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两军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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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历三十一年春，秦王荡组织变法，改革军制。其后荡御驾亲征，大军压境，直指西蜀。三十万奴隶军兵屯褒斜谷地。八千秦军死士在秦上将军东野起率领下，暗度沉苍道。秦五万骑联同十万胡骑，秦王荡亲自挂帅，借道西夷，自西入蜀。
西蜀少帅褚嗣洞若观火，三线指挥，疏而不漏。——《燕史·五国传·秦蜀之战》
西蜀与西夷边境，边防重镇西泷城下，秦军营地中央的黑底金龙秦王旗随风飘扬。
秦军王帐。
“说说吧，西泷城上的西蜀帅旗是怎么回事？”秦王子车荡作为现今中原五国的王中，最年轻的一位，毫无疑问，锐意进取之心也是最盛。
公羊毅左右看了看，发现同为四庭柱的呼延杞也在看着他。公羊毅无奈，作为四庭柱中以智谋擅长的他，此时全场都在等着他说话。
公羊毅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君上，可知城中蜀军兵力部署？”
“廉儿。”秦王朝旁边看去。
子车廉，秦王荡第七子，熟兵法，力无穷。秦世子斐的坚定拥护者。
子车廉走下帐中，对着秦王一拜，随即看向公羊毅，“毅叔，昨日率军突破我麾下防线的是齐国骑兵。”
“齐军？”不仅公羊毅，军中诸将都皱起眉头。
“的确，大概两万骑兵。我准备不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敌军两万骑掩护着三万步军径直入城。”子车廉又朝秦王一拜，“孩儿指挥不力，请父王降罪。”
秦王面不改色，挥挥手，“功过战后再论，继续。”
“是！”子车廉回过头接着道，“加上前几日陆陆续续赶来增援的蜀军，估计现在城中应该有蜀军六万，齐军五万，骑兵约三万上下。尚无法确认敌主帅褚嗣是否在城中。”
秦王看向在思索的公羊毅，“公羊将军……”
“末将在。”公羊毅又想了一会，“这样看来在褒斜谷地的部署已经被蜀国识破了。”
“我早就说过那些奴隶不成气候。”呼延杞冷哼一声。
“呼延将军，褒斜谷地被看穿是迟早的事，奴隶军也本就是我们棋盘中的弃子。”公羊毅示意呼延杞稍安勿躁，“然而蜀军竟看穿我军的行动，且支援如此迅速，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
公羊毅看向秦王，“君上，我们的原计划是突袭西泷。蜀国西部地势平坦，突破西泷后便可直指蜀国都，大事可期。现在西泷有了准备，凭我们手上的十五万骑兵，已几乎失去了破城的时机。”
秦王点点头，“继续。”
“时间短暂，末将暂时也只想到两计。望陛下与诸君斧正。”
一旁的呼延杞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你怎么这么文绉绉，有计就赶紧说啊。”
帐中哄然大笑，连秦王也眼露笑意。
“呼延将军莫急。”公羊毅摸了摸胡子，继续说道，“第一计，绕过西泷，倚靠我们全为骑兵的高机动力，全军急行军直扑蜀国都。”
“这个好，对我胃口。”呼延杞哈哈大笑，“君上，不用全军，给我三万骑，我就杀到蜀国都，把蜀国那个娘们抓到您的床上。”
秦王直接无视了这个荤段子，看着公羊毅示意他接着说。
“此计可谓孤注一掷，绕过西泷我军的后勤便被切断了。若是蜀国坚壁清野，我们在蜀国腹地将寸步难行。”
“另一计呢？”
“褒斜谷地及沉苍道两路，一路突破，破局可期。”
子车廉对公羊毅一拱手，“毅叔，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奴隶军要想突破玉垒防线，几无可能。”
“七王子所言甚是，奴隶军虽有三十万，却疏于战阵。玉垒山脉其险无比，此路的胜算的确不大。倒是东野将军或有奇功。”
秦王盯着公羊毅，“公羊将军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只能等？”
公羊毅低头不语。
秦王沉吟片刻，看向帐内角落，“石古勒将军，你有何见解？”
石古勒摸了摸自己的辫子头，抱胸靠柱，“大汗派我来听大王的，大王你说打哪我就打哪。”
“无妨，久闻石古勒将军在草原也是能征善战，尽管谈谈。”
“不知大王可有办法将他们引出城外。我们草原的勇士会让他们品尝死亡的美味。”石古勒一脸不屑，舌头舔着嘴唇，说不出的狰狞。
秦王点点头，“公羊将军，你怎么说？”
“野外决战，是否伤亡过大？”
“哼。我们草原十万勇士，付出了多少牛羊，才从西夷借道到这里的。我们是来抢粮食抢女人的，可不是来贪生怕死的。”石古勒看也不看公羊毅，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语气却说不出的狂妄。
“你……”公羊毅尚未表示，脾气暴躁的呼延杞就先跳出来准备说话。四庭柱的名声岂容一个胡人嘲讽。
“众将听令。”秦王的命令打断了呼延杞的话。
“子车廉。”
“儿臣在。”
“领三万骑原地驻守，确保我军后路不失。”
“领命。”
“诸将随我引兵绕过西泷，假以进军，引西泷城内西蜀主力出城，择地决战。”
“领命。”
“公羊将军。”
“在。”
“传令褒斜谷地，加快进攻，用命堆也给我趟过玉垒山。联系东野起，询问他的状况如何。”
“领命。”
“下去准备吧，即日起兵。”
“领命。”
……
西泷城墙。
林楚靠着城垛，看着下方的秦王旗，问褚嗣，“王旗旁边那几面是谁的？”
褚嗣也不甚清楚，一旁的呼延回答了林楚，“秦七王子子车廉，秦四庭柱，上将军公羊毅，呼延杞。皆为秦国名将。”
呼延杞。林楚看了呼延一眼，特别关注了一下这个名字。
“褚兄，秦军这动向是要动兵了。”林楚看见秦军开始拔营。
“看来又被你猜中了，秦军准备绕过西泷了。”
“其他两线都被你堵住了，我要是秦军也没其他办法了。”林楚撇撇嘴说道。
“然而我却觉得秦军绕过西泷只是为了寻求与我军野外决战。”
“嗯？”林楚不解。
“我观楚兄的作战用兵贯以奇兵弄险，观察战场情势如拨草瞻风，所用计谋也不合常理天马行空。”褚嗣把林楚一阵夸奖，说得林楚也不禁脸红。“楚兄昨晚所言，十万奇兵，人不离马，马不歇蹄，携数日口粮，直扑我国都。”褚嗣笑笑，“对面的指挥若是楚兄，恐怕我们蜀国真是危若累卵了。然而世上不是每个领军将领都有敢用险的魄力。虽时间紧迫，我却依然命令大军作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楚兄以为如何？”
林楚想了想，深以为然，“秦将一定认为蜀国境内准备充分，若贸然进军，恐入泥塘。”林楚一直认为用大军团决战很不明智，变数太多难以控制。同时还得看双方主将正面指挥作战的硬实力，而这点正是林楚最为欠缺的，毕竟他连单独指挥大军的经验都没有。现在看来，不得不承认褚嗣预测安排更为合理。
“我也下去准备。”褚嗣对林楚和呼延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
林楚二人抱拳，“祝武运昌荣。”
“承蒙吉言。”
看着褚嗣的背影，想到自从褚嗣展现身份后，短短不到半月，排兵布阵，运筹帷幄，敕始毖终。林楚自嘲笑笑，不禁感叹，“被称为天下名将的，果然都不是泛泛之辈啊。”
呼延看着远方的秦王旗和呼延杞将旗，认同地点点头，“任重道远！”
林楚看着呼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拍了拍呼延的肩膀，转身离去。
任重道远？四字道尽世人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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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历三十一年春，秦王荡组织变法，改革军制。其后荡御驾亲征，大军压境，直指西蜀。三十万奴隶军兵屯褒斜谷地。八千秦军死士在秦上将军东野起率领下，暗度沉苍道。秦五万骑联同十万胡骑，秦王荡亲自挂帅，借道西夷，自西入蜀。
西蜀少帅褚嗣洞若观火，三线指挥，疏而不漏。——《燕史·五国传·秦蜀之战》
西蜀与西夷边境，边防重镇西泷城下，秦军营地中央的黑底金龙秦王旗随风飘扬。
秦军王帐。
“说说吧，西泷城上的西蜀帅旗是怎么回事？”秦王子车荡作为现今中原五国的王中，最年轻的一位，毫无疑问，锐意进取之心也是最盛。
公羊毅左右看了看，发现同为四庭柱的呼延杞也在看着他。公羊毅无奈，作为四庭柱中以智谋擅长的他，此时全场都在等着他说话。
公羊毅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君上，可知城中蜀军兵力部署？”
“廉儿。”秦王朝旁边看去。
子车廉，秦王荡第七子，熟兵法，力无穷。秦世子斐的坚定拥护者。
子车廉走下帐中，对着秦王一拜，随即看向公羊毅，“毅叔，昨日率军突破我麾下防线的是齐国骑兵。”
“齐军？”不仅公羊毅，军中诸将都皱起眉头。
“的确，大概两万骑兵。我准备不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敌军两万骑掩护着三万步军径直入城。”子车廉又朝秦王一拜，“孩儿指挥不力，请父王降罪。”
秦王面不改色，挥挥手，“功过战后再论，继续。”
“是！”子车廉回过头接着道，“加上前几日陆陆续续赶来增援的蜀军，估计现在城中应该有蜀军六万，齐军五万，骑兵约三万上下。尚无法确认敌主帅褚嗣是否在城中。”
秦王看向在思索的公羊毅，“公羊将军……”
“末将在。”公羊毅又想了一会，“这样看来在褒斜谷地的部署已经被蜀国识破了。”
“我早就说过那些奴隶不成气候。”呼延杞冷哼一声。
“呼延将军，褒斜谷地被看穿是迟早的事，奴隶军也本就是我们棋盘中的弃子。”公羊毅示意呼延杞稍安勿躁，“然而蜀军竟看穿我军的行动，且支援如此迅速，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
公羊毅看向秦王，“君上，我们的原计划是突袭西泷。蜀国西部地势平坦，突破西泷后便可直指蜀国都，大事可期。现在西泷有了准备，凭我们手上的十五万骑兵，已几乎失去了破城的时机。”
秦王点点头，“继续。”
“时间短暂，末将暂时也只想到两计。望陛下与诸君斧正。”
一旁的呼延杞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你怎么这么文绉绉，有计就赶紧说啊。”
帐中哄然大笑，连秦王也眼露笑意。
“呼延将军莫急。”公羊毅摸了摸胡子，继续说道，“第一计，绕过西泷，倚靠我们全为骑兵的高机动力，全军急行军直扑蜀国都。”
“这个好，对我胃口。”呼延杞哈哈大笑，“君上，不用全军，给我三万骑，我就杀到蜀国都，把蜀国那个娘们抓到您的床上。”
秦王直接无视了这个荤段子，看着公羊毅示意他接着说。
“此计可谓孤注一掷，绕过西泷我军的后勤便被切断了。若是蜀国坚壁清野，我们在蜀国腹地将寸步难行。”
“另一计呢？”
“褒斜谷地及沉苍道两路，一路突破，破局可期。”
子车廉对公羊毅一拱手，“毅叔，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奴隶军要想突破玉垒防线，几无可能。”
“七王子所言甚是，奴隶军虽有三十万，却疏于战阵。玉垒山脉其险无比，此路的胜算的确不大。倒是东野将军或有奇功。”
秦王盯着公羊毅，“公羊将军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只能等？”
公羊毅低头不语。
秦王沉吟片刻，看向帐内角落，“石古勒将军，你有何见解？”
石古勒摸了摸自己的辫子头，抱胸靠柱，“大汗派我来听大王的，大王你说打哪我就打哪。”
“无妨，久闻石古勒将军在草原也是能征善战，尽管谈谈。”
“不知大王可有办法将他们引出城外。我们草原的勇士会让他们品尝死亡的美味。”石古勒一脸不屑，舌头舔着嘴唇，说不出的狰狞。
秦王点点头，“公羊将军，你怎么说？”
“野外决战，是否伤亡过大？”
“哼。我们草原十万勇士，付出了多少牛羊，才从西夷借道到这里的。我们是来抢粮食抢女人的，可不是来贪生怕死的。”石古勒看也不看公羊毅，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语气却说不出的狂妄。
“你……”公羊毅尚未表示，脾气暴躁的呼延杞就先跳出来准备说话。四庭柱的名声岂容一个胡人嘲讽。
“众将听令。”秦王的命令打断了呼延杞的话。
“子车廉。”
“儿臣在。”
“领三万骑原地驻守，确保我军后路不失。”
“领命。”
“诸将随我引兵绕过西泷，假以进军，引西泷城内西蜀主力出城，择地决战。”
“领命。”
“公羊将军。”
“在。”
“传令褒斜谷地，加快进攻，用命堆也给我趟过玉垒山。联系东野起，询问他的状况如何。”
“领命。”
“下去准备吧，即日起兵。”
“领命。”
……
西泷城墙。
林楚靠着城垛，看着下方的秦王旗，问褚嗣，“王旗旁边那几面是谁的？”
褚嗣也不甚清楚，一旁的呼延回答了林楚，“秦七王子子车廉，秦四庭柱，上将军公羊毅，呼延杞。皆为秦国名将。”
呼延杞。林楚看了呼延一眼，特别关注了一下这个名字。
“褚兄，秦军这动向是要动兵了。”林楚看见秦军开始拔营。
“看来又被你猜中了，秦军准备绕过西泷了。”
“其他两线都被你堵住了，我要是秦军也没其他办法了。”林楚撇撇嘴说道。
“然而我却觉得秦军绕过西泷只是为了寻求与我军野外决战。”
“嗯？”林楚不解。
“我观楚兄的作战用兵贯以奇兵弄险，观察战场情势如拨草瞻风，所用计谋也不合常理天马行空。”褚嗣把林楚一阵夸奖，说得林楚也不禁脸红。“楚兄昨晚所言，十万奇兵，人不离马，马不歇蹄，携数日口粮，直扑我国都。”褚嗣笑笑，“对面的指挥若是楚兄，恐怕我们蜀国真是危若累卵了。然而世上不是每个领军将领都有敢用险的魄力。虽时间紧迫，我却依然命令大军作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楚兄以为如何？”
林楚想了想，深以为然，“秦将一定认为蜀国境内准备充分，若贸然进军，恐入泥塘。”林楚一直认为用大军团决战很不明智，变数太多难以控制。同时还得看双方主将正面指挥作战的硬实力，而这点正是林楚最为欠缺的，毕竟他连单独指挥大军的经验都没有。现在看来，不得不承认褚嗣预测安排更为合理。
“我也下去准备。”褚嗣对林楚和呼延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
林楚二人抱拳，“祝武运昌荣。”
“承蒙吉言。”
看着褚嗣的背影，想到自从褚嗣展现身份后，短短不到半月，排兵布阵，运筹帷幄，敕始毖终。林楚自嘲笑笑，不禁感叹，“被称为天下名将的，果然都不是泛泛之辈啊。”
呼延看着远方的秦王旗和呼延杞将旗，认同地点点头，“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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