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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永不永不说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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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静舞的子宫移植手术由多家医院的专家和妇产科主任联合开展。

    总共汇聚了二十五位专家协作。

    子宫移植手术有三大难点,首先切下来的子宫不能有任何损伤,其次是有足够长的血管来保证移植后的供血恢复,移植时缝合精细、血管吻合,重建血流运行,最后免疫抑制剂的合理使用,预防后期感染。

    薛宁燕的子宫顺利放入冉静舞的体内,医生在显微镜下进行了血管吻合显微手术。

    整个手术历时十三个小时终获成功。

    麻药过去之后冉静舞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见我……妈妈……”

    她始终不相信她的妈妈已经去世了。

    可身上的刀口痛得那么真切,由不得她不相信。

    冉静舞还不能下床走动,贺承允在征得医生的同意之后抱她去太平间见薛宁燕。

    太平间的冷柜里,薛宁燕面目安详,就像睡着了一般,安静祥和,与世无争,从此以后,她便与这滚滚红尘再没有任何的瓜葛,她会去一个没有病痛没有伤害的世界。

    除了子宫移植给冉静舞之外,薛宁燕的眼角膜也已经移植给了需要的人,还有别的器官已经妥善保管等待移植。

    “妈……我爱你妈,我爱你……谢谢你……妈妈……”冉静舞伸出手,轻拂薛宁燕的脸,她已经在冷柜里待了十个小时,连失去弹性的皮肤都已经冻成冰了,再也没有柔软的触感。

    泪水很快模糊了冉静舞的视线,她反手擦去眼泪,认真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今天再不看,以后就只能看着照片回忆了。

    人这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可以留下很多很多的回忆。

    冉静舞的脑海中满满都是关于薛宁燕的记忆,她想起很多很多被她遗忘的往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妈妈对她的爱。

    不管她妈妈是好人还是坏人,对她的爱都是真挚的,无私的。

    冉静舞的眼泪簌簌下坠,落在了薛宁燕的脸上,似乎将冰化开了一些,妈妈的脸看起来没那么冷了。

    “妈,我会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不要担心我……你在那边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不管冉静舞说什么,薛宁燕都没有反应,呼吸停了,心脏不跳了,现在就只剩下躯壳躺在冷柜里。

    冉静舞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自欺欺人的问:“承允,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妈妈没有死,我在做梦对不对?”

    善良的贺承允不忍心说出这个残忍的事实,他抱着冉静舞转身离开太平间。

    “回病房休息,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

    冉静舞木然的缩在他的怀中,她一抽泣,腹部就痛得锥心,那是母女连心的痛,那是血脉相连的痛,从今往后,妈妈就以另外的方式活在她的体内,一辈子,不离不弃。

    回到病房,冉静舞看着母亲睡过的那张病床,床单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再没有她妈妈的痕迹。

    贺承允轻轻的把冉静舞放在病床上,抚摸她的头:“闭上眼睛睡觉。”

    “睡不着。”她已经睡了那么久,哪里还有睡意。

    不管是闭上眼睛还是睁开眼睛,满脑子都是妈妈离开时的惨状,眼泪就像一汪永远不会干涸的泉水,不断往外冒。

    贺承允握紧冉静舞冰冷的手,她的手指因为碰触过薛宁燕而冷得刺骨,使劲的握住,轻轻的揉搓,才渐渐有了温度。

    “唱首歌给我听。”冉静舞向贺承允提了一个很傻很傻的要求。

    “好,想听什么歌?”不管什么要求,只要是冉静舞提的,贺承允都会答应,如果连这都做不到,还谈什么爱,还谈什么情。

    “《世上只有妈妈好》。”

    听到歌名,贺承允微微一怔,但并未拒绝,清清嗓子唱了起来:“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

    后面一句贺承允唱不下去了。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现如今,冉静舞就是没妈的孩子了。

    她没有了妈妈,但是她还有他,他会用尽全力去爱她,让她每天都快快乐乐。

    “静舞,不哭……”他轻柔的逝去冉静舞脸上的泪痕,吻上她的眼睛,不让她再落泪。

    吸了吸鼻子,冉静舞嘶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承允,如果人真的可以投胎转世多好,我希望妈妈能再我的身边,我一定会像她爱我一样爱她……”

    投胎转世这样的事太玄乎,贺承允是不相信的,但这一刻,他也和冉静舞保持一致,希望薛宁燕能以另外一种方式回来。

    虽然人们常说,人死如灯灭,人一死,便什么也没有了。

    冉静舞却希望妈妈的灵魂并未离去。

    就算看不见,想着也是个安慰。

    贺承允安抚了冉静舞很久,她才勉强入睡,护士又来给她打点滴,手术之后为了预防感染和排异,必须不断的使用药物。

    等冉静舞睡下之后,贺承允开始着手操办薛宁燕的葬礼,莫静宜也没闲着,帮他忙前忙后。

    薛宁燕生前已经为自己买了墓地,不到两平方的一块小小的墓,便是她长眠之处。

    下葬那天,冉静舞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去送她最后一程。

    冉伯承也去了,他杵着拐杖,去为薛宁燕上香,冉静舞想赶他走,被贺承允拦了下来。

    他和薛宁燕毕竟夫妻一场,不管生前有多少恩恩怨怨,随着薛宁燕的死,也该烟消云散了。

    上了香之后,冉伯承跪倒在薛宁燕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这些日子,他想起很多很多薛宁燕的好,也想起很多很多,他对她的亏欠。

    “宁燕,宁燕……”他一遍又一遍哀恸的呼唤她,却再也没有回应。

    冉伯承看着薛宁燕墓碑上的照片,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像抚摸她的脸一般抚摸那张照片。

    照片中的薛宁燕还是那么美,这张拍摄于她四十六岁生日的照片定格下她最后的美。

    保养得当的脸没有岁月的痕迹,却有岁月沉淀的风韵,她眉目娟秀,笑得那么美,那么艳,比着漫山遍野的山茶花更灿烂。

    ……

    冉静舞想在山上再多陪陪薛宁燕,她妈妈胆子小,到陌生的地方一定会害怕。

    但是她身体不允许她多待,在医护人员的劝说下回到了医院。

    薛宁燕的子宫在她的体内顺利成活,各项机能也在逐步的恢复过程当中。

    回到医院之后,冉静舞只是默默的躺在床上,不说话也不笑,就像一个躯壳,她的灵魂已经跟着薛宁燕走了。

    莫静宜和贺承允坐在病床边,悄无声息的陪着她。

    丰城一年到头冷的时候很少很少,这几天受北方寒潮的影响,不出太阳的时候天气有些阴冷,莫静宜出门的时候穿的单衣,这会儿风一吹有些冷了。

    她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搓手,天气一冷,手就冰冰凉,很难暖和起来。

    两人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多年,莫静宜的每一个动作都逃不脱贺承允的眼睛。

    他没想太多,自然而然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莫静宜的身上。

    “谢谢。”莫静宜感激的冲他笑了笑,贺承允温柔体贴,冉静舞嫁给他会很幸福,她由衷的祝福他们,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别客气。”贺承允又倒热水给她,捧手里可以暖手,喝肚子里暖身。

    递杯子的时候,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被进门的裴铮丞看到。

    裴铮丞刚从滨城赶回来,脸色本就不好看,现在就更难看了。

    听到脚步声,莫静宜回过头,看到冷着脸的裴铮丞,立刻起身迎上去:“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裴铮丞的眼睛从莫静宜的脸移到她的身,大手一挥,扯下了贺承允的衣服,随手扔开,掉地上也不管,贺承允自己捡了起来。

    他动作太突然,莫静宜手中的水杯被扯翻,水泼在了她的连帽卫衣上,湿了一大片。

    裴铮丞迅速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莫静宜的身上,然后拿纸巾帮她擦拭卫衣上的水渍,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你怎么了?”莫静宜忧心忡忡的望着他。

    她似乎看到裴铮丞的脸上凝着一层春风也吹不开的冰霜。

    “没事。”

    连裴铮丞的声音也带着一股寒意,冷得莫静宜直哆嗦。

    难道“beloved”又出了什么事?

    莫静宜虽然心有不安,但没再多问,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

    察觉到莫静宜关切的视线,裴铮丞掀掀眼皮,看她一眼:“说了没事,有点儿累。”

    “那我们回家吧!”莫静宜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转身对贺承允说:“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看静舞,需要带什么东西就给我发短信。”

    “好,辛苦了。”贺承允起身,送他们出去。

    “不用送了,你照顾静舞吧!”莫静宜摆摆手,让他回去,然后挽着裴铮丞的胳膊快步离开。

    进了电梯,莫静宜才问裴铮丞:“是不是公司出了事?”

    “没有,不要胡思乱想。”裴铮丞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唇角微微上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竟然还有好消息,太让人惊讶了!

    裴铮丞摸了摸莫静宜的头说:“你随时可以回滨城了。”

    办案人员已经排除了莫静宜的嫌疑,正在着手调查真正的幕后主使。

    那个幕后主使抱走贺承思的孩子再嫁祸给莫静宜,其险恶用心以及目地颇耐人寻味。

    裴铮丞认为,这些应该都是贺承思自导自演的闹剧,无非是想让莫静宜背负骂名,断绝她日后进入裴家的可能。

    听到自己可以回滨城了,莫静宜第一个反应就是:“抓到真正的幕后主使了吗?”

    “没有!”

    裴铮丞摇头。

    抱走孩子的那个人明显受过专业的训练,意志坚定,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

    “噢……”

    莫静宜失望透顶,她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在陷害她。

    除了贺承思,她到底又招谁惹谁了?

    她把自己认识的人都想了一圈,最终锁定薄暮然。

    只要挑起她和贺承思之间的战争,就能让裴铮丞家无宁日。

    莫静宜和裴铮丞各怀心事,一路上都没说几句话。

    回到家,呦呦正骑着小自行车,在客厅绕着茶几转圈。

    而曾姨抱着小猴子看呦呦骑自行车。

    看到哥哥这么能干,小家伙兴奋极了,手舞足蹈,好不高兴。

    莫静宜抱过小猴子对裴铮丞说:“你看他多喜欢笑啊,整天都在笑,真聪明。”

    “嗯。”裴铮丞淡淡的瞥了小猴子一眼,径直去了书房。

    他重重的坐下,从公文包里取出亲子鉴定书。

    想再翻开看看,可是手碰到鉴定书的边儿又缩了回去。

    闭上眼睛,不想再多看一眼。

    裴铮丞果断的起身,把亲子鉴定书扔进书房内的壁炉,然后扔了根火柴进去,看着亲子鉴定书慢慢烧成灰烬。

    他还拿火钩挑了一下,让没燃尽的统统燃尽。

    回到书桌前,裴铮丞点燃了一支烟,他已经戒烟很久,可现在又抽了起来。

    烟,一支接一支的抽,很快书房的上空都弥漫着浓浓的烟雾,味道不但刺鼻而且对身体也有害。

    莫静宜削了水果给他送进去,一打开书房的门,就被熏得睁不开眼睛。

    “咳咳咳……”她咳嗽了几声,把果盘放书桌上,然后迅速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

    一阵风吹进书房,呛人的味道散去不少。

    莫静宜像恶鸡婆一样,夺过裴铮丞手中的烟狠狠摁灭。

    她板着脸,不高兴的质问:“你不是戒烟了吗?怎么又抽开了?”

    “呼……”裴铮丞呼出嘴里的烟雾,透过烟雾看着莫静宜,似梦似幻,不真切,却真实。

    那生动的表情,那灵秀的眼神,那红润的小嘴,那清秀的脸庞……

    烟雾吹在了莫静宜的脸上,她厌恶的扇风:“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吃错药了?”

    裴铮丞什么话也没说,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猛地抓住莫静宜的手腕儿,将她拽进自己的怀中,然后压倒在宽大的书桌上。

    狂乱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夺去了莫静宜的呼吸,让她喘不过气。

    “裴铮丞……你干什么啊……快起来……起来……”她使劲儿拍打他的背,一字一句都说得艰难,似从喉咙里挤出。

    覆盖在她身上的裴铮丞又像回到了一年前,对她强取豪夺,蛮横无理。

    “裴铮丞,不要……”

    ……

    莫静宜一巴掌打在了裴铮丞的脸上,力道并不重,但仍然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挨了打,裴铮丞停下粗暴的动作,定定的看着莫静宜。

    那双幽深的眼眸像一汪不见底的渊潭,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静宜又气又恼又担心,裴铮丞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个样子,他该不会受了什么刺激吧?

    裴铮丞没说话,但明显温柔多了。

    他轻柔的吻上莫静宜的嘴唇,带着怜惜,带着疼爱,带着心慌……

    一遍又一遍,在唇齿间寻找安慰。

    莫静宜感觉到他心情不好,没再多问,乖巧得回应他的吻。

    宽大的书桌变成爱火燎原的温床。

    顾及着莫静宜的身体,除了亲吻,除了碰触,两人并未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躺在书桌上不舒服,莫静宜挣扎着下地,坐在裴铮丞的腿上,两人亲起来就没完没了,始终不能过瘾。

    这禁也太久了!

    莫静宜圈着裴铮丞的脖子,打量他的眉眼,似有浓的化不开的心事蕴藏其中。

    “裴铮丞,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永远支持你,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就行了。”

    不知道裴铮丞在心烦什么,莫静宜只能用自己的真心去安慰他。

    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以后的路还很长很长,她会一辈子站在他的身后,给他鼓励,给他安慰。

    裴铮丞的心事却和莫静宜想的完全不同。

    感受到她的真心,他的唇畔有了笑意。

    他这辈子最高兴最幸福的事便是遇见莫静宜,最痛苦最绝望的事就是她离开他。

    握紧莫静宜柔若无骨的冰凉小手,在掌心轻柔的厮磨。

    “什么时候回滨城?”他温柔的问。

    莫静宜想了想才回答:“等静舞出院之后吧,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嗯。”裴铮丞深邃的眼眸黯淡无光,却更清晰的倒映出莫静宜娟秀的面容。

    “今天的火龙果好甜,好香,你尝尝。”

    莫静宜想哄裴铮丞开心,温柔的喂他吃水果。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机械的张开嘴,甜不甜,香不香他不知道,反正再甜也甜不过莫静宜的嘴,再香也香不过她的唇。

    “好不好吃?”

    “嗯!”

    “再张嘴。”

    莫静宜又剥了桂圆喂给他。

    裴铮丞的脑海中浮现出莫静宜细心周到照顾贺承允的场景,那一刻的心情又回来了。

    又酸又涩又痛……

    像有一把刀,把他的心切成一片又一片。

    连香甜的桂圆,也被他吃出了苦涩的味道。

    喂裴铮丞吃完一盘水果,莫静宜才站起身:“你忙吧,我去看着小猴子,曾姨要做饭了。”

    “嗯。”裴铮丞翻开了面前的文件,神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他看着莫静宜走出书房。

    关门之前,莫静宜冲她挤了挤眼睛,飞一个吻,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很多女人在她这个年纪都没结婚,更别提生小孩,而莫静宜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

    当了妈妈之后不得不稳重起来,每天围着两个孩子转,几乎和社会脱节。

    连她都忘了,自己只有二十六岁,而不是三十六岁。

    没有当过母亲的人永远不会了解围着孩子转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看着孩子慢慢长大,很有成就感,连每天的话题也都围绕着孩子转。

    一夜之间,薄暮然和众多嫩模网红的不雅视频在网上流传开来,虽然很快被网监删除,但已经被众多网友存了档,私下依然在传播。

    流传出来的视频据说还不到总数的三分之一,其中没有贺承思的视频。

    这次事件导致江南集团的股价连续暴跌,股民怨声载道,董事会召开紧急会议,要求薄暮然引咎辞职。

    薄暮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立刻召开股东大会,摆出和美国地产业巨头恒星集团的合约,力挽狂澜,股价再次回升到暴跌前的水平。

    保住了总裁的位置,薄暮然收敛了不少,不再像过去那样嚣张。

    近几日被狗仔队拍到都是一个人,身边没有女伴。

    深居简出的莫静宜看到新闻,对薄暮然更是厌恶得无以复加,想到自己被这么恶心的人咬过嘴唇,她就想吐。

    薄暮然根本就是婬棍!

    不少曝光不雅视频的网红和嫩模都站出来控诉薄暮然对她们的伤害,接受大众媒体采访的时候一个个哭得稀里哗啦,悲悲切切。

    看到那些女人哭诉,连善良的莫静宜都不同情她们。

    不出事之前,那些女人见了薄暮然就像苍蝇见了屎,奋不顾身的飞上去,活该惹一身騒。

    莫静宜已经想好以后怎么教育两个儿子了,做男人就要像他们爸爸一样有责任有担当,薄暮然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人渣中的人渣。

    生儿子,担心儿子长大以后变成人渣,生女儿,担心女儿长大以后遇到人渣。

    难怪人们常说“儿活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当母亲的人的真实写照。

    薄暮然这边出了事,贺承思那边也没消停。

    阴历七月十五之后她和程美凤带着孩子又去疗养院了,她几乎不管孩子,都是程美凤和保姆在照顾。

    贺承思每天就是上网,购物,晒太阳。

    到疗养院之后她的睡眠好多了,很少做恶梦,睡眠好,黑眼圈没有了,但是皮肤的问题却层出不穷,吃再多激素也没办法平衡她体内的内分泌。

    “叮咚……”她正在网上选购祛痘的护肤品,手机突然响起了邮件的提示音。

    除了偶尔网站发来的广告,她很少收到邮件。

    顺手点开题目为不看后悔的邮件,里面有一个附件,她以为是病毒,没有打开,继续选购护肤品。

    不一会儿又来了封邮件,里面依然有附件。

    贺承思用杀毒软件查杀了之后确定附件安全可信才下载下来,是两段视频。

    她点开视频,看一眼就差点儿气晕过去。

    视频的主角是她和薄暮然。

    贺承思又气又急,连忙打电话给薄暮然,电话一接通就不客气的质问:“视频是不是你发给我的?”

    “什么视频?”薄暮然正在午睡,懒洋洋的问。

    ……

    “别跟我装糊涂,是那种视频。”贺承思声嘶力竭的怒吼:“是不是你?”

    “那种视频是哪种视频?你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

    薄暮然才不管她有多心急,吊儿郎当的逗她。

    “就是那种,你偷拍的那种视频?”听到走廊外面有脚步声,贺承思不得不压制住自己的火气,耐着性子和薄暮然说话。

    “哦,原来是那些视频……哈哈哈……”薄暮然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人听得心惊胆寒,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贺承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满手都是汗。

    薄暮然笑够了之后才说:“以后收到视频不用再给我打电话。”

    “为什么?”这一次贺承思的心几乎从胸腔里跳出去。

    “因为已经被人偷了,我现在自己都没有,想看还得去网上找资源。”

    “被偷了?”

    一瞬间,贺承思的全身覆盖上了一层冷汗。

    “难道你不看新闻?”薄暮然不敢置信的问。

    “不看。”她从来不看新闻,只看各种购物类APP。

    “好吧,你赢了,没看最好不要看。”薄暮然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贺承思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已经断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打开网页,搜索薄暮然三个字,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和“不雅视频”有关,薄暮然已经成了贱男的代名词。

    贺承思吓得惶惶不可终日,担心自己的视频曝光。

    她立刻给发邮件给她的人回复了邮件:“你想干什么?”

    很快又有邮件过来,只有三个字:“想你死!”

    邮件里还附带了一张血淋淋的照片,狰狞恐怖的鬼。

    “啊……”贺承思吓得把手机扔了出去。

    听到贺承思的惊叫,程美凤立刻把孩子塞给保姆,心急火燎的从客厅冲进房间,紧紧抱住她:“别怕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

    吓得魂不守舍的贺承思缩在程美凤的怀里瑟瑟发抖。

    嘴里不停的念叨:“妈,有鬼,有鬼……”

    “别瞎说,光天化日哪里来的鬼,你别自己吓自己。”程美凤拍了拍贺承思的背:“你睁开眼睛看看,根本没有鬼,妈活了几十岁,就从没见过鬼。”

    贺承思怯怯的睁开一只眼睛,四周看了看,确定房间里只有她和程美凤才放心。

    程美凤看着贺承思惊恐不安的样子问:“你是不是得了产后忧郁症?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

    “没有,我很好,很好,刚才看了个鬼故事,吓到了。”贺承思捡起手机,还好屏幕没有摔坏,她闭着眼睛按下了退出键,以免再看到那血淋淋的画面。

    太可怕了!

    她已经被吓得心律不齐,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程美凤苦口婆心的劝:“以后别看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说了你多少次了,总是不听,这段时间你都很少做恶梦了,再看那些东西,又得做恶梦。”

    “嗯,不看了不看了,以后真的不看了。”贺承思拍了拍胸口,仍然心有余悸。

    “不看就好,快来帮我,我要给小恩洗澡。”

    为了转移贺承思的注意力,程美凤特意叫她帮忙,多看看孩子,少看看神神鬼鬼的东西,心情也会好很多。

    “好。”

    贺承思放下手机,跟着程美凤出了房间。

    保姆去放水,程美凤把孩子的尿不湿脱了让贺承思抱着,她先去洗手间看看水放够了没有。

    抱着肉嘟嘟的孩子,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肉包子脸,贺承思依然高兴不起来。

    她很少抱孩子,孩子和她也不亲,嘴一撇,大哭了起来。

    小孩子哭本来就已经够让贺承思心烦了,他不光哭还“噗嗤”一声拉了,黄澄澄的便便飙在贺承思的白裙子上,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一巴掌打在孩子的身上:“我叫你拉,我叫你拉,早不拉晚不拉,现在拉,你拉啊,再拉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小家伙挨了打,哭得更加凄厉,不光小脸胀得通红,全身都胀得通红。

    他一用劲儿,“噗嗤噗嗤”又来了几下,贺承思的裙子就更好看了,像菊……花花瓣洒在她白色的裙子上,妩媚妖娆,带着强烈的时尚感。

    程美凤听到孩子哭飞快的跑出浴室,看到贺承思扬起手又要打,连忙把孩子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小孩子不懂事你打他干什么,衣服换了就行了,也不用打孩子吧!”

    程美凤不高兴的瞪了贺承思一眼,指责她不懂事,虽然当了妈,但还是没有当妈的样子,和孩子生气,像什么话。

    “我就打他这么了,我还想把他从窗户扔出去呢!”贺承思气得直跺脚。

    她冲进浴室,把身上的裙子脱下来扔进垃圾桶,冲还在给孩子放水的保姆大吼:“没看到我要洗澡啊,滚出去!”

    “是,是!”保姆唯唯诺诺的退出了浴室。

    贺承允余怒未消,一脚踹向婴儿洗澡盆,结果洗澡盆里的水太多,她不但没有把洗澡盆踹翻,反而把自己的脚趾给踹痛了,她气得拿浴室里的东西撒气,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好像全世界都跟她为敌似的,负能量几乎快把她冲爆了。

    听到浴室里的动静,程美凤连忙把孩子交给保姆,自己到浴室门口敲门:“承思,你就别生气了,儿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再脏再臭也是你身上下来的,别人当妈从来不嫌自己的孩子,你这样可不行。”

    “我才没这么讨厌的儿子,他不是我儿子,不是我儿子!”贺承思愤怒的大喊。

    “承思,孩子小,你说这种话倒没什么,孩子也听不懂,孩子大了你千万不能这么说,知道吗?”

    当了外婆的程美凤脾气比以前好多了,每天带外孙,比爱贺承思还爱小家伙了,处处都维护小家伙。

    “我就要说,他不是我儿子,我没这么讨厌的儿子!”

    贺承思把浴室里的东西全砸了仍然不解气,打开门冲出浴室,要去打孩子,程美凤死死拉着她,不停的劝说她。

    “孩子那么小,你怎么忍心打他,快别生气了,气坏自己的身体怎么办?”

    “我就要打就要打,打死也活该,谁让他有那么可恨的爸爸……”贺承思挣扎了几下,抱着程美凤嚎啕大哭起来:“妈,妈,呜呜呜……”

    ……

    莫静宜每天都去医院看望冉静舞。

    手术后的一个月,是最危险的阶段,必须小心翼翼。

    薛宁燕去世之后冉静舞整个人都蔫了,不再是过去那个爱说爱笑爱闹的冉静舞。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很多时候苍白的小脸上都没有表情,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一双杏眼黯淡无光。

    “静舞,今天太阳不错,我们去楼下走走。”

    贺承允想尽一切办法想哄她开心,可冉静舞都不配合。

    别说下楼走走,就是走出病房她都不愿意。

    每天都把自己关在病房里。

    她有想不完的心事,也有回不完的忆。

    反反复复的回忆,反反复复的思念,就像妈妈还在她的身边,没有远离。

    妈妈,妈妈……她对着空气无数次的呼唤,希望她的妈妈能够听到。

    贺承允不想再看到冉静舞一直这样。

    他猛地抓紧她消瘦的肩,逼迫她正视他:“静舞,你以为你一直这样你妈妈就会高兴吗,你妈妈并没有死,她活在你的身体里,你们的血脉是想通的,你高兴她能感觉得到,你不高兴她也能感觉得到,你为什么不能高高兴兴的,让你妈妈走也走得安心呢?”

    冉静舞暗淡无色的双眼满是忧伤,她望着贺承允,哭哑的嗓子还未恢复,说话的声音像一把破旧的吉他,吱吱嘎嘎。

    “我也想让自己高兴,可是我高兴不起来,我妈妈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是我却没有为她做什么,如果那天我们没有去领证,妈妈也不会出事。”

    她总是不断的自责,不断的忏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心中的罪孽。

    贺承允剑眉紧蹙:“领证是我的要求,要怪也该怪我,你怪我吧,怎么怪都行,只要你别再怪你自己。”

    “我怎么能怪你呢,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拉住我妈,劝她不要生气,我也应该站出来,把那个混蛋男人打跑,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他们吵架,他们吵得那么凶,我妈妈那么绝望,我却没有上去帮她,她一定对我很失望,很失望……”

    冉静舞一说就流泪,难过得要死。

    她只要闭上眼睛,那天发生的一切都会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想得越多,她越恨自己,明明可以阻止悲剧发生,为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做,看着妈妈步向死亡。

    连好脾气的贺承允都忍不住气恼的吼出来:“冉静舞,你够了,让老人家安安静静的走,行不行?”

    被贺承允吼,冉静舞愣了。

    因为贺承允素来温文尔雅,从没见过他发脾气。

    但今天他不但发脾气了,还吼了她,她连为自己的母亲哀悼也错了吗?

    冉静舞很难过很难过,贺承允不但不理解她,还认为她是无理取闹。

    她憋在胸中的情绪一触即发,狠狠给了贺承允一耳光:“你滚,滚……我没你这样铁石心肠的未婚夫,你根本不懂我心里的苦,我们分手了,我不想再看到你,滚……以后别来找我!”

    脸颊火辣辣的,贺承允定定的看着冉静舞,觉得她很陌生,变得就像另外一个人。

    她难过,他比她更难过。

    好话说尽,她不听,他才会一时情急吼了她,想帮她拜托负面的情绪,可她却骂他铁石心肠。

    贺承允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怨,还要憋屈。

    他紧抿着唇,看着怒火中烧的冉静舞,慢慢松开握着她肩膀的手转身离开病房。

    步伐尤为沉重,每一下都像踩在冉静舞的心上。

    冉静舞看着贺承允决然的背影,眼泪唰唰往下坠,抱着腿,痛哭流涕。

    听到冉静舞的哭声,贺承允也没有回头,他想让冉静舞一个人静静,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是继续悲伤下去,还是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

    贺承允在走廊遇到了莫静宜,她提着鸡汤,刚从电梯出来,走得急,额上满是汗。

    “怎么了?”看到郁郁寡欢的贺承允,莫静宜立刻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被静舞赶出来了。”贺承允苦笑了一下:“她还要和我分手。”

    “啊?”莫静宜诧异不已:“静舞心情不好说气话呢,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她是说气话,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我今天忍不住吼了她。”

    贺承允也知道自己吼冉静舞不对,可是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每天都沉浸在负面情绪里,自己却帮不上忙,他有很强的挫败感,一心想帮她。

    “如果连你都吼她了,说明她确实做得不对,静舞以前性格多开朗啊,可是现在整个人都阴沉了,我看着就担心。”莫静宜像哥们似的拍了拍贺承允的肩:“你去外面走走,待会儿再来。”

    “嗯!”贺承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莫静宜的身上:“拜托你了。”

    莫静宜点点头,走进病房,看到冉静舞缩在被子里,浑身颤个不停。

    “别哭了,起来喝鸡汤,炖了一夜,可香了。”莫静宜拍了拍冉静舞的后背,只字不提她遇到贺承允的事。

    “姐,我现在是不是很招人厌?”

    冉静舞听到莫静宜的声音,掀开被子,露出哭肿的脸,这段时间总是哭,又睡不好,瓜子脸都浮肿成圆脸了。

    “不会,我觉得挺好。”莫静宜打开保温桶的盖子,鸡汤的香味儿扑面而来:“好香啊!”

    她把保温桶和勺子一起塞给冉静舞,让她自己吃。

    “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妈妈刚刚去世的时候,我也是你这个样子,每天以泪洗面,感觉自己亏欠了妈妈很多,后来有一天我终于想通了,然后我就不哭了。”

    想起那段时光,即心酸又温暖,裴铮丞一直陪着她,给予她的关爱让她撑了过来。

    “姐,你是怎么想通的?”冉静舞抱着保温桶,她哭得太厉害,不光鼻子堵了,连味觉也没有,鸡汤再香,也对她没有吸引力。

    莫静宜并不急着说,抽纸巾擦了擦冉静舞脸上的泪,然后勾了勾唇角才开口。

    “很多我们活着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爱我们和我们爱的人,如果我们太悲痛,爱我们的人就会很难过,我们爱的人也会难过,为什么要让他们难过呢,他们都是我们的爱人啊,为了他们,我们也要高兴起来!”

    莫静宜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她认真的说:“静舞,为了我们,请你一定要高兴起来。”

    ……

    “姐……”冉静舞看着莫静宜,感受到了她浓浓的关切,心里顿时比喝了鸡汤更暖。

    莫静宜擦去她脸上最后一滴眼泪,幽幽的说:“这几天我和承允都很为你担心,你可以悲伤,但是你不能一直悲伤下去,你妈妈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她一定会难过。”

    “嗯。”

    想到最爱自己的妈妈,冉静舞涩涩的点头。

    从小到大,妈妈舍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更舍不得她掉一滴眼泪,她就是妈妈的命。

    妈妈到死都在为她着想,可她却不能让她走得安心。

    冉静舞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腹部,她妈妈还活着,活在她的身体里,她甚至能感觉到妈妈的存在。

    “你没发现吗,承允这几天都瘦了好多,他那么精致的男人,现在衣服皱得像从泡菜坛子里拉出来穿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黑眼圈那么深,一看就知道晚上睡不好,你到底要把他折磨成什么样子才高兴?”

    连莫静宜都看不下去了,帮着贺承允数落冉静舞的不是。

    冉静舞自知理亏,尴尬的说:“我又没要他整天在医院陪我,是他自己要来的。”

    “对,是他自己要来的,他为你做什么事都是心甘情愿,你忍心看他为你难过吗?”莫静宜看着冉静舞,眼中带着指责,但更多的是关爱,是心疼。

    “我……”冉静舞下意识朝门口看去:“承允去哪儿了?”

    “不知道,应该走不远。”莫静宜温柔的说:“快把鸡汤喝了去找他,不然把这么好的男人气跑了,以后又你后悔的。”

    “鸡汤我回来再喝,我现在就去找他。”

    冉静舞的情绪稳定下来,说风就是雨,放了保温桶就下床穿鞋,去外面找贺承允。

    她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虽然可以行动自如,但是走路不能太快,不然扯到伤口还是会痛。

    在走廊没找到贺承允,冉静舞乘电梯下楼,去楼下的花园找。

    贺承允果然在花园。

    他和几个孩子蹲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那么起劲儿。

    冉静舞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伸长了脖子一瞅,原来在看蚂蚁搬家,几个孩子拿着木棍搞破坏,笑得天真无邪,贺承允也笑了,指挥几个孩子给蚂蚁制造障碍。

    “这个大个人了,还干这么无聊的事,不嫌丢人吗?”

    冉静舞本想喊贺承允,但是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又被她收了回去,她板起脸,在一旁不屑的嘀咕。

    听到冉静舞的声音,贺承允缓缓回头,笑容不减,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派祥和。

    “你不是不想下来走吗?”

    “我是不想下来走,但是我爱的人希望我下来走,我就来了。”冉静舞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贺承允,让他自己体会。

    闻言,贺承允笑着站了起来:“不生气了?”

    “我还想问你生不生气呢?”

    冉静舞仔细端详贺承允的脸,看起来已经不生气了。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是一时冲动,并不是出自真心,贺承允那么了解她,怎么可能不懂她呢?

    是她自己不懂罢了。

    “我生气!”贺承允吐出这三个字,让冉静舞大跌眼镜。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小气,不许生气了。”她挪到贺承允的身边,娇滴滴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别生气,呃!”

    贺承允没吭声,伸出手,轻柔的梳理冉静舞凌乱的长发。

    看着她的头发慢慢变整齐才开口:“我气你说分手,我们永远不能说分手!”

    “那你之前也说过分手,我们一人说一次,就算扯平了。”冉静舞仰起小脸,死皮赖脸的往贺承允的身上黏。

    “这种事还能扯平?”贺承允苦笑不得,很无奈,也很高兴……

    冉静舞终于从悲伤中缓过来了。

    人不能一辈子活在过去,都必须往前看。

    莫静宜站在一棵银杏树下,看着相依相偎的两人,欣慰的笑了,她和冉静舞都是幸福的,她有裴铮丞,冉静舞有贺承允,不离不弃,永不分离。

    两人应该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她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莫静宜突然很想念裴铮丞,这几天他都在滨城,忙忙碌碌,总是抽不出时间来丰城。

    他给了她那么多次惊喜,今天她也给他一个惊喜吧!

    回到丰城的公寓,莫静宜只收拾了简单的行囊,便带着两个孩子,和曾姨一起回滨城。

    她连楚乔都没通知,以免楚乔向裴铮丞打小报告。

    滨城的家还是老样子,她把两个孩子交给曾姨,并未在家多做停留,放下东西就往“beloved”的总部赶。

    到了“beloved”总部门口,莫静宜看到裴铮丞的车飞速驶去,虽然只是一瞬,可她清清楚楚的看到,副驾驶位上坐的女人是贺承思。

    裴铮丞为什么会和贺承思在一起?

    他们现在去哪里?

    想给裴铮丞惊喜的莫静宜顿时傻了眼儿,站在那里不动了。

    她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可是电话却被挂断,很快有短信回过来。

    “在开会,待会儿打给你!”

    开会?

    呵,这开的是哪门子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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