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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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予裳站定，盈盈笑道：“非要编造个‘真凶’出来的可不就是真凶么？”
刘舍喟叹道：“却原来我这般早就漏了行迹。”
“我那日也觉得怪异，陆姑娘同我说时，我无法做定论。”于淮菁说着已走到了刘舍跟前，“但你饭后同我所讲的那一席疑心陆夫人的一番话令我确定杀人的不是陆夫人而是你。依你所言，陆夫人之所以收买王顺是为了事后好摘清自己，但试问一般人若是真要收买人来杀人，为何不寻个妥当的，反要寻与自己有隙的？万一被反咬一口岂不是满盘皆输。再者，若是陆夫人真要迫害陆姑娘何必要沾了血，陆姑娘正是婚嫁的年纪，她寻个山村匹夫将陆姑娘嫁了便可，就算真是要动手，何必要选在白日。”
“刘舍，你命王顺白日去杀陆姑娘不过是为了好嫁祸陆夫人罢了。”于淮菁微笑道，“陆姑娘死与不死，你浑不在意。”
万飞惊诧地道：“我那日同大人探讨案情，大人忽地要我去牢房瞧瞧陆予裳是否安好，莫不是为了让我抓住王顺这个‘凶手’好指认陆夫人？”
陆予裳轻拍了一下手掌，冷笑道：“大人真是好算计，将我母女二人······”她说到一半，突地瞧见刘舍手指间闪出点银光，她心脏一紧，尖叫一声：“于淮菁，小心！”
同时，于淮菁后退一步，堪堪躲过匕首，只心口的衣衫被银光割出了一道大口子。
他神情半点不乱，略带怜悯地道：“刘舍，你是朝廷命官，我不可私下砍你脑袋，我已将此事上报知州，知州会上报朝廷，你听候发落罢。万衙役，还请你将刘舍押入牢中，好生看管。”
刘舍大势已去，于淮菁也不追究他的罪责，万飞连声应道：“遵命。”
刘舍手持匕首，威胁道：“万飞，你莫要过来。”
见万飞直逼上前，他胡乱地挥舞着匕首，想将人逼退。
万飞出身行伍，刘舍哪里是万飞的对手，不过片刻，万飞便将刘舍绑得结结实实。
在场众人看了半晌的戏，刘舍被押走后，这戏已然到了头，便纷纷散了去，只申家娘子形色憔悴地立在原处。
陆予裳谢过于淮菁，扶过陆夫人也正要离去，却被回过神来的常祺挡住了去路，常祺咬牙切齿地道：“陆予裳，陆夫人，你们虽未曾害我，还差点被县太爷处死，但一码归一码，欠我的一万两银子何时还？”
陆府根本无力偿还一万两，不然“陆予裳”怎会因诈死过世。
这常祺欺辱“陆予裳”在先，讹诈银两在后，陆予裳自是不能退让，她面上稍稍有些失色，咬了下嘴唇道：“常公子，你我之事，还未查个明白，我何须还你银子？”
常祺刚要破口大骂，但见陆予裳眉目间挂了愁绪，更添一段艳色，将在喉间的怒意往下压了压，反是朝陆夫人问道：“陆夫人那日陆姑娘坟前，你不是说过陆姑娘心悦我么？不如你将陆姑娘嫁予我，一万两充作聘礼可好？”
陆夫人侧首瞧了眼陆予裳，推脱道：“阿裳非我所出，她的婚嫁皆凭她自己欢喜，我可做不得主。”
常祺扇了下金边折扇，做出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姿态，笑着问道：“陆姑娘，你意下如何？”
陆予裳眉尖微蹙，还未开口，不远处的于淮菁却道：“常公子，你同陆姑娘这一万两的案子还未结案须得等朝廷新派来的知县到了审过再做定论。”
常祺不愿作罢，但见于淮菁态度强硬，不好再多做争辩，只得匆匆走了。
过了十几日，于淮菁用了晚膳，便带着阿苏去了牢房，他嘱咐阿苏去外头守着，自己进得牢内缓步朝刘舍所在的牢房走去。
府内的小厮已给刘舍送了饭菜，不过他半点未动过，径直躺在稻草堆上闭目养神，如今听见动静也懒得回首去瞧。
他入狱已是许久，平日争相讨好他的贤妻美妾竟无一人来探望过他，此刻来的也必然不是他想见之人。
于淮菁循着刘舍的呼吸声确定了他所在的方位，走了一阵，站定，低声道：“刘舍，你的判决下来了，明日午时，斩首示众，由我监斩。”
刘舍背对于淮菁嗤笑道：“那可劳烦大人了。”
于淮菁对着刘舍的讽刺一点不恼，反是柔声道：“申家娘子带着幼子回娘家去了。”
刘舍呵呵地笑了几下，末了道：“申家娘子与我有何干系，你一个三品大官同我这个阶下囚说这个做什么？”
“你其实并不想杀常祺。”于淮菁肯定地道，“你想杀的人就是申衙役。”
刘舍一听着话，面色一白，从稻草堆中跳了起来，破口道：“我要杀的就是常祺！我贪图如玉美色，唯有杀了常祺，我才能独占如玉。”
于淮菁目不能视，但听力却十分敏锐，刘舍这一番动静和言语显然是证明他的猜测半点不错，他摇头道：“常祺于你有用，你就算贪图如玉美色，也不会杀他，你要杀的人就是申衙役。”
“我要杀的是常祺！”刘舍面上目呲欲裂，冲到栅栏前，身体贴着栅栏，双手探出去要去抓于淮菁的脖颈，但挣了半日，却怎地都抓不到。
于淮菁叹了口气：“那日就是你给常公子出主意要他同申衙役换衣裳的罢？”
刘舍一言不发，只手指用力地扣着栅栏。
于淮菁又道：“你估摸着常公子应当已经出去了，就在牢内点了迷香，再吩咐王顺去杀‘常祺’，却没想王顺杀了申衙役之后，竟发现常祺倒在一边，也被迷香迷晕了去。因此你想了个法子，让王顺将常公子绑在横梁上，再过个一日半日，你来牢房查看时，便会神机妙算地寻到在横梁上的常公子，常公子为表谢意，定然会予你一些好处。只可惜，常公子挣得厉害，破了手腕子，血落了下来，一点血又恰巧落在陆夫人的面上，让你错失了机会。”
栅栏已生了厚厚的铁锈，被刘舍的手指一扣，便簌簌地往下坠，刘舍收回双手背在身后，勉强笑道：“即使我是想从常公子处捞些好处又是如何？”
“捞好处不过是顺带的。”于淮菁勾唇笑道，“你最主要的目的是要用常公子做幌子去杀申衙役。”
刘舍身后的手指绞在一处，定了定神道：“他不过一个小小的衙役，我杀他有何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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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予裳站定，盈盈笑道：“非要编造个‘真凶’出来的可不就是真凶么？”
刘舍喟叹道：“却原来我这般早就漏了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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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舍，你命王顺白日去杀陆姑娘不过是为了好嫁祸陆夫人罢了。”于淮菁微笑道，“陆姑娘死与不死，你浑不在意。”
万飞惊诧地道：“我那日同大人探讨案情，大人忽地要我去牢房瞧瞧陆予裳是否安好，莫不是为了让我抓住王顺这个‘凶手’好指认陆夫人？”
陆予裳轻拍了一下手掌，冷笑道：“大人真是好算计，将我母女二人······”她说到一半，突地瞧见刘舍手指间闪出点银光，她心脏一紧，尖叫一声：“于淮菁，小心！”
同时，于淮菁后退一步，堪堪躲过匕首，只心口的衣衫被银光割出了一道大口子。
他神情半点不乱，略带怜悯地道：“刘舍，你是朝廷命官，我不可私下砍你脑袋，我已将此事上报知州，知州会上报朝廷，你听候发落罢。万衙役，还请你将刘舍押入牢中，好生看管。”
刘舍大势已去，于淮菁也不追究他的罪责，万飞连声应道：“遵命。”
刘舍手持匕首，威胁道：“万飞，你莫要过来。”
见万飞直逼上前，他胡乱地挥舞着匕首，想将人逼退。
万飞出身行伍，刘舍哪里是万飞的对手，不过片刻，万飞便将刘舍绑得结结实实。
在场众人看了半晌的戏，刘舍被押走后，这戏已然到了头，便纷纷散了去，只申家娘子形色憔悴地立在原处。
陆予裳谢过于淮菁，扶过陆夫人也正要离去，却被回过神来的常祺挡住了去路，常祺咬牙切齿地道：“陆予裳，陆夫人，你们虽未曾害我，还差点被县太爷处死，但一码归一码，欠我的一万两银子何时还？”
陆府根本无力偿还一万两，不然“陆予裳”怎会因诈死过世。
这常祺欺辱“陆予裳”在先，讹诈银两在后，陆予裳自是不能退让，她面上稍稍有些失色，咬了下嘴唇道：“常公子，你我之事，还未查个明白，我何须还你银子？”
常祺刚要破口大骂，但见陆予裳眉目间挂了愁绪，更添一段艳色，将在喉间的怒意往下压了压，反是朝陆夫人问道：“陆夫人那日陆姑娘坟前，你不是说过陆姑娘心悦我么？不如你将陆姑娘嫁予我，一万两充作聘礼可好？”
陆夫人侧首瞧了眼陆予裳，推脱道：“阿裳非我所出，她的婚嫁皆凭她自己欢喜，我可做不得主。”
常祺扇了下金边折扇，做出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姿态，笑着问道：“陆姑娘，你意下如何？”
陆予裳眉尖微蹙，还未开口，不远处的于淮菁却道：“常公子，你同陆姑娘这一万两的案子还未结案须得等朝廷新派来的知县到了审过再做定论。”
常祺不愿作罢，但见于淮菁态度强硬，不好再多做争辩，只得匆匆走了。
过了十几日，于淮菁用了晚膳，便带着阿苏去了牢房，他嘱咐阿苏去外头守着，自己进得牢内缓步朝刘舍所在的牢房走去。
府内的小厮已给刘舍送了饭菜，不过他半点未动过，径直躺在稻草堆上闭目养神，如今听见动静也懒得回首去瞧。
他入狱已是许久，平日争相讨好他的贤妻美妾竟无一人来探望过他，此刻来的也必然不是他想见之人。
于淮菁循着刘舍的呼吸声确定了他所在的方位，走了一阵，站定，低声道：“刘舍，你的判决下来了，明日午时，斩首示众，由我监斩。”
刘舍背对于淮菁嗤笑道：“那可劳烦大人了。”
于淮菁对着刘舍的讽刺一点不恼，反是柔声道：“申家娘子带着幼子回娘家去了。”
刘舍呵呵地笑了几下，末了道：“申家娘子与我有何干系，你一个三品大官同我这个阶下囚说这个做什么？”
“你其实并不想杀常祺。”于淮菁肯定地道，“你想杀的人就是申衙役。”
刘舍一听着话，面色一白，从稻草堆中跳了起来，破口道：“我要杀的就是常祺！我贪图如玉美色，唯有杀了常祺，我才能独占如玉。”
于淮菁目不能视，但听力却十分敏锐，刘舍这一番动静和言语显然是证明他的猜测半点不错，他摇头道：“常祺于你有用，你就算贪图如玉美色，也不会杀他，你要杀的人就是申衙役。”
“我要杀的是常祺！”刘舍面上目呲欲裂，冲到栅栏前，身体贴着栅栏，双手探出去要去抓于淮菁的脖颈，但挣了半日，却怎地都抓不到。
于淮菁叹了口气：“那日就是你给常公子出主意要他同申衙役换衣裳的罢？”
刘舍一言不发，只手指用力地扣着栅栏。
于淮菁又道：“你估摸着常公子应当已经出去了，就在牢内点了迷香，再吩咐王顺去杀‘常祺’，却没想王顺杀了申衙役之后，竟发现常祺倒在一边，也被迷香迷晕了去。因此你想了个法子，让王顺将常公子绑在横梁上，再过个一日半日，你来牢房查看时，便会神机妙算地寻到在横梁上的常公子，常公子为表谢意，定然会予你一些好处。只可惜，常公子挣得厉害，破了手腕子，血落了下来，一点血又恰巧落在陆夫人的面上，让你错失了机会。”
栅栏已生了厚厚的铁锈，被刘舍的手指一扣，便簌簌地往下坠，刘舍收回双手背在身后，勉强笑道：“即使我是想从常公子处捞些好处又是如何？”
“捞好处不过是顺带的。”于淮菁勾唇笑道，“你最主要的目的是要用常公子做幌子去杀申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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