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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知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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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亲也不发个帖子,真薄情。”

    话音切切,吐息却微弱难察。言语之间,女子的手轻轻攀上白浚渟的肩膀,白浚渟稍稍一让,避开了她的指尖,道:“知我成了亲,就该有些分寸。”

    女子一笑,语调愈发轻软低柔,如细雪绵绵:“说的好像没成亲的时候,就许我没分寸了似的。唉,碰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她说着,抬起手看了看。她的手指白净纤长、柔若无骨,但诡异的是,她的十指之上竟不见一个指甲。她把玩着自己的指尖,又道:“你后头跟了个小尾巴,我去弄断它好不好呀?”

    白浚渟连头都没回,只道:“不必。随他去吧。”

    岑歌略歪了歪身子,透过枝叶树影看了一眼下头,问道:“是霁风堂的人?”

    “嗯。”白浚渟的语气淡然,“盯了一夜了,也难为他跟到这里。”

    “果真是霁风堂有问题么?”岑歌蹙眉,“以宋老堂主的性子,不该啊。莫不是那姓柳的搞鬼?”

    “有什么好多想的?”女子眼波一转,望向了白浚渟,“管是哪一个,只要首领你一句话,我这就替你清理门户。”

    白浚渟看了看他二人,道:“这是我景云门的家务事,你们休要多管。”

    岑歌一听,道:“方才说是‘私怨’,这会儿又是‘家务事’?你老实告诉我,你没杀成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白浚渟不答,只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就不奉陪了。”

    岑歌见他转身,道:“都到这儿了,这样就走?你当真不担心自己的新娘子么?”

    白浚渟闻言,顿了步子。

    岑歌走上几步,道:“我知道你不想牵连我们,但摩月教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落在他们手里,即便不死也少不得一番折磨。要我说,既到了这里,干脆进去拼一拼,未必没有胜算。”

    听得这番话,白浚渟眉睫微垂,迟迟不言语。

    的确,摩月教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这些日子来,他不是没想过青筠的境况,但每每想时,他便不知自己是该盼她活着,还是该期望她死了才好。他也知道不能再拖,可若硬闯进去,便是坐实了霁风堂叛逆通敌,只怕牵一发而动全身,致景云门于分崩离析……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令他绝不能轻举妄动:

    屈萧然。

    那日孤崖之上,屈萧然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楚。而其中有一句,他更是牢牢地刻在了心上:“损了几个同门,又失了新娘子,也不见你伤心,看来分量还不够。”

    分量还不够……

    屈萧然与青筠无冤无仇,掳走她想必只是为了报复。若能让他认定青筠无足轻重,兴许还有保全她的希望……

    眼见他沉默良久,女子有些担忧,轻轻唤了一声:“首领?”

    白浚渟回了神,略微斟酌后道:“她有此劫,是受我牵累。一切系我而起,亦该由我了结……”他说着,忽被一阵咳嗽哽住了声音。他抬手掩口,强将咳嗽声压低,“我既来了,自有法救她。若她有什么不测,我也会替她报仇,不劳外人操心。”

    女子与岑歌对望了一眼,皆不再言语。

    白浚渟缓过气息,低低道了一声:“我走了。”

    待他下了屋顶,岑歌苦恼地揉着额头,道:“不妙啊……这样吧,妹子,我去看着他。你潜进宅子,随时策应。”

    女子一听,笑嗔道:“什么呀,好事儿你占了,倒让我去做苦差。我不依,我们换。”

    “哎呀,可惜我没那个本事啊。”岑歌笑望眼前那婀娜女子,道,“论潜匿埋伏,江湖中又有几人及你呢?”

    女子笑着,道:“受你这番好话,只好依你所言了。”话音落定,她步伐轻移,倏忽间匿入了树影之中。

    岑歌笑笑,随即跃下屋顶,循着白浚渟离开的方向去。

    ……

    白浚渟回到霁风堂后,径直进屋歇下。

    片刻之后,一道人影移过他的窗前,借着夜色悄然离开。那人绕过曲径,转到后院,在一处花厅前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四下,抬手在房门上叩出一长二短的轻响。房门旋即打开,他趋身进内,谦恭地行了礼。

    房内灯火通明,柳和春来回踱着步,问道:“他去那儿了?”

    那人自不隐瞒,老实应道:“城南关家。”

    柳和春定了步子,蹙眉忖了忖,又问:“就他一人?”

    “似乎有人与他接应,属下唯恐惊动,未敢近前细看。”

    “果然是知道了……”柳和春喃喃道。

    这时,一个浑厚嗓音响起,不悦道:“知道就知道,难道我还怕了不成?!”

    柳和春循声回头,望向那说话之人。

    那是个六十上下的男子,姿貌甚是雄伟。正是霁风堂堂主,宋启昊。他披了件深青大氅,盘膝坐在榻上,神色满是愠怒,道:“若不是你拦着,我早去宰了那小畜生了!”

    柳和春笑了笑,道:“堂主别急。白浚渟既来了霁风城,想必是得了消息,查到关家是迟早的事。但他是个聪明人,没有十足把握,谅也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只一切如常,切莫自乱了阵脚。”

    宋启昊听了,紧皱着眉头,道:“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他说着,抬手在榻上重重一拍,“看着那小畜生就来气!亏你还能笑得出来!”

    “堂主也别动气。虽说是那位师兄亲口所言,但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况又牵扯上了摩月教,须得更小心谨慎才是。”柳和春道,“白浚渟做事向来周全,这次他只带了些后辈弟子来,恐是令我们轻敌。如此想来,他今夜见的人,或许是‘黑云’。”

    听得黑云二字,宋启昊露了不屑:“黑云属……哼,那不过是我景云门收容的一群丧家之犬。”

    柳和春见状,笑劝道:“小心些总是好的。等天一亮我便遣人去关家通个信,到底该有所准备才是。”

    宋启昊无话,点了点头。

    柳和春遣退了属下,自去休息,不在话下。

    ……

    第二日一早,霁风堂便派人往城南关家走了一趟。

    信已传到,但关家还是宁静如常。

    这份宁静,让青筠有些无所适从。

    自她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之后,覃朗便给她找了个丫鬟来。那丫鬟不过十三四,虽还懵懂,却是温柔听话。不论端茶送水、侍奉汤药,皆小心周到。勤快之余,更常嘘寒问暖,令青筠大不好意思。

    而更令她不好意思的是,覃朗当真就一直留在房里。别的也就罢了,包扎换药的时候着实尴尬,虽说有帷帐之隔,到底令人羞窘。况且两人又无甚话说,大部分时候便都沉默,小丫鬟也不敢多言语,房间内的安静近乎沉闷。

    青筠百无聊赖地瞥了覃朗一眼,见他安然打坐,她心头愈发无奈,不禁怀疑起自己被掳的意义来。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覃朗睁了眼,也不起身,只问道:“何事?”

    门外的人语带谦恭,道:“少主,几位坛主请您往前厅议事。”

    覃朗想了想,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门外的人应了一声,依言离开。

    覃朗起身,走到了青筠床边,蹙眉望着她。

    他满目的担忧,让青筠又生尴尬。她自然还记得那什么“若离开一步,就由不得你了”的事儿,只怕他也是为此担忧。可说到底,她和他是敌非友,如此厚意,如何承受得起?她先前已说过还不起他的恩情,他怎么还不明白呢?

    青筠打定主意,正想劝他离开,却听他道了一声:“冒犯了。”

    还不等青筠想明白他这话的用意,他已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她惊愕难当,心想挣脱,却无奈四肢无力,终究不能举动。

    覃朗叫上了那小丫鬟,抱着青筠就往外走。青筠一想到要以这般姿态见人,羞得脸颊绯红,只紧紧闭着眼,权以自己看不见当作别人也看不见了。

    片刻之后,覃朗在一间屋舍前停了步。屋外立着个丫鬟,见这阵仗,惊讶难当。覃朗冷然开口,对她道:“传话。”

    丫鬟忙答应着进了屋,急急道:“夫人,少主求见。”

    夫人?

    这个称呼,让青筠睁开了眼。她心中一番猜想,不由自主地慌张起来。

    这时,那丫鬟走了出来,行礼道:“少主,夫人请您进去。”

    覃朗点了点头,抱着青筠走了进去。

    青筠往内一看,就见一名女子正坐在房中描花样。他们进来,她也不理睬,似将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描画上。

    覃朗一见她,便低头垂眸,唤了一声:“母亲。”

    青筠虽也猜是这样,但听他亲口唤出来,仍不免惊怯,暗在心中悲呼:这又是闹哪样?!

    那女子听得呼唤,却连头也不抬,只冷淡问道:“什么事?”

    覃朗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这位姑娘是孩儿的朋友,想请母亲暂为看顾。”

    女子并不回应。好一会儿之后,她搁了笔,举起描好的花样细细端详,仿佛全然没听见前头的话。

    覃朗也不多问,抱着青筠走上前去,将她放在了坐榻的另一侧。他抬眸,见青筠满面通红,倒有些担忧,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青筠身子一僵,刚想斥他,却听他回头对那小丫鬟道:“去喊大夫来。”

    小丫鬟忙不迭应下,小跑着出了门。

    到了这一刻,青筠打从心底里服了这个男人。她无可奈何地忍下了要说的话,生怕自己那些世俗杂念倒污了他的一心单纯。

    她的神情变化,让覃朗有些看不明白,但他并未多问,只道:“等我回来。”言罢,他起身,对着旁边那女子行了一礼,道:“孩儿告退。”

    他走得爽快,丝毫没给青筠拒绝的机会。青筠目送他离开,正惆怅之际,忽然察觉到一道视线。

    这房里也没几个人,这道视线来自哪儿再明显不过。青筠怯怯转头,就见那女子正静静望着自己。

    方才进屋时太过紧张,也不曾细看。如今面对了面,青筠才恍然意识到眼前这女子是何等美人。

    要说花容月貌的姑娘,青筠也见过一些。但与眼前这女子一比,竟都逊色。倒不是这女子雪肤朱唇,也无关她黛眉云鬓,只在她眉眼间那一抹清冷疏淡,如三月烟雨、似千山暮霭,缥缈朦胧,楚楚动人。

    青筠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说些什么,女子却将目光一收,提笔继续描起花样来。

    青筠无奈,而这无奈太过频繁,倒让她渐渐习惯了起来。她低头苦笑,无声慨叹:

    果然是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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