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钟家神秀（8）护观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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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丢下袁相宜，在袁相宜要跟出来之前又转了回来，他的手上多了一张黄色的符纸。
“是钱少爷。”他说完，把符纸朝袁相宜那边一递。
袁相宜一扬手，符纸像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霎时间活络地立了起来。钱有道熟悉的声音娓娓道来，就像他还在山上的时候似的。
“我们在太河对岸，打听了一点钱隐花的消息。”
“……怀疑在全真观。老和尚的意思是让全一带你一起过来，我们一块过去看看情况。”声音很平静，就真的只是在阐述他们现在的情况而已。
一听到全真观三个字，袁相宜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第二反应是抬起头朝全一看过去一眼。全一在听到全真观三个字的时候先是愣了下，随后察觉到了袁相宜的视线，有些别扭地缩回了视线，欲盖弥彰地掩饰了一句。
“大概是找到什么线索。”
袁相宜挑眉，全一去不去都没提一个字。照她的理解看来，这个人八成是不太想去，她伸手收了钱有道的传信符，捏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状似随意地念叨说：“他们俩半点都不靠谱。你待在这吧，我去看看。”
说完，她心底没来由忽然升起一股由衷的胜利感，心想自己千方百计折腾了这么久，钱有道的一道符就解放了自己。这路走起来都不自觉地带点风。
等她出了门，进了院子，忽然感觉不太对。
一回头，就看到全一立在自己的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你也去？”袁相宜诧异地看着全一。
全一同样满脸的问号，回问了一句。
“传信符上不是说了让我带你一块去吗？”
袁相宜就没有考虑过自己出门还需要人带。她已经是个年方十四的大姑娘了。这一路跟个不大熟的男人一块出门，多别扭。
“不用了，全真观的路我认识。”袁相宜扬了扬手，一边拒绝全一一边说：“你先待在这，万一有什么人过来，也好帮我们招待一下。家里没人总不好对吧？”俨然是一副一家之主临时出门交代下人好好看家的架势。
全一淡漠地看了她好一会，在袁相宜自以为交代完毕，往门口踏出去的时候，忽然说：“全真观有护持结界在，强行突破会遭到反噬。没有我，你们进不去。”
“……”袁相宜这脚还没踏出门去，就直接被跟上来的全一越了过去。
“诶？你走这么急做什么，一起走就一起走嘛。”
钱有道和瑞天在太河岸边稍等了一会，就看到全一果真“带着”袁相宜过来了。五天前他们分开的时候，袁相宜还带着烧，现在远远地看她走过来精神似乎不错。走近了才看清她的脸色还不大好。
“你什么鬼脸色？几天没吃饭吗？”钱有道一看到袁相宜脸色差，心里就不舒服。当面头一句话就不怎么中听。
袁相宜张口冲了一句回去，说：“你烧个两三天试试？保证五天还躲在被子里哭鼻子。”
“我可不会动不动就发烧。”钱有道揪着袁相宜就教训：“让你平时少折腾，你就不听……”
瑞天当机立断地插进他们中间说：“知道你们几天没见，分外思念。不过现在还是以正事为主。”他们还要找钱隐花，现在可没有时间给他们吵。
钱有道立即收了声，见袁相宜的脸色着实不大好，跨过去一步伸手就抓住了袁相宜的手腕。自己却是转头看向全一，说：“我听说过全真观的护观结界非常霸道，有传闻说有人曾经趁夜色想摸进观里，差点被绞死在结界内。”
这么凶残的结界，整个天朝大概也只有全真观这样风格的门派才会用地这么得心应手。
全一点头说：“结界是全真观建观的头一任观主创建的，一开始这里只是为了镇妖。开始收徒了之后全真观才渐渐地壮大。”
钱有道知道全真观的除妖风格就特别刚烈，以此类推大致上也可以想象得出来，那护观结界会是什么样的。
“你们……真的要去的话，我带你们进去。”全一侧身，转向去往全真观的方向。
四个人前后走了一会，钱有道终于耐不住性子，出声问：“所以，那位叫魏惊贤的妖修，也很清楚全真观的这个结界吗？”
全一沉默了半晌，说：“这个结界是初代的观主手里留下来的，至今没有人破解过它。只有我们观内的弟子才能顺利通过。你说的那个人原本就是全真观的弟子，当然有能力进出。”
一提起魏惊贤，袁相宜就悠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说起来，我居然从没有发现那混球竟然也是正经的修行门派出身。”袁相宜喃喃道，“真是不可思议啊，一个修道除妖的人怎么会变成那样的人。”
“贤哥以前不这样的。”全一忽然出声，“都是因为那副画卷。”
“山神镇妖图？”袁相宜反问了一句，“那不过就是一副画卷而已，还能对人产生影响？”
全一却在袁相宜问完之后忽然沉默了下去，显然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袁相宜被他的态度弄得满脑子都是问号，见他那张嘴就跟锯嘴葫芦似的，索性靠近了他，问：“说给我听听？”
全一大叹了口气，说：“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全真观都这样了，再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袁相宜皱眉，说：“我想知道啊。”
钱有道利索地把人拖了回去，低声警告说：“全一不想说，你缠着人家做什么。”
袁相宜横他一眼，说：“关你屁事。”
瑞天和事老赶紧回头对全一说：“前面应该就是了，全一先告诉我们需要注意到哪里？”
全一朝前方看过去，只见落座在山林间的白墙红瓦，依然还是平日里的庄严。只是没了那么嘈杂的人声，此刻显得格外寂寥。
“看到前面路边的石狮了吗？”他抬手指向前方，三个人同时看过去，瑞天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据闻全真观的所做结界和别家的不一样，每一次都会选择在原来的地盘上多做上五尺。”
全一应声说：“没错。多留出来的部分我们叫做警醒域，通常布置的陷阱比里头的要温和一些。用来警告闯进去的人及时止步。”
钱有道寻思了一会，抬头问道：“所以全真观如果没有内部知情者的带路，就算是精通法术的人也过不了？”
全一用力点头。
袁相宜盯着前方那石狮子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点明堂，嘴上不太相信地喃喃道：“真的假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瑞天看她一脸想要冲过去试试的模样，伸手就把人拎在了手里，说：“看不出来就说明你道行还不够深，这种时候就不要添乱，懂吗？”
“他不是说了会有五十尺的距离拿来警告人的吗？我就去那地方，不会有问题的吧。”袁相宜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分寸产生了多大的误解，竟然还有底气说这种根本就不可能的话。
全一忽然在边上说：“会有很大问题的。”
其余三个人同时抬头看向他。钱有道疑惑问道：“你刚才不是说……”
“那是对寻常人所设的条件。”全一转身开始朝另外一个方向走，说：“对全真观有些的东西可不会这么温和。”
瑞天被全一这句话勾起了一些以往的模糊记忆。
“你这么一说，我似乎记得有关于全真观的一些很早以前的传闻。说是百年以前，曾经有妖物从太屋山山内出来作乱，当时全真观观主还只是个普通的修行者，路过这仙山宝地就在这里歇脚，不巧就碰了个正着。修行者除妖本就是分内的事情，一言不合就打上了。这一架越打越烈，殃及了不少太河沿岸的生灵，包括在山中生活的一对小夫妻。妖怪就趁机占了丈夫的身，拿妻子做威胁，逼观主投降。谁想那妻子刚烈，回头就自己一头跳进了太河水。全真观主才得以顺利降服妖物。”
“真的假的？”袁相宜听傻了眼，“怎么那么想不开。”
全一在一边说：“这是真事，全真观的第一任观主，就是为了这件事才设了全真观。山神镇妖图，就是从那妖物身上所得。”
“ 你刚才说全真观原本设观就是为了镇住这山神镇妖图。我能理解为当时那副画卷就不太稳定的意思吗？”钱有道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
全一点头。
“我还很小时候进观，那时候就听到过观主好几次为了镇住山神镇妖图而闭关。一进去就好几天，出来的时候人也特别憔悴。”
“可山神镇妖图不是法器吗？”钱有道再问。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观主曾经提到过，山神镇妖图上的封印效力越来越低，早晚有一天就完全失去它原来的法力，里面的那些妖兽就会出来戕害世人。”全一说着叹了口气。谁都没想到，都还没有到法器失去法力的那一天，里面的东西就出来了。
袁相宜忽然说：“不对吧。如果里面是上古的守山妖兽的话，不见得就会害人啊。”
全一愣了下，一时竟然无法反驳袁相宜所说的话——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是亲眼见过化为人形的端骨和混沌。混沌善恶不分，那确实不好说。但端骨如果没有被控制的话，它绝对是好妖。
瑞天在这个时候忽然沉吟道：“嗯……相宜说得没错，妖也有好坏之分。也不是所有的妖都是以吃人作为修行之道。”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钱有道问，“那观主为何还要用这么刚烈的气息来镇住山神镇妖图，还传给后人这么不祥的传闻？”
袁相宜仿佛在里面的错综复杂的门道给绕得有点晕，索性不去想了。
“管他呢，还是先找到图和人再来讨论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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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丢下袁相宜，在袁相宜要跟出来之前又转了回来，他的手上多了一张黄色的符纸。
“是钱少爷。”他说完，把符纸朝袁相宜那边一递。
袁相宜一扬手，符纸像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霎时间活络地立了起来。钱有道熟悉的声音娓娓道来，就像他还在山上的时候似的。
“我们在太河对岸，打听了一点钱隐花的消息。”
“……怀疑在全真观。老和尚的意思是让全一带你一起过来，我们一块过去看看情况。”声音很平静，就真的只是在阐述他们现在的情况而已。
一听到全真观三个字，袁相宜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第二反应是抬起头朝全一看过去一眼。全一在听到全真观三个字的时候先是愣了下，随后察觉到了袁相宜的视线，有些别扭地缩回了视线，欲盖弥彰地掩饰了一句。
“大概是找到什么线索。”
袁相宜挑眉，全一去不去都没提一个字。照她的理解看来，这个人八成是不太想去，她伸手收了钱有道的传信符，捏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状似随意地念叨说：“他们俩半点都不靠谱。你待在这吧，我去看看。”
说完，她心底没来由忽然升起一股由衷的胜利感，心想自己千方百计折腾了这么久，钱有道的一道符就解放了自己。这路走起来都不自觉地带点风。
等她出了门，进了院子，忽然感觉不太对。
一回头，就看到全一立在自己的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你也去？”袁相宜诧异地看着全一。
全一同样满脸的问号，回问了一句。
“传信符上不是说了让我带你一块去吗？”
袁相宜就没有考虑过自己出门还需要人带。她已经是个年方十四的大姑娘了。这一路跟个不大熟的男人一块出门，多别扭。
“不用了，全真观的路我认识。”袁相宜扬了扬手，一边拒绝全一一边说：“你先待在这，万一有什么人过来，也好帮我们招待一下。家里没人总不好对吧？”俨然是一副一家之主临时出门交代下人好好看家的架势。
全一淡漠地看了她好一会，在袁相宜自以为交代完毕，往门口踏出去的时候，忽然说：“全真观有护持结界在，强行突破会遭到反噬。没有我，你们进不去。”
“……”袁相宜这脚还没踏出门去，就直接被跟上来的全一越了过去。
“诶？你走这么急做什么，一起走就一起走嘛。”
钱有道和瑞天在太河岸边稍等了一会，就看到全一果真“带着”袁相宜过来了。五天前他们分开的时候，袁相宜还带着烧，现在远远地看她走过来精神似乎不错。走近了才看清她的脸色还不大好。
“你什么鬼脸色？几天没吃饭吗？”钱有道一看到袁相宜脸色差，心里就不舒服。当面头一句话就不怎么中听。
袁相宜张口冲了一句回去，说：“你烧个两三天试试？保证五天还躲在被子里哭鼻子。”
“我可不会动不动就发烧。”钱有道揪着袁相宜就教训：“让你平时少折腾，你就不听……”
瑞天当机立断地插进他们中间说：“知道你们几天没见，分外思念。不过现在还是以正事为主。”他们还要找钱隐花，现在可没有时间给他们吵。
钱有道立即收了声，见袁相宜的脸色着实不大好，跨过去一步伸手就抓住了袁相宜的手腕。自己却是转头看向全一，说：“我听说过全真观的护观结界非常霸道，有传闻说有人曾经趁夜色想摸进观里，差点被绞死在结界内。”
这么凶残的结界，整个天朝大概也只有全真观这样风格的门派才会用地这么得心应手。
全一点头说：“结界是全真观建观的头一任观主创建的，一开始这里只是为了镇妖。开始收徒了之后全真观才渐渐地壮大。”
钱有道知道全真观的除妖风格就特别刚烈，以此类推大致上也可以想象得出来，那护观结界会是什么样的。
“你们……真的要去的话，我带你们进去。”全一侧身，转向去往全真观的方向。
四个人前后走了一会，钱有道终于耐不住性子，出声问：“所以，那位叫魏惊贤的妖修，也很清楚全真观的这个结界吗？”
全一沉默了半晌，说：“这个结界是初代的观主手里留下来的，至今没有人破解过它。只有我们观内的弟子才能顺利通过。你说的那个人原本就是全真观的弟子，当然有能力进出。”
一提起魏惊贤，袁相宜就悠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说起来，我居然从没有发现那混球竟然也是正经的修行门派出身。”袁相宜喃喃道，“真是不可思议啊，一个修道除妖的人怎么会变成那样的人。”
“贤哥以前不这样的。”全一忽然出声，“都是因为那副画卷。”
“山神镇妖图？”袁相宜反问了一句，“那不过就是一副画卷而已，还能对人产生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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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大叹了口气，说：“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全真观都这样了，再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袁相宜皱眉，说：“我想知道啊。”
钱有道利索地把人拖了回去，低声警告说：“全一不想说，你缠着人家做什么。”
袁相宜横他一眼，说：“关你屁事。”
瑞天和事老赶紧回头对全一说：“前面应该就是了，全一先告诉我们需要注意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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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前面路边的石狮了吗？”他抬手指向前方，三个人同时看过去，瑞天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据闻全真观的所做结界和别家的不一样，每一次都会选择在原来的地盘上多做上五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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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相宜盯着前方那石狮子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点明堂，嘴上不太相信地喃喃道：“真的假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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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说了会有五十尺的距离拿来警告人的吗？我就去那地方，不会有问题的吧。”袁相宜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分寸产生了多大的误解，竟然还有底气说这种根本就不可能的话。
全一忽然在边上说：“会有很大问题的。”
其余三个人同时抬头看向他。钱有道疑惑问道：“你刚才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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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天被全一这句话勾起了一些以往的模糊记忆。
“你这么一说，我似乎记得有关于全真观的一些很早以前的传闻。说是百年以前，曾经有妖物从太屋山山内出来作乱，当时全真观观主还只是个普通的修行者，路过这仙山宝地就在这里歇脚，不巧就碰了个正着。修行者除妖本就是分内的事情，一言不合就打上了。这一架越打越烈，殃及了不少太河沿岸的生灵，包括在山中生活的一对小夫妻。妖怪就趁机占了丈夫的身，拿妻子做威胁，逼观主投降。谁想那妻子刚烈，回头就自己一头跳进了太河水。全真观主才得以顺利降服妖物。”
“真的假的？”袁相宜听傻了眼，“怎么那么想不开。”
全一在一边说：“这是真事，全真观的第一任观主，就是为了这件事才设了全真观。山神镇妖图，就是从那妖物身上所得。”
“ 你刚才说全真观原本设观就是为了镇住这山神镇妖图。我能理解为当时那副画卷就不太稳定的意思吗？”钱有道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
全一点头。
“我还很小时候进观，那时候就听到过观主好几次为了镇住山神镇妖图而闭关。一进去就好几天，出来的时候人也特别憔悴。”
“可山神镇妖图不是法器吗？”钱有道再问。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观主曾经提到过，山神镇妖图上的封印效力越来越低，早晚有一天就完全失去它原来的法力，里面的那些妖兽就会出来戕害世人。”全一说着叹了口气。谁都没想到，都还没有到法器失去法力的那一天，里面的东西就出来了。
袁相宜忽然说：“不对吧。如果里面是上古的守山妖兽的话，不见得就会害人啊。”
全一愣了下，一时竟然无法反驳袁相宜所说的话——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是亲眼见过化为人形的端骨和混沌。混沌善恶不分，那确实不好说。但端骨如果没有被控制的话，它绝对是好妖。
瑞天在这个时候忽然沉吟道：“嗯……相宜说得没错，妖也有好坏之分。也不是所有的妖都是以吃人作为修行之道。”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钱有道问，“那观主为何还要用这么刚烈的气息来镇住山神镇妖图，还传给后人这么不祥的传闻？”
袁相宜仿佛在里面的错综复杂的门道给绕得有点晕，索性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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