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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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是个爽利活泼的性格，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有板有眼。
她对着玉清道：“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就应该出来走走嘛，那些女孩都窝在房里绣花，真是无趣。
玉清觉得很有道理，想了想问她：“你是不是个雨天出生的？”
她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出生前那几月不停地下雨，可巧我刚一出生，太阳就出来了。”
玉清答道：“这还不简单，从你的名字就知道了，说起来你的名字真好听。”
天晴笑眯了眼，显得与名字有荣与焉：“那当然啦。”
然后又说：“听说这里的枫叶很是奇特，飘在地上，三年不腐，而且特别完整，没有一点枯叶卷边，我们去捡一些吧。”
听她说的那样神奇，玉清便也想去看看，虽然她之前去过一次，但满心被永涵的笑容迷着，哪还有心思关注枫叶有什么特别的。
她们跑到枫林里，分头蹲在地上找合意的叶子。玉清正找得聚精会神，忽然眼前闪过一抹红色的影子，她一愣，这身影她再熟悉不过，简直是化成灰都认得。
玉清抬起头，果然看到了凤羽的大脸，几乎要热泪盈眶：“凤羽，这么些年不见，你怎么又胖了。”
凤羽几乎气倒。
晴天听到了一些动静，大声问：“萱萱，怎么了？”
玉清赶紧回答：“没什么，我们现在比赛，看谁捡得又多又好看。”
晴天被比赛所激励，果然奋力开始找枫叶，不再关注这边的动静。
她扯着凤羽问：“你这愁人的孩子，你这些年跑哪去了？”
凤羽气鼓鼓地说：“还说呢，我在赵府门口，还没进去呢，就被逮了起来，要不是我下决心用了法力逃出来，现在就成你身上的装饰了。”
玉清大惊：“你在凡间用了法力，你不要命了！”
世间万物都有约束和制衡，神与仙在仙界能驾驭世间各元素，在凡间却不能用法术，否则会引起反噬，轻则吐吐血，重则损仙根。
凤羽摊摊手：“那我能怎么办，我这几年跑到附近的仙山调养了几年。总算调养回来了，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她恨铁不成钢道：“还不是你蠢，大摇大摆地进府，你的毛成色那么好，一看就是做衣服的好料子，还如此招摇。”
凤羽眉毛抽了抽。
“我看你还是尽早回碧落山吧，之后如果查出你私自下凡，还能给你找个悬崖勒马的理由辩解一番。”
凤羽不满道：“我一来凡间就受了这么些苦，我还没好好玩玩呢，这么回去岂不是太亏了，我不回去。我不管，我也是因为你才受这么多苦的，你要对我负责！”
玉清的眉毛抽了抽。
晚间时分，她笑嘻嘻地给李芸揉肩：“娘，你平日里辛苦了，看我揉肩的技术怎么样。”
李芸点点头：“倒是不错。”又正色道，“说吧，你这丫头又想做什么。”
她讨好地笑笑：“瞧您说的，萱萱给您揉揉肩不是应该的嘛。”
李芸斜着眼瞧了她一番。
玉清嘿嘿笑着，斟酌着说：“就是，就是我想养个宠物……”
“你不是养了只猫嘛，这回又想养个什么？”
玉清犹豫道：“是，是……”
她内心尤其挣扎，到底该怎么说呢，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养狐狸啊。
李芸见她的挣扎的样子，催问：“你到底要养个什么？”
她脱口而出：“养只小狗，养只小狗。”
李芸稍微放心：“小狗哪来的，抱来给我看看。”
玉清出去把凤羽拎了进来。
凤羽害羞地垂直头，几乎用爪子把脸捂了起来。
李芸皱着眉头观察了他一番，疑惑道：“这，这是狗？我怎么没见过这样的狗，倒更像是狐狸。”
玉清忙说：“娘你不记得舅舅说过有种狗特别像狐狸嘛，这不就是嘛。”
凤羽惊讶地看着她。
李芸显然不太相信，问：“那这狗是从哪来的。‘’
玉清的脑子转得飞快：“不是跟晴天去玩嘛，回来见这狗趴在地上，饿了好几天了，估计是哪个人来礼佛忘了他。”
李芸不赞同道：“既是名贵品种，人家肯定是要来找的，你快将这狗给小僧送去。”
真是作茧自缚，她见没法自圆其说，就踢了踢凤羽：“喂，小狗，主人还要不要你？”
凤羽抖了抖，隐忍地摇头。
玉清又踢了踢他：“那你可愿跟我们回去？‘’
凤羽又抖了抖，隐忍地点头。
玉清看向李芸：“你看，小狗愿意跟我们走。”
李芸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狗还通人语。”
凤羽也挺上道，连忙谄媚地偎李芸脚边，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李芸终于心软，只好说：“罢了，你要养就养着吧。”
她终于松了口气。
次日，一行人启程回府，晴天依依不舍，直嚷着要带玉清去她家玩。
李芸笑道：“这还不容易，隔日你下个花帖给萱萱，或者萱萱下个花帖给你。你们多走动便是了。”
晴天这才放过，依依不舍地与玉清告别。
此时，山间枫林处，一个人负手站着，望着山下逶迤的车队。
想起午间在这里遇到的女子，他嘴角勾出了一丝微笑。自己寻找了近十年的女子，只有她知道自己叫永涵，世人只知自己是端木言。十年前救下自己的她，身上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身边的黑衣人跪下回禀：“殿下，果然查到了蛛丝马迹，这附近的矿洞有问题。”
直到那辆马车消失在了山脚处，端木言才沉声道：“回府！”
又是个暖洋洋的晴天，玉清捧着一本书倚在榻上看，凤羽刚刚吃撑了点心，正坐在一边消食。
那天她把凤羽说成是狗，让凤羽的脸都气绿了，这几天吃起东西就特别卖力，好像跟食物有仇似的。
她都朦朦胧胧要睡着了，春野忽然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把她拽起来：“小姐，老爷让您过去。”
按玉清的经验来看，这种情况一般是她闯了什么祸，要被逮去训话。
她仔细地思索了一番，觉得最近自己很是老实，除了上次不小心把刚磨的墨水撒了他几本书上，这件事，也算不得特别严重，她心下揣揣，一路磨磨蹭蹭来到赵延书房。
敲开门，玉清暗暗打量了一眼，见赵延脸色虽不好，也并不是发怒的样子，稍稍安定。玉清一向对道歉的认知便是先下手为强，犯了什么错，一定要先真挚的检讨。
于是她抢在赵延前面说：“我错了。”
赵延一愣，问：“你错哪儿了。”
玉清真诚地看着他：“我不该带花花来书房里玩，不该打翻您的墨水，让你写了几天的书稿报废。‘’
花花就是玉清养的小猫。
赵延气得吹胡子瞪眼：“原来这事竟是你干的。”
她一愣：“这事您不知道？”
赵延更气：“你这孩子！”他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下心情，才摆摆手说：“算了，这事先放着，我今天找你来是要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
玉清只在心里想：“我还干过更混帐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赵延严肃起来：“今日下朝的时候，永安王端木言过来问我话，虽然是闲聊，但是我还是觉得揣揣，他话里话外跟我套近乎，还提了提你，颇有拉拢之意，这算是件奇事，永安王之前并不热衷于权术。”
“你也知道，我在皇上身边还颇得信任，皇上春秋渐高，太子之位悬而未定。各皇子斗得厉害。这个时候，皇上疑心更重，这场斗争我们不能参与，只老老实实效忠皇上。”
“永安王虽然没有什么行动，看着无意于太子之位，但安知他暗地里有无安排，此时他向我展现拉拢之意，我作为内阁近臣，不应该跟任何皇子有牵扯。”
赵延说的这些玉清都明白，大梁的皇帝年事已高，早期的时候曾立过太子，但太子很早就夭亡了，如今各皇子身后有不同的势力支持，任何一个想登上皇位都要费一番功夫，正是朝中大臣站队的时候。
如今皇帝疑心颇重，朝中人心揣揣，做什么事都要好好琢磨琢磨。端木言颇受皇帝宠爱，他是第三个皇子，自小聪慧，但他似乎无意于朝堂之事。据说他幼时曾因为身体不好，被寄养在宫外，如今经常游山玩水，寄情乡野。
赵延又说：“本来这等政事不该跟你说的，但是如今情况特殊，今日永安王跟我这么客气我总是不安，要知道联姻一向是稳妥的政治手段，你要万分小心，不要与那些皇子有任何纠葛。”
玉清被“联姻”二字吓了一跳，顿时有种白驹过隙之感，一晃她在凡间都待了这么多年了，居然已经能谈婚论嫁了。
她定了定心神，说：“我又不认识永安王，再说我一个小姑娘家天天待在家里又不出去，不必担心。”
赵延笑笑：“那平日里从狗洞溜出去的莫不是府里的小狗儿？”
她尴尬地笑，原来这些年偷溜出府玩耍赵延竟然都知道。只好咳了声，庄重地说：“我绝对不再偷溜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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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玉清道：“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就应该出来走走嘛，那些女孩都窝在房里绣花，真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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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出生前那几月不停地下雨，可巧我刚一出生，太阳就出来了。”
玉清答道：“这还不简单，从你的名字就知道了，说起来你的名字真好听。”
天晴笑眯了眼，显得与名字有荣与焉：“那当然啦。”
然后又说：“听说这里的枫叶很是奇特，飘在地上，三年不腐，而且特别完整，没有一点枯叶卷边，我们去捡一些吧。”
听她说的那样神奇，玉清便也想去看看，虽然她之前去过一次，但满心被永涵的笑容迷着，哪还有心思关注枫叶有什么特别的。
她们跑到枫林里，分头蹲在地上找合意的叶子。玉清正找得聚精会神，忽然眼前闪过一抹红色的影子，她一愣，这身影她再熟悉不过，简直是化成灰都认得。
玉清抬起头，果然看到了凤羽的大脸，几乎要热泪盈眶：“凤羽，这么些年不见，你怎么又胖了。”
凤羽几乎气倒。
晴天听到了一些动静，大声问：“萱萱，怎么了？”
玉清赶紧回答：“没什么，我们现在比赛，看谁捡得又多又好看。”
晴天被比赛所激励，果然奋力开始找枫叶，不再关注这边的动静。
她扯着凤羽问：“你这愁人的孩子，你这些年跑哪去了？”
凤羽气鼓鼓地说：“还说呢，我在赵府门口，还没进去呢，就被逮了起来，要不是我下决心用了法力逃出来，现在就成你身上的装饰了。”
玉清大惊：“你在凡间用了法力，你不要命了！”
世间万物都有约束和制衡，神与仙在仙界能驾驭世间各元素，在凡间却不能用法术，否则会引起反噬，轻则吐吐血，重则损仙根。
凤羽摊摊手：“那我能怎么办，我这几年跑到附近的仙山调养了几年。总算调养回来了，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她恨铁不成钢道：“还不是你蠢，大摇大摆地进府，你的毛成色那么好，一看就是做衣服的好料子，还如此招摇。”
凤羽眉毛抽了抽。
“我看你还是尽早回碧落山吧，之后如果查出你私自下凡，还能给你找个悬崖勒马的理由辩解一番。”
凤羽不满道：“我一来凡间就受了这么些苦，我还没好好玩玩呢，这么回去岂不是太亏了，我不回去。我不管，我也是因为你才受这么多苦的，你要对我负责！”
玉清的眉毛抽了抽。
晚间时分，她笑嘻嘻地给李芸揉肩：“娘，你平日里辛苦了，看我揉肩的技术怎么样。”
李芸点点头：“倒是不错。”又正色道，“说吧，你这丫头又想做什么。”
她讨好地笑笑：“瞧您说的，萱萱给您揉揉肩不是应该的嘛。”
李芸斜着眼瞧了她一番。
玉清嘿嘿笑着，斟酌着说：“就是，就是我想养个宠物……”
“你不是养了只猫嘛，这回又想养个什么？”
玉清犹豫道：“是，是……”
她内心尤其挣扎，到底该怎么说呢，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养狐狸啊。
李芸见她的挣扎的样子，催问：“你到底要养个什么？”
她脱口而出：“养只小狗，养只小狗。”
李芸稍微放心：“小狗哪来的，抱来给我看看。”
玉清出去把凤羽拎了进来。
凤羽害羞地垂直头，几乎用爪子把脸捂了起来。
李芸皱着眉头观察了他一番，疑惑道：“这，这是狗？我怎么没见过这样的狗，倒更像是狐狸。”
玉清忙说：“娘你不记得舅舅说过有种狗特别像狐狸嘛，这不就是嘛。”
凤羽惊讶地看着她。
李芸显然不太相信，问：“那这狗是从哪来的。‘’
玉清的脑子转得飞快：“不是跟晴天去玩嘛，回来见这狗趴在地上，饿了好几天了，估计是哪个人来礼佛忘了他。”
李芸不赞同道：“既是名贵品种，人家肯定是要来找的，你快将这狗给小僧送去。”
真是作茧自缚，她见没法自圆其说，就踢了踢凤羽：“喂，小狗，主人还要不要你？”
凤羽抖了抖，隐忍地摇头。
玉清又踢了踢他：“那你可愿跟我们回去？‘’
凤羽又抖了抖，隐忍地点头。
玉清看向李芸：“你看，小狗愿意跟我们走。”
李芸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狗还通人语。”
凤羽也挺上道，连忙谄媚地偎李芸脚边，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李芸终于心软，只好说：“罢了，你要养就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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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行人启程回府，晴天依依不舍，直嚷着要带玉清去她家玩。
李芸笑道：“这还不容易，隔日你下个花帖给萱萱，或者萱萱下个花帖给你。你们多走动便是了。”
晴天这才放过，依依不舍地与玉清告别。
此时，山间枫林处，一个人负手站着，望着山下逶迤的车队。
想起午间在这里遇到的女子，他嘴角勾出了一丝微笑。自己寻找了近十年的女子，只有她知道自己叫永涵，世人只知自己是端木言。十年前救下自己的她，身上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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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把凤羽说成是狗，让凤羽的脸都气绿了，这几天吃起东西就特别卖力，好像跟食物有仇似的。
她都朦朦胧胧要睡着了，春野忽然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把她拽起来：“小姐，老爷让您过去。”
按玉清的经验来看，这种情况一般是她闯了什么祸，要被逮去训话。
她仔细地思索了一番，觉得最近自己很是老实，除了上次不小心把刚磨的墨水撒了他几本书上，这件事，也算不得特别严重，她心下揣揣，一路磨磨蹭蹭来到赵延书房。
敲开门，玉清暗暗打量了一眼，见赵延脸色虽不好，也并不是发怒的样子，稍稍安定。玉清一向对道歉的认知便是先下手为强，犯了什么错，一定要先真挚的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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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延一愣，问：“你错哪儿了。”
玉清真诚地看着他：“我不该带花花来书房里玩，不该打翻您的墨水，让你写了几天的书稿报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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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延气得吹胡子瞪眼：“原来这事竟是你干的。”
她一愣：“这事您不知道？”
赵延更气：“你这孩子！”他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下心情，才摆摆手说：“算了，这事先放着，我今天找你来是要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
玉清只在心里想：“我还干过更混帐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赵延严肃起来：“今日下朝的时候，永安王端木言过来问我话，虽然是闲聊，但是我还是觉得揣揣，他话里话外跟我套近乎，还提了提你，颇有拉拢之意，这算是件奇事，永安王之前并不热衷于权术。”
“你也知道，我在皇上身边还颇得信任，皇上春秋渐高，太子之位悬而未定。各皇子斗得厉害。这个时候，皇上疑心更重，这场斗争我们不能参与，只老老实实效忠皇上。”
“永安王虽然没有什么行动，看着无意于太子之位，但安知他暗地里有无安排，此时他向我展现拉拢之意，我作为内阁近臣，不应该跟任何皇子有牵扯。”
赵延说的这些玉清都明白，大梁的皇帝年事已高，早期的时候曾立过太子，但太子很早就夭亡了，如今各皇子身后有不同的势力支持，任何一个想登上皇位都要费一番功夫，正是朝中大臣站队的时候。
如今皇帝疑心颇重，朝中人心揣揣，做什么事都要好好琢磨琢磨。端木言颇受皇帝宠爱，他是第三个皇子，自小聪慧，但他似乎无意于朝堂之事。据说他幼时曾因为身体不好，被寄养在宫外，如今经常游山玩水，寄情乡野。
赵延又说：“本来这等政事不该跟你说的，但是如今情况特殊，今日永安王跟我这么客气我总是不安，要知道联姻一向是稳妥的政治手段，你要万分小心，不要与那些皇子有任何纠葛。”
玉清被“联姻”二字吓了一跳，顿时有种白驹过隙之感，一晃她在凡间都待了这么多年了，居然已经能谈婚论嫁了。
她定了定心神，说：“我又不认识永安王，再说我一个小姑娘家天天待在家里又不出去，不必担心。”
赵延笑笑：“那平日里从狗洞溜出去的莫不是府里的小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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