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虎父无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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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一样，酒肆的主人依旧不乐于关门。
这家酒肆看起来小的可怜，可怜到除了一个柜台之外竟然只有一张酒桌。
而在这张酒桌之上，此时此刻竟然坐着一名白发老人。
那老人的身前并无酒碗，眼睛也并未睁开，坐在没有椅背的木质长凳上却稳的很，就连林忌也分不清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林忌推门进屋，然后轻轻的将房门关上，喘了一口粗气，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那名老人对面的长凳上。自顾自的擦了擦额头上因为剧烈奔跑而产生的汗水后，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这样做风险很大。”坐在长凳上的老人忽然将仅有三根手指头的右手拿起，使劲的敲了敲木桌，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林忌笑了笑，抿了抿嘴唇，长吐了一口浊气。
“我觉得为了北秦叶阳家这个砝码，冒险这个险是值得的。”
邢老莞尔，他在这一瞬间甚至错以为眼前坐着的人并非是一个才年满十五岁的少年人，而是那个满面睿智的大汉武侯，也许这便是传说中的虎父无犬子吧。
邢老呆滞的表情让林忌误以为是自己并没有说服于他，所以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现在的所有作为，都是为了沧海城将来可以少流一些鲜血，我想您应该是清楚的。”
“那也不能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你的命很金贵。”
“那和百万人的性命相比似乎并不值得一提。”林忌咧了咧嘴角，因为他知道对面的老人终于被他说服，不再说话了。
“以后有这种事多少也要叫上我。”邢老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白了他一眼后，翻了个白眼。
“这么点小事儿，我可不好意思麻烦您这个无量境界的高手。杀鸡焉用牛刀。”
“有修行者参与的战斗多半与世俗的打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你一个连门槛都没有开始跨的小毛孩子，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么。叶阳十一手里的那柄剑曾经劈开炽邻山，断过祁水，别说区区一个大理寺监牢，便是天牢恐怕也敢闯一闯。这种事情以后你便不要凑热闹了，出了事我跟侯爷可没办法交代啊。”老人终究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邢老，大理寺为何会有修行者呢，按道理来说那里边关押的囚犯似乎都没有达到需要御修团守卫的级别。”
“我听说北秦王的九世子便被咱们的那位皇帝关押在大理寺，说不定便是他了。谁知道北秦人安的什么心，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偏要在这个时候惹怒大汉。”邢老对政治似乎并没有对修行那般有兴趣，所以给出的答案倒也没什么值得参考的地方，但是其中确有一句话点醒了林忌。
林忌的呼吸忽然变得狭长起来。面色变得阴冷无比，牙齿上下打着颤的说道：“因为秦王知道，即便此时惹怒大汉，咱们的陛下也不会派兵东进。”
“为何？”邢老愕然。
“因为陛下此时对父亲的猜忌恐怕要比北秦的挑衅大的多。林家军此时不可能东进，西北军便更不可能东进，因为在咱们皇帝陛下的眼中西北军是牵制林家军最重要的力量，如果西北军入秦，父亲一旦造反，单单靠一个卫沭阳是绝对抵挡不住的。而秦王看中的便是这一点，邢老，您等着看吧，过几日秦国便会派出使臣入京，送上
大堆贡品后便说此事与北秦毫无关系，而朝廷便不会再追究下去了。”林忌忽然有些无力，双手放在桌子上捏紧了拳头。
“哎，我懒得想那么多，成天看着你这小子我就已经很是头疼了，再想那么多脑仁儿都要炸了。”邢老毫无语气的说出这句话带着莫名的喜感，但是林忌却没有笑出声。
门外城防军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似乎已经彻底断了追踪林忌的所有线索，门外在校尉的怒骂声中重新归于平静。
“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邢老没有询问的意味，而是通知式的跟林忌说了一声。
“哦，要去哪里？”林忌回答的也很随意，似乎这件事也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一般。
“要去寻一位故人，拜托他做一件事情。”
“恩。早去早回，这酒馆可不能没人打扫。”
林忌高度紧张的状态忽然松弛，一阵疲倦感涌上，索性便在这破旧的酒肆的木桌上睡着了，因为身旁有那个老人的存在，所以他睡得十分的安心。
晚春的中京并不是一个多雨的季节，但是不知为何，在天将要蒙蒙亮的时候忽然再次暗了下来，不像前几日那般小雨濛濛，此次的乌云显然带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嚣张气焰而来，在几道明亮的闪电将天空撕成碎片之后便是轰隆而来的雷鸣，终于一场声势浩大的大雨倾盆而至。
一觉醒来，酒肆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但是这酒肆也凄凉的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一般，因为这酒肆之所以还可以被称作为酒肆的原因便是在离楚忌只有三丈远的地方摆着两坛还没有解封的女儿红，而关于那些下酒的牛肉什么的，林忌一概都没有看到。这生意也就算砸在老邢手里了吧。
“吱……”似乎有人推门，林忌有些厌烦有人打断他的思考，所以毫不留情的说道：“今天这里不营业，换个地方喝酒吧。”
可是当他看清楚来人的脸时，便再也没了下文。
进来的人一身书院衣袍，面带笑容，步脚流畅，丝毫看不出有一丝受伤的模样。
如果不是确信自己的眼睛没有问题，可能此刻林忌回怀疑昨天晚上救气的人是不是眼前的这个人。
因为那么严重的伤即便是有大夫医治，也不可能好的这么快，这是常识。
“不要怀疑我的真伪。”叶阳十一撩起长袍，露出了还绑着砂带的大腿，微笑的坐在了林忌的对面。
“我欠你一条命。”
“我知道，所以呢？”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不要忘了这件事。”
“为了救你我连自己的命都快要搭上了，你觉得我会忘么？”
“说不准，有些人记性差的很。”
“去死。”
建安五年春末，大理寺牢狱遭劫，守卒全部战死，关押之北秦王九世子消失，皇帝大怒，强烈谴责北秦不顾当前两国和谐关系横生是非，要求尽快将九世子送回大汉。而秦王随即遣使入中京，求见皇帝，痛诉北秦对此事毫不知情，皇帝怒气稍平。而对于林忌来说最重要的事便是曾经在武榜上排名第十的强大护卫离开了自己，而自己便再也没有不用顾忌身后事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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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一样，酒肆的主人依旧不乐于关门。
这家酒肆看起来小的可怜，可怜到除了一个柜台之外竟然只有一张酒桌。
而在这张酒桌之上，此时此刻竟然坐着一名白发老人。
那老人的身前并无酒碗，眼睛也并未睁开，坐在没有椅背的木质长凳上却稳的很，就连林忌也分不清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林忌推门进屋，然后轻轻的将房门关上，喘了一口粗气，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那名老人对面的长凳上。自顾自的擦了擦额头上因为剧烈奔跑而产生的汗水后，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这样做风险很大。”坐在长凳上的老人忽然将仅有三根手指头的右手拿起，使劲的敲了敲木桌，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林忌笑了笑，抿了抿嘴唇，长吐了一口浊气。
“我觉得为了北秦叶阳家这个砝码，冒险这个险是值得的。”
邢老莞尔，他在这一瞬间甚至错以为眼前坐着的人并非是一个才年满十五岁的少年人，而是那个满面睿智的大汉武侯，也许这便是传说中的虎父无犬子吧。
邢老呆滞的表情让林忌误以为是自己并没有说服于他，所以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现在的所有作为，都是为了沧海城将来可以少流一些鲜血，我想您应该是清楚的。”
“那也不能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你的命很金贵。”
“那和百万人的性命相比似乎并不值得一提。”林忌咧了咧嘴角，因为他知道对面的老人终于被他说服，不再说话了。
“以后有这种事多少也要叫上我。”邢老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白了他一眼后，翻了个白眼。
“这么点小事儿，我可不好意思麻烦您这个无量境界的高手。杀鸡焉用牛刀。”
“有修行者参与的战斗多半与世俗的打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你一个连门槛都没有开始跨的小毛孩子，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么。叶阳十一手里的那柄剑曾经劈开炽邻山，断过祁水，别说区区一个大理寺监牢，便是天牢恐怕也敢闯一闯。这种事情以后你便不要凑热闹了，出了事我跟侯爷可没办法交代啊。”老人终究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邢老，大理寺为何会有修行者呢，按道理来说那里边关押的囚犯似乎都没有达到需要御修团守卫的级别。”
“我听说北秦王的九世子便被咱们的那位皇帝关押在大理寺，说不定便是他了。谁知道北秦人安的什么心，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偏要在这个时候惹怒大汉。”邢老对政治似乎并没有对修行那般有兴趣，所以给出的答案倒也没什么值得参考的地方，但是其中确有一句话点醒了林忌。
林忌的呼吸忽然变得狭长起来。面色变得阴冷无比，牙齿上下打着颤的说道：“因为秦王知道，即便此时惹怒大汉，咱们的陛下也不会派兵东进。”
“为何？”邢老愕然。
“因为陛下此时对父亲的猜忌恐怕要比北秦的挑衅大的多。林家军此时不可能东进，西北军便更不可能东进，因为在咱们皇帝陛下的眼中西北军是牵制林家军最重要的力量，如果西北军入秦，父亲一旦造反，单单靠一个卫沭阳是绝对抵挡不住的。而秦王看中的便是这一点，邢老，您等着看吧，过几日秦国便会派出使臣入京，送上
大堆贡品后便说此事与北秦毫无关系，而朝廷便不会再追究下去了。”林忌忽然有些无力，双手放在桌子上捏紧了拳头。
“哎，我懒得想那么多，成天看着你这小子我就已经很是头疼了，再想那么多脑仁儿都要炸了。”邢老毫无语气的说出这句话带着莫名的喜感，但是林忌却没有笑出声。
门外城防军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似乎已经彻底断了追踪林忌的所有线索，门外在校尉的怒骂声中重新归于平静。
“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邢老没有询问的意味，而是通知式的跟林忌说了一声。
“哦，要去哪里？”林忌回答的也很随意，似乎这件事也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一般。
“要去寻一位故人，拜托他做一件事情。”
“恩。早去早回，这酒馆可不能没人打扫。”
林忌高度紧张的状态忽然松弛，一阵疲倦感涌上，索性便在这破旧的酒肆的木桌上睡着了，因为身旁有那个老人的存在，所以他睡得十分的安心。
晚春的中京并不是一个多雨的季节，但是不知为何，在天将要蒙蒙亮的时候忽然再次暗了下来，不像前几日那般小雨濛濛，此次的乌云显然带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嚣张气焰而来，在几道明亮的闪电将天空撕成碎片之后便是轰隆而来的雷鸣，终于一场声势浩大的大雨倾盆而至。
一觉醒来，酒肆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但是这酒肆也凄凉的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一般，因为这酒肆之所以还可以被称作为酒肆的原因便是在离楚忌只有三丈远的地方摆着两坛还没有解封的女儿红，而关于那些下酒的牛肉什么的，林忌一概都没有看到。这生意也就算砸在老邢手里了吧。
“吱……”似乎有人推门，林忌有些厌烦有人打断他的思考，所以毫不留情的说道：“今天这里不营业，换个地方喝酒吧。”
可是当他看清楚来人的脸时，便再也没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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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确信自己的眼睛没有问题，可能此刻林忌回怀疑昨天晚上救气的人是不是眼前的这个人。
因为那么严重的伤即便是有大夫医治，也不可能好的这么快，这是常识。
“不要怀疑我的真伪。”叶阳十一撩起长袍，露出了还绑着砂带的大腿，微笑的坐在了林忌的对面。
“我欠你一条命。”
“我知道，所以呢？”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不要忘了这件事。”
“为了救你我连自己的命都快要搭上了，你觉得我会忘么？”
“说不准，有些人记性差的很。”
“去死。”
建安五年春末，大理寺牢狱遭劫，守卒全部战死，关押之北秦王九世子消失，皇帝大怒，强烈谴责北秦不顾当前两国和谐关系横生是非，要求尽快将九世子送回大汉。而秦王随即遣使入中京，求见皇帝，痛诉北秦对此事毫不知情，皇帝怒气稍平。而对于林忌来说最重要的事便是曾经在武榜上排名第十的强大护卫离开了自己，而自己便再也没有不用顾忌身后事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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