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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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预热的效果让Aphrodite天朝区的负责人很满意。
不仅林窈直播时教授的三套妆容在天朝女性之间引起潮流，Aphrodite这个品牌也在天朝彻底打响了知名度。
虽然他们的代言人林窈并不是娱乐圈里默认的“流量”，但是她的影响力要远远高于那些比她粉丝数量多的明星们。
更别提美妆直播的最后，岑子陌还露了脸，并且把林窈扑倒按在地上亲，这简直可以上一个月的热搜了。
据说Aphrodite的总部还在考虑要不要推出一款“陌窈色”的口红——
是的，就是岑子陌亲出来的那种红色。
林窈：……我跟你们讲，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知不知道？
岑子陌倒是跃跃欲试，他仿佛突然在美妆上开了窍一般，对口红的色号尤其感兴趣。
好在，不等这位大佬真的要和Aphrodite合作，顾秉均导演就重新找上了门。
新的摄影棚已经搭好啦，就等着“状元郎”你痊愈啦！
顾老：看你生龙活虎的登徒子模样，想必一定可以重新上工了吧：）。
所幸之前拍摄的镜头都留下来了，所以林窈和岑子陌还真没剩下多少戏份，两人随便收拾了点东西就去了片场。
虽然大魔王一直非常敬业，每天都按时到达片场化妆，而且非常“二十四孝好男友”地在结束自己戏份之后，还坚持陪林窈留到杀青，每天都给片场的演职人员分发新鲜的狗粮。
但是，稍微关注一点财经新闻的都知道，楚家已经宣布破产了。
就在岑子陌好像只是在片场里秀秀恩爱，过着养老，啊不是，是蜜月的时候，他针对楚家的铁血手段并没有丝毫的延误。
天朝最高法院以最高的效率开庭审查，在铁证如山和舆论支持的情况下，毫无意外地判定原告岑子陌胜诉，而被告孟怀芳的“谋杀未遂”“藏毒贩毒”等罪名成立，被判处无期徒刑。
楚家的现任族长楚海峰倒是想和她划清界限，最好能摆出一副被蒙蔽的受害者模样，好重新赢得民众对楚氏的信任和支持。然而在记者发布会的时候，他突然浑身抽搐倒在了镜头面前。
这不是一次为了博得大家怜悯同情的装模作样，楚海峰是真的中毒了。
自打孟怀芳知道楚阡是于慧妮的亲生儿子之后，她不仅仅害死了楚阡刚出生的嫡长子。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楚阳尽快得到家业，也省的楚海峰偏心向着长子，她就给楚海峰下了慢性毒药。
楚海峰毕竟年纪大了，所以每天都会吃降压药，他不知道自己的药瓶里的救命药已经被换成了破坏他身体机能的毒。现在在气急攻心又失眠多虑的情况下，他的身体健康彻底崩溃了。
他来不及安排后事，也没办法对颓危的家族做出任何挽救的举措，就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虽然楚家余威仍在，医院也尽全力让他多活一段时间，但是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位昔日威风赫赫的楚家族长，真的时日无多了。
孟怀芳坐牢，楚海峰病危，这两件大事让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楚氏集团彻底分崩离析，成了一个空架子——
不少元老和有资历的高管都选择了辞职，趁早离开了这摊浑水。
楚家剩下的家业还不等楚阡和楚阳两位兄弟继续争夺，就直接被岑子陌一巴掌拍散，楚家先祖打拼了上百年的基业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碾磨成了渣滓，就像被咀嚼过的甘蔗，让那些等着瓜分楚家的其他世家没有一点的“食欲”。
如果是十年前，有谁能想到呢？
一个上不得族谱，被堂堂楚家族长夫人逼得走投无路，生不如死的可怜私生子，在九年后居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一个正处于辉煌时期的二流世家一手倾覆，灰飞烟灭。
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
这个时候，大家似乎才想起来四年前岑子陌回国的时候，曾经放话说：“凉菜热炒、汤水点心，总要一个一个的吃……”
事实上，他真的做到了。
背叛他的前女友被爆出是异母姐姐，而且已经被灭口，尸骨无存；
陷害他的楚夫人所有罪证公之于众，最终没能逃过法网，余生都要在监狱里度过；
抛弃他的生身父亲如今在重症监护室捱着日子，随时都可能停止呼吸；
而造成一切悲剧的源头——楚家，也彻底消散在天朝世家之列。
即便他在片场依旧和林窈卿卿我我，活像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白甜，所有人也有志一同地保持着对大魔王的敬畏。
什么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这就是了。
——分割线——
林窈知道，岑子陌虽然手段狠辣，但是却放过了自己两位异母兄弟——
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他们身上。
说起来，楚阡、岑子陌、楚阳，包括楚郁，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
据说楚阡想办法重新哄回了自己的妻子，目前已经做王家的“上门女婿”，正式进入王氏集团，担任管理层的职务。王家的势力虽然比不得楚家，蚊子腿再小好歹也是块肉啊！
林窈也不知道王家的族长是怎么想的，居然敢“引狼入室”——
她毫不怀疑十几年后，王氏就会改姓“楚”了，毕竟吞并一个已经成气候的集团，总比自己白手起家要来的更容易一些。
至于楚阳，他手里肯定还有一点孟怀芳留给他的人。
他不学无术，身无所长，连一个可以利用的妻族都没有，十有八九应该会选择出国吧！虽然没有办法再像之前的楚二少那么横行京城，但是岑子陌留给他的财产，足够他维持优渥的少爷生活了。
但是没想到，楚阳再一次出现在了林窈的片场门口。
她有一瞬间，以为他是来跟岑子陌同归于尽的。
但是楚阳并没有找岑子陌报仇，反而是指名道姓要求见她一面。
也许是家道中落，也许是追忆往昔，楚阳居然穿了他俩第一次见面的那套酒红色的休闲西装。
他的头发还没有来得及染回之前的颜色，不过洗去厚厚的发胶，蓬乱的头毛再一次被抓成之前不羁的模样。
林窈还穿着一袭烟霞色的逶迤白梅蝉翼纱戏服，梳着十分华贵飘逸的飞天髻，她站在片场里面，遥遥地望着门口停着的那辆宝蓝色的奥迪R8。
岑子陌站在她身后抱住了她，下巴则抵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吹气道：“窈窈，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车的颜色很像刷厕所的洁厕精？”
林窈：“……”
“你不会真的想要坐进那堆洁厕精里吧？”岑子陌一看这个形容恶心不到林窈，干脆换了一个角度，道：“你不知道这瓜娃子开车有多莽撞——他以为自己是一飞冲天的阿姆斯特朗！”
林窈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岑子陌也知道林窈心意已决，而他又舍不得因为自己吃醋就让林窈迁就他——拜托，他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
……唉，他为什么不是一个小姑娘呢？
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吃醋撒娇了吧？！
岑子陌握住林窈的肩膀，把她转了个身，和他面对面站着。
他努力让自己的桃花眼盈满委屈：“我就是看不惯他临走还要来找你！好像真和你有什么可以值得畅想的回忆似的！”
“他好歹也是我的粉丝后援会荣誉会长。”林窈知道岑子陌现在虽然嘴上说的不客气，但是已经默许她去见楚阳了。
岑子陌看着林窈的眼睛良久，最终败下阵来。
他转过身，背对林窈，道：“好吧好吧，看在我刚把他妈送进监狱的份上，就可怜他一回好了！”
林窈笑着攀住了他的后背，在他的腮边轻啄一口：“子陌真懂事，木马。”
岑子陌：“……”怎么感觉我现在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给丈夫纳妾的苦逼大老婆一样呢？
可是他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亲过的腮帮子，叹气——
窈窈可真是把他吃的死死的，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
——分割线——
林窈卸了妆，换回自己的私服，然后就在楚阳几乎受宠若惊的讶异目光中坐上了奥迪R8的副驾驶。
但是楚阳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给林窈关上车门，然后绕过半个车身，坐到了自己的驾驶座。
林窈正在低头系安全带的时候，楚阳已经一脚油门踩了下去，性能良好的超级跑车就像一只咆哮的野兽，猛地冲了出去。
林窈被惯性狠狠地向后扔去，所幸有柔软的椅背接住了她，不然她以为自己会在这每小时上百公里的速度中，从车窗里被甩出去。
不过林窈毕竟是习武之人，她很快就适应了车辆的飞速前进带给她的轻微不适，她甚至还有心情把手臂搭在车窗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新片场位于广省山郊一个并不出名的影视基地，因为在《少年游》剧组入驻之前，这个影视基地已经处于半荒废的状态，每个月只有一些不太入流的小制作剧组会在这里取景，附近人烟稀少的很。
所以楚阳现在把车加速到一个已经十分危险的速度，这个路段上也没有出现其他的车辆和它发生碰撞。
唔，也许是子陌让人清场了，林窈看着车窗外面清新的山色，随意想道。
楚阳带着墨镜，头发已经被吹的乱七八糟，他扭头看了林窈一眼，她悠闲地靠着车窗，偶尔伸出手把吹乱的长发顺到耳后。
她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有些不满意，于是引起话题道：“我以为你会让我减慢车速。”
林窈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
“我之前在京城飙车的时候，我的那些‘女朋友’都会尖叫‘阿阳！我要晕过去了！’‘二少你太快了！’之类的话，脸色都白的像是死人。”楚阳尖声细气地模仿了并不相像的少女尖叫之后，撇嘴道：“然后她们就会和我闹分手。”
“女朋友？”林窈隐约想起他之前提过自己在大学期间开车送在京大念书的“女朋友”回去过，于是问道：“京大的？”
“部分是这样。”楚阳下意识炫耀道，他觉得有必要让林窈认识到他的魅力。
于是他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我那几个京大的‘女朋友’每次都会在我的车上给我背诵《交通安全守则》，然后下了车就告诉我，她们宁可去念十遍高三，也不想再坐一次我的车。”
“不过我那些在夜总会谈的‘女朋友’胆子就比较大。她们也会尖叫，很兴奋地在车座上手舞足蹈，甚至会凑过来亲我，恨不得坐在我怀里来上一发。”楚阳一边说一边皱眉道：“不过通常这些是我主动提的分手，因为她们就像‘尖叫鸡’一样聒噪。”
林窈似乎能想到当时的场面，嘴角也带上了一点笑意。
她和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她是那么的冷淡又霸道，对待众人都是一视同仁的高高在上和漫不经心，但是她的冷淡霸道又是那么的迷人。
没有男人能逃过她的引诱和捕获。
她不需要做出什么令人浮想联翩的轻佻动作，也不需要摆出一副故作清高的纯洁模样，只要看到她带着点点疏离矜贵又含着几分孩子气的笑容时，你也会成为她忠诚的信徒的。
比如楚阳，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角翘起的弧度，也忍不住跟着咧咧嘴。
他凑过去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林窈非常嫌弃地把他的头摆正，道：“注意看路。还有，恕我直言，你现在就像‘尖叫鸡’，不仅凑过来想要亲我，还恨不得坐到我怀里来上一发。”
楚阳：“……”
呵呵，我女神真是活学活用呢：）。
林窈并没有问楚阳想把她带到哪里，反正这八成是他俩最后一面，就随着这瓜娃子开心吧！
郁郁葱葱的浮光山色被甩在身后，这辆宝蓝色的奥迪R8最终开进了一片沙滩。
广省临海，甚至这片水湾还是一个比较有名的旅游景点，但是游客基本都集中在对面的海岸上，楚阳带林窈来的这片沙滩因为背靠山阴，又必须要途经影视基地，所以并没有被开发，方圆几十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以及被海浪推上浅滩的生活垃圾。
林窈本来以为楚阳是想带她看海的，没想到楚阳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把着方向盘直直地冲向大海。
“你要做什么？”林窈猛地回头看向楚阳。
楚阳的狭长双眸里浮现出了久违的疯狂神色，他伸出右手，死死地握着林窈的手腕，大笑道：“我现在家破人亡，整个天朝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如果我走了，连见你一面都更加困难——林小窈，我们一起去死吧！”
林窈抿着唇，发现他并不是开玩笑。最终咬牙切齿道：“别、逼、我、动、手！”
“我在想，如果我们能死在一起，下一世，我是不是能早点遇到你？”楚阳歪着头，似乎真的对这个“歪理邪说”信以为真，并且跃跃欲试。
林窈忍无可忍，伸手点了楚阳右臂上的麻筋，生理上的本能让他不得不松开桎梏住林窈的手，然后眼睁睁看着她从手包里掏出那把熟悉的匕首，弯下腰，一刀戳穿了脚下的踏板，直接深深地插在了沙滩里。
楚阳目瞪狗呆地看着自己的超跑在这把匕首和沙滩的摩擦下，速度渐渐减慢。在这辆车趟进浅滩的时候，彻底停了下来。
林窈重新坐到副驾驶，轻描淡写地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冷淡道：“看在楚家破产的份上，我本来是想给你留一部跑车的。可惜呀，有人不能理解我这一番好心，啧。”
楚·不能理解一番好心·阳：“……”
他抹了一把脸，刚才的疯狂和神经质全都变成了无奈和自嘲——
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没听过“一力降十会”么？
现在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背靠山阴的沙滩似乎更冷了一些。
楚阳叹口气，打开了车门上的锁，然后拔下了车钥匙。
他转过头对林窈道：“其实你刚才可以直接拔钥匙的——”
林窈冷哼一声，理直气壮道：“我又不会开车，我哪知道拔钥匙就能让车停下来？”
楚阳：“……”
在他眼里，林窈是一个接近完美的女人，长得漂亮性子又好（……），不仅会演戏还会画画，甚至身手也特别俊。结果今天听见女神亲口爆料自己快二十三了还不会开车，他不仅没觉得幻想破灭，反倒觉得接地气的女神更可爱了怎么办！
“行吧。”楚阳揉了揉发麻的手臂，打开车门下了车。
林窈拔下插在脚底车底座的匕首之后，也从副驾驶上下来了。
他们十分默契地没有去看身后车辙之间那道恨不得戳进软流层的深邃刀轨。
林窈倚着车门，双手抱怀道：“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疯子”在楚阳的字典里似乎是一个褒奖，他哈哈大笑道：“你才知道我是个疯子？”
他笑得差点厥过去，半晌才直起腰，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随手抹在西装裤上，趴在车顶对林窈道：“我身上流着孟家和楚家的血，所以你该想到的——我就是一个疯狂又虚伪的卑鄙小人！”
林窈对他的自暴自弃并没有给予安慰和鼓励，反倒敷衍地拍手称赞道：“真是一个清醒又客观的自我评价。”
楚阳皱眉，声音里莫名多了点不满和委屈：“我以为你会哄哄我。”
林窈并不理他，向来只有男人排队哄她的份，什么时候还得要她去哄这些野男人了？
她掏出手机，试图搜寻信号，好让岑子陌过来接她回去。
楚阳也不在意她的漫不经心，事实上在他的印象里，林窈就该是这样冷淡乖张的。
“你瞧瞧，你们林家灭了我的母族孟家，而你的男人又灭了我们楚家。”楚阳絮絮叨叨道：“我以为，林小窈你但凡有点良心，是不是也该补偿补偿我？”
“停！”林窈伸出手打断道：“我以为我以为我以为！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我以为’？”
她严肃道：“我不觉得我对孟楚两家的覆灭，有任何的亏欠。而且我也没有哄着你的心情——毕竟在五分钟前，你还想跟我同归于尽，拉着我葬身海底。”
楚阳摸了摸鼻子，如果孟楚两家的事不是发生在自己家身上，也许知道前因后果的他也会骂一句“活该”！
但是他还是反驳道：“怎么能说是‘同归于尽’呢？我们这是殉情啊！”
“抱歉，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情分可以——”
“怎么没有？”楚阳道：“我喜欢你呀！”
林窈沉默了。
楚阳眼睛有些红，他急急道：“我和你说过的呀！我喜欢你，喜欢你！你为什么总是以为我在开玩笑？”
“你不能因为身边有了岑子陌，就对我的爱意置之不理啊！”
“林窈，你不觉得你对我特别的不公平么！”
“不觉得。”林窈隔着车身，冷静地看着情绪激动的楚阳，道：“我们之间的相遇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而且我没有义务要回应每一份爱意——的确，我有了岑子陌，所以其他的男人都会被我置之不理。”
但是林窈终究是心软的，她不能回应他的感情，但是她也不会去伤害这份真心。
于是她声音放软，道：“楚阳，你对我不过是因为好奇罢了。就像三流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我越是对你不屑一顾，从前被宠惯追捧的你就越是升腾起一种征服欲。你是霸道总裁，但我不是草根女，所以我们不是一个片场的，懂么？”
他是楚家二世祖，她是林家皇太女，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楚阳瞪着她，眼神凶狠：“你既然走错了片场，为什么就不能做我的女主角，陪我演到最后？”
林窈，你既然闯进了我的生活里，招惹了我，怎么能如此云淡风轻地抽身离开呢？！
林窈两世加起来也有三十多岁了，她对于心理年龄只有十几岁的楚阳一直是报以看熊孩子的目光对待的。
“因为出于一个演员的职业操守，我不会选择两个片场轧戏，而且你也并不是我的男主角。”
爱情是容不下第三者的。她已经选择和岑子陌共度余生，就万万不会和楚阳纠缠不清。
楚阳抹了一把脸，把墨镜重新戴在脸上，遮挡住自己失态的样子。
他走到林窈面前，双手插兜，好像又成了当年开着银红色玛莎拉蒂的邪魅狂狷的楚家二少爷。
“林窈，我问你最后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林窈轻松地笑道：“不了，祝你一路顺风。”
她倾身给了自己的粉丝后援会的荣誉会长一个拥抱，然后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挥手道：“再见啦！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楚阳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走向那个身穿唐装的男人。
他觉得自己的怀抱里似乎还带着她清浅的甜美又诱惑的香气。
他收回手臂，看着涨潮的海水渐渐淹没宝蓝色的跑车，笑了——
无论如何，他此行也不算失败。
他报废了六辆跑车，终于换得她坐了一次他的副驾驶。
虽然他以后可能都见不到她了，但是有这个拥抱和夕阳作为告别回忆，也算聊以慰藉了。
都说一个人的人生里会遇到两种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而林窈，就像一颗璀璨的星辰，沾染着世界上全部的矜贵和甜美，惊艳了他的时光。她一闪而过的光辉，让他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前半生都变得索然无味，乏善可陈。
也许在未来，他会遇到一个可以温柔岁月的女人和他白头偕老，但是他也永远会记得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她在他生命中匆匆而过，带给他一个沉溺不醒的美梦。
楚阳真嫉妒岑子陌啊，惊艳无数人的星辰为他收敛了身上的光辉，心甘情愿地带给他未来岁月的温柔。
“艹，早知道老子当年就该弄死他。”
楚阳擦了擦眼睛，头也不回地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以一个对立方出现在林窈的面前，但是林窈一点也不讨厌他，甚至觉得他嚣张跋扈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她期待在未来的某一天，他能开着一辆紫色的跑车，意气风发地站在自己的片场门口——
说好的“彩虹色系”跑车，少一辆也不行。
－－－－－－题外话－－－－－－
楚阳同学正式杀青啦！本来是第一卷的炮灰小BOSS，但是在各位小天使的支持下，小奶狗硬是撑到了第二卷，而且结局还不错……
另外，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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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提美妆直播的最后，岑子陌还露了脸，并且把林窈扑倒按在地上亲，这简直可以上一个月的热搜了。
据说Aphrodite的总部还在考虑要不要推出一款“陌窈色”的口红——
是的，就是岑子陌亲出来的那种红色。
林窈：……我跟你们讲，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知不知道？
岑子陌倒是跃跃欲试，他仿佛突然在美妆上开了窍一般，对口红的色号尤其感兴趣。
好在，不等这位大佬真的要和Aphrodite合作，顾秉均导演就重新找上了门。
新的摄影棚已经搭好啦，就等着“状元郎”你痊愈啦！
顾老：看你生龙活虎的登徒子模样，想必一定可以重新上工了吧：）。
所幸之前拍摄的镜头都留下来了，所以林窈和岑子陌还真没剩下多少戏份，两人随便收拾了点东西就去了片场。
虽然大魔王一直非常敬业，每天都按时到达片场化妆，而且非常“二十四孝好男友”地在结束自己戏份之后，还坚持陪林窈留到杀青，每天都给片场的演职人员分发新鲜的狗粮。
但是，稍微关注一点财经新闻的都知道，楚家已经宣布破产了。
就在岑子陌好像只是在片场里秀秀恩爱，过着养老，啊不是，是蜜月的时候，他针对楚家的铁血手段并没有丝毫的延误。
天朝最高法院以最高的效率开庭审查，在铁证如山和舆论支持的情况下，毫无意外地判定原告岑子陌胜诉，而被告孟怀芳的“谋杀未遂”“藏毒贩毒”等罪名成立，被判处无期徒刑。
楚家的现任族长楚海峰倒是想和她划清界限，最好能摆出一副被蒙蔽的受害者模样，好重新赢得民众对楚氏的信任和支持。然而在记者发布会的时候，他突然浑身抽搐倒在了镜头面前。
这不是一次为了博得大家怜悯同情的装模作样，楚海峰是真的中毒了。
自打孟怀芳知道楚阡是于慧妮的亲生儿子之后，她不仅仅害死了楚阡刚出生的嫡长子。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楚阳尽快得到家业，也省的楚海峰偏心向着长子，她就给楚海峰下了慢性毒药。
楚海峰毕竟年纪大了，所以每天都会吃降压药，他不知道自己的药瓶里的救命药已经被换成了破坏他身体机能的毒。现在在气急攻心又失眠多虑的情况下，他的身体健康彻底崩溃了。
他来不及安排后事，也没办法对颓危的家族做出任何挽救的举措，就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虽然楚家余威仍在，医院也尽全力让他多活一段时间，但是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位昔日威风赫赫的楚家族长，真的时日无多了。
孟怀芳坐牢，楚海峰病危，这两件大事让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楚氏集团彻底分崩离析，成了一个空架子——
不少元老和有资历的高管都选择了辞职，趁早离开了这摊浑水。
楚家剩下的家业还不等楚阡和楚阳两位兄弟继续争夺，就直接被岑子陌一巴掌拍散，楚家先祖打拼了上百年的基业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碾磨成了渣滓，就像被咀嚼过的甘蔗，让那些等着瓜分楚家的其他世家没有一点的“食欲”。
如果是十年前，有谁能想到呢？
一个上不得族谱，被堂堂楚家族长夫人逼得走投无路，生不如死的可怜私生子，在九年后居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一个正处于辉煌时期的二流世家一手倾覆，灰飞烟灭。
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
这个时候，大家似乎才想起来四年前岑子陌回国的时候，曾经放话说：“凉菜热炒、汤水点心，总要一个一个的吃……”
事实上，他真的做到了。
背叛他的前女友被爆出是异母姐姐，而且已经被灭口，尸骨无存；
陷害他的楚夫人所有罪证公之于众，最终没能逃过法网，余生都要在监狱里度过；
抛弃他的生身父亲如今在重症监护室捱着日子，随时都可能停止呼吸；
而造成一切悲剧的源头——楚家，也彻底消散在天朝世家之列。
即便他在片场依旧和林窈卿卿我我，活像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白甜，所有人也有志一同地保持着对大魔王的敬畏。
什么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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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窈知道，岑子陌虽然手段狠辣，但是却放过了自己两位异母兄弟——
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他们身上。
说起来，楚阡、岑子陌、楚阳，包括楚郁，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
据说楚阡想办法重新哄回了自己的妻子，目前已经做王家的“上门女婿”，正式进入王氏集团，担任管理层的职务。王家的势力虽然比不得楚家，蚊子腿再小好歹也是块肉啊！
林窈也不知道王家的族长是怎么想的，居然敢“引狼入室”——
她毫不怀疑十几年后，王氏就会改姓“楚”了，毕竟吞并一个已经成气候的集团，总比自己白手起家要来的更容易一些。
至于楚阳，他手里肯定还有一点孟怀芳留给他的人。
他不学无术，身无所长，连一个可以利用的妻族都没有，十有八九应该会选择出国吧！虽然没有办法再像之前的楚二少那么横行京城，但是岑子陌留给他的财产，足够他维持优渥的少爷生活了。
但是没想到，楚阳再一次出现在了林窈的片场门口。
她有一瞬间，以为他是来跟岑子陌同归于尽的。
但是楚阳并没有找岑子陌报仇，反而是指名道姓要求见她一面。
也许是家道中落，也许是追忆往昔，楚阳居然穿了他俩第一次见面的那套酒红色的休闲西装。
他的头发还没有来得及染回之前的颜色，不过洗去厚厚的发胶，蓬乱的头毛再一次被抓成之前不羁的模样。
林窈还穿着一袭烟霞色的逶迤白梅蝉翼纱戏服，梳着十分华贵飘逸的飞天髻，她站在片场里面，遥遥地望着门口停着的那辆宝蓝色的奥迪R8。
岑子陌站在她身后抱住了她，下巴则抵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吹气道：“窈窈，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车的颜色很像刷厕所的洁厕精？”
林窈：“……”
“你不会真的想要坐进那堆洁厕精里吧？”岑子陌一看这个形容恶心不到林窈，干脆换了一个角度，道：“你不知道这瓜娃子开车有多莽撞——他以为自己是一飞冲天的阿姆斯特朗！”
林窈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岑子陌也知道林窈心意已决，而他又舍不得因为自己吃醋就让林窈迁就他——拜托，他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
……唉，他为什么不是一个小姑娘呢？
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吃醋撒娇了吧？！
岑子陌握住林窈的肩膀，把她转了个身，和他面对面站着。
他努力让自己的桃花眼盈满委屈：“我就是看不惯他临走还要来找你！好像真和你有什么可以值得畅想的回忆似的！”
“他好歹也是我的粉丝后援会荣誉会长。”林窈知道岑子陌现在虽然嘴上说的不客气，但是已经默许她去见楚阳了。
岑子陌看着林窈的眼睛良久，最终败下阵来。
他转过身，背对林窈，道：“好吧好吧，看在我刚把他妈送进监狱的份上，就可怜他一回好了！”
林窈笑着攀住了他的后背，在他的腮边轻啄一口：“子陌真懂事，木马。”
岑子陌：“……”怎么感觉我现在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给丈夫纳妾的苦逼大老婆一样呢？
可是他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亲过的腮帮子，叹气——
窈窈可真是把他吃的死死的，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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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窈卸了妆，换回自己的私服，然后就在楚阳几乎受宠若惊的讶异目光中坐上了奥迪R8的副驾驶。
但是楚阳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给林窈关上车门，然后绕过半个车身，坐到了自己的驾驶座。
林窈正在低头系安全带的时候，楚阳已经一脚油门踩了下去，性能良好的超级跑车就像一只咆哮的野兽，猛地冲了出去。
林窈被惯性狠狠地向后扔去，所幸有柔软的椅背接住了她，不然她以为自己会在这每小时上百公里的速度中，从车窗里被甩出去。
不过林窈毕竟是习武之人，她很快就适应了车辆的飞速前进带给她的轻微不适，她甚至还有心情把手臂搭在车窗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新片场位于广省山郊一个并不出名的影视基地，因为在《少年游》剧组入驻之前，这个影视基地已经处于半荒废的状态，每个月只有一些不太入流的小制作剧组会在这里取景，附近人烟稀少的很。
所以楚阳现在把车加速到一个已经十分危险的速度，这个路段上也没有出现其他的车辆和它发生碰撞。
唔，也许是子陌让人清场了，林窈看着车窗外面清新的山色，随意想道。
楚阳带着墨镜，头发已经被吹的乱七八糟，他扭头看了林窈一眼，她悠闲地靠着车窗，偶尔伸出手把吹乱的长发顺到耳后。
她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有些不满意，于是引起话题道：“我以为你会让我减慢车速。”
林窈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
“我之前在京城飙车的时候，我的那些‘女朋友’都会尖叫‘阿阳！我要晕过去了！’‘二少你太快了！’之类的话，脸色都白的像是死人。”楚阳尖声细气地模仿了并不相像的少女尖叫之后，撇嘴道：“然后她们就会和我闹分手。”
“女朋友？”林窈隐约想起他之前提过自己在大学期间开车送在京大念书的“女朋友”回去过，于是问道：“京大的？”
“部分是这样。”楚阳下意识炫耀道，他觉得有必要让林窈认识到他的魅力。
于是他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我那几个京大的‘女朋友’每次都会在我的车上给我背诵《交通安全守则》，然后下了车就告诉我，她们宁可去念十遍高三，也不想再坐一次我的车。”
“不过我那些在夜总会谈的‘女朋友’胆子就比较大。她们也会尖叫，很兴奋地在车座上手舞足蹈，甚至会凑过来亲我，恨不得坐在我怀里来上一发。”楚阳一边说一边皱眉道：“不过通常这些是我主动提的分手，因为她们就像‘尖叫鸡’一样聒噪。”
林窈似乎能想到当时的场面，嘴角也带上了一点笑意。
她和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她是那么的冷淡又霸道，对待众人都是一视同仁的高高在上和漫不经心，但是她的冷淡霸道又是那么的迷人。
没有男人能逃过她的引诱和捕获。
她不需要做出什么令人浮想联翩的轻佻动作，也不需要摆出一副故作清高的纯洁模样，只要看到她带着点点疏离矜贵又含着几分孩子气的笑容时，你也会成为她忠诚的信徒的。
比如楚阳，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角翘起的弧度，也忍不住跟着咧咧嘴。
他凑过去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林窈非常嫌弃地把他的头摆正，道：“注意看路。还有，恕我直言，你现在就像‘尖叫鸡’，不仅凑过来想要亲我，还恨不得坐到我怀里来上一发。”
楚阳：“……”
呵呵，我女神真是活学活用呢：）。
林窈并没有问楚阳想把她带到哪里，反正这八成是他俩最后一面，就随着这瓜娃子开心吧！
郁郁葱葱的浮光山色被甩在身后，这辆宝蓝色的奥迪R8最终开进了一片沙滩。
广省临海，甚至这片水湾还是一个比较有名的旅游景点，但是游客基本都集中在对面的海岸上，楚阳带林窈来的这片沙滩因为背靠山阴，又必须要途经影视基地，所以并没有被开发，方圆几十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以及被海浪推上浅滩的生活垃圾。
林窈本来以为楚阳是想带她看海的，没想到楚阳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把着方向盘直直地冲向大海。
“你要做什么？”林窈猛地回头看向楚阳。
楚阳的狭长双眸里浮现出了久违的疯狂神色，他伸出右手，死死地握着林窈的手腕，大笑道：“我现在家破人亡，整个天朝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如果我走了，连见你一面都更加困难——林小窈，我们一起去死吧！”
林窈抿着唇，发现他并不是开玩笑。最终咬牙切齿道：“别、逼、我、动、手！”
“我在想，如果我们能死在一起，下一世，我是不是能早点遇到你？”楚阳歪着头，似乎真的对这个“歪理邪说”信以为真，并且跃跃欲试。
林窈忍无可忍，伸手点了楚阳右臂上的麻筋，生理上的本能让他不得不松开桎梏住林窈的手，然后眼睁睁看着她从手包里掏出那把熟悉的匕首，弯下腰，一刀戳穿了脚下的踏板，直接深深地插在了沙滩里。
楚阳目瞪狗呆地看着自己的超跑在这把匕首和沙滩的摩擦下，速度渐渐减慢。在这辆车趟进浅滩的时候，彻底停了下来。
林窈重新坐到副驾驶，轻描淡写地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冷淡道：“看在楚家破产的份上，我本来是想给你留一部跑车的。可惜呀，有人不能理解我这一番好心，啧。”
楚·不能理解一番好心·阳：“……”
他抹了一把脸，刚才的疯狂和神经质全都变成了无奈和自嘲——
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没听过“一力降十会”么？
现在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背靠山阴的沙滩似乎更冷了一些。
楚阳叹口气，打开了车门上的锁，然后拔下了车钥匙。
他转过头对林窈道：“其实你刚才可以直接拔钥匙的——”
林窈冷哼一声，理直气壮道：“我又不会开车，我哪知道拔钥匙就能让车停下来？”
楚阳：“……”
在他眼里，林窈是一个接近完美的女人，长得漂亮性子又好（……），不仅会演戏还会画画，甚至身手也特别俊。结果今天听见女神亲口爆料自己快二十三了还不会开车，他不仅没觉得幻想破灭，反倒觉得接地气的女神更可爱了怎么办！
“行吧。”楚阳揉了揉发麻的手臂，打开车门下了车。
林窈拔下插在脚底车底座的匕首之后，也从副驾驶上下来了。
他们十分默契地没有去看身后车辙之间那道恨不得戳进软流层的深邃刀轨。
林窈倚着车门，双手抱怀道：“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疯子”在楚阳的字典里似乎是一个褒奖，他哈哈大笑道：“你才知道我是个疯子？”
他笑得差点厥过去，半晌才直起腰，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随手抹在西装裤上，趴在车顶对林窈道：“我身上流着孟家和楚家的血，所以你该想到的——我就是一个疯狂又虚伪的卑鄙小人！”
林窈对他的自暴自弃并没有给予安慰和鼓励，反倒敷衍地拍手称赞道：“真是一个清醒又客观的自我评价。”
楚阳皱眉，声音里莫名多了点不满和委屈：“我以为你会哄哄我。”
林窈并不理他，向来只有男人排队哄她的份，什么时候还得要她去哄这些野男人了？
她掏出手机，试图搜寻信号，好让岑子陌过来接她回去。
楚阳也不在意她的漫不经心，事实上在他的印象里，林窈就该是这样冷淡乖张的。
“你瞧瞧，你们林家灭了我的母族孟家，而你的男人又灭了我们楚家。”楚阳絮絮叨叨道：“我以为，林小窈你但凡有点良心，是不是也该补偿补偿我？”
“停！”林窈伸出手打断道：“我以为我以为我以为！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我以为’？”
她严肃道：“我不觉得我对孟楚两家的覆灭，有任何的亏欠。而且我也没有哄着你的心情——毕竟在五分钟前，你还想跟我同归于尽，拉着我葬身海底。”
楚阳摸了摸鼻子，如果孟楚两家的事不是发生在自己家身上，也许知道前因后果的他也会骂一句“活该”！
但是他还是反驳道：“怎么能说是‘同归于尽’呢？我们这是殉情啊！”
“抱歉，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情分可以——”
“怎么没有？”楚阳道：“我喜欢你呀！”
林窈沉默了。
楚阳眼睛有些红，他急急道：“我和你说过的呀！我喜欢你，喜欢你！你为什么总是以为我在开玩笑？”
“你不能因为身边有了岑子陌，就对我的爱意置之不理啊！”
“林窈，你不觉得你对我特别的不公平么！”
“不觉得。”林窈隔着车身，冷静地看着情绪激动的楚阳，道：“我们之间的相遇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而且我没有义务要回应每一份爱意——的确，我有了岑子陌，所以其他的男人都会被我置之不理。”
但是林窈终究是心软的，她不能回应他的感情，但是她也不会去伤害这份真心。
于是她声音放软，道：“楚阳，你对我不过是因为好奇罢了。就像三流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我越是对你不屑一顾，从前被宠惯追捧的你就越是升腾起一种征服欲。你是霸道总裁，但我不是草根女，所以我们不是一个片场的，懂么？”
他是楚家二世祖，她是林家皇太女，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楚阳瞪着她，眼神凶狠：“你既然走错了片场，为什么就不能做我的女主角，陪我演到最后？”
林窈，你既然闯进了我的生活里，招惹了我，怎么能如此云淡风轻地抽身离开呢？！
林窈两世加起来也有三十多岁了，她对于心理年龄只有十几岁的楚阳一直是报以看熊孩子的目光对待的。
“因为出于一个演员的职业操守，我不会选择两个片场轧戏，而且你也并不是我的男主角。”
爱情是容不下第三者的。她已经选择和岑子陌共度余生，就万万不会和楚阳纠缠不清。
楚阳抹了一把脸，把墨镜重新戴在脸上，遮挡住自己失态的样子。
他走到林窈面前，双手插兜，好像又成了当年开着银红色玛莎拉蒂的邪魅狂狷的楚家二少爷。
“林窈，我问你最后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林窈轻松地笑道：“不了，祝你一路顺风。”
她倾身给了自己的粉丝后援会的荣誉会长一个拥抱，然后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挥手道：“再见啦！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楚阳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走向那个身穿唐装的男人。
他觉得自己的怀抱里似乎还带着她清浅的甜美又诱惑的香气。
他收回手臂，看着涨潮的海水渐渐淹没宝蓝色的跑车，笑了——
无论如何，他此行也不算失败。
他报废了六辆跑车，终于换得她坐了一次他的副驾驶。
虽然他以后可能都见不到她了，但是有这个拥抱和夕阳作为告别回忆，也算聊以慰藉了。
都说一个人的人生里会遇到两种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而林窈，就像一颗璀璨的星辰，沾染着世界上全部的矜贵和甜美，惊艳了他的时光。她一闪而过的光辉，让他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前半生都变得索然无味，乏善可陈。
也许在未来，他会遇到一个可以温柔岁月的女人和他白头偕老，但是他也永远会记得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她在他生命中匆匆而过，带给他一个沉溺不醒的美梦。
楚阳真嫉妒岑子陌啊，惊艳无数人的星辰为他收敛了身上的光辉，心甘情愿地带给他未来岁月的温柔。
“艹，早知道老子当年就该弄死他。”
楚阳擦了擦眼睛，头也不回地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以一个对立方出现在林窈的面前，但是林窈一点也不讨厌他，甚至觉得他嚣张跋扈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她期待在未来的某一天，他能开着一辆紫色的跑车，意气风发地站在自己的片场门口——
说好的“彩虹色系”跑车，少一辆也不行。
－－－－－－题外话－－－－－－
楚阳同学正式杀青啦！本来是第一卷的炮灰小BOSS，但是在各位小天使的支持下，小奶狗硬是撑到了第二卷，而且结局还不错……
另外，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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