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驿前炮声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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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日，西面：敌人集中四个师全线攻击我师阵地，激战一整天，皆被击退。我师也付出相当的代价，唐副师长负重伤，补充团团长易岳天阵亡，全师伤亡达六百余人。东面：敌三个师另一个旅在飞机大炮掩护下，集中攻击红十三师阵地，红十三师寡不抵众，被迫撤向瑶坊地区。防卸阵地已被敌军撕开口子。
当日傍晚，我向彭老总和杨政委提出建议：“二位首长，仗不能再这样打下去。驿前必定守不住的，再死打硬拚只是陡增伤亡而已。为保存革命的有生力量，我建议全军撤至桐江、小松或石城一带暂作休整，以利再战。三军团伤亡太大，今晚先行撤出，由我师接管阵地，担任防守与牵制敌军，明天视情况或战或退”。彭、杨二位首长，听了我的建 议，都在认真地思考。没多久，接到bo古、李德来电：兴国告急，令十三师火速增援。另已令一军团十五师星夜赶来援你。彭老总看完电文，长叹一声：“拆东墙，补西墙，只怕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罗。政委，我看就按陈师长的建议办。”
“好！陈师长，驿前就交给你了。十五师若赶来由你统一指挥。”杨政委果断拍板。
“是！坚决完成任务。”我坚定地回答。临走，彭老总拍了拍我的肩膀叮嘱道：“树相，小心一点，遇事要当即立断。”
“老首长，您放心吧！”我握着彭老总的手会意地说道。
望着彭老总一行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要不然，明天清晨发生的事，将会给红三军团与红十五师带来巨大的灾难。晚上11时，我师全部接管了三军团的阵地。我又做了些调整，放弃了些不重要的阵地，适当收缩正面防御。西面阵地，我摆放了102、103两个团，主要是牵制敌4个师；东面放置补充团、100、101共三个团。我和政委商量开了个短会，布置了明天的防御及撤退工作。政委留在师指挥部，负责接侍安排十五师的工作；我率领特侦营、警卫营与狙击连赶到宝峰山阵地。凌晨2时，100团韩团长、101团胡团长、炮兵营万营长及特侦营方营长等来到我的临时指挥所，听侦察回来的李连长向我报告：“师长，果如你所料，我们在宝峰山山脚下左侧一谷地的树木草丛中，发现隐藏着几千敌军，距我军前沿阵地约三、四百米……”李连长说完，脸上布满兴奋与惊奇。果然不错，这是敌军第六师的十八旅。就是这个罪恶祸首，后世历史上记述它潜伏在红军阵地前，乘敌炮击之时，打了红三军团与红十五师一个措手不及，促使红军驿前阵地全线崩溃，造成了三军团与十五师的巨大伤亡。今天，我也要你尝尝偷袭的滋味。听完汇报，我便布置战斗任务：万营长，你指挥三个迫击炮连（包括100团迫击炮连），马上做好准备，四时半开始炮击，时间五分钟，打完就转移。韩团长，胡团长你二人各率本团两个营于4时30分前，隐蔽潜进谷地东、西两侧，抢占有利地形。4时30分同时攻击，先用猛烈的火力杀伤敌军，5分钟后发动冲锋；狙击连掩护两团行动。方营长，你率领特侦营负责堵住敌十六旅北面退路。警卫营负责阻援。李连长，你指挥几个特侦小组作各部尖兵并清除敌哨兵。注意：此次战斗必须速战速决，拂晓之前结束战斗。然后收缴武器弹药，迅速分路撤回。另外，出击部队进入阵地后左臂扎白毛巾，作识别标志。各部速去执行吧。
布暑完任务后，我坐在临时指挥所里，静静思考着敌军可能采取的下一步行动及我军的应对措施。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战斗如期打响了。我站在山顶，用望远镜仔细捕捉着战场目标。今晚夜色很浓，能见度极低。本应看不清什么。但每一发*落下，便燃起一堆火光；目前正是秋天，草木枯黄，而敌军正潜伏在草木丛中，岂不是天助我也。一堆堆的火光将潜伏的敌军暴露无遗，成了我军的活靶子。五分钟，三十多门迫击炮的狂轰，近200挺轻重机枪的猛扫，二千支步枪、*及自动步枪的弹雨，还有冰雹般的*和凶猛的火势，这片谷地一眨眼成了人间地狱。我都不忍目睹。这就是战争啊！仅仅不到半个小时，一个旅近4000人被全歼，只逃出十几个残兵，完好的俘虏兵只剩700余人。而我军伤亡才数十人。可算是最完美的一次战斗。
拂晓前，我军各部安全返回。天亮后，敌6师师长带着援兵赶到谷地，被眼前的惨景惊呆了，个个毛骨悚然；少数士兵蹲在地上呕吐不止。问其伤兵，知是红三十四师所为，既恨又怕。情况上报到陈诚总指挥，气得他暴跳如雷。本来是一着妙棋。却被对方识破，连棋子也吃掉了；偷鸡不成还蚀把米，怎不叫他怒气丛生。于是便下令，出动所有飞机，调动全部重炮，对我师一线阵地狂轰滥炸，要把*34师撕个粉碎。
对于敌军的报复，我早就料到。下令一线阵地的守军全部撤入山背后坚固的屯兵坑道；阵地上只留下几个观察哨。其它各部也要做好防空袭准备。回到师指挥所，已是上午八时。
“老陈，快来！这是十五师的肖师长。”我一进门政委就朝我嚷道。我忙上前几步握住对方的手高兴地说道：“肖师长，有失远迎，请多海涵！”
“不敢当！陈师长，你现在是红军中赫赫有名的战将，我还得向你多学习、多请教。”
“岂敢岂敢！你们都知道我是没进过军事学堂门的大老粗，全凭运气瞎蒙的。”大家说笑了一番。
吃过早饭，我将今天拂晓前全歼敌第6师十六旅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又补充道：“全靠我运气好发现及时；如果敌十六旅偷袭成攻的话，那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现在可能正在跑路呢。不过，这一仗确实把敌人计划打乱了。敌人一旦反应过来，就会倾全力来进攻，而我军只有两个师，一万余人。敌人有11个师，10万余人；还有飞机、重炮助战，驿前是无法守住的了，所以我们要主动放弃。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我们决定坚守到傍晚，然后乘夜撤退。你们十五师先撤，我师殿后掩护。尔后在运动中防御，再寻机歼敌。肖师长，你看如何？”
“好！我听你指挥。”肖师长非常爽快地回答。
我继续说道：“肖师长，你们两天两夜跑了三百多里，先休息一个上午，做预备队，下午一时接替宝峰山一带的阵地。另外，我给你师补充1000支步枪，40挺轻重机枪，15万发子弹，3000枚*怎么样？”我知道红军各部都缺枪少弹，今早缴获这么多，顺便送给十五师一些，以增强十五师的战斗力，也好减轻我师的一些负担。
肖师长一听两眼发光，连忙说道：“陈师长、程政委，我代表十五师全体战士表示深深的感谢！”
“肖师长，感谢的话就别说了，我们都是兄弟部队，相互支持是应该的嘛！不过，请我们喝一餐酒，倒是乐意的。”政委在一边开着玩笑。大家都笑了起来。
上午，敌军狂轰滥炸了一阵，派出几支部队试攻了一下，便草草休了兵。下午，敌军回过神来，发动了更猛烈地进攻。一次摆开了七个师，两个师牵制红十五师，集中五个师和飞机、重炮攻击我师。一时间，我师阵地上硝烟滚滚，炮声隆隆。我命令全师指战员沉着应战，相互配合；指示各团以少数兵力防守正面，采取灵活机动的战术，不与敌军硬顶。我把师特侦营、警卫营、工兵营统统组织起来，作为师预备队。激战到下午六时，双方仍在僵持着，我瞅准机会，指挥特侦营、警卫营从敌第4师两侧后楔入，突然反击猖狂进攻我102团阵地的敌第4师的两翼，这两个营自动火器多，战斗力强，打得敌军猝不及防，队型大乱；102团乘机从正面全力发起反击，三面夹攻，敌第4师顿时全军溃败，不可收拾。我军并没穷追，掉过头来，特侦营、警卫营从左面侧击敌八十八师；102团除留下一个营打扫战场外，罗团长率主力侧击右面敌九十七师。很快，这两个师被亦击溃，其它各敌军闻讯也都纷纷后撤。红十五师经过血战也击退敌两个师的进攻，全线又暂时平静下来。
我站在恶战过后的阵地上，心中波涛汹涌，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烈土们的鲜血。眺望远处如黛的峰峦和即将落山的夕阳，一种悲壮伤感的思绪涌上心头……呈现在眼前的是：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别了，驿前！别了，我长眠的战友们！
根据预定计划，红十五师晚上八时三十分从阵地上悄悄撤下来向后转移。我师主力亦于晚十时分两路撤向小松，我留下师特侦营四处袭扰敌军，掩护主力转移；完成任务后，再相机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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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日，西面：敌人集中四个师全线攻击我师阵地，激战一整天，皆被击退。我师也付出相当的代价，唐副师长负重伤，补充团团长易岳天阵亡，全师伤亡达六百余人。东面：敌三个师另一个旅在飞机大炮掩护下，集中攻击红十三师阵地，红十三师寡不抵众，被迫撤向瑶坊地区。防卸阵地已被敌军撕开口子。
当日傍晚，我向彭老总和杨政委提出建议：“二位首长，仗不能再这样打下去。驿前必定守不住的，再死打硬拚只是陡增伤亡而已。为保存革命的有生力量，我建议全军撤至桐江、小松或石城一带暂作休整，以利再战。三军团伤亡太大，今晚先行撤出，由我师接管阵地，担任防守与牵制敌军，明天视情况或战或退”。彭、杨二位首长，听了我的建 议，都在认真地思考。没多久，接到bo古、李德来电：兴国告急，令十三师火速增援。另已令一军团十五师星夜赶来援你。彭老总看完电文，长叹一声：“拆东墙，补西墙，只怕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罗。政委，我看就按陈师长的建议办。”
“好！陈师长，驿前就交给你了。十五师若赶来由你统一指挥。”杨政委果断拍板。
“是！坚决完成任务。”我坚定地回答。临走，彭老总拍了拍我的肩膀叮嘱道：“树相，小心一点，遇事要当即立断。”
“老首长，您放心吧！”我握着彭老总的手会意地说道。
望着彭老总一行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要不然，明天清晨发生的事，将会给红三军团与红十五师带来巨大的灾难。晚上11时，我师全部接管了三军团的阵地。我又做了些调整，放弃了些不重要的阵地，适当收缩正面防御。西面阵地，我摆放了102、103两个团，主要是牵制敌4个师；东面放置补充团、100、101共三个团。我和政委商量开了个短会，布置了明天的防御及撤退工作。政委留在师指挥部，负责接侍安排十五师的工作；我率领特侦营、警卫营与狙击连赶到宝峰山阵地。凌晨2时，100团韩团长、101团胡团长、炮兵营万营长及特侦营方营长等来到我的临时指挥所，听侦察回来的李连长向我报告：“师长，果如你所料，我们在宝峰山山脚下左侧一谷地的树木草丛中，发现隐藏着几千敌军，距我军前沿阵地约三、四百米……”李连长说完，脸上布满兴奋与惊奇。果然不错，这是敌军第六师的十八旅。就是这个罪恶祸首，后世历史上记述它潜伏在红军阵地前，乘敌炮击之时，打了红三军团与红十五师一个措手不及，促使红军驿前阵地全线崩溃，造成了三军团与十五师的巨大伤亡。今天，我也要你尝尝偷袭的滋味。听完汇报，我便布置战斗任务：万营长，你指挥三个迫击炮连（包括100团迫击炮连），马上做好准备，四时半开始炮击，时间五分钟，打完就转移。韩团长，胡团长你二人各率本团两个营于4时30分前，隐蔽潜进谷地东、西两侧，抢占有利地形。4时30分同时攻击，先用猛烈的火力杀伤敌军，5分钟后发动冲锋；狙击连掩护两团行动。方营长，你率领特侦营负责堵住敌十六旅北面退路。警卫营负责阻援。李连长，你指挥几个特侦小组作各部尖兵并清除敌哨兵。注意：此次战斗必须速战速决，拂晓之前结束战斗。然后收缴武器弹药，迅速分路撤回。另外，出击部队进入阵地后左臂扎白毛巾，作识别标志。各部速去执行吧。
布暑完任务后，我坐在临时指挥所里，静静思考着敌军可能采取的下一步行动及我军的应对措施。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战斗如期打响了。我站在山顶，用望远镜仔细捕捉着战场目标。今晚夜色很浓，能见度极低。本应看不清什么。但每一发*落下，便燃起一堆火光；目前正是秋天，草木枯黄，而敌军正潜伏在草木丛中，岂不是天助我也。一堆堆的火光将潜伏的敌军暴露无遗，成了我军的活靶子。五分钟，三十多门迫击炮的狂轰，近200挺轻重机枪的猛扫，二千支步枪、*及自动步枪的弹雨，还有冰雹般的*和凶猛的火势，这片谷地一眨眼成了人间地狱。我都不忍目睹。这就是战争啊！仅仅不到半个小时，一个旅近4000人被全歼，只逃出十几个残兵，完好的俘虏兵只剩700余人。而我军伤亡才数十人。可算是最完美的一次战斗。
拂晓前，我军各部安全返回。天亮后，敌6师师长带着援兵赶到谷地，被眼前的惨景惊呆了，个个毛骨悚然；少数士兵蹲在地上呕吐不止。问其伤兵，知是红三十四师所为，既恨又怕。情况上报到陈诚总指挥，气得他暴跳如雷。本来是一着妙棋。却被对方识破，连棋子也吃掉了；偷鸡不成还蚀把米，怎不叫他怒气丛生。于是便下令，出动所有飞机，调动全部重炮，对我师一线阵地狂轰滥炸，要把*34师撕个粉碎。
对于敌军的报复，我早就料到。下令一线阵地的守军全部撤入山背后坚固的屯兵坑道；阵地上只留下几个观察哨。其它各部也要做好防空袭准备。回到师指挥所，已是上午八时。
“老陈，快来！这是十五师的肖师长。”我一进门政委就朝我嚷道。我忙上前几步握住对方的手高兴地说道：“肖师长，有失远迎，请多海涵！”
“不敢当！陈师长，你现在是红军中赫赫有名的战将，我还得向你多学习、多请教。”
“岂敢岂敢！你们都知道我是没进过军事学堂门的大老粗，全凭运气瞎蒙的。”大家说笑了一番。
吃过早饭，我将今天拂晓前全歼敌第6师十六旅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又补充道：“全靠我运气好发现及时；如果敌十六旅偷袭成攻的话，那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现在可能正在跑路呢。不过，这一仗确实把敌人计划打乱了。敌人一旦反应过来，就会倾全力来进攻，而我军只有两个师，一万余人。敌人有11个师，10万余人；还有飞机、重炮助战，驿前是无法守住的了，所以我们要主动放弃。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我们决定坚守到傍晚，然后乘夜撤退。你们十五师先撤，我师殿后掩护。尔后在运动中防御，再寻机歼敌。肖师长，你看如何？”
“好！我听你指挥。”肖师长非常爽快地回答。
我继续说道：“肖师长，你们两天两夜跑了三百多里，先休息一个上午，做预备队，下午一时接替宝峰山一带的阵地。另外，我给你师补充1000支步枪，40挺轻重机枪，15万发子弹，3000枚*怎么样？”我知道红军各部都缺枪少弹，今早缴获这么多，顺便送给十五师一些，以增强十五师的战斗力，也好减轻我师的一些负担。
肖师长一听两眼发光，连忙说道：“陈师长、程政委，我代表十五师全体战士表示深深的感谢！”
“肖师长，感谢的话就别说了，我们都是兄弟部队，相互支持是应该的嘛！不过，请我们喝一餐酒，倒是乐意的。”政委在一边开着玩笑。大家都笑了起来。
上午，敌军狂轰滥炸了一阵，派出几支部队试攻了一下，便草草休了兵。下午，敌军回过神来，发动了更猛烈地进攻。一次摆开了七个师，两个师牵制红十五师，集中五个师和飞机、重炮攻击我师。一时间，我师阵地上硝烟滚滚，炮声隆隆。我命令全师指战员沉着应战，相互配合；指示各团以少数兵力防守正面，采取灵活机动的战术，不与敌军硬顶。我把师特侦营、警卫营、工兵营统统组织起来，作为师预备队。激战到下午六时，双方仍在僵持着，我瞅准机会，指挥特侦营、警卫营从敌第4师两侧后楔入，突然反击猖狂进攻我102团阵地的敌第4师的两翼，这两个营自动火器多，战斗力强，打得敌军猝不及防，队型大乱；102团乘机从正面全力发起反击，三面夹攻，敌第4师顿时全军溃败，不可收拾。我军并没穷追，掉过头来，特侦营、警卫营从左面侧击敌八十八师；102团除留下一个营打扫战场外，罗团长率主力侧击右面敌九十七师。很快，这两个师被亦击溃，其它各敌军闻讯也都纷纷后撤。红十五师经过血战也击退敌两个师的进攻，全线又暂时平静下来。
我站在恶战过后的阵地上，心中波涛汹涌，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烈土们的鲜血。眺望远处如黛的峰峦和即将落山的夕阳，一种悲壮伤感的思绪涌上心头……呈现在眼前的是：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别了，驿前！别了，我长眠的战友们！
根据预定计划，红十五师晚上八时三十分从阵地上悄悄撤下来向后转移。我师主力亦于晚十时分两路撤向小松，我留下师特侦营四处袭扰敌军，掩护主力转移；完成任务后，再相机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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