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折：竹取物语 · 壹拾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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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完了，大人，藤原家这次算是完了，”格洛塞对着鄂托克说道，“欧格涅大人传来消息，朝廷里面听说大小官员都和藤原家划清关系，阿部御还对天皇弹劾藤原家。凡人间的权力斗争咱们根本插不上手！”
“那就起码保住妹红，别让她受影响就行了。”鄂托克揉了揉略微胀痛的额头，对着自己的手下问道，“暗精灵那边有回信吗？咱们不能受这么大影响，还不知道黑手是谁！”
“是，大人！”格洛塞掏出一张羊皮卷轴，递到跟前，“刚到的回信，请大人过目。”
打开卷轴，上面只写了一行字，鄂托克粗略的扫了一眼就将其随手扔掉，下令道：“马上带人去藤原家！另外，去给我调查清楚，最近不比等的正妻娼子都和谁来往密切！最后，去给我找找，那几个手艺人还有活口吗？”
掉在地上的卷轴摊开了它的身体，上面用优雅纤细的笔迹写着：“情况反常，幕后有人。正室凶手，谋害亲夫。”
*****
同一时间，竹取翁的老宅，新加冕的魔王正愁眉苦脸，面对着满面寒霜的辉夜，试图替自己名义上的附庸，未来的岳父家找回一些印象分。
“你自己也知道，你那个谜题根本没人猜的中，纯粹为了刁难人。那就要做好人家造假的心理准备。”
“妾身本来也没想过让他们拿来真品。”辉夜冷冷地说，语气让永远燃烧着烈火的魔鬼都感到一阵严寒，“可地上竟也有这等厚颜无耻狂徒，当真让妾身开了眼界。”
“咳……”怎么办，好感已经降到冰点下了，“可那也不是天下乌鸦一般黑，里面总会有那么几只灰的……”
“是啊，不光造假，还杀人灭口，这可真是难得的‘灰乌鸦’啊！”辉夜用长袖遮住了脸，可渎玛加夫还是能从露出的眼睛里，读出嘲讽的意味。
“起码看在妹红和我的面子上，给他一个机会解释吧。我接触过他，他不像那种目光短浅的人……”
“为了您的亲家您还真是尽心尽力啊，陛下。”渎玛加夫暗道一声不好，把对方说烦了，“难道您为了娶到小妹红就这么尽力吗？”
“辉夜，你知道我不是为了这个。”
“恕妾身愚钝，妾身看来，就是这个目的。”冷笑一声，辉夜继续说道，“真为妹红和她母亲不值，怎么就把自己交给这么一个虚伪的男人决定了呢？”
“我不许你这么说母亲大人！”
“哗――”
拉门突然拉开，出现在两人眼中的是妹红愤怒的小脸。
“父亲他这次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可这和母亲大人无关！”
“是吗？那她为什么看上这种男人？还是说她没能发现，她最了解的心上人，就是这么一个无耻的负心汉！”
“可这次不关母亲大人的事！更何况母亲大人已经去世了，在世时还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还要非议她？”
“妾身非议她？！把自己弄得那么下贱，不还是因为迷上了那个虚伪的男人！要怪，就怪她自己太蠢了吧！”
“辉夜你混蛋！”
妹红涨红了脸，愤怒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占据了她的胸口，毁灭了两人间的友谊。
“辉夜，那么说一个死者，不好吧……”看着摔门而出的妹红，渎玛加夫皱着眉头说。
“妾身自己的事情，妾身会处理的。您只要履行当初的约定，帮妾身赶走敌人就行了。”辉夜的语气依旧冰冷，“当初对地上人抱有幻想是妾身犯的错，现在这个错误需要妾身自己弥补。”
“算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渎玛加夫自嘲的笑了，“不过打发走你说的今晚会来的敌人，咱们的委托就结束了吧？”
“那是自然。”
藤原家，此刻被一片凄云惨雾所笼罩。华丽气派的宅邸此刻失去了它的宝气，往日里气宇轩昂的藤原家也个个惶恐不安，纷纷向寻找自己的门路，离开这个开始衰落的家族。
在主宅内，藤原不比等在那里喝着闷酒，旁边的就是陪伴着他复兴藤原家的正室，娼子。夫妻两个一斟一饮，安静得可怕。
不比等的日子并不好过，天皇责难，政敌大加攻讦，辉夜在得知这件事之后也给自己一封书信，里面尽是刻薄讽刺之语。
羞愧，仿徨，耻辱，憎恶……负面情绪充满了他的胸膛，积郁成疾，最终病倒了。现在情况虽有好转，可面对藤原家的这场浩劫，他又由衷的希望自己一病不起。
“娼子啊，谢谢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比等已有三分醉意，“不过为什么，为什么是你陪我到最后呢？”
“除了我还有谁呢？”娼子的脸上泛起笑容，仿佛春风拂面一样柔和，“我们可是夫妻啊。”
“呵呵……这倒是我愚钝了。来，我自罚一杯。”再次干下一杯酒，不比等看着娼子给自己继续满上，眯起眼睛问道，“其实啊，娼子，我已经知道是你做的了。”
倒入酒杯的佳酿有了那么一瞬的停顿，但马上便恢复了正常。
“这并不难猜。”不比等仿佛没注意到一样，继续说道：“高广只听你我的命令，以你为优先。知道我全部打算的，更是只有你一个。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明媒正娶的只有你一个，将来继承藤原家业的也只有你的儿子，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房间内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之中，不比等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妻子，后者低眉顺目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良久，娼子才答道，可说出的话却令人震惊，“当初看你偏爱那个侍妾的时候，只觉得她不会长时间得宠的，追求辉夜姬时，只觉得有些嫉妒。可从一次祭拜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开始觉得那个侍妾和她的女儿碍眼，开始疯狂嫉妒她女儿和辉夜姬，为什么我没有像她一样嫁给有权有势的人？为什么我不像她一样受众人追捧？为什么……可当一切都结束之后，我才发现，我都干了什么啊……”
泪滴从手指间的缝隙中逃出，坠落在桌面上，破裂成碎片四散开来，行恶者为自己的行为忏悔。
“算了吧，这也有我的错。”不比等握住了娼子的手，直视着对方通红的眼睛，“作为丈夫，我应该和你相互扶持的，可我没尽到我的责任。这，也许就是大明神对我的惩罚吧……”
“……不比等，酒也给我一杯吧。”
“哦？你也想要？”
“虽然我们直接有过间隙，但这最后一程，还是一起吧。”
“被发现了啊。”男人笑了，时间仿佛倒流到从前，两人刚刚相遇时。
“你总是这样，喜欢自己逞强。”女人也笑了，看着眼前头发斑白的中年人，想起了那时，他意气风发，志向高远，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上次像这样两人一起喝酒，还是二十年之前了吧？”时光荏苒，当年的豪情壮志现在已是过眼云烟。
“是啊，那时你刚上门提亲，毛手毛脚的一点都不稳重。”岁月如酒，往昔的干柴烈火沉淀化为相濡以沫。
“夫人，这二十年来，苦了你了。”道一声离别，愿你下一世寻个恩爱的好丈夫。
“夫君，我所犯的罪，来世再偿。”说一声珍重，若还有来生定要再续今世情缘。
酒杯见底，不比等倒在桌子上，如同不胜酒力，昏睡过去一样，嘴角还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娼子从长袖中取出一把剪刀，向不比等道一声“再会”，便将剪刀刺入喉咙，追她丈夫而去了。
拉门打开，炎魔博沙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沉默不语。对着两夫妻深鞠一躬之后，他点燃了房间中的家具。这对死亦同穴的夫妻，在熊熊烈火之中消逝。
“大人……”看着眼前的炎魔默不作声，身后随行的角魔出声提醒。
“走吧，抓个人问问，娼子夫人这段时间参拜的神社有哪些。”炎魔收回了心神，转身吩咐道，“不管怎么说，调查范围缩小了。对了，找到妹红了吗？”
“回大人，没有。”
“继续找，找不到我可不敢回去，议长非杀了我不可！”
*****
白月从云层中缓步踱出，像宴会的主角一样绽放出自己的光彩，将自己的圆满映入所有翘首企盼的观众的眼帘。
其中就包括辉夜，鄂托克，甚至还有天皇和全副武装的五百御林军。
“辉夜小姐，请你放心，有朕的将士们在，你不会有半点损伤！”
坐在竹取翁的老宅内，辉夜和深渊魔略带鄙薄的看着端坐在桌前的天皇，在那里一脸理所当然的说着近乎不可能的事。
屋外，五百御林军整装待发，剑出鞘弓搭弦，准备随时进入战斗。
辉夜在和妹红闹翻之后，和竹取夫妇有选择的说了自己的身世，自己从月宫而来，今日已是时候归去。
毕竟虽然一直看不起所谓的“地上人”，可这十年的养育之恩，也足以让辉夜将这对淳朴的老夫妇放在心里尊重。
但是这件事不知怎的，传到了天皇那里。这位天皇推崇辉夜的气节，也对辉夜的才智赞叹不已。在纳入后宫未果之后，便成了辉夜的拥趸。此刻听闻辉夜要被月之使者带走，当即拍案而起，招来御林军，准备出兵击之。
然而，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吗？
“辉夜，那些月之使者的装备怎么样？”无视掉坐井观天的天皇，议长本着知己知彼的原则，进行一些准备。
“月之都的科技十分发达，可这次来的只是前来押妾身回去的小人物而已，不会有什么武器的。只是装备，可能有些棘手。”辉夜一本正经地说道，眼睛不时看向月亮，时刻注意有没有月之使者的踪迹，“月之使者基本上都会装备月之羽衣，只要月之羽衣还算完整，她们就能保持飞行。”
“制空优势？这不是问题。”鄂托克点了点头，“她们有什么自卫手段吗？”
“基本的配枪还是有的……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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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起码保住妹红，别让她受影响就行了。”鄂托克揉了揉略微胀痛的额头，对着自己的手下问道，“暗精灵那边有回信吗？咱们不能受这么大影响，还不知道黑手是谁！”
“是，大人！”格洛塞掏出一张羊皮卷轴，递到跟前，“刚到的回信，请大人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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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在地上的卷轴摊开了它的身体，上面用优雅纤细的笔迹写着：“情况反常，幕后有人。正室凶手，谋害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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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竹取翁的老宅，新加冕的魔王正愁眉苦脸，面对着满面寒霜的辉夜，试图替自己名义上的附庸，未来的岳父家找回一些印象分。
“你自己也知道，你那个谜题根本没人猜的中，纯粹为了刁难人。那就要做好人家造假的心理准备。”
“妾身本来也没想过让他们拿来真品。”辉夜冷冷地说，语气让永远燃烧着烈火的魔鬼都感到一阵严寒，“可地上竟也有这等厚颜无耻狂徒，当真让妾身开了眼界。”
“咳……”怎么办，好感已经降到冰点下了，“可那也不是天下乌鸦一般黑，里面总会有那么几只灰的……”
“是啊，不光造假，还杀人灭口，这可真是难得的‘灰乌鸦’啊！”辉夜用长袖遮住了脸，可渎玛加夫还是能从露出的眼睛里，读出嘲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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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您的亲家您还真是尽心尽力啊，陛下。”渎玛加夫暗道一声不好，把对方说烦了，“难道您为了娶到小妹红就这么尽力吗？”
“辉夜，你知道我不是为了这个。”
“恕妾身愚钝，妾身看来，就是这个目的。”冷笑一声，辉夜继续说道，“真为妹红和她母亲不值，怎么就把自己交给这么一个虚伪的男人决定了呢？”
“我不许你这么说母亲大人！”
“哗――”
拉门突然拉开，出现在两人眼中的是妹红愤怒的小脸。
“父亲他这次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可这和母亲大人无关！”
“是吗？那她为什么看上这种男人？还是说她没能发现，她最了解的心上人，就是这么一个无耻的负心汉！”
“可这次不关母亲大人的事！更何况母亲大人已经去世了，在世时还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还要非议她？”
“妾身非议她？！把自己弄得那么下贱，不还是因为迷上了那个虚伪的男人！要怪，就怪她自己太蠢了吧！”
“辉夜你混蛋！”
妹红涨红了脸，愤怒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占据了她的胸口，毁灭了两人间的友谊。
“辉夜，那么说一个死者，不好吧……”看着摔门而出的妹红，渎玛加夫皱着眉头说。
“妾身自己的事情，妾身会处理的。您只要履行当初的约定，帮妾身赶走敌人就行了。”辉夜的语气依旧冰冷，“当初对地上人抱有幻想是妾身犯的错，现在这个错误需要妾身自己弥补。”
“算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渎玛加夫自嘲的笑了，“不过打发走你说的今晚会来的敌人，咱们的委托就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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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家，此刻被一片凄云惨雾所笼罩。华丽气派的宅邸此刻失去了它的宝气，往日里气宇轩昂的藤原家也个个惶恐不安，纷纷向寻找自己的门路，离开这个开始衰落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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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娼子啊，谢谢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比等已有三分醉意，“不过为什么，为什么是你陪我到最后呢？”
“除了我还有谁呢？”娼子的脸上泛起笑容，仿佛春风拂面一样柔和，“我们可是夫妻啊。”
“呵呵……这倒是我愚钝了。来，我自罚一杯。”再次干下一杯酒，不比等看着娼子给自己继续满上，眯起眼睛问道，“其实啊，娼子，我已经知道是你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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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像这样两人一起喝酒，还是二十年之前了吧？”时光荏苒，当年的豪情壮志现在已是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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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所犯的罪，来世再偿。”说一声珍重，若还有来生定要再续今世情缘。
酒杯见底，不比等倒在桌子上，如同不胜酒力，昏睡过去一样，嘴角还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娼子从长袖中取出一把剪刀，向不比等道一声“再会”，便将剪刀刺入喉咙，追她丈夫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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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找，找不到我可不敢回去，议长非杀了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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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就包括辉夜，鄂托克，甚至还有天皇和全副武装的五百御林军。
“辉夜小姐，请你放心，有朕的将士们在，你不会有半点损伤！”
坐在竹取翁的老宅内，辉夜和深渊魔略带鄙薄的看着端坐在桌前的天皇，在那里一脸理所当然的说着近乎不可能的事。
屋外，五百御林军整装待发，剑出鞘弓搭弦，准备随时进入战斗。
辉夜在和妹红闹翻之后，和竹取夫妇有选择的说了自己的身世，自己从月宫而来，今日已是时候归去。
毕竟虽然一直看不起所谓的“地上人”，可这十年的养育之恩，也足以让辉夜将这对淳朴的老夫妇放在心里尊重。
但是这件事不知怎的，传到了天皇那里。这位天皇推崇辉夜的气节，也对辉夜的才智赞叹不已。在纳入后宫未果之后，便成了辉夜的拥趸。此刻听闻辉夜要被月之使者带走，当即拍案而起，招来御林军，准备出兵击之。
然而，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吗？
“辉夜，那些月之使者的装备怎么样？”无视掉坐井观天的天皇，议长本着知己知彼的原则，进行一些准备。
“月之都的科技十分发达，可这次来的只是前来押妾身回去的小人物而已，不会有什么武器的。只是装备，可能有些棘手。”辉夜一本正经地说道，眼睛不时看向月亮，时刻注意有没有月之使者的踪迹，“月之使者基本上都会装备月之羽衣，只要月之羽衣还算完整，她们就能保持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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