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徽仪纪事 > 第37章 使团

第37章 使团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徽仪纪事最新章节!

    笔趣阁 【 www.bqg8.cc】,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声音有些大,已经有人在围观了。陆彦问身边的管事:“怎么了?”

    “哎,肯定又是那帮北戎人。”管事将手里的缰绳交给身后的仆役,头都没抬向马场中央便笃定道。

    陆彦见状便知这一定是今日马场常态,不然管事何以一副司空见惯之态。

    却如他所料。

    管事叹道:“这几日,那伙人经常来马场,次次都会与人争执,这都不知道是多少次了。”说道“那伙人”时直接以下巴示意,明显是一种厌憎情绪。

    陆彦问道:“都是同一伙人?”

    管事点头:“是啊,”又一抬下巴点了点马场中央北戎人打扮的那处,道:“都是以那人为尊,想来也是北戎那边的一个什么贵人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陆彦望去,只见在一干体格剽悍的大汉中立着一匹马,马上坐着一年轻女子。

    无疑,刚刚那一声娇俏居多的声就是从她口中发出的了。陆彦甩了甩手中的马鞭,笑道:“竟是个女中豪杰。”

    “什么女中豪杰!”管事连连摇头,大不赞同:“就是个祸头子,自她来了之后,我这是一日不得清净。”

    马场不清净那才正常,而能叫听惯了马啼人声的管事都觉得“不清净”,想来,这位北戎的贵女确实挺闹腾的。

    陆彦笑笑,压低声音道:“这位怕是来头不小,若是常人,你还会容他在此处撒野?”

    尤其是如马场这种官商合办的盈利性场所,等闲人等进不来,进来的权贵公卿碍于交情也不会当面交恶。

    因与陆彦相交甚九,管事也不隐瞒,应道:“您所言不错,听闻近日有北戎使团进京,虽说是求和,但不知要着打这个幌子谋些什么。”

    北戎,求和。

    陆彦心中一顿,下意识就想到了“和亲”二字,握着鞭子的手不由紧了紧,面上仍是不动声色,道:“到底是番邦来使,求和未议,此时不宜动干戈。”

    “确是如此,只是这北戎这般行事,想来求和诚意也并无太多。”这样说着,管事之前派去劝架的仆从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脸紧张地道:“头儿,前面的要赛马,庾六郎要将那匹‘腾雾’牵来。”

    话音刚落,管事就惊叫起来:“什么?”

    仆从一脸无奈:“没错,就是那匹马。”

    “尚未驯服的马怎么能牵出来,你没说清楚?”管事皱着眉。仆从一脸委屈:“敢不言明,只是庾六郎坚持如此,小的只能推说那间马厩钥匙不在身上,需要问一问上面。”

    闻言,管事也没觉得多轻松,问道:“那边是个什么光景?”

    仆从凑近回答:“仍在争执。”

    哦,还在吵吵。

    管事心里转了转,转向一旁的陆彦,心里有了主意。搓搓手,努力笑得可怜又带点真诚:“烈马未驯,这争端不解,想来您也不愿我这马场关门大吉,不如……”

    “不如,就让那北戎人帮你驯了那匹马吧。”陆彦微微一笑,接过话头。

    管事一愣,将嗓子里卡着的那句“不如您去劝解一番”咽下后,双眼发亮,连连点头:“好好好!快去将那匹马牵来,我亲自去说。”仆从虽不解,但也麻利地往马厩跑去。剩下管事喜不自禁,对陆彦笑道:“到底是十三郎。”这坑人的本事,倒是……嘿嘿。

    陆彦看了看前方,道:“就当是省了个驯马师。”

    “哈哈,是极是极!”

    辞谢管事邀请一起看好戏的机会,陆彦牵了匹马独自一人去了另一方散步。

    确实是散步,只不过是骑在马上散步。

    路面被凤凰木的落叶覆盖,积了薄薄一层,马蹄踏上,沙沙作响。

    这干巴巴的声音很快就被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所取代。

    这阵从后方传来的马蹄声并没有让陆彦回头,他只是一勒缰绳,等后面的马靠近。

    “难得出来,怎么也不驰骋一番?”带笑的女音由远及近,将原先因枯叶破裂而显得有些孤寂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

    陆彦淡淡道:“那是你,我并不‘难得’。”

    楚瑷一顿,笑笑:“确实如此,故而我格外珍惜啊。”话虽如此,却也放缓手中的缰绳,与陆彦一道骑马散步起来。

    两人默默骑着马走了一小段路,陆彦开口打破沉默:“听闻北戎使团此次前来,意在和亲,你是如何打算的?”

    自陆微那次将楚瑷的信转交给陆彦后,两人都不曾再联系,此刻相隔数日之久再次见面,陆彦就挑开了话头,楚瑷不由有些怔愣,刚要回答,就听陆彦说道:“家国重担且不必提,若是陛下为你择婿,你属意何人?”

    “我的意愿就是家国重担。”楚瑷转过脸淡淡道,语气里有一种执拗,仿佛是非去和亲不可。这样的感觉不得不说让他惊讶极了,问道:“你要主动请缨?”

    “是。”楚瑷点头,脸色平静,像是在说出门远游一样简单。

    陆彦更惊讶了,这年头,当然也不止这年头,往前数很多个年头里和亲的公主们,若是给她们选择的机会,多半是不愿意远嫁塞外的。如楚瑷这般主动请缨者,不能说没有,但大都是被家国大义压着不得不做出的牺牲。但,这位,怎么看都不像是这类。如果是这样,那自己跑去求祖父请婚的计划也就不必要了。

    一时间,陆彦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但下意识就想劝她留下:“北戎使团虽已入京,但和亲一事并不确定,你无需这般着急。塞外诸多不便,生活不易。”还有一句话陆彦没说,就是远嫁的公主能有几个活得久的。

    楚瑷一直认真听着,抬眼见到陆彦苦口婆心的样子,不由一笑:“北戎人不也这样活下来了,听说还打赢了羌族人。”

    陆彦立即反驳:“情况不同,他们土生土长自然能够适应。至于羌族,确实太弱。”

    楚瑷莞尔,道:“和亲的事先不谈了,我难得出宫,陪我跑一圈吧。老规矩,谁先到那颗凤凰木就谁赢。”

    “我可不会放水。”

    “言之过早了。”

    几圈过后,两人都出了薄汗,陆彦知道楚瑷不耐热,便提议道:“有些热,咱们去那吧。”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方树荫。

    楚瑷点头:“好。”

    下了马,楚瑷也不拘什么小节,甚是豪迈地将衣摆一撩席地坐下。陆彦笑道:“真是宫里宫外两幅面孔。”

    楚瑷擦着汗,哼道:“在那里住久了,都会这样。”

    说完就见陆彦给了她一个瞎说什么大实话的眼神,楚瑷抿嘴笑笑,见陆彦也坐了下来,掏出扇子扇风,便自动向他的方向挪了挪。

    被陆彦一下一下扇的凉快了,楚瑷顿感一股倦意涌上来,于是向后一靠,倚着树干假寐起来。迷糊间就听陆彦的声音飘入耳中:

    “东宫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什么?”楚瑷先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已是脸色一变,睁眼坐正,盯着陆彦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消息知道的人不多,连她都是因为是遇见了那位长兄才知道他回来了,这明显是被顺德帝封锁了消息。这样一个连后宫嫔妃与皇子大臣都不知的消息他是怎么获悉的?

    陆彦只是道:“果真如此。”

    楚瑷愈发不懂,只是身在宫廷的谨慎让她不由劝道:“此事你知道便好,只是不要广而告之。”也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在楚瑷看来,这多半是身为左相的陆衍告知的了。

    然而,陆彦并非是从陆衍那得知的,而是他自己猜的。从哪呢?他大哥陆昭。

    陆昭事多人也忙,怎么会破天荒请个假就为送妹妹去莲华寺?这点小事不是让他这个闲散人做更方便?当然了,兴许是他想要表达一下兄长的关怀之情呢,当然这个理由陆彦是没法说服自己的,因为他家大哥就不是这样的大哥。

    陆昭既然这样主动,想必是洞悉了陆微的计划,更甚者,他早就知道那太子早就回京,东山之上空无一人,陆微去了也一无所获,所以才会这样一反常态,想来是早在他掌握之中。

    只是不知,他这番算计,阿父的默许有几分。陆彦虽是这样怀疑,但心中已是有一半将陆昭的行为归到陆衍的吩咐了。

    楚瑷见他面色不好,不由问道:“怎么了?”

    陆彦摇摇头,低声道:“那日宫宴上可有什么出彩的女郎?”

    楚瑷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想了想,道:“要说出彩,都不及你妹妹,有一位倒是博人眼球挑衅你妹妹来着,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落了个没脸。”见陆彦听得认真,笑道:“你问这个作甚?”

    陆彦叹道:“吾家有妹初长成,不得不防啊。”

    楚瑷知他是做人兄长的担忧之情上来了,笑道:“怕什么,连父皇都称之为‘帝都芙蕖’,十七娘日后的夫君也不敢欺负她。”

    陆彦摇摇头,换了一只手摇扇:“若是没这个称呼也没什么好怕的。”

    楚瑷想想也是,堂堂博陵陆氏,有何惧之,这娶了人家唯一嫡女的那个,还不得如珠似宝地待着。

    “这么说,你是不愿十七娘嫁入皇室了?”楚瑷觉得能让陆彦愁的估计是这个了,想起那日在韩府与陆微的一番话,楚瑷觉得陆微并不是那等会被动听从父兄意愿的女子,至于嫁不嫁给她家,楚瑷想到陆微随身带着的那枚玉珏,也觉得陆氏原本的打算有些玄。当然这些不过是未知,眼下说什么也做不得准,再者,等到陆氏十七娘出阁,她估计都人在漠北了。

    陆彦敲了敲屈起的一只腿,道:“这还是要看阿微的意思。”

    听这口气,只要妹妹一个不答应就能上刀山下火海似的。这样的兄长,由不得人不羡慕啊。许是表现的太过明显,陆彦闲闲地摇着折扇,悠悠道:“不必羡慕,你若是愿意,也可以。”我也可以这样为你。

    这话说得实在模糊不清,楚瑷没听明白,想要问陆彦是何意思,却见他已经收了折扇,道:“有人来接你了。”

    楚瑷转过头去,就见楚朝正骑着马向这里走来。

    “他今天倒是准时。”楚瑷拍了拍衣摆上的草屑,原地等待楚朝靠近。

    “这里。”

    “嗯?”楚瑷不明所以,就见陆彦伸向自己的后背,不多时就拈了一片叶子下来。

    半黄不绿的叶子本来就无甚春/色,但被夹在陆彦的手里,偏偏就生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出来。楚瑷顺着这只手向上看,毫不意外地就看见陆彦那张微微带着笑意的脸。啊,露出这样的表情,那就是说明有外人在啊。

    楚瑷回头,就见楚朝已经下马,三两步走到他们面前。

    “二,”楚朝刚一出口,楚瑷连忙打断:“好了,我们该回去了。”差一点,那有碍视听的称呼就出来了,万幸!

    楚朝知她不愿人依排行叫她,于是便也作罢,毕竟这有人在么。

    “十三郎君。”

    “殿下安。”

    “十三郎君若无其他事,不如与我们一道回城吧。”楚朝提议道。陆彦点点头,左右他也没什么事了,“殿下先请。”

    见邀约成功,楚朝给了妹妹一个邀功的眼神,意思是我这边已经努力了,你尽点心。很明显,他尚不知楚瑷的打算,仍在竭尽所能地为她与她的的第一驸马人选创造相处的条件。

    楚瑷体谅他一片慈兄情怀,不便说破,只能装作不懂的样子。

    三人回了城,在宣华门处告辞。陆彦直接回家,楚氏兄妹还要经过一道则天门入到皇城再经一道宫门方能回家。确实出门不易,因为进门就很麻烦。

    各回各殿,洗漱更衣,再次碰面,便是两人各捧了杯清茶在手,便开始了“你啊我啊的”无敬称的兄妹亲切交谈。

    “今日一见,这陆十三确也不愧于京中贵公子的称呼,确实风灵俊秀的人物,怪道几十人选,父皇便就称赞了他。”

    “什么‘陆十三’,怎么排行一道你口中就如此难听呢?”楚瑷无语极了,好好的翩翩世家郎君被这么一叫生生成了粗人,简直与屠户樵夫无异么。

    楚瑷本是单纯的表达一下对于楚朝叫人姓名的水平之差,不了此举被楚朝看成是有意偏袒,楚朝打趣道:“哦哦哦,对了,你都是叫‘阿彦’的吧。”

    楚瑷:……

    “无须羞恼,我不说了。”楚朝笑笑,一副我懂的表情。楚瑷放下茶盏,揉了揉眉心,暗道就面前这货的才智,怪道庾昭仪无争储之心。能平安长到这么大简直就是福气了。

    好在楚朝也没那么不靠谱,转而就将得来的消息告知楚瑷:“父皇已决定后日召见北戎使团了,在此之前便要将驸马人选定下来,这样也不担心会被朝中那些老头子们给逼到漠北去。”

    楚瑷笑笑不语,摩挲着手里的杯子,心中却在思量该是时候上那份笺表了。

    翌日,顺德帝便在朝上说了要召见北戎使团的事。与泽州大旱、新平洪涝相比,这召见一事分量明显不足,交给鸿胪寺卿办理后顺德帝便不再多说。

    夏季雨水多,每年此时,大燕版图上南边总有几处要被龙王爷光顾,相应的应对措施也是有的,倒也不很难办。只是今年有些棘手,为的是连续大雨的冲刷,新平那一处民屋多有毁损,百姓为了避雨,便跑到了大燕皇室在祖籍新平所建的宗祠,看守宗祠的护卫都被调去抗洪了,也无人阻拦。这群灾民便在宗祠里住了下来。逃难途中锅碗瓢盆肯定是带不了的,因此他们吃喝全部就地取材,不消说,宗祠里的贡果也被动用,灯火香烛也被用作照明给拆了。等这几日入秋雨水渐停,官府开展后续工作,清点各处损毁建筑时,便发现常年香火缭绕的宗祠里飘出了人间烟火味,不由惊诧。跑进去一看,简直要晕。好么,充作礼器的小鼎被用来炖菜,再一看,连摆放瓜果的香案都被劈掉一只腿充作柴火。司户只觉自己要站不稳,急急忙忙冲到里间,尚好,得亏来的还不算晚,牌位还在。

    待新平刺史得知,这伙愚民便被火速逮住下了大狱。刺史一面派人加紧清点宗祠的毁损之物,一面还得提心吊胆地上书中/央,甚至都想生出引罪辞职的想法。

    无法,这事,真是要命。

    常人家的宗祠被毁成这个样子,都要拼命,遑论这天家,还不得拼死命?自己治下的百姓差点将皇帝祖宗的牌位给劈了当柴烧这事,真得让自己名留青史,绝对是自己仕途上的污点,估计要被参死了。

    此事被加急送呈燕都,直达顺德帝御案。

    事情经过众臣都知道了,对于宗祠破损的处理已经趋于统一:照之前的规模进行修缮,缺啥补啥,费用从皇室私库里拨,以减少地方财政的负担。毕竟,新平灾后重建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至于对那些跑到宗祠里吃住的百姓的处置,就有些争论了。

    右相一派就坚持严惩,毕竟宗祠有损,天家颜面必须维护,以防日后有此类似情况再生。陆衍一派就主张宽宥,理由是百姓如此行事也是迫不得已,不如宽谅,也能体现天家慈怀。

    李攸宁在下面听了,心里其实更倾向于陆衍一系的建议,这种支持与他是陆衍未来女婿无关,从政治立场出发,自然是要选择最能有利于朝廷的做法。灾难面前,为了活命真是倾尽所能。古时不还有易子而食的事么,这次不过是借了个地方躲雨,用了一些过一天就换掉的瓜果和一根桌子腿,就换回十几条人命,太值了好么!若是朝廷宽宥,甚至于安抚这些灾民,这收获的人心那简直大把,要知道,灾后重聚民心何其重要!绝对是一笔不亏的政治买卖。这不比惩治要划算的多?

    李攸宁不知道自己的这一想法合不合未来岳父的心,但在他看来,人命关天,尤其还是在古代人口就是生产力的情况下。不着痕迹地看了一下最前方陆衍身处的方向,李攸宁犹豫自己要不要出列。就听上头帝王的声音响起:“中大夫李卿可在?”

    李攸宁持笏出列,顺便心里还在想着自己应当没错吧,姓李担任中大夫一职的好像就他一个。

    帝王问:“卿如何看?”

    李攸宁拱手一礼,就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当然是修饰了一番的话,最后还以“多难兴邦,陛下此举当会凝聚民心,恩泽百姓”做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李攸宁觉得陆衍的目光带有赞许。

    果然,上首帝王发话:“告新平刺史,赦入宗祠者。另,流民要好生安置。宗祠修缮一事待流民安置无误后再行修缮。”

    果真上道,到底是帝王。李攸宁在与众臣俯身行礼时心里暗想。

    朝会结束,众臣退散。右相郗鉴走到李攸宁面前,打量了他一会,道:“陆相倒是得了个好女婿。”

    这话说的有点酸,直接将他说成裙带关/系户了。李攸宁面上仍是一派后辈该有的谦逊,只是口中却道:“下官愚钝,只是仰赖左相大人教导。”

    “哈哈,鸿豫何必羡慕,令郎聪慧,不出几年,必也是青年才俊。”陆衍施施然走过来,笑着对郗鉴说道,顺带夸了一把李攸宁。

    事实证明以一敌二胜算终究是不大的,面对陆李二人,郗鉴嘴皮子很快败下阵来,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两人哼了一声:“承博衡吉言了。”说完还朝陆衍行了个甚不走心的礼。

    “日后与他只要礼节不错就行。”陆衍淡淡道。

    李攸宁心领神会,意思就是面子到了就行。“是。”

    下一句就是陆衍的夸奖:“今日说得很好。”

    刚要谦虚一下,就听陆衍继续道:“等会与我一道回府议事。”

    李攸宁一怔:这是要留堂培训的节奏?当然他也不会拒绝,应道:“是。”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qg8.cc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本站推荐:万相之王总裁的替身前妻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凌天战尊飘渺之旅风流岁月之活色生香半城风月花颜策神武战王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徽仪纪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suzukisang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suzukisang并收藏徽仪纪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