣服于他,已经相当于大国国王,因此庞珊瑚被称为公主,实属正常。
“我知道了。自明日起,劫持行动全部停止。蒋岛主,你既然叫我一声公主,还请这种伤及无辜的行动在做之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庞珊瑚说完,不理蒋怀恩羞惭的脸色,亲自上前依次检查众人伤势。点穴止血之事蒋怀恩已经做过,也没多少大碍。没多久,几名医生被人请来,庞珊瑚又亲自监督着把众人的伤依次治疗,安排休息,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全部处理完毕。
庞珊瑚饭也不吃,转身走进后厅,再到自己的居室,卸了披风佩剑,认真梳洗,整理仪容,然后坐下。静下心来,思考了好一会儿,下定了决心,于是站起身,走到屋子中间,面向窗外星空,扑通跪倒在地,抱拳行礼,对着窗外说道:“天外异士在上,小女子南海龙王岛公主庞珊瑚,有话要说:
“自先秦至今,为避战乱,我南海岛民的祖先自中土流落而去。南海人生活清苦、资源溃乏,但也乐天知命、安于勤作,从未做过伤天害理、劫掠中土百姓之事,却一直被中土正统当作蛮夷刁民、海盗匪徒,不容于中土帝国。
“中土大好河山,被一帮道貌岸然、穷奢极欲、欺压良善、盘剥民脂民膏的门阀世家霸占,昊天竟然以他们为正统,让我流民之辈不得翻身,且经常兵祸侵扰、强抢豪夺。乐土大陆、何为乐土?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南海七十二岛,传承千载、有史为记,却是字字血泪、页页浮尸!
“但请天外异士做主,还我二百八十万岛民安居乐业。我所请者有三:
“一请乐土大陆大国争霸战火,不要殃及南海。我南海人爱好和平,但愿千秋万载,永享安乐太平。
“二请降我南海水产及果木人才。我南海人勤劳有余、生产技能不足。只要有了这两方面的人才,便可令我南海富足。我南海愿与周边国家共为友邦,经济互补。若有天灾海祸,必当守望相助。
“三请将我心中所念之人从我心中去除。小女子唯愿此生为南海黎民百姓抵挡兵祸、谋求福利。那人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却将我的心神占据多日、无法驱除,令我进退失当、谋算混乱、练功不进、百事耽误。我若随了他闲云野鹤、游历天下,南海二百八十万岛民,又将何去何从?孰轻孰重,我自晓得。若是异士之慧剑也斩不断情丝,但求他给我一份单方面的婚约,放我怀里,带回南海,也好让我此生自欺欺人、有个安慰。
“此三请者,请异士恩准!若有所需,请予告之,我庞珊瑚拼死为你办到。死则死矣,只要保我南海无恙,我庞珊瑚九死无悔!”说罢,三叩头方起,打坐练功,争取近日有所突破。
……
方灿甚感手头吃紧,结交了一帮文人,却不能为我所用,调兵遣将只有彩莲和贺天虎是将,兵却一个没有。彩莲贴身保护轩辕小玫,分身乏术。经贺天虎的狙杀和警告,太子的人不敢再有动作,南海那边也应该会消停下来,洛阳却又来了太子,更不好对付。偏偏不知庞珊瑚授与沙尔汗的毒计是什么内容,让贺天虎去盯着沙尔汗,人家是同族,那是强人所难。柴玄平一介武夫,有勇无谋,冲锋陷阵尚可,这等斗智谋杀之事,不堪大用。况且目前自己与柴基业互相隐瞒身份底细,又不能催着去结交柴玄平,收为己用。想来想去,只好遣贺天虎去盯太子。沙尔汗那边如何依庞珊瑚之计陷害轩辕小玫,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另一方面,方灿还要预防自己,代入感不要太强,过多地干预这个时代的进程和风流人物的表现,绝非善举。否则的话,与其耗费精神力监听,不如直接杀光不顺眼的人,再把二十一世纪的科技文化一股脑儿地复制给顺眼的人,万事大吉。真若如此,嘿嘿,恐怕万事大凶了吧?逆天而行,说不定又是一次自我毁灭。大是大非管一管,让他时时耗用精神力去监听各方势力,不如为李白扬名、低成本印刷教科书的文化传播大业来得重要。照苏轼和韩愈的话说,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而李白、光耀万丈长。在他眼里,把柴家、沙家和庞家全部加起来,也没有一个李白重要。你们争江山可以,各凭本事;如果祸害百姓,那可不行;若是破坏文化传承,绝对不许。换句话说,如果他穿越到秦朝,你秦始皇坑儒可以,毕竟没有听说有什么大儒圣人被坑;焚书就不行了,得救书。
“太白兄,在想什么呢?来来来,我敬你一杯。今日四皇子康王柴玄平指名道姓要拜太白兄为大哥,至今而不可得。想我等每日与太白兄觥筹交错,比那康王可幸运得多了,哈哈哈。来日太白兄与康王结拜,我等也与有荣焉。”晚宴上,一位柴基业招募的贵客向方灿敬酒说道。
“太白徒有虚名,不值得康王如此器重,孔兄言重了。来来来,一同干了。”方灿说罢端起酒杯,向那敬酒之人遥遥一举,然后一饮而尽。
柴基业说道:“今日比赛,那沙尔汗和庞珊瑚都未尽全力,我这第二名,得来实是侥幸得很。”
“我看柴公子也未尽全力呀。”
“也是,这种比赛,怎么可能性命相搏。”
“依我看,你三人的真实实力,仍是在伯仲之间。”
柴基业一说完,便有众宾客七嘴八舌地接话。方灿暗笑,却也不便插嘴。实际上,三人武功,庞珊瑚为武学三级巅峰,柴基业和沙尔汗为武学二级,沙尔汗又比柴基业稍弱。应该说那个女孩若是拿出全部实力,击伤二人很容易,杀死虽有一定难度,但如果拼着重伤下杀手,也是有可能得手的,除非二人身怀异宝防身,比如名剑或坚韧内甲。实际上,柴基业正好有名剑,而沙尔汗也穿着刀枪难入的特制内甲。三人不是不想取对方性命,而是取了,自己也不能全身而退。这种微妙的平衡,三人都心知肚明。攻防之时,虽是三方混战,其实还是二男斗一女的居多。
“太白兄,下面还有占卜、医术、算术、商道和冶炼五项赛事,不知兄台还有什么高见?”柴基业向方灿问道。
方灿心说我的高见你又学不来、不如不说,乃道:“这些都要看各人天赋,有天赋还须有名师教导,每一项都需专心致志、浸淫研习十年八年,方有小成;若想大成,还须穷毕生之力。贪多嚼不烂,世上哪有百艺皆通之人?除非是以今之所学、重返春秋战国时代,你比之祖先,便是百艺皆通的神人了。”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柴基业笑道:“太白兄真是风趣。”
方灿心想: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果然就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真话。
乐土大陆的各项艺业,与前世的华夏文明发展一般,起于天才、成于圣人,却荒于传承不力和门户之见。占卜起于周文王的《周易》,成于孔子作注,却成为道家的不传之秘;医术起于轩辕黄帝的《黄帝内经》,成于扁鹊、华佗、张仲景、孙思邈等医圣,却成为医学世家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的生存手段;算术历代都有天才圣人,成书却晦涩难懂,弟子所学只是用于帝王观天象、地主测量土地等等,很少见于百姓日用;商道自陶朱公范蠡以来,便被儒家主流文化打压,商人地位低下,学者不屑研究,商道只在商贾世家中秘传,乐土大陆也只是在大周建国时受陈抟老祖点化,才有所发展;冶炼早在春秋时期便有青铜剑出世,冶炼大师自欧冶子之后层出不穷,但是传世之作大多为兵器,冶炼精品也只是靠天才发挥,形成理论与工艺的研究书籍几乎没有,传承也是冶炼世家秘而不宣的生存绝技。可想而知,这些靠绝技求生存的参赛代表,并非要为各项艺业传播发展而来,只是借牡丹花会一展才艺、为家族以后多拉一些生意而已。
方灿正要找个借口离席,忽然精神府震动,言出法随,觉识感应之下,便知是有人在唤“天外异士”,就将精神力扫描过去,于是关注到了庞珊瑚的跪姿、听到了她的一席话。听完之后,方灿面现沉吟之色,心里有了定计。
(注1:书友想在本小说中当龙套的,请在留言处报上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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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自明日起,劫持行动全部停止。蒋岛主,你既然叫我一声公主,还请这种伤及无辜的行动在做之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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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珊瑚饭也不吃,转身走进后厅,再到自己的居室,卸了披风佩剑,认真梳洗,整理仪容,然后坐下。静下心来,思考了好一会儿,下定了决心,于是站起身,走到屋子中间,面向窗外星空,扑通跪倒在地,抱拳行礼,对着窗外说道:“天外异士在上,小女子南海龙王岛公主庞珊瑚,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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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兄,在想什么呢?来来来,我敬你一杯。今日四皇子康王柴玄平指名道姓要拜太白兄为大哥,至今而不可得。想我等每日与太白兄觥筹交错,比那康王可幸运得多了,哈哈哈。来日太白兄与康王结拜,我等也与有荣焉。”晚宴上,一位柴基业招募的贵客向方灿敬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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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灿正要找个借口离席,忽然精神府震动,言出法随,觉识感应之下,便知是有人在唤“天外异士”,就将精神力扫描过去,于是关注到了庞珊瑚的跪姿、听到了她的一席话。听完之后,方灿面现沉吟之色,心里有了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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