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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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了，今年最后一次出来办事。乐队的人都已经到了，可是迟迟不见张全保。“怎么回事呀！老张应该是个很准时的人呀！”三丢说道。
喜子说：“不会出什么事吧！”
三丢说：“时间不早了，冯岳唢呐就交给你了。”
喜子说：“也对，要不今天的钱就别想挣了。大家准备一下，开始了。”
冯岳拿出唢呐，心理不知为什么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张全保难道真的出事了，希望自己吹完后他能出现。一首接一首的歌曲完了，可是张全保始终没有出现，冯岳内心的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真想立刻赶往张全保家，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张全保始终没有出现，原本开心的喜宴，冯岳确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张全保一定出事了，并且不会是小事，要不然不会一天也没有出现。晚上九点乐队终于收工了，此时冯岳想到的不是回自己家，而是去张全保家。
“三丢，喜子，我准备去张叔家看看。”冯岳说道。
“明天再去吧！这么晚了。”三丢说道。
“不行，我等不到明天了，我感觉一定出事了，要不然张叔不会一整天不出现。”冯岳说道。
“那好吧！这是今天的钱，你交给老张吧！明天我们也去看看。”喜子说道。
冯岳点了点头，然后出发了。腊月的夜风如刀割一般吹在冯岳的脸上，可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内心的焦急让冯岳使出了吃nǎi的劲，自行车的俩个轮子飞快的转动着，车把上的手电筒化作一道亮光从黑夜中闪过。十一点多的时候，冯岳终于到了张全保家，可是大门口挂着的白sè门幡，让浑身是汗的冯岳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心凉了半截。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一步步走进院子。用松柏装饰的简单灵堂出现在冯岳的眼前，一张黑白相片挂在灵堂的正中间。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冯岳的眼睛湿润了，脑海中闪现出这个女人疼爱自己的画面，自己虽然不是她的儿子，可是每次来她家，对自己都胜过对自己的孩子。但现在她已经躺在冰冷的棺材里，与自己yin阳相隔。
脚步声惊动了屋子中的人，张全保迈着疲惫的身体从屋里走了出来，看清楚院子中的人后，只说出一句话：“你婶她走了。”然后就泣不成声。
听到父亲的哭声，张全保的六个女儿也走了出来，只见最小的女儿丫丫，俩只眼睛又红又肿，嘴里不断的喊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悲伤的情绪就像瘟疫一样蔓延着，很快其她几个女孩子就跟着哭起来。张全保望着妻子的棺材，痛声喊道：“孩子他妈。你站起来看看咱们的女儿吧！你怎么忍心撇下我们不管，你不是说要给咱家芳芳找个好人家吗？还有咱家丫丫，她还那么小，怎么能没有妈妈呢！”
“张叔，婶已经走了，你就别哭了，快带孩子们进屋吧！芳芳，快把丫丫抱进去，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可不能生病了，要不然谁送你妈最后一程。”冯岳走上前却说道。
张全保并不是不懂这些，而是实在难以接受自己妻子的突然离去，痛哭一场后，情绪慢慢缓和了不少。说道：“冯岳，今天的事情还顺利吧！”
“很顺利的，对了，这是工钱。”冯岳边说，边掏出钱递给张全保。
张全保接过钱说道：“进屋吧！路上冻坏了吧！”
冯岳说：“骑自行车那么用力，一点也不冷。”
众人进屋后，张全保说道：“芳芳，带丫丫她们去睡吧！”
“爹，冯岳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张芳芳说道。
看着张芳芳，冯岳内心很不是滋味，以后家里的很多事情就压在了她的身上了，不知道她那双柔弱的肩膀能不能挑起家庭的重担。农村人口中的那句话此时正好说明了这一切，老子不死儿不大，母亲死后女当家。
冯岳在张全保家住过不知有多少次，可这是最难熬的一夜。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心理一直考虑着一个问题，这家人以后该怎么过呀！就这样想呀！想呀！一直想到眼睛慢慢闭上。
第二天一大早，冯岳和张全保就起来了。”为什么不多睡会？”张全保说道。
“睡不着。”冯岳说道。
“对了，明年正月乐队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不懂的多跟喜子，三丢他们商量商量。”张全保说道。
冯岳点了点头说道：“你就安心办婶的后事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一声。”
张全保说：“会的，肯定少不了麻烦你们。”
“那我先回去了。”冯岳说道。
“明天就是除夕了，所以我就不留你了。”张全保说道。
一个多小时后冯岳回到了家，一见儿子张慧兰就问道：“昨晚去哪了？脸sè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冯岳说：“张全保家出事了，他老婆脑出血死了。”
“什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可怜的他那几个女儿了，以后该怎么办呢？”张慧兰说道。
冯岳说：“其实婶的身体一直就不是很好，昨天早上突然晕倒，还没来得及看医生就死了。”
张慧兰说：“都说好人有好报，可是从来没看见过所谓的好报，反而一些坏事最绝的人确活得比谁都好。什么世道呀！”
“不说了，我进屋躺会。”冯岳说道。
“去吧！昨天肯定累坏了。”张慧兰说道。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冯岳真的不敢想象张全保六个女儿以后会怎样生活。
“冯岳，冯岳。”怎么没声音呢！不会不在吧！杜雪梅在冯岳家门口张望着。
“别看了，进来吧！“冯岳对门口的杜雪梅说道。
杜雪梅走进屋，不高兴的说道：“我叫了那么多声，你怎么才答应呢！”
“怎么有事吗？”冯岳说道。
“难道你忘了答应我什么了。”杜雪梅说道。
“鞋不是早就给你了吗？”冯岳说道。
杜雪梅说道：“不是鞋。”
冯岳说：“那是什么？”
杜雪梅说：“那个呀！你不是答应说年前和我那个吗？不会说话不算数了吧！”
冯岳说：“是答应过，不过真的不想做，过了年加倍补偿给你。”
“你怎么能这样呢！答应人家的事情反悔，不行你今天必须答应我。”说着杜雪梅就开始拉扯冯岳。
心情烦躁的冯岳被杜雪梅这么一拉，内心一下就火了，大声说道：“有完没完呀！如果真的想做找根黄瓜或者胡萝卜，实在满足不了还可以找其他男人。”
人都是有尊严的，被冯岳这么一说，杜雪梅也不高兴了，说道：“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么下贱的女人吗？我喜欢你，才和你做的，我知道你冯岳非常优秀，是咱们村出了名的好小伙，不过就算如此，你也不能侮辱人呀！”说完杜雪梅就转身跑了。
看到杜雪梅伤心的样子，冯岳感觉到刚才的话有点重了。自己不该把所有的怨气撒在杜雪梅身上，等有时间道个歉吧！
鞭炮声不断的响起，小孩子们蹦蹦跳跳玩得非常的开心。“冯岳，去贴对联吧！贴好了就可以吃饭了，今天你爹也会早点回来的。”张慧兰说道。
“真不知道谁留下来的过年，有什么意思。”冯岳拿着对联自言自语道。
对于儿子的怪异思想，张慧兰已经习惯了。说道：“不管有意思，没意思家家都如此，我们也不能例外。”
“以前的人可能太穷，所以盼望着过年可以吃顿好的，现在的人呢！天天吃的都不差，所以过年跟平常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冯岳一边给对联上抹浆糊一边说道。
“可能吧！我以前听别人说过这样一个笑话，他说，你们知道人死后子女为什么要哭吗？你知道答案是什么吗？”张慧兰说道。
冯岳说：“那是因为不能吃，还要花钱埋葬他。我也听别人说过，虽然不好听，但说明了那个年代人们ri子过的确实很苦。”
张慧兰说：“那种ri子妈也经历过，知道你大姐为什么那么会过ri子吗？就是因为吃过苦，受过罪，你们几个能长这么大，有你大姐一半的功劳。”
“放心，我以后会对姐姐们好的，他们都那么的疼我。”冯岳说道。
娘俩边做事，边聊天，时间不长门上的对联就贴好了。这时自己的父亲放羊也回来了，冯岳急忙上前帮忙把羊往圈里赶。看到光秃秃的羊圈门后，冯岳说道：“爹，应该给咱羊圈上也贴副对联。”
冯林轩说：“是该贴一副，咱家的生活可全靠它们呀！”
冯岳说：“要不我写一副。”
“好呀！有那么个意思就行。”冯林轩说道。
说写就写，冯岳拿出毛笔，用剪刀剪了一副对联，想了想后在上面写道：“五谷丰登，好年景金银不换。肥羊满圈，幸福画，童嫂无欺。横批，年年有余。”
看了儿子写的对联，张慧兰说道：“写的真好。”
“写的啥，给我念念。”冯林轩说道。
冯岳说：“爹，小时候不好好读书后悔了吧！”接着念了一遍。
“爹都这个岁数了，还后悔啥。走，贴上对联咱们吃饭。”说完冯林轩就和冯岳走了出去。
当父子俩在次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一年又过去了，咱们庆祝一下，干一杯。”说着一家三口举起手中的饮料，碰了一下。”
饮料入口应该是甜的，可冯岳确感觉不到一丝丝甜美，脑海中有六个女孩闪过，她们的年应该是在悲伤中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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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子说：“不会出什么事吧！”
三丢说：“时间不早了，冯岳唢呐就交给你了。”
喜子说：“也对，要不今天的钱就别想挣了。大家准备一下，开始了。”
冯岳拿出唢呐，心理不知为什么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张全保难道真的出事了，希望自己吹完后他能出现。一首接一首的歌曲完了，可是张全保始终没有出现，冯岳内心的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真想立刻赶往张全保家，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张全保始终没有出现，原本开心的喜宴，冯岳确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张全保一定出事了，并且不会是小事，要不然不会一天也没有出现。晚上九点乐队终于收工了，此时冯岳想到的不是回自己家，而是去张全保家。
“三丢，喜子，我准备去张叔家看看。”冯岳说道。
“明天再去吧！这么晚了。”三丢说道。
“不行，我等不到明天了，我感觉一定出事了，要不然张叔不会一整天不出现。”冯岳说道。
“那好吧！这是今天的钱，你交给老张吧！明天我们也去看看。”喜子说道。
冯岳点了点头，然后出发了。腊月的夜风如刀割一般吹在冯岳的脸上，可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内心的焦急让冯岳使出了吃nǎi的劲，自行车的俩个轮子飞快的转动着，车把上的手电筒化作一道亮光从黑夜中闪过。十一点多的时候，冯岳终于到了张全保家，可是大门口挂着的白sè门幡，让浑身是汗的冯岳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心凉了半截。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一步步走进院子。用松柏装饰的简单灵堂出现在冯岳的眼前，一张黑白相片挂在灵堂的正中间。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冯岳的眼睛湿润了，脑海中闪现出这个女人疼爱自己的画面，自己虽然不是她的儿子，可是每次来她家，对自己都胜过对自己的孩子。但现在她已经躺在冰冷的棺材里，与自己yin阳相隔。
脚步声惊动了屋子中的人，张全保迈着疲惫的身体从屋里走了出来，看清楚院子中的人后，只说出一句话：“你婶她走了。”然后就泣不成声。
听到父亲的哭声，张全保的六个女儿也走了出来，只见最小的女儿丫丫，俩只眼睛又红又肿，嘴里不断的喊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悲伤的情绪就像瘟疫一样蔓延着，很快其她几个女孩子就跟着哭起来。张全保望着妻子的棺材，痛声喊道：“孩子他妈。你站起来看看咱们的女儿吧！你怎么忍心撇下我们不管，你不是说要给咱家芳芳找个好人家吗？还有咱家丫丫，她还那么小，怎么能没有妈妈呢！”
“张叔，婶已经走了，你就别哭了，快带孩子们进屋吧！芳芳，快把丫丫抱进去，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可不能生病了，要不然谁送你妈最后一程。”冯岳走上前却说道。
张全保并不是不懂这些，而是实在难以接受自己妻子的突然离去，痛哭一场后，情绪慢慢缓和了不少。说道：“冯岳，今天的事情还顺利吧！”
“很顺利的，对了，这是工钱。”冯岳边说，边掏出钱递给张全保。
张全保接过钱说道：“进屋吧！路上冻坏了吧！”
冯岳说：“骑自行车那么用力，一点也不冷。”
众人进屋后，张全保说道：“芳芳，带丫丫她们去睡吧！”
“爹，冯岳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张芳芳说道。
看着张芳芳，冯岳内心很不是滋味，以后家里的很多事情就压在了她的身上了，不知道她那双柔弱的肩膀能不能挑起家庭的重担。农村人口中的那句话此时正好说明了这一切，老子不死儿不大，母亲死后女当家。
冯岳在张全保家住过不知有多少次，可这是最难熬的一夜。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心理一直考虑着一个问题，这家人以后该怎么过呀！就这样想呀！想呀！一直想到眼睛慢慢闭上。
第二天一大早，冯岳和张全保就起来了。”为什么不多睡会？”张全保说道。
“睡不着。”冯岳说道。
“对了，明年正月乐队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不懂的多跟喜子，三丢他们商量商量。”张全保说道。
冯岳点了点头说道：“你就安心办婶的后事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一声。”
张全保说：“会的，肯定少不了麻烦你们。”
“那我先回去了。”冯岳说道。
“明天就是除夕了，所以我就不留你了。”张全保说道。
一个多小时后冯岳回到了家，一见儿子张慧兰就问道：“昨晚去哪了？脸sè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冯岳说：“张全保家出事了，他老婆脑出血死了。”
“什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可怜的他那几个女儿了，以后该怎么办呢？”张慧兰说道。
冯岳说：“其实婶的身体一直就不是很好，昨天早上突然晕倒，还没来得及看医生就死了。”
张慧兰说：“都说好人有好报，可是从来没看见过所谓的好报，反而一些坏事最绝的人确活得比谁都好。什么世道呀！”
“不说了，我进屋躺会。”冯岳说道。
“去吧！昨天肯定累坏了。”张慧兰说道。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冯岳真的不敢想象张全保六个女儿以后会怎样生活。
“冯岳，冯岳。”怎么没声音呢！不会不在吧！杜雪梅在冯岳家门口张望着。
“别看了，进来吧！“冯岳对门口的杜雪梅说道。
杜雪梅走进屋，不高兴的说道：“我叫了那么多声，你怎么才答应呢！”
“怎么有事吗？”冯岳说道。
“难道你忘了答应我什么了。”杜雪梅说道。
“鞋不是早就给你了吗？”冯岳说道。
杜雪梅说道：“不是鞋。”
冯岳说：“那是什么？”
杜雪梅说：“那个呀！你不是答应说年前和我那个吗？不会说话不算数了吧！”
冯岳说：“是答应过，不过真的不想做，过了年加倍补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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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人可能太穷，所以盼望着过年可以吃顿好的，现在的人呢！天天吃的都不差，所以过年跟平常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冯岳一边给对联上抹浆糊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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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岳说：“那是因为不能吃，还要花钱埋葬他。我也听别人说过，虽然不好听，但说明了那个年代人们ri子过的确实很苦。”
张慧兰说：“那种ri子妈也经历过，知道你大姐为什么那么会过ri子吗？就是因为吃过苦，受过罪，你们几个能长这么大，有你大姐一半的功劳。”
“放心，我以后会对姐姐们好的，他们都那么的疼我。”冯岳说道。
娘俩边做事，边聊天，时间不长门上的对联就贴好了。这时自己的父亲放羊也回来了，冯岳急忙上前帮忙把羊往圈里赶。看到光秃秃的羊圈门后，冯岳说道：“爹，应该给咱羊圈上也贴副对联。”
冯林轩说：“是该贴一副，咱家的生活可全靠它们呀！”
冯岳说：“要不我写一副。”
“好呀！有那么个意思就行。”冯林轩说道。
说写就写，冯岳拿出毛笔，用剪刀剪了一副对联，想了想后在上面写道：“五谷丰登，好年景金银不换。肥羊满圈，幸福画，童嫂无欺。横批，年年有余。”
看了儿子写的对联，张慧兰说道：“写的真好。”
“写的啥，给我念念。”冯林轩说道。
冯岳说：“爹，小时候不好好读书后悔了吧！”接着念了一遍。
“爹都这个岁数了，还后悔啥。走，贴上对联咱们吃饭。”说完冯林轩就和冯岳走了出去。
当父子俩在次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一年又过去了，咱们庆祝一下，干一杯。”说着一家三口举起手中的饮料，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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