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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七玄山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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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声一道,划过古杉,沙沙散落在白花丛中,特别好听。

    “柱子一来,蔷花开成花海了。”李玉儿凑近一朵白蔷花,轻轻嗅了一口,一道黑影飞来又凑近,她下死手地一掌震飞,“你去角落。”

    “习不习惯?”吴楚义拍拍柱子的肩,问道。

    哗啦,黑影又来了,还多了一只魔爪,竟胆敢勾肩搭背!

    “啪!”这一声来得太过及时。

    “好生清脆,又危鲜畅快淋漓。”显峰如诗人般沉吟,两指抚过八字胡,品味着,赞叹着,默默流着眼泪,“太,太让人动心!”

    题外话:有关“危鲜”这个词儿,引经据典,《荒唐舞经》和《七玄妖典》上画有梅花和批文。危鲜,就是非常,很的意思。

    “咻——”远处的天边飞来一对幽怨,如玉又如电的媚眼。

    “呵——”云彩里头衣衫开屏,虎啸震山河的峰峰云影以笑相迎。

    “你那里!逃——”明明唱起婉转又刺耳的远方之歌。

    “我不逃,我不逃。”峰峰花枝招展地舞动双手,“我还要大你——”这唱的,可是同一出?

    “哈里哈里,咕哒咕哒。”俩人又是蹦跳,又是趴地上前后爬圈圈,还时不时倒立起来上杉树,佯装一个冬瓜。而后嘣咚,咚,有两个冬瓜翻转,扭屁股,做鬼脸,纵身跳入泥浆,杉树在第一时间被上浆,这天的她是一棵泥树。另外咚咚锵锵,两个冬瓜在泥水里翻江倒海,扭打成团。很像打年糕唉。

    “他们俩一直都这样,柱子你很快就会习惯的。”李玉儿摇摇头,李柱子却在点头,笑得可开心了,说道:“师父、师姐、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都很好很好的。”

    “是吗?”不是脸蛋才在泥水里翻搅打滚吗,怎么这会儿耳朵这样灵光,一瞬之间就呈现妖娆的睡罗汉姿态:右拳怒撑脸颊,双腿万分温柔地交叉,整体呢,优雅而又出众地横卧泥水上。

    “可不是。”这个也是一样,可谓迅捷如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时光恐怕都不觉,显峰的手早已搭在师弟的肩上,并且此刻的他儒雅之风扑面,令人蓦然倾倒。他还不忘眨眨眼睛提问:“师弟,三师兄我俊美吗?”

    咝咝咝咝,小师弟好像僵住,冰冻住了。

    “呱呱——哇哇——”七玄山上爆发的笑声都和别处不太一样。

    好热闹,好热闹,今个儿的七玄山可欢腾了,风来庆贺,花香来打转。最小的弟子在中,李玉儿他们围两旁,叽叽喳喳,打打闹闹。

    玄风厅、伙房、书阁、丹房、药房,处处脚印,处处话语。后院一间清静的木屋,这不是吴子鸣的住处么?

    这还得了!太大逆不道了!竟敢在此嬉闹,喝茶,下棋,压牛屎,太不像话了!

    可是,七玄山一向是这样的。有事没事,江仁明和陆显峰还老抱着被窝飞来这,明明自个儿有屋子,硬是要来这里挤。据他们所说,这叫粪虫取暖。好是恶心啊。

    “江仁明——”薄雾凉凉,小小的伙房塞得满满,呼喊并非飘出来,而是电闪般咔咔咔刺出来的。

    “啪啦,啪啦。”江仁明智斗完李玉儿,饶有兴趣地和显峰比起耀武扬威扔柴火大(法)。

    “你们两个给我出去——”又咔咔!果然,难逃此劫。

    “还是这个师弟讨人欢喜。”目光转到小师弟这,杀气没有了。再仔细一看,此等大家风范,娴熟模样,让人心惊呐!

    虽是人小,得垫着小板凳站在大锅前,可手拿大铁勺的稳当,油盐酱醋的随意挥洒,不得不说,实乃灶台世间光鲜亮丽一棵好苗子啊!

    “要是铁勺就是柱子的法器。”大铁锅前,突然就长出一颗脑袋,“可不就是柱子真人挥勺如雨?”乓!大铁勺扼杀了稚嫩的生命,脑袋先沉下去,还哗啦的,听到有人倒地之声。但很快,脑袋又浮上来,又活了,并且脑袋的主人不为所动,继续挥舞他手中的柴火,大喝着:“摇起来!柱子,来,一二三!咚咚锵,咚咚锵!跟着二师兄一起,手中的长剑挥舞起来——”

    “江仁明——”不得了了,乓乓乓!梆梆梆!有人要被大铁勺打死了!因为小师弟真的受奸人蛊惑,不单菜汤洒了一片,还哐啷啷来了一记响亮又漂亮的飞勺。

    “柱子,要珍惜性命呐!”显峰的脑袋也蘑菇一样长出来,“一定要远离你的二师兄。”这等目光灼灼,如炬又如电,委实让人深信不疑啊!

    天色微暗,玄风厅,油灯昏火缓缓亮,点燃一方世界。伸来一只手,从木阁中取出三块月华石,木屋如天明了。

    “好漂亮。”李柱子笑起来。石头就像是一粒小小的皓月,淡淡月华,不刺眼,蒙起一场雾。

    “幻境那里有很多很多的月华石。”李玉儿笑着说道。

    “好饿好饿,太饿太饿,要吃饭咯——”黑影从夜色中杀到屋里来,唰地抢下靠近正堂,原本师父吴子鸣的位子。那一脸二三十年没吃过饭的垂涎模样,又吞口水又压低嗓子作假道:“为师饿了,诸位弟子欢快地用膳吧。”

    江仁明带来的欢乐,时刻在,小柱子又忍不住笑了,因为真的很像师父说话。李玉儿没有,她默无表情地走过去轻轻地揪住江仁明的耳朵,力道一点一点往上升,边细声问道:“师父的耳朵好像又犯疼了,是不是啊?”

    “啊——”根本没在听,没在回答,只是呼喊,呼喊的同时还不忘往嘴里夹菜,并念念有词:“好吃,好吃,好吃——”

    “嘣咚!”送了个大包儿,李玉儿暂且放过他。她也是迫不及待,飞似地遁行回位子上,菜一到口,哗地停不下来。

    “哇——”一阵猛吃,李玉儿终于满足,“柱子,你早该来了。”

    “可不是!”那一个埋头猛吃,从未抬起过的脑袋也说道,“显峰做的饭菜实在吞不下。”终于抬头了,还举着一个地瓜闪烁不定地在啃,因为太快,人影都看不清了,只听到含糊不清的声音:“这些这些年,我都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怎么活过来的。”

    “师父之言总算对了一回。”李玉儿脸上写满画满同感,又摸摸小柱子的脑袋,“往后可就好了,有了这样的一个小师弟,日子呐。”

    “有滋有味——”先前是江仁明,现在暂代吴子鸣,高声咆哮。

    “唉——”如此情景,残酷摆面前,显峰狠狠咬一口手中的白面馒头,摇着头,叹着气,“虽然,虽然师弟的手艺的确是好,可。”猛地掐一下自己,开始抽泣,委屈地说着:“怎么说,我,我也是倾尽全力,在伙房扎身六年。那可是六年啊——”

    看似的真情流露,完全不受用,李玉儿继续大口吃她的土豆片儿,淡淡说道:“你师姐我向来诚实,难道不是?”

    衰败了,彻底枯萎,摇着的头缓缓垂下,死死又哐地撞向木桌。江仁明笑得最欢,放下手中的馒头,有条不紊地重咳一记,再美丽嬉笑道:“诚实稳重又风流无边的为师呢,在此公平地评判一记。”目光淡淡又慈眉善目地飘向显峰,惹得显峰当时就双目晶莹泛泪花:“显峰他呢,他的心意,六年来我们看在眼里。我们是要感恩的。”着实郑重地点头:“而且确实是尽心尽职。”一顿,温柔之中稍带一丢丢严厉:“不过呢。”咔儿!脑袋唰的绕脖子转一圈,原形毕露,呼吼的老本行重现江湖:“他煮的饭菜,好难吃——”

    “宫隆——宫隆——宫隆——”满山皆是此等回响。

    大弟子是个专心的弟子,他吃饭的时候,脑子里头从来只有吃饭,两只耳朵也向来不闻窗外事的。但实在,实在是宫隆隆的声音太响,发生的太意外,太突然,太晴天霹雳了!

    “啪嗒!”专心吃饭的他甚是无辜地被吓到,筷子落地,瓷碗翻滚三圈,还好他动作够快啊。可碗是保住了,被呛到却无法避免,咳声立时不止,忙跑去一旁倒茶。

    “师兄好厉害。”李玉儿居然还有闲心夸赞,并给了江仁明一记点头,笑道:“师父之言,再对一回。”

    “唉——”何止枯萎,都烂成泥了,可还得坚强地活下去,抽泣了几下,拿馒头泄气,猛咬一通,叹道,“我没想到,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的人,薄情寡义。”

    “也不尽然。”总算是出现肯定的声音,“显峰你呢,厨艺虽然差了一点,可比起你那位二师兄,已然胜过千万倍了。”

    “哦?”显峰双目中的精光回来了,从衰败恢复到绽放,不过瞬间,“是吗?”

    “嗯。”李玉儿点头,给了他肯定,然后目光抓住躲来躲去,终究躲不过去的江仁明,“我可还记得,我们七玄山曾有一位奇士,进伙房半年,煮出来的饭菜,那叫!富!丽!堂!皇!大烂炭,化成泥,从来只有灰色调,对了!有一回豆腐块还能咣咣敲响!”唉地叹气一声,又抹了抹额头,似不愿再说下去了。

    “怎么?”显峰故意震惊,还有意提点,“是那回红薯烧成炭,冬天的时候正巧拿来烧炭烤火烘年糕,年糕多了红薯的香甜味儿?”

    “可多了。”李玉儿嫌弃地摇摇头,“不去皮整个煮熟的土豆,还忘了放盐,豆腐汤煮成豆腐锅巴,酿米酒酿出来一坛醋,太多太多了。”

    “对!”显峰喝道,“罄竹难书!”

    只听一声轻咳,有人当众鼓掌,还站到桌子上朗诵道:“为师!那叫另辟蹊径,晓不晓得你们!常人可是很难领略到,其中——玄机的——又晓不晓得你们!”

    见众人不为所动,摆摆手跳下来,原地转一圈,衣袂飘飘:“好啦,好啦!为师承认,在厨艺上,天赋是小了那么一点,不过为师记得。”又冲李玉儿道:“师姐你记得不?”

    “你不说我怎么记得?”好无情的李玉儿。

    “也对。”江仁明点点头,脑袋一歪,“师父夸赞我那回?”可还不愿放弃,再次提点。

    “丝毫没有。”李玉儿冷冷回道。

    “不打紧,由我小明明一人秉承,由我小明明一人铭记在心!”仿佛美美沉思,目光却缓缓又阴森地转到一边,兼有诡异的一抹笑散发,“不错,味道比楚义的要好。”哈哈哈地狂笑,又忽然变成安静,品味着,再次跳上八仙桌朗诵:“师父的这句话,至今缠在我心头!深深的,很深很深的啊!鼓舞着我,激励着我——”

    只呼吼着,朝屋子外青光离去的方向抱拳,一脸恭敬。目光急转,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撞一撞身旁的大师兄吴楚义,还拉住他握筷的手,不让他吃,故意问道:“是不是啊,师兄?是不是,是不是啊,师兄?”随后的一记挑眉,可谓风情万种。

    楚义本就刚喝完茶回来,如此一听,荡漾起当年热血而又不堪的往事,更又呛到,忙又跑去喝茶。但此事不会就此作罢,即便他回来,他想吃,他没有吃饱。死死拽住他的那双手怎么都不准,还哭诉着,依偎着他,无休止地问着:“是不是嘛,师兄,是不是,是不是嘛,师兄?”

    “快吃快吃。”他好想吃饭啊,可不知怎么的,今天的师弟好像换了一个师弟,力气好大的。

    “饭菜都凉了。”他又说。但毫不见效。

    “师兄你回答下我嘛!”这个大师弟简直把脸贴上他的脸了。他躲不开。

    “是啊,师兄。”连他的师妹也这样说。

    “最好的大师兄——”他被另一个师弟从后面紧紧抱住,并被这样子哭诉着央求:“你说嘛——”

    “好好好!我说。”他终于放弃了,

    “洗耳恭听呐!”有奇奇怪怪的少女声音绕梁,出自小明明之口。

    “师父的确说过。”楚义点头说着,伸手去抓筷子。但那只力气很大的手又掰住他,且一对幽怨又温柔的眼睛指引着他,提醒着他,告诉着他:“师兄,这么没有感情的陈述,是不是危鲜敷衍了事,并且深深伤到那位最最爱你的明师弟的心?是不是?是不是嘛——”

    “好好好!是是是!师父说过,师父说过,师父说过的。”他只得如此,他还强调:“师父千真万确,真真真说过的!”

    “好了吗?可以吃了吗?”他再次问。

    “是!”

    “是!”

    “是!”

    一连三道。

    “师兄我来给你夹菜!”

    “师兄我来给你添饭!”

    “师兄我来给你舀汤!”

    各种殷勤。

    “哈哈——呱呱——”山洪一样可怖的笑声再次出现,这个夜晚,七玄山上落下来的树叶子有一个满月那么多。

    “嘿嘿——哈哈!”且还在继续。

    “师兄你好厉害。”

    “师兄你怎么可以这么厉害啊!”

    “师兄,我好好奇,又好欣赏你的厨艺啊!”

    “师兄,峰峰也好崇拜你的哦。”单手支腮,口水自流。

    “师兄师兄!现在给我露一手嘛。”又被抓手,又不让吃了,还被耳边悄悄倾诉:“这么厉害,可爱又伟大的师兄,什么时候给师弟师妹露一手嘛。”

    “要不!”啪地震飞楚义刚捏住的馒头,嘣嘣嘣,弹弹弹,馒头反被眼疾手快口更快的他一口吞进肚里,“就现在!”

    “对对对!就现在!呜哇呜。”含糊不清地说着,念着,啰嗦着。

    “师兄,你这样下去不行的啊!”可担忧的,两手托腮的模样,“要变猪猪,也要变青菜王的呢!”

    “师兄你不要再吃了!再吃真的会发胖的。”力气很大地掰住某人夹菜的手,发出咯吱咯咯似断裂之声。

    “师兄你已经有点胖啦,哈哈——”菜汤情不自禁撒了某人一脸。又咚!馒头正中头顶心。

    “师兄你真的是猪吗?!”很平常地翘起嘴巴佯装可爱,演的十一分像,“你都吃掉一丘田的青菜了呶!”

    “师兄呐师兄,师兄啊——”由平缓走至癫狂。

    “青菜王没法子让奴家仰仗一生的哎呀嘿——”

    “……”

    “……”

    “……”

    “啊——我要吃饭——”能让性子刚毅稳重的大弟子发出这么可怕的杀猪似的嚎啕,呼吼。七玄山上玄风厅,此刻正在发生着的,可见有多么惨无人道,多么欢快无边,又多么热血沸腾啊……

    “宫隆——宫隆——宫隆——”

    往事如风,总是不提地好。还好,这顿饭终于过去了。一个个捂着肚子,饱和疼交加。

    七玄山的夜空,薄雾离去,特别明净。虫语不少,笑语更多。月华撒下,和白天的雾朦有些像,轻轻漫到,织在人身上。横在草地上,你踢我一脚,我还你一脚,说起寻常家的故事,爆发一段慷慨激昂,屁股被马蜂蜇,一半很大,一半显得好小的英雄往事,肚子更疼了。

    夜尽深,一窝蜂似地,全在李柱子的小屋。陆显峰要过来挤,江仁明也是,可小师弟说他不怕。好在,众人的木屋隔得不算远,大伙儿也不担心。

    步履声轻轻,木屋安静下来,剩下李柱子一个人。可他不孤单。

    夜色挺浓了,蔷花的香依旧,他一个人坐在木桌前,两只手一起托着脸腮,看朦月。

    月好静,月华轻轻荡漾,月晕停在屋里。他轻轻闭上眼睛,听着夜里的风声,还有沙沙声,真好听。

    一曲风语,风将尽,李柱子把木窗关上,屋里的月色一下子散去,剩下燃着的油灯。油灯缓缓,风已经去,它还是在颤。轻轻的,就像是细语。

    李柱子坐着,一动不动的身影,坐了好久才拿出两个小小木盒子,一个卵茧,一支木簪子。木簪子是他娘亲的,李柱子把它放在油灯下,人跪在地上,说着话:“爹,娘,柱儿很好。”

    头没有抬起,可人已经在颤抖,跟油灯一样。小的时候,古巷中的话他记得:“柱儿,不哭,遇到再大的事,也不要哭,要勇敢。男子汉,要勇敢地向前走。”

    有一回在香城听书,三仔跟香城的大小孩打了起来,柱子跟小胖去帮忙。大小孩有四个,力气还大,他们打不过,挨了揍。三仔和小胖都哭了,唯独他不肯,哪怕四个人一起推搡他,把他倒起来,还要把他扔进河里。他不哭,他就是不肯哭。

    身子的颤抖和屋外的晚风一样,一直在,听见:“爹,娘,柱儿在七玄山,现在有了师父、师兄,还有师姐。他们很好,他们都是大好人。”

    “往后,柱儿就待在这里,跟着师父、师兄悟道。”看着手心上的木簪子,“功名之路,柱儿不会去了,但爹娘教的,白先生教的,柱儿不会忘。”

    跪了好久,才坐到木床上,把小蛮放在胸口位置,抚摸道:“小蛮,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忽然又想到什么,忙又跪去地上,一脸的歉疚,仿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才听到:“爹,娘,这是小蛮,是很好很好的蜘蛛,很听话的。它一直住咱家,可我一直没说。”忏悔着。

    “还有,有一次我没去学堂,我一直没说。那天,我去水鬼湖玩了,和大黑、小蛮一起。对不起,爹、娘。”多乖巧的孩子,那不乖巧呢,“甜馒头不是大黑吃的,是我偷偷给了水鬼湖旁的和尚师父,我还以为,他就是来和我做朋友的水鬼。”

    “对了对了!”想到了些什么,“和尚师父知道咱家的术三,还让我记住一句话。”

    又看着木窗,窗子关了,仿佛还能看到外面,轻道:“大黑,你也要好好的,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鼾声响起来,一阵又一阵,不知道是哪个大侠。江仁明离得最近,似乎是他。

    又回去了木床上,古卷被轻轻翻开,古老的笔锋,淡淡的四字——叶落归根。难以形容的古韵,只是看着,心就慢慢地静下来。蝇头小字,还有新的墨迹。

    “师父真好。”李柱子笑起来,“浊气尽,地气催,天气萌,敛气生。”又一字一句地念着。

    “和师父说的一样,守住人的本性古气,再散去鬼魄随来的乌鬼浊气。等到浊气尽,就算初入门径了。”笑起来,仔仔细细地看着,他没有急,哪怕一生无道,也不要紧,“只要师父、师姐、师兄都平平安安,大家开开心心,就好了。”他就这样轻轻地说着。

    呼哈!呼哈!地动山摇,木屋嘣咚嘣咚跳,这位大侠的鼾声有点厉害啊。

    “静生之境。”循着古卷所述,木床上的李柱子盘膝而坐,轻闭双目,不去想他物,他物也不来羁绊他。

    古卷言,若是一个人的心静下来,世间仿佛静止,因此清晰地看到这个世间,还有他自己。

    心念化淡,缓缓生静,心性由随,了无牵绊。并未感知到那个动静世间,李柱子笑起来,又闭上了眼睛。

    桌上的油灯,方才颤着,现在极其安静。它静下来了吗?

    呼!就一瞬间,油灯熄灭,毫无征兆。仿佛一阵寒意飘过,彻底杀死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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