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广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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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诸国，若论军力，毋庸置疑以富甲天下的齐国为尊。用白花花的银子堆砌的庞大军队以及优良的军备，让诸国难以望其项背。
而以步军战力论，悍不畏死的秦军与令行禁止的南越军，谁更精锐因两军并未有交战史而暂未可知。
至于骑军，大燕的骑兵已经用手中的骑刀证明过了。八万编制全是骑兵的朔北卫自不必说，其他三卫也都拥有一至两万的骑兵编制。大燕的骑军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凌驾诸国之上。
然而现在，拥有了东胡骑兵的秦军，使得大燕的马上优势一下子荡然无存。似乎是为了发泄秦蜀之战失利的怒火，秦胡联军显得气势汹汹。半月之内，上方卫趁隙拿下的失地，又被秦军全部夺回。秦军甚至有一鼓作气攻破上方卫防线之势。
无奈，仲临在元月初三就远赴上方，主持西线战事。
同时这天，六部已经恢复了点卯，赶赴国都贺年的各地官员也都已回返。就连林楚都接到进宫听命的口谕。
在想着离开国都时要记得给朔北的兄弟们带着醉乡楼美酒的林楚，还没进宫门就被拦了下来。
“不用进宫了，从今天开始直接听我的调遣。”公主大人如是说道。
“……？”林楚一脸茫然，你说啥？
“这是父王的谕旨，我还能骗楚哥哥不成？”林楚无视韩婴的调戏，接过谕旨细细看起来。
“什么叫做礼部右侍郎随齐三王子返齐？”
“字面意思啊。礼部的老尚书年事已高，不宜远行。我们大燕上下在礼制上能与三王子对等的就剩下我们兄妹二人，总不能让王太子去吧。我又正好领着礼部右侍郎……”
“我是问，没事派你去齐国干嘛？”
“齐国副使在大燕出事，大燕总要有所交待。”
“那这个令武卫中郎将随行护卫又是什么意思？”
“人家毕竟女流，远赴他国凶险难料，总要有人保护嘛。所以我就向父王举荐了楚哥哥。”
“……”看着公主大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林楚要不是早知道她的底细，还真就被她骗过去。
“好啦，回去准备准备，这就出发。脚程快的话，还能赶在齐国国都过元宵。”
……
元月初八广宗城外。
第一次来到这个燕齐交界的重镇，大燕四卫之一的广宗卫的驻地，林楚也充满了好奇。
“韩小姐和林兄都是第一次来广宗？”赵鹏看出了韩婴和林楚脸上的好奇，“广宗是你们燕国与我齐国协议开放的通商重镇，两国商人聚集此地，繁华至极。在下贪玩，来过数次，依然流连。不如进城一观？”
此次出行，林楚只带着呼延，韩婴的随行也是寥寥几人，赵鹏更是直接让齐国使节团先行回齐。一行人便衣出行，并无仪仗。林楚觉得公主大人就是借着外交的名义在公费旅游。
果不其然，韩婴兴致上来，点了点头，便率先进城了。
林楚倒是在进城时看到护城河上停留的几艘楼船，不禁多打量了几眼。
“广宗护城河连着昭河，毕竟是两国边境，还是时常有广宗水师巡曳的。”经过赵鹏提醒，林楚才想起来大燕唯一的水军就隶属于广宗卫。
林楚想了想，还是问道，“赵兄，我广宗水师比之你齐国水军，何如？”
赵鹏摇摇头，笑而不语。林楚了然。在齐国人眼里，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林楚随着赵鹏入广宗。
……
广宗是与国都不一样的繁华。整座城市似乎都充溢着商人的叫卖声，各种新奇的物品也是让一行人目不暇接。
看着韩婴这边看看，那边挑挑，林楚也有些好笑。“赵兄，你们齐国也是这般繁盛？”
赵鹏回答道，“也就国都建阳能与之一比，其他城池还是少有如此规模。”
说罢又看向了呼延，“过了广宗便是齐国境内，离建阳也就数日行程。到时我定请呼延兄一饱口福。”呼延听罢挠挠头，憨厚地一咧嘴。
一行人一路有说有笑，到也没了前几日赶路的乏味。
“公子，前方有情况。”护卫轻声提醒林楚。
林楚向前观望，一群路人围在一块，似乎发生了什么。越来越多的行人围上去凑热闹，韩婴也往上挤，两个护卫已经悄悄跟上去护在两侧。
林楚和赵鹏对视一眼，皆无奈笑笑，快步赶上。
护着韩婴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场中一中年汉子和五个壮汉对质着。
“兄台，这是发生了何事。”拗不过韩婴的好奇心，林楚拍了拍身边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问道。
书生回过头来，先一眼看到韩婴，眼中忍不住流露出惊艳。看见林楚一行人数甚多，不敢造次，咳嗽了一声回答林楚，“那个中年汉子是我们广宗本地人，自制些陶皿木器摆摊为生。那五人硬说卖的是假货，想不给钱。中年汉子自然不肯，他们便把整个摊子都砸了。”书生长叹一声，“自己做的小玩意，还分真货假货的，不是分明在寻事吗。”
林楚扫了眼旁边的摊位，一些做工还算精致的木凳、木钗等洒落在地。陶碗陶碟更是碎落一地。
“岂有此理，当地官府就不管的吗？”林楚回头看了赵鹏一眼，总觉得他这句话嘲讽味很重。
“公子想必是外地人，有所不知。那五人是齐国鱼龙帮的，我们官府惧怕齐国，借口官家不管江湖事，对这些事一向置而不理。”
林楚看见赵鹏有些尴尬，不禁揶揄，“赵公子可知这鱼龙帮？”
赵鹏也听出了林楚的意思，无奈笑笑，回了一句，“听都没听过。”也是，和大燕听雪楼一枝独秀不同，齐国的江湖可谓百花齐放，大大小小帮派不可计数。
林楚又看了看韩婴，“听见没有，江湖事江湖了，你这听雪楼门人就不管管？”
韩婴俏目一瞪林楚，也不答话，继续看戏。
林楚也觉无趣，看到场中几人扭打起来，招呼呼延，“走，我们今天也当回江湖人士。”
“林兄弟再看会。”呼延却摆摆手示意林楚不着急。
“怎么？”
“你看这中年汉子身手。”
“大燕军中的擒拿功夫？”
“还是骑军出身。”呼延补充道。
“有点意思，那我们更得管了。”林楚看见中年汉子身手不凡，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陷入颓势，就想着上前助阵。
“等等……”林楚回头看向公主大人，想问问又有何吩咐。
韩婴解下腰边的玉佩递给林楚，“尽早解决，免生事端。”
林楚看了看手中的白玉，云纹环绕，莹润如酥，正面所刻听雪二字十分显眼。心中了然。
林楚上前一步，大喝，“住手。”
场中几人不禁停了下来，呼延过去把中年汉子拉到这边。
鱼龙帮为首之人望来，看见韩婴眼露淫邪，“怎么，毛头小子，毛长齐没就多管闲事。”
林楚并不答话，径直把玉佩扔给对方，看得韩婴一阵不爽。
为首之人定睛一看，眼露惊恐，与其他四人眼神交流一番，略显恭敬地把玉佩交还给林楚，“不知听雪楼弟子大驾，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去。”说罢转身欲走。
林楚接过玉佩还给韩婴，“怎么，砸了东西说走就走？”语气有些严厉，后方的几个护卫也很有眼力劲，纷纷上前一步佩刀出鞘。
鱼龙帮五人愈显惊恐，为首之人解下腰旁的钱袋放在地上，起身抱拳，“告辞。”说罢带着四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
“多谢诸位。”中年汉子抱拳。
林楚招呼护卫替他收拾摊子，“不知大哥姓名。”
“不敢，小人方升。”方升看上去不到三十，却显得沧桑，然而回答倒也不卑不亢。
“方大哥可曾是大燕骑军将士？”想了想，林楚直接问了出来。
方升犹豫了一会，还是回答，“小人燕二十一年于朔北卫退役。”
林楚大惊。直直盯着方升看了许久。“方大哥家中还有家眷否？”
“家中一老母。”
“我欲给方大哥介绍个差事……”看见方升想摇头拒绝，林楚赶紧接下去，“方大哥先想想，不急拒绝。若有意便带着老夫人到国都找忠勇侯府，就说林楚介绍。”说罢，林楚陪着韩婴、赵鹏离去。
林楚甚至连什么差事都没提，但他觉得点到为止即可。
……
方升站在原地愣了良久。
许久才反应过来，不顾路人的诧异，直直跪下，对着林楚离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
朔北卫骑卒方升，见过世子。方升心中默念，眼中的泪水却怎么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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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骑军，大燕的骑兵已经用手中的骑刀证明过了。八万编制全是骑兵的朔北卫自不必说，其他三卫也都拥有一至两万的骑兵编制。大燕的骑军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凌驾诸国之上。
然而现在，拥有了东胡骑兵的秦军，使得大燕的马上优势一下子荡然无存。似乎是为了发泄秦蜀之战失利的怒火，秦胡联军显得气势汹汹。半月之内，上方卫趁隙拿下的失地，又被秦军全部夺回。秦军甚至有一鼓作气攻破上方卫防线之势。
无奈，仲临在元月初三就远赴上方，主持西线战事。
同时这天，六部已经恢复了点卯，赶赴国都贺年的各地官员也都已回返。就连林楚都接到进宫听命的口谕。
在想着离开国都时要记得给朔北的兄弟们带着醉乡楼美酒的林楚，还没进宫门就被拦了下来。
“不用进宫了，从今天开始直接听我的调遣。”公主大人如是说道。
“……？”林楚一脸茫然，你说啥？
“这是父王的谕旨，我还能骗楚哥哥不成？”林楚无视韩婴的调戏，接过谕旨细细看起来。
“什么叫做礼部右侍郎随齐三王子返齐？”
“字面意思啊。礼部的老尚书年事已高，不宜远行。我们大燕上下在礼制上能与三王子对等的就剩下我们兄妹二人，总不能让王太子去吧。我又正好领着礼部右侍郎……”
“我是问，没事派你去齐国干嘛？”
“齐国副使在大燕出事，大燕总要有所交待。”
“那这个令武卫中郎将随行护卫又是什么意思？”
“人家毕竟女流，远赴他国凶险难料，总要有人保护嘛。所以我就向父王举荐了楚哥哥。”
“……”看着公主大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林楚要不是早知道她的底细，还真就被她骗过去。
“好啦，回去准备准备，这就出发。脚程快的话，还能赶在齐国国都过元宵。”
……
元月初八广宗城外。
第一次来到这个燕齐交界的重镇，大燕四卫之一的广宗卫的驻地，林楚也充满了好奇。
“韩小姐和林兄都是第一次来广宗？”赵鹏看出了韩婴和林楚脸上的好奇，“广宗是你们燕国与我齐国协议开放的通商重镇，两国商人聚集此地，繁华至极。在下贪玩，来过数次，依然流连。不如进城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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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韩婴兴致上来，点了点头，便率先进城了。
林楚倒是在进城时看到护城河上停留的几艘楼船，不禁多打量了几眼。
“广宗护城河连着昭河，毕竟是两国边境，还是时常有广宗水师巡曳的。”经过赵鹏提醒，林楚才想起来大燕唯一的水军就隶属于广宗卫。
林楚想了想，还是问道，“赵兄，我广宗水师比之你齐国水军，何如？”
赵鹏摇摇头，笑而不语。林楚了然。在齐国人眼里，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林楚随着赵鹏入广宗。
……
广宗是与国都不一样的繁华。整座城市似乎都充溢着商人的叫卖声，各种新奇的物品也是让一行人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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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鹏回答道，“也就国都建阳能与之一比，其他城池还是少有如此规模。”
说罢又看向了呼延，“过了广宗便是齐国境内，离建阳也就数日行程。到时我定请呼延兄一饱口福。”呼延听罢挠挠头，憨厚地一咧嘴。
一行人一路有说有笑，到也没了前几日赶路的乏味。
“公子，前方有情况。”护卫轻声提醒林楚。
林楚向前观望，一群路人围在一块，似乎发生了什么。越来越多的行人围上去凑热闹，韩婴也往上挤，两个护卫已经悄悄跟上去护在两侧。
林楚和赵鹏对视一眼，皆无奈笑笑，快步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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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想必是外地人，有所不知。那五人是齐国鱼龙帮的，我们官府惧怕齐国，借口官家不管江湖事，对这些事一向置而不理。”
林楚看见赵鹏有些尴尬，不禁揶揄，“赵公子可知这鱼龙帮？”
赵鹏也听出了林楚的意思，无奈笑笑，回了一句，“听都没听过。”也是，和大燕听雪楼一枝独秀不同，齐国的江湖可谓百花齐放，大大小小帮派不可计数。
林楚又看了看韩婴，“听见没有，江湖事江湖了，你这听雪楼门人就不管管？”
韩婴俏目一瞪林楚，也不答话，继续看戏。
林楚也觉无趣，看到场中几人扭打起来，招呼呼延，“走，我们今天也当回江湖人士。”
“林兄弟再看会。”呼延却摆摆手示意林楚不着急。
“怎么？”
“你看这中年汉子身手。”
“大燕军中的擒拿功夫？”
“还是骑军出身。”呼延补充道。
“有点意思，那我们更得管了。”林楚看见中年汉子身手不凡，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陷入颓势，就想着上前助阵。
“等等……”林楚回头看向公主大人，想问问又有何吩咐。
韩婴解下腰边的玉佩递给林楚，“尽早解决，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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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上前一步，大喝，“住手。”
场中几人不禁停了下来，呼延过去把中年汉子拉到这边。
鱼龙帮为首之人望来，看见韩婴眼露淫邪，“怎么，毛头小子，毛长齐没就多管闲事。”
林楚并不答话，径直把玉佩扔给对方，看得韩婴一阵不爽。
为首之人定睛一看，眼露惊恐，与其他四人眼神交流一番，略显恭敬地把玉佩交还给林楚，“不知听雪楼弟子大驾，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去。”说罢转身欲走。
林楚接过玉佩还给韩婴，“怎么，砸了东西说走就走？”语气有些严厉，后方的几个护卫也很有眼力劲，纷纷上前一步佩刀出鞘。
鱼龙帮五人愈显惊恐，为首之人解下腰旁的钱袋放在地上，起身抱拳，“告辞。”说罢带着四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
“多谢诸位。”中年汉子抱拳。
林楚招呼护卫替他收拾摊子，“不知大哥姓名。”
“不敢，小人方升。”方升看上去不到三十，却显得沧桑，然而回答倒也不卑不亢。
“方大哥可曾是大燕骑军将士？”想了想，林楚直接问了出来。
方升犹豫了一会，还是回答，“小人燕二十一年于朔北卫退役。”
林楚大惊。直直盯着方升看了许久。“方大哥家中还有家眷否？”
“家中一老母。”
“我欲给方大哥介绍个差事……”看见方升想摇头拒绝，林楚赶紧接下去，“方大哥先想想，不急拒绝。若有意便带着老夫人到国都找忠勇侯府，就说林楚介绍。”说罢，林楚陪着韩婴、赵鹏离去。
林楚甚至连什么差事都没提，但他觉得点到为止即可。
……
方升站在原地愣了良久。
许久才反应过来，不顾路人的诧异，直直跪下，对着林楚离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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