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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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穿着熨帖妥当的白衬衣，上面犹自带着熨过的温热和皂角的清香，幽幽的气息一缕缕的钻入鼻中，顾子善全身上下已经穿上衣服整齐的坐在沙发上，背轻轻往后靠去，双肩微微放松，正和小宝大眼瞪着小眼，互相望着彼此。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那一身，不过和昨日湿漉漉、狼狈不堪的情形相比，现在委实整个人要容光焕发不少。
眉间还是掩饰不去的疲态，但整个人比昨日强上不少，顾子善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眉眼柔和的望着小宝，他对这个小人儿有种爱屋及乌的感情。
突如其来的面对小孩子，他略显窘迫的极力表现出自己的善意，小宝不知道那么多，只觉得这个叔叔比那天见他还要温柔起来，小孩子很敏感的，小宝察觉得到顾子善的善意，看着顾子善抿抿嘴含蓄的笑了起来。
小宝很腼腆也很羞涩，笑容不像其他小孩子笑的那么爽朗，这样的笑容看的顾子善心头一热。
就在他想要起身去抱抱小宝的时候，昨夜尖锐刺心的话语再次回荡在耳边，顾子善的身体不由得抖了抖，脸上霎时间闪过一丝苍白。
他当然不会去质疑赵清欢话语的真实性，没有必要，也没有意思，可是她宁肯这样直面自己的背后，又何尝不是想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态度。
小宝茫然的看着顾子善在那里脸色变来变去，不懂为什么叔叔的脸色可以变得那么快，就像，就像川剧里面的变脸！
顾子善当然不知道小宝的想法，他心里一团乱麻，面对赵清欢忽冷忽热、捉摸不定的态度，他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才好？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交响曲，聆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顾子善一时间思绪万千，不知何时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也已入得厨房。
顾子善想起某一日清晨，自己站在洗漱池边，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突然升起一股陌生感，镜子里的顾子善，面无表情，身上裹着一身黑色的睡袍，不带一丝感情的气息仿若已经丧失了生机。
往前弯了弯腰，镜子里的顾子善更加清晰起来，眼角逐渐增多的皱纹和渐渐斑白的鬓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手上传来一阵温热，带回顾子善的思绪，他低头望去，只见小宝怯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拉着他的手指。
几次接触下来，顾子善已经感觉到小宝是个胆小的孩子，他轻声缓缓开口问道：“小宝，怎么了？”
“来，”小宝拉了拉顾子善的手指，示意顾子善跟着自己。
顾子善从善如流的从沙发上站起，直接把小宝抱起，抱在自己怀中，小宝在顾子善怀里指着方向，最后来到置物架面前。
小宝指了指架子上的长方体茶叶盒，眼中流露出一丝渴望，顾子善见了，将小宝放回地上，从架子上取下茶叶盒，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粒粒黑色饱满的黑加仑。
“要吃？”顾子善扬了扬手里的黑加仑向站在地上正仰头渴望的看着他的小宝笑着问道。
小宝小脑袋重重的点着，见顾子善没有动作，急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重重说道：“小宝要吃！”
小宝的话把顾子善逗得一笑，他弯下腰将手里的黑加仑递过去，就见小宝伸出小手从顾子善的大手掌里抓了一下。
顾子善发现手掌里还剩了几个，再看小宝将小手里的黑加仑统统填入口中后并没有再次抓的打算。
“叔叔吃，”小宝的小手指了指顾子善手掌里剩下的几个黑加仑，奶声奶气的说道。
顾子善突然发现，面前这个胆小的孩子，眼中正闪着狡黠，好似说你也吃了黑加仑，咱们就是一条线上的了，可不能给妈妈打小报告哦。
顾子善将剩余的几个黑加仑放入口中，盒子重新放回原位，原本就软甜的黑加仑比他以往时候吃的还要香甜。
甜丝丝的简直要甜到心里去了。
小宝，要是自己的孩子该多好啊！顾子善猛然被自己脑海里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继而顾子善又想明白了，纵使小宝真如赵清欢所言是收养的，那又怎样？时至今日的顾子善，难道连养一个孩子都要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吗？
……
餐桌上，顾子善和赵清欢面对面的坐着，旁边就是坐在宝宝椅上的小宝。
看到对面没有任何感情流露的赵清欢，顾子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饭桌上的气氛是沉默的，唯一的调剂品算是小宝了，小孩子吃饭总是很有趣的。
小宝拒绝了赵清欢给他一口一口的喂，自己抓住着勺子在碗里尝试着。
见小宝如此，赵清欢就不去管他，专心的应对着自己碗里的饭。
这顿是早餐，赵清欢做的很简单，煮了三个鸡蛋，一个凉菜，一个热菜，两碗粥，三个馒头。
“你吃完就可以走了，”赵清欢不经意的一句话，石破天惊般的让顾子善握着筷子的手震了震。
她像是没有看到他的举动一般，径自说道：“雨也停了，这个时候离开正合适。”
赵清欢的话堵住了顾子善的喉咙，让他感觉到口里的这口馒头是那么的味如嚼蜡，勉强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顾子善开口直接拒绝道：“我不走，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
“呵，”赵清欢一声轻笑，那丝笑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听她朱唇轻启毫不迟疑的说道：“我好像昨晚就说过了，小宝不是你的孩子，你就这么喜欢喜当爹吗？”
不留情面的话如同利刃直□□顾子善的心头，他手上收紧，握住筷子的手上青筋跳动，另一只手上的馒头也扭曲的不成样子。
“小宝还在这里，你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孩子。”顾子善极力克制着内心的火气，状似平和的说道。
“小宝是我的孩子，怎么教他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赵清欢冷冷的说道，她望向顾子善的目光带着不善，她不希望和顾子善扯上关系，亦不希望他和小宝扯上关系。
顾子善转头看向小宝，发现他正埋头和碗里的菜菜做着斗争，对两人的话语没什么反应，也是小宝还这么小，哪里会懂得这些。顾子善心头无形的松了口气。
“有什么话，咱们去外面谈。”随即顾子善起身，走到餐桌对面，将赵清欢从椅子上拉起，往阳台走去。
赵清欢心底本来是想拒绝的，不想再和顾子善过多接触，但看到小宝在旁边，不想让他察觉到大人之间的争执，便任由顾子善牵着手走到阳台。
阳台上，刚下过雨的空气中一片清新，令人闻之，神清气爽，同时也变得理智不少。
顺着阳台往出望去，h大校园里的操场映入眼底，操场上，已有不少人在上面奔跑、疾走，旁边也有不少各式各样做着运动的学生，充满着生机与活力。
顾子善无心观看这些，他直视着赵清欢的目光，想从她的明眸善睐中看清她被浓雾遮挡的心。
许是顾子善的目光太过炽热，又或是赵清欢被别的吸引了心思，她转过头，望向操场上的众人，一副认真的样子。
“我知道，”顾子善一开口便让赵清欢状似无意的心纠了一下，他的语气太过沉重，退无可退的语气饱含着深沉的感情，“可是，我希望小宝能是我的孩子，他需要一个父亲，不是吗？”
顾子善诚挚的目光望着赵清欢，此刻他的心意全然被他捧在了手心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反应。
顾子善怀着极大的勇气下了这个决定，赵清欢的话他不是全信，也不是全不信，他相信小宝不是他的孩子。
他不想去追究孩子的父亲是谁，他愿意做孩子的父亲，只为了能再次陪在她身边。
赵清欢哪里看不出顾子善低到尘埃里的姿态，她盯着顾子善红了眼眶，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傻？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地方？
“你真傻！”赵清欢哽咽着说出心里话，她泪光闪闪，强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们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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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穿着熨帖妥当的白衬衣，上面犹自带着熨过的温热和皂角的清香，幽幽的气息一缕缕的钻入鼻中，顾子善全身上下已经穿上衣服整齐的坐在沙发上，背轻轻往后靠去，双肩微微放松，正和小宝大眼瞪着小眼，互相望着彼此。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那一身，不过和昨日湿漉漉、狼狈不堪的情形相比，现在委实整个人要容光焕发不少。
眉间还是掩饰不去的疲态，但整个人比昨日强上不少，顾子善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眉眼柔和的望着小宝，他对这个小人儿有种爱屋及乌的感情。
突如其来的面对小孩子，他略显窘迫的极力表现出自己的善意，小宝不知道那么多，只觉得这个叔叔比那天见他还要温柔起来，小孩子很敏感的，小宝察觉得到顾子善的善意，看着顾子善抿抿嘴含蓄的笑了起来。
小宝很腼腆也很羞涩，笑容不像其他小孩子笑的那么爽朗，这样的笑容看的顾子善心头一热。
就在他想要起身去抱抱小宝的时候，昨夜尖锐刺心的话语再次回荡在耳边，顾子善的身体不由得抖了抖，脸上霎时间闪过一丝苍白。
他当然不会去质疑赵清欢话语的真实性，没有必要，也没有意思，可是她宁肯这样直面自己的背后，又何尝不是想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态度。
小宝茫然的看着顾子善在那里脸色变来变去，不懂为什么叔叔的脸色可以变得那么快，就像，就像川剧里面的变脸！
顾子善当然不知道小宝的想法，他心里一团乱麻，面对赵清欢忽冷忽热、捉摸不定的态度，他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才好？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交响曲，聆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顾子善一时间思绪万千，不知何时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也已入得厨房。
顾子善想起某一日清晨，自己站在洗漱池边，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突然升起一股陌生感，镜子里的顾子善，面无表情，身上裹着一身黑色的睡袍，不带一丝感情的气息仿若已经丧失了生机。
往前弯了弯腰，镜子里的顾子善更加清晰起来，眼角逐渐增多的皱纹和渐渐斑白的鬓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手上传来一阵温热，带回顾子善的思绪，他低头望去，只见小宝怯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拉着他的手指。
几次接触下来，顾子善已经感觉到小宝是个胆小的孩子，他轻声缓缓开口问道：“小宝，怎么了？”
“来，”小宝拉了拉顾子善的手指，示意顾子善跟着自己。
顾子善从善如流的从沙发上站起，直接把小宝抱起，抱在自己怀中，小宝在顾子善怀里指着方向，最后来到置物架面前。
小宝指了指架子上的长方体茶叶盒，眼中流露出一丝渴望，顾子善见了，将小宝放回地上，从架子上取下茶叶盒，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粒粒黑色饱满的黑加仑。
“要吃？”顾子善扬了扬手里的黑加仑向站在地上正仰头渴望的看着他的小宝笑着问道。
小宝小脑袋重重的点着，见顾子善没有动作，急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重重说道：“小宝要吃！”
小宝的话把顾子善逗得一笑，他弯下腰将手里的黑加仑递过去，就见小宝伸出小手从顾子善的大手掌里抓了一下。
顾子善发现手掌里还剩了几个，再看小宝将小手里的黑加仑统统填入口中后并没有再次抓的打算。
“叔叔吃，”小宝的小手指了指顾子善手掌里剩下的几个黑加仑，奶声奶气的说道。
顾子善突然发现，面前这个胆小的孩子，眼中正闪着狡黠，好似说你也吃了黑加仑，咱们就是一条线上的了，可不能给妈妈打小报告哦。
顾子善将剩余的几个黑加仑放入口中，盒子重新放回原位，原本就软甜的黑加仑比他以往时候吃的还要香甜。
甜丝丝的简直要甜到心里去了。
小宝，要是自己的孩子该多好啊！顾子善猛然被自己脑海里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继而顾子善又想明白了，纵使小宝真如赵清欢所言是收养的，那又怎样？时至今日的顾子善，难道连养一个孩子都要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吗？
……
餐桌上，顾子善和赵清欢面对面的坐着，旁边就是坐在宝宝椅上的小宝。
看到对面没有任何感情流露的赵清欢，顾子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饭桌上的气氛是沉默的，唯一的调剂品算是小宝了，小孩子吃饭总是很有趣的。
小宝拒绝了赵清欢给他一口一口的喂，自己抓住着勺子在碗里尝试着。
见小宝如此，赵清欢就不去管他，专心的应对着自己碗里的饭。
这顿是早餐，赵清欢做的很简单，煮了三个鸡蛋，一个凉菜，一个热菜，两碗粥，三个馒头。
“你吃完就可以走了，”赵清欢不经意的一句话，石破天惊般的让顾子善握着筷子的手震了震。
她像是没有看到他的举动一般，径自说道：“雨也停了，这个时候离开正合适。”
赵清欢的话堵住了顾子善的喉咙，让他感觉到口里的这口馒头是那么的味如嚼蜡，勉强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顾子善开口直接拒绝道：“我不走，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
“呵，”赵清欢一声轻笑，那丝笑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听她朱唇轻启毫不迟疑的说道：“我好像昨晚就说过了，小宝不是你的孩子，你就这么喜欢喜当爹吗？”
不留情面的话如同利刃直□□顾子善的心头，他手上收紧，握住筷子的手上青筋跳动，另一只手上的馒头也扭曲的不成样子。
“小宝还在这里，你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孩子。”顾子善极力克制着内心的火气，状似平和的说道。
“小宝是我的孩子，怎么教他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赵清欢冷冷的说道，她望向顾子善的目光带着不善，她不希望和顾子善扯上关系，亦不希望他和小宝扯上关系。
顾子善转头看向小宝，发现他正埋头和碗里的菜菜做着斗争，对两人的话语没什么反应，也是小宝还这么小，哪里会懂得这些。顾子善心头无形的松了口气。
“有什么话，咱们去外面谈。”随即顾子善起身，走到餐桌对面，将赵清欢从椅子上拉起，往阳台走去。
赵清欢心底本来是想拒绝的，不想再和顾子善过多接触，但看到小宝在旁边，不想让他察觉到大人之间的争执，便任由顾子善牵着手走到阳台。
阳台上，刚下过雨的空气中一片清新，令人闻之，神清气爽，同时也变得理智不少。
顺着阳台往出望去，h大校园里的操场映入眼底，操场上，已有不少人在上面奔跑、疾走，旁边也有不少各式各样做着运动的学生，充满着生机与活力。
顾子善无心观看这些，他直视着赵清欢的目光，想从她的明眸善睐中看清她被浓雾遮挡的心。
许是顾子善的目光太过炽热，又或是赵清欢被别的吸引了心思，她转过头，望向操场上的众人，一副认真的样子。
“我知道，”顾子善一开口便让赵清欢状似无意的心纠了一下，他的语气太过沉重，退无可退的语气饱含着深沉的感情，“可是，我希望小宝能是我的孩子，他需要一个父亲，不是吗？”
顾子善诚挚的目光望着赵清欢，此刻他的心意全然被他捧在了手心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反应。
顾子善怀着极大的勇气下了这个决定，赵清欢的话他不是全信，也不是全不信，他相信小宝不是他的孩子。
他不想去追究孩子的父亲是谁，他愿意做孩子的父亲，只为了能再次陪在她身边。
赵清欢哪里看不出顾子善低到尘埃里的姿态，她盯着顾子善红了眼眶，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傻？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地方？
“你真傻！”赵清欢哽咽着说出心里话，她泪光闪闪，强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们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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