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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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秦蜀的惊世之战，自二月初始，三月末结束。秦胡联军投入兵力四十五万余。西蜀主力尽出，联同五万齐国援军，三路战场共计三十万大军。
如此大规模的战役，在近数十年来都是首屈一指。这场堪称教科书般的战役，揭示着五国争雄的序幕正式拉开，被后世的军事学家们写入兵书，据为经典。
玉垒防线，三十万的奴隶军被西蜀少帅褚嗣识破声东击西之计后，便对蜀军发动夜以继日的进攻。蜀军主力撤离，仅靠着后来补上来的八万蜀地城防军凭险而守。面对三十万的奴隶军不计生死发动的进攻，不足百里的玉垒山脉，每座山头，每个山涧，每条溪流，都成了两军的战场。一寸山河一寸血，到玉垒山口的最后一个阵地，蜀军已不足百人。
沉苍道口，领着八千秦军先登营意在偷袭的秦国庭柱东野起，在面对已经严阵以待的三万蜀军，却毅然决然地发动攻击。东野起阵斩蜀军校尉以上将领二十七人，三万蜀军溃不成军。虽因西泷主力作战不利，且蜀军援军至而无奈撤退，但东野起与先登营的名字，还是被诸国牢记。
而最重要的西泷决战，褚嗣靠着精密的战场计算和精良的武器装备，与十二万秦胡精骑打得难分难解。然而齐蜀联军步兵为主，以步对骑，终难取得上风。在蜀军方面几乎崩盘之际，三千蜀骑绕过战场所有人的目光，出现在了仅剩三千羽林营拱卫的秦王身旁。一边猝不及防，一边视死如归，秦王无奈败逃。随着秦王旗倒下，蜀军的胜势便已奠定。溃逃的秦军，在秦七子子车廉的援护下，缓缓撤出西蜀，不至于全军覆没。
这场从开战到结束只经历一个白昼的战役，在日后被各方名将反复推演。西蜀少帅褚嗣的部署及用兵时机，都堪称天衣无缝。特别是最后一手三千骑兵在关键时刻的奔袭，被赞为深谋远虑下的神来之笔。再加上战前看出秦军三路的部署，使得褚嗣的名将之誉不再停留在卓昔言的夸奖下，而真正被世人承认。
面对战后不断的盛誉，褚嗣却言，“此战之胜功不在我，名将之誉也不敢当，褚某不过坐井观天尔。”这一番话被世人理解为谦逊之语。谦谦君子褚嗣，也不再仅仅停留在蜀地女子心中，而一跃成为中原女子的梦中情人，大有同卓昔言一较高下的意思。
而此时褚嗣口中真正的功臣，正与褚嗣，卫姜一同缓缓牵马行在玉垒山谷，四人当时就是在此处相遇。
“楚兄，真的不留下吗？凭楚兄的才能，褚某愿为楚兄副手。”褚嗣神色严肃，并不像在开玩笑。
“不了不了，离家也快三个月，想家喽。”林楚嬉皮笑脸，朝身后望了望，魏陲带着几十骑在不远处游弋着，“我这样拒绝了，褚大帅会不会一声令下把我斩了？”
“楚兄玩笑了。”姜褚二人也被逗笑。
褚嗣正色，“真的不再想想？”
林楚摇摇头，朝褚嗣，卫姜拱拱手，“褚兄莫要再劝，日后在下若是混不下去，定来叨扰。”
说罢，和呼延上马，准备离去。
似是想起什么，林楚多看了卫姜几眼，“其实我也不算欺骗小姐，在下林楚。褚兄，卫小姐，有缘再会。”
“楚……林公子稍后……”随即，林楚就听见卫姜柔柔的声音。“小女子姜钰，公子莫忘。”
林楚回头，点了点头，又抱了一拳，二人策马离去。
看着林楚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褚嗣轻声对姜钰说道，“君上，走远了。”
“林楚……林钧之子？”姜钰一下子显得很清冷，一股威严也突然显现在身上。
“多半是了，末将会让人去查的。”褚嗣很恭敬，即使姜钰看不见，也不敢直视后者。“末将不明。此人绝非池中物，若不能为我大蜀所用，恐日后为敌。其实……”
“其实把他除去方才明智？”
“是。”
“我以为你和他互为知己了。”
“楚……林楚的确很优秀，在同龄人中，他是末将唯一认可的。即使是南越卓昔言，末将未见也并不信服。正是如此，站在大蜀的角度，才觉得他不可留。”褚嗣神情严肃，这种严肃却与林楚眼中的那种常见的思索之色不同。
“算了，我大蜀有个褚嗣，任他燕国出个惊才艳艳的林楚又如何？”姜钰看向褚嗣，“怎么，你没有信心？”
“末将但求与之一战。若战，必胜。”褚嗣单膝跪地行军礼。
“起来吧，在外面不要那么多礼。”姜钰看向林楚离去的方向，双目涣散无光，却似乎要把什么记在心里。
……
“呼延，你知道西蜀的国姓吗？”奔驰的林楚问一旁的呼延。
然而山风阵阵，再加上马速过快，呼延没听清楚林楚说什么，“你讲啥？”
林楚大声复述了一遍。
呼延觉得大喊太累了，渐渐减慢了速度，林楚也跟着缓了下来。
“不知道啊。西蜀皇室向来不为外人知，传到中原的信息本就不多。这任蜀王又是女的，与卓昔言并称为世上最神秘的女子。卓昔言还有名有姓，这个蜀王就真的一点东西都不知道了。就连是男是女都有人怀疑。”呼延向林楚解释道。
“这样啊。”林楚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呼延有些好奇，“林兄弟啊，西蜀军中一把手，你怎么就这样拒绝了？”
“我是大燕忠勇侯世子，去蜀国当将军算什么事？”林楚笑笑，“更何况，褚嗣能有如此地位，是靠着他们蜀王的信任和他自己的能力打出来的。我去的话蜀国人谁会信服？听听就罢了，当真你就输了。”
呼延小声嘀咕，“还忠勇侯世子呢。这次抗命这么久，指不定就把你身上的官职全给撸了，还要定你个擅离职守之罪。”
林楚一下子就被逗乐了，“呼延，我跟你说，我被定罪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说，我怎么就听了将军的话跟了你。本来还想跟着你升官发财，现在不军法处置就谢天谢地了。”呼延越想越郁闷，“不行，林兄弟，你还是回去当西蜀大帅吧，这样我还能混个上将军当当。”
“哦？像呼延杞那样的上将军？”
“林兄弟……”呼延没想到自己才提过一次，林楚就能把这个名字记得那么牢。
“我说呼延。我们这一起同行几个月，出生入死也有几次了。你的心里事也别藏着掖着，说出来我还能不帮你不成？”林楚驻马，认真地看着呼延。
呼延也停了下来，脸色纠结。
林楚等了许久，才听到呼延长叹一声。
“林兄弟，现在说出来也没用。”呼延给座马捋了捋毛，继续说道，“光说我了，你的心事比我还重，现在顾及我的事只会让你徒生烦恼。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林楚目不转睛地盯着呼延。
呼延却心虚地把头扭开。
“合适的时候？什么时候算合适？”林楚问呼延。
“这……”呼延看着林楚这般咄咄逼人也很无奈，“至少也要等林兄弟你有能力正面对抗秦国时。”
“哦？”林楚被这话给弄笑了，呼延还是挺奸诈的，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
“行吧，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林楚一挥马鞭纵马加速，“走了，回去等军法从事了。”
“哈哈哈……”呼延大笑。
林楚跟着大笑。
二人的笑声回荡在西蜀的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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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秦蜀的惊世之战，自二月初始，三月末结束。秦胡联军投入兵力四十五万余。西蜀主力尽出，联同五万齐国援军，三路战场共计三十万大军。
如此大规模的战役，在近数十年来都是首屈一指。这场堪称教科书般的战役，揭示着五国争雄的序幕正式拉开，被后世的军事学家们写入兵书，据为经典。
玉垒防线，三十万的奴隶军被西蜀少帅褚嗣识破声东击西之计后，便对蜀军发动夜以继日的进攻。蜀军主力撤离，仅靠着后来补上来的八万蜀地城防军凭险而守。面对三十万的奴隶军不计生死发动的进攻，不足百里的玉垒山脉，每座山头，每个山涧，每条溪流，都成了两军的战场。一寸山河一寸血，到玉垒山口的最后一个阵地，蜀军已不足百人。
沉苍道口，领着八千秦军先登营意在偷袭的秦国庭柱东野起，在面对已经严阵以待的三万蜀军，却毅然决然地发动攻击。东野起阵斩蜀军校尉以上将领二十七人，三万蜀军溃不成军。虽因西泷主力作战不利，且蜀军援军至而无奈撤退，但东野起与先登营的名字，还是被诸国牢记。
而最重要的西泷决战，褚嗣靠着精密的战场计算和精良的武器装备，与十二万秦胡精骑打得难分难解。然而齐蜀联军步兵为主，以步对骑，终难取得上风。在蜀军方面几乎崩盘之际，三千蜀骑绕过战场所有人的目光，出现在了仅剩三千羽林营拱卫的秦王身旁。一边猝不及防，一边视死如归，秦王无奈败逃。随着秦王旗倒下，蜀军的胜势便已奠定。溃逃的秦军，在秦七子子车廉的援护下，缓缓撤出西蜀，不至于全军覆没。
这场从开战到结束只经历一个白昼的战役，在日后被各方名将反复推演。西蜀少帅褚嗣的部署及用兵时机，都堪称天衣无缝。特别是最后一手三千骑兵在关键时刻的奔袭，被赞为深谋远虑下的神来之笔。再加上战前看出秦军三路的部署，使得褚嗣的名将之誉不再停留在卓昔言的夸奖下，而真正被世人承认。
面对战后不断的盛誉，褚嗣却言，“此战之胜功不在我，名将之誉也不敢当，褚某不过坐井观天尔。”这一番话被世人理解为谦逊之语。谦谦君子褚嗣，也不再仅仅停留在蜀地女子心中，而一跃成为中原女子的梦中情人，大有同卓昔言一较高下的意思。
而此时褚嗣口中真正的功臣，正与褚嗣，卫姜一同缓缓牵马行在玉垒山谷，四人当时就是在此处相遇。
“楚兄，真的不留下吗？凭楚兄的才能，褚某愿为楚兄副手。”褚嗣神色严肃，并不像在开玩笑。
“不了不了，离家也快三个月，想家喽。”林楚嬉皮笑脸，朝身后望了望，魏陲带着几十骑在不远处游弋着，“我这样拒绝了，褚大帅会不会一声令下把我斩了？”
“楚兄玩笑了。”姜褚二人也被逗笑。
褚嗣正色，“真的不再想想？”
林楚摇摇头，朝褚嗣，卫姜拱拱手，“褚兄莫要再劝，日后在下若是混不下去，定来叨扰。”
说罢，和呼延上马，准备离去。
似是想起什么，林楚多看了卫姜几眼，“其实我也不算欺骗小姐，在下林楚。褚兄，卫小姐，有缘再会。”
“楚……林公子稍后……”随即，林楚就听见卫姜柔柔的声音。“小女子姜钰，公子莫忘。”
林楚回头，点了点头，又抱了一拳，二人策马离去。
看着林楚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褚嗣轻声对姜钰说道，“君上，走远了。”
“林楚……林钧之子？”姜钰一下子显得很清冷，一股威严也突然显现在身上。
“多半是了，末将会让人去查的。”褚嗣很恭敬，即使姜钰看不见，也不敢直视后者。“末将不明。此人绝非池中物，若不能为我大蜀所用，恐日后为敌。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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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我以为你和他互为知己了。”
“楚……林楚的确很优秀，在同龄人中，他是末将唯一认可的。即使是南越卓昔言，末将未见也并不信服。正是如此，站在大蜀的角度，才觉得他不可留。”褚嗣神情严肃，这种严肃却与林楚眼中的那种常见的思索之色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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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你知道西蜀的国姓吗？”奔驰的林楚问一旁的呼延。
然而山风阵阵，再加上马速过快，呼延没听清楚林楚说什么，“你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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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觉得大喊太累了，渐渐减慢了速度，林楚也跟着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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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有些好奇，“林兄弟啊，西蜀军中一把手，你怎么就这样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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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小声嘀咕，“还忠勇侯世子呢。这次抗命这么久，指不定就把你身上的官职全给撸了，还要定你个擅离职守之罪。”
林楚一下子就被逗乐了，“呼延，我跟你说，我被定罪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说，我怎么就听了将军的话跟了你。本来还想跟着你升官发财，现在不军法处置就谢天谢地了。”呼延越想越郁闷，“不行，林兄弟，你还是回去当西蜀大帅吧，这样我还能混个上将军当当。”
“哦？像呼延杞那样的上将军？”
“林兄弟……”呼延没想到自己才提过一次，林楚就能把这个名字记得那么牢。
“我说呼延。我们这一起同行几个月，出生入死也有几次了。你的心里事也别藏着掖着，说出来我还能不帮你不成？”林楚驻马，认真地看着呼延。
呼延也停了下来，脸色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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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兄弟，现在说出来也没用。”呼延给座马捋了捋毛，继续说道，“光说我了，你的心事比我还重，现在顾及我的事只会让你徒生烦恼。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林楚目不转睛地盯着呼延。
呼延却心虚地把头扭开。
“合适的时候？什么时候算合适？”林楚问呼延。
“这……”呼延看着林楚这般咄咄逼人也很无奈，“至少也要等林兄弟你有能力正面对抗秦国时。”
“哦？”林楚被这话给弄笑了，呼延还是挺奸诈的，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
“行吧，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林楚一挥马鞭纵马加速，“走了，回去等军法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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