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笑而不答心自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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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灿拒了两件礼物，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见二人都尴尬无语，于是干咳一声，说：“不是有三件礼物吗？我再看看还有什么。”
二人听了心里一喜，他这般主动索要礼物，就不是要拒绝南海的好意，而是真的不喜欢前两件东西。蒋怀恩倒要看看，公主殿下还为李白准备了什么，竟然做为压轴的礼物。
庞珊瑚也很无奈，第三件只是为了凑数，准备做为陪衬赠送的；当世习俗，不喜双数，凡事单数为佳。想是李白爱书如命，自己便花了些功夫，抄了五卷书送给他。此时李白主动索要，庞珊瑚也没什么兴致，懒洋洋地把另一个玉盒拿起，打开。
方灿一看，里面是一摞书，装祯精美，却不是拓印，而是手迹誊写，书名《南海列岛通志》，有八本之多。方灿勃然变色，不等庞珊瑚说话，一把抢过玉盒，凛然问道：“此书从何而来？！”
庞珊瑚吓了一跳，心道果然是“痴儒”、见书就不要命了，赶紧答道：“这套书是我南海历代史官所著，有依《战国策》之编年体，也有依《史记》之纪传体，记录南海几百上千年岛民来由及生息，一直记录到顺和元年。我南海岛民，先祖皆为中土战乱避祸而去，有居几十年者，有传几十代几百上千年者，先秦以前已不可考。这套全本，乃是小女子亲手所书，字体以蝇头小楷书写，现赠与先生，望先生不要嫌弃书法拙劣。”
方灿心潮起伏、情绪激动，将玉盒放在案前，又将毫无汗渍灰尘的手在衣衫上擦了擦，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本，轻轻翻看，字迹娟秀工整，墨香尤闻，果然是近期手书。从书中飘飞而来融入自己精神府量子星云的量子，汇聚成涛涛洪流，如长江入海一般，绵绵不绝。方灿无心分辨是史料知识还是庞珊瑚的心意，合上书页，闭目沉思：如此珍贵的史料，为何前世却未听说？想必是宋朝之后战乱流失了吧。这套书既然到了自己的手里，便不会再让它流失湮灭了。这庞珊瑚为了结交自己，如此煞费苦心，不论其目的如何，自己也不能辜负了她为史料传承所做的这么大的贡献！
方灿睁开眼，将书放回玉盒，站起身，向庞珊瑚深施一礼，说道：“庞姑娘将这套书抄写出来，乃是功盖千古之举，方……李白在此代后人谢过！”心神失守之下，差一点将真名说出，这在方灿实是前所未有之事。说完又加了几句：“这套书比之名剑珍珠，其珍贵程度超出亿万倍不止，李白在此厚颜收下了。庞姑娘以前即便有些过错，也是小事。”
庞珊瑚本就是冰雪聪明之人，蒋怀恩更是老谋深算，一眼看出，方灿看重这套书，根本不是作假来交好南海。虽不知此书为何如此被李白看重，但也知道，双方的交易可以继续进行了。
庞珊瑚暗想：你将“庞公主”改称“庞姑娘”，已经有拉近感情之意；而且冒出个“方”字，甚是突兀，嘿嘿，果然是方灿哥哥；至于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本姑娘本来就没打算今天轻易就放你走，等会私下里一定要问个清楚。
蒋怀恩问道：“先生为何如此看重此书？”
方灿答道：“南海与中土语言相通、民俗相近、亲属相望、血浓于水，或许千年之后，大家便是一家人，共同抵抗金发碧眼的外族侵略。别说是南海，就是那北国、西疆，日后都有可能与中土共为一家。现下各国互斗，在后世人看来，都是窝里斗罢了。此书明确记载了南海与中土的血缘关系，日后南海与中土共为一家之时，那些明争暗夺的妖魔鬼怪若是颠倒是非、造假历史、强词夺理、瓜分我南海列岛国土，这套书便是证据，不容他们胡说八道、歪曲事实。”
蒋怀恩还没觉得什么，庞珊瑚已经在心里怀疑起来，不敢表现在脸上，问道：“先生是说，以后南海会与中土成为一家？”
方灿随口说道：“是啊。”觉得不对劲，赶紧又说：“南海人杰地灵，日后必为中土所倚重，吞并为一家。”
蒋怀恩说道：“这不大可能。中土向来视南海为穷滩荒岛，乃流匪海盗宜居之地，耻笑我等为蛮夷刁民，他们对我南海只会劫掠压榨，弃之唯恐不及，哪里还会吞并了成为累赘？”
方灿说道：“后人事由后人做，我等只需做好当下的份内之事便可。我今受了南海如此大礼，该当有所回报。这鱼肠剑和珍珠，我也收下了。我认识一位冶炼大师，请他将此剑重新铸造，化去凶厉之气；再将珍珠也重新改造一番，可做有用之物。今日我也送南海三件礼物。有一件是送给南海百姓的，还有两件，我要送给庞姑娘个人，等会我送一件，你要一件。你们先说说，送给南海百姓的礼物，想要什么？”
方灿这种气势，已经是泰山压顶，给人以无所不能的感觉。蒋怀恩看看庞珊瑚，庞珊瑚看看蒋怀恩，两人眼神交流多下，均感压力沉重。最后庞珊瑚说道：“蒋岛主乃南海巨擘，便代南海百姓，问先生讨要所需吧。”
蒋怀恩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听说先生最近印出了一些水产果木技术方面的书籍，我南海百姓生存技能极差，正需此类技术书籍。若是先生不惧大周律法，我便为南海百姓，向先生讨要几本。先生放心，即便日后有大周密探报给大周官府，我南海绝不会说出是从先生这里得到的。”
方灿笑道：“人在做，天在看。李白追求天道、不敢有违。大周律法不合天理之处，我还不放在眼里。我敢送书，就不会怕了大周律法。蒋岛主为南海百姓讨要之物，我已料到。但李白仍然佩服岛主体恤南海岛民的拳拳之心。蒋岛主这个朋友，李白交了。李白别无他物，便将那辆马车，连同车厢里的东西，送给蒋岛主，还望岛主不要推辞。”
蒋怀恩苦笑道：“能跟名满天下的‘痴儒’李白交朋友，在下实是荣幸之至。只是在下不日便要返回南海，要那马车何用？既然是先生所赠，那我就收下了。回头卖给车夫，银两充作馆驿公费便是。”
方灿笑道：“卖掉马车可以，但须先取出车厢里的东西。蒋岛主可不要做‘给孩子洗了澡、要倒掉洗澡水、竟连孩子也一起倒掉’的事情。”
蒋怀恩听李白话里有话，脸色一变，与庞珊瑚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道：“先生稍等，我去看看！”说完跑了出去。
方灿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笑而不语；庞珊瑚心下疑心重重，眼珠子转来转去，更不说话。
方灿精神力一直外放，看到蒋怀恩的所作所为，忽然觉识之感觉感受到了蒋怀恩的情绪，于是站了起来，走到屋子中间。庞珊瑚不明所以，正要说话，却见蒋怀恩冲了进来，口中狂呼：“在下代南海百姓，拜谢先生大恩大德！”说完便要跪倒叩拜！
李白就势上前托住蒋怀恩的胳膊，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李白举手之劳而已。蒋岛主是李白的朋友，千万不可行此大礼。”边说边拉着蒋怀恩回席就坐。
庞珊瑚问道：“蒋岛主，何事如此失态？”
蒋怀恩向庞珊瑚一抱拳，说道：“启禀公主，李白先生送与我南海百姓二十部新印书籍，其中十部热带海产养殖技术书、十部果木栽培管理技术书，每部一百本，在车厢里齐齐码放！”
庞珊瑚面无表情，说道：“蒋岛主，先生送给我南海百姓的礼物，你去处理吧。我这便要向先生讨要他打算送给我的礼物。”
蒋怀恩人老成精，知道公主心里的状况绝非脸上这般平静；面无表情，那是公主高绝的武功压制所致。多日来，公主花痴病及病因已经是行馆内公开的秘密，此时正主到了，压抑了这么久，估计是要暴发了，这是打发我回避呢。于是说道：“你们聊，我有事先走了。”
庞珊瑚抓起鱼肠剑，又吩咐丫环收好两个玉盒，对方灿说：“先生请随我来。”起身走向后厅，又带方灿进入所居内室，关好门；带方灿到桌案前，把剑放在桌旁，两人相对而坐。
沙玉脂心说肉戏来了，忙在方灿的精神府宇宙给方灿传递信息：方灿哥哥，我偶感不适，先去睡一会儿，等会有什么事，不要打扰我。
方灿答应一声，心下挂念，毫不怀疑，也不去想大早晨的武学高手怎么会有什么不适，暗想可能是如同那天晚上一般在印书坊折腾得劳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绝不去打扰她，等她休息好了再说。
庞珊瑚脸上平静无波，说道：“小女子向先生讨要礼物之前，有几笔账要跟先生算一算。不然不好向先生开口。”
方灿应道：“正好我也有几笔账要跟庞姑娘算一算，不然礼物也送不出去。woman first，你先来吧。”
庞珊瑚疑惑问道：“屋曼佛思特，是什么意思？”
沙玉脂也同样在问彩莲。
方灿答道：“就是‘女士优先’的意思，这是西方话，不去管它。你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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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珊瑚也很无奈，第三件只是为了凑数，准备做为陪衬赠送的；当世习俗，不喜双数，凡事单数为佳。想是李白爱书如命，自己便花了些功夫，抄了五卷书送给他。此时李白主动索要，庞珊瑚也没什么兴致，懒洋洋地把另一个玉盒拿起，打开。
方灿一看，里面是一摞书，装祯精美，却不是拓印，而是手迹誊写，书名《南海列岛通志》，有八本之多。方灿勃然变色，不等庞珊瑚说话，一把抢过玉盒，凛然问道：“此书从何而来？！”
庞珊瑚吓了一跳，心道果然是“痴儒”、见书就不要命了，赶紧答道：“这套书是我南海历代史官所著，有依《战国策》之编年体，也有依《史记》之纪传体，记录南海几百上千年岛民来由及生息，一直记录到顺和元年。我南海岛民，先祖皆为中土战乱避祸而去，有居几十年者，有传几十代几百上千年者，先秦以前已不可考。这套全本，乃是小女子亲手所书，字体以蝇头小楷书写，现赠与先生，望先生不要嫌弃书法拙劣。”
方灿心潮起伏、情绪激动，将玉盒放在案前，又将毫无汗渍灰尘的手在衣衫上擦了擦，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本，轻轻翻看，字迹娟秀工整，墨香尤闻，果然是近期手书。从书中飘飞而来融入自己精神府量子星云的量子，汇聚成涛涛洪流，如长江入海一般，绵绵不绝。方灿无心分辨是史料知识还是庞珊瑚的心意，合上书页，闭目沉思：如此珍贵的史料，为何前世却未听说？想必是宋朝之后战乱流失了吧。这套书既然到了自己的手里，便不会再让它流失湮灭了。这庞珊瑚为了结交自己，如此煞费苦心，不论其目的如何，自己也不能辜负了她为史料传承所做的这么大的贡献！
方灿睁开眼，将书放回玉盒，站起身，向庞珊瑚深施一礼，说道：“庞姑娘将这套书抄写出来，乃是功盖千古之举，方……李白在此代后人谢过！”心神失守之下，差一点将真名说出，这在方灿实是前所未有之事。说完又加了几句：“这套书比之名剑珍珠，其珍贵程度超出亿万倍不止，李白在此厚颜收下了。庞姑娘以前即便有些过错，也是小事。”
庞珊瑚本就是冰雪聪明之人，蒋怀恩更是老谋深算，一眼看出，方灿看重这套书，根本不是作假来交好南海。虽不知此书为何如此被李白看重，但也知道，双方的交易可以继续进行了。
庞珊瑚暗想：你将“庞公主”改称“庞姑娘”，已经有拉近感情之意；而且冒出个“方”字，甚是突兀，嘿嘿，果然是方灿哥哥；至于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本姑娘本来就没打算今天轻易就放你走，等会私下里一定要问个清楚。
蒋怀恩问道：“先生为何如此看重此书？”
方灿答道：“南海与中土语言相通、民俗相近、亲属相望、血浓于水，或许千年之后，大家便是一家人，共同抵抗金发碧眼的外族侵略。别说是南海，就是那北国、西疆，日后都有可能与中土共为一家。现下各国互斗，在后世人看来，都是窝里斗罢了。此书明确记载了南海与中土的血缘关系，日后南海与中土共为一家之时，那些明争暗夺的妖魔鬼怪若是颠倒是非、造假历史、强词夺理、瓜分我南海列岛国土，这套书便是证据，不容他们胡说八道、歪曲事实。”
蒋怀恩还没觉得什么，庞珊瑚已经在心里怀疑起来，不敢表现在脸上，问道：“先生是说，以后南海会与中土成为一家？”
方灿随口说道：“是啊。”觉得不对劲，赶紧又说：“南海人杰地灵，日后必为中土所倚重，吞并为一家。”
蒋怀恩说道：“这不大可能。中土向来视南海为穷滩荒岛，乃流匪海盗宜居之地，耻笑我等为蛮夷刁民，他们对我南海只会劫掠压榨，弃之唯恐不及，哪里还会吞并了成为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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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灿这种气势，已经是泰山压顶，给人以无所不能的感觉。蒋怀恩看看庞珊瑚，庞珊瑚看看蒋怀恩，两人眼神交流多下，均感压力沉重。最后庞珊瑚说道：“蒋岛主乃南海巨擘，便代南海百姓，问先生讨要所需吧。”
蒋怀恩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听说先生最近印出了一些水产果木技术方面的书籍，我南海百姓生存技能极差，正需此类技术书籍。若是先生不惧大周律法，我便为南海百姓，向先生讨要几本。先生放心，即便日后有大周密探报给大周官府，我南海绝不会说出是从先生这里得到的。”
方灿笑道：“人在做，天在看。李白追求天道、不敢有违。大周律法不合天理之处，我还不放在眼里。我敢送书，就不会怕了大周律法。蒋岛主为南海百姓讨要之物，我已料到。但李白仍然佩服岛主体恤南海岛民的拳拳之心。蒋岛主这个朋友，李白交了。李白别无他物，便将那辆马车，连同车厢里的东西，送给蒋岛主，还望岛主不要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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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灿笑道：“卖掉马车可以，但须先取出车厢里的东西。蒋岛主可不要做‘给孩子洗了澡、要倒掉洗澡水、竟连孩子也一起倒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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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就势上前托住蒋怀恩的胳膊，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李白举手之劳而已。蒋岛主是李白的朋友，千万不可行此大礼。”边说边拉着蒋怀恩回席就坐。
庞珊瑚问道：“蒋岛主，何事如此失态？”
蒋怀恩向庞珊瑚一抱拳，说道：“启禀公主，李白先生送与我南海百姓二十部新印书籍，其中十部热带海产养殖技术书、十部果木栽培管理技术书，每部一百本，在车厢里齐齐码放！”
庞珊瑚面无表情，说道：“蒋岛主，先生送给我南海百姓的礼物，你去处理吧。我这便要向先生讨要他打算送给我的礼物。”
蒋怀恩人老成精，知道公主心里的状况绝非脸上这般平静；面无表情，那是公主高绝的武功压制所致。多日来，公主花痴病及病因已经是行馆内公开的秘密，此时正主到了，压抑了这么久，估计是要暴发了，这是打发我回避呢。于是说道：“你们聊，我有事先走了。”
庞珊瑚抓起鱼肠剑，又吩咐丫环收好两个玉盒，对方灿说：“先生请随我来。”起身走向后厅，又带方灿进入所居内室，关好门；带方灿到桌案前，把剑放在桌旁，两人相对而坐。
沙玉脂心说肉戏来了，忙在方灿的精神府宇宙给方灿传递信息：方灿哥哥，我偶感不适，先去睡一会儿，等会有什么事，不要打扰我。
方灿答应一声，心下挂念，毫不怀疑，也不去想大早晨的武学高手怎么会有什么不适，暗想可能是如同那天晚上一般在印书坊折腾得劳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绝不去打扰她，等她休息好了再说。
庞珊瑚脸上平静无波，说道：“小女子向先生讨要礼物之前，有几笔账要跟先生算一算。不然不好向先生开口。”
方灿应道：“正好我也有几笔账要跟庞姑娘算一算，不然礼物也送不出去。woman first，你先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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