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一等宫女 > 第七十七章 险遇贵人

第七十七章 险遇贵人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一等宫女最新章节!

    荀真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梦里的情境一想起身体还会不由自主地发怵。

    梦中的她与庄姨被人打晕,被药物熏醒后,一睁眼已是置身山顶,眼睁睁地看着庄姨晕晕沉沉地被人架起来绑到粗木架子上,而旁边一群穿着黑色劲装的人都冷眼旁观,其中一人却是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这人的脸形有几分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迷糊的头脑在他们提到太子这两个字时瞬间清醒过来,听着他们正在商议如何布局引太子前来,如何如何在密林里准备刺杀他,她这才明了之所以会被绑来就是要成为引太子上勾的鱼铒。

    那个时候的她内心有几分恐慌,看着那因为春天而枝繁叶茂的密林,不,她不希望他来救她……

    天色渐暗,有个长相猥琐的男子开始大声说话,然后又掐着她的下巴要她配合,她不从,被那人一脚踹到地上,然后狠命地虐待被绑在木桩子上的庄姨,使劲卑劣的手段,她闭上眼睛不愿看,可那个猥琐男却又像要再踢她逼她就犯。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太子是她的爱人,庄姨也待她不薄,尤其是这段时日她更是对她忠心耿耿,一时间那心像被撕成两瓣,她的目光含泪地看向庄姨,庄姨向她摇了摇头,然后忍受着酷刑。

    就在猥琐男的脚就要踢上她之际,那个目光深沉的男子手中的弯刀一飞,将猥琐男的脚肉削下一块。

    “长风,你找死啊?不过是王爷请回来的人,居然敢这样对我?”猬琐男骂道。

    人群中惟一一个长发拽地的女人长鞭子一挥,冷声道:“你若再不闭嘴,我就将你的头拧下来。”

    猥琐男被吓到了,眼睛发狠,却不敢再乱说话。

    她这才想起他是谁?

    那个要杀宇文泓的刺客,他的目光也看向她,大踏步向她而来,一手按在她的背心,俯身在她耳边道:“你听过点天灯吧?那可是有多种方式,听说还有在人的脑上挖个洞,将灯油满上,然后点火烧着,人一时半会儿也死不去,若你不想那个女人以这种方式死去,那就开口说几句话,我也不想为难你。”

    荀真恐惧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他的相貌仍然看不清,但那双眼睛如万年寒潭一般冰寒彻骨,而那个长发拽地的女子慢慢地抽回长鞭,目光让她的背心生寒。

    “不说是吗?去,在那个女人的头上挖个洞出来……”

    她朝庄姨看去,只见到她的脸色苍白起来,而对方的人真的是拿着铁锤与铁丁想要凿起来,“不——”那一刻她妥协了,“不要,我说,不要,不要这样对她……”

    她最终还是没有按他们吩咐的说词喊出来,而是自作主张地喊出让他不要上来的话,听到他在远处回的话,泪水沿着脸庞划下,她们也不可能逃得出这魔掌,那也好,如果他死了,她就陪他一道吧……

    “放心,你不会死在这儿的,我还有话要问你。”那个叫长风的男人在她耳边道,放下在她背心处的手。

    她很诧异,居然不杀她,怎么可能?现在的她不就是一个饵吗?回头看向那个叫长风的男子时,他举手为刀,瞬间劈向她的脖颈处。

    “求求你……不要让……庄姨死去……”她记得最后说了这一句话,看到那个叫长风的男子皱紧的浓眉,意识再度进入混沌之中。

    梦仍是那般深寒刺骨,庄姨的脸越来越远,好像幼时听着她严厉地训导一样,迷迷忽忽的,去年直到今年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只是她做的一个很美好的梦……

    “唔……”她闷哼出声,“泓……庄姨……”耳朵里有着嗡嗡声传来,而身体被人翻来翻去。

    “你仔细看看,那皮肤多水灵,长相虽不顶美,可是那滑溜溜的皮肤男人看了怎么会不心动?说好了的价钱,你怎么就反悔了?梅姑,这个价,不能再少了,若不是她不能在帝京出手,我是万万不会带到这里来开价。”男子似比了个手势。

    “哼,再好的货色也得是处子,这个小娘子年纪也就十五六之间,可惜已非完壁。”一把尖利的妇人声音道,显然是那个叫梅姑的人。

    “什么?您老没看错吧?”

    “我做这一行日子都有数了,经过我手的姑娘少说也有百人,是否处子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小娘子已经跟过男人了,你还好意思跟我要这个价?这个价,不二话。”那个叫梅姑的女人傲慢道。

    半晌,那个男人狠狠心道:“好。本以为会赚上一笔钱才会揽下这差事,哪里知道是白忙活一场……梅姑,我跟你说,这个小娘子你可得看紧了,那个真正卖她的主人发话了,每日都要给她安排客人,还有一条,就是不许赎身,若是让我家主子知道你让她赎身了,那你这楚馆也就开不下去了……”

    “得了得了,我还能不让她接客?好歹也要赚回本来,你以为妓子从良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梅姑的手又在她的脸上掐了掐,不满的声音里略带些喜意。

    荀真假意昏睡听了个大概,这里是楚馆,没想到他们不杀她,却用了比杀更狠毒的招数,主子,什么主子会想到将她卖到楚馆?联想到前因后果,安幸公主头一个出现在她脑海里,是这个可恶的公主将她扔到楚馆里的吗?

    没想到这个安幸公主的心肠恶毒到这个程度,原本以为她不过是有些任性刁蛮,以及做事不顾大局,私心重,现在才知道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配有人爱。再想到生死不知的宇文泓,还有山顶上的庄翠娥,只怕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眼一酸,泪水从那紧闭的眼里流出来。

    有人给她擦了擦泪水,“哭什么哭?我梅姑又不是什么恶毒之人?小娘子,你主子虽说将你卖到我这儿来,可我也不是亏待姑娘的主,你虽不能挂牌卖初夜,但往后吃上饱饭也不是问题……”

    这声音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荀真觉得甚是扰人,睁开眼来,入目的是一张微胖的圆脸,嘴下有颗微红的肉痣,一身的红衣甚是张扬,浑圆的胸脯似要从半开的衣襟内跳出来,头上是那种夸张的髻,插着一支价值昂贵的金钗,另一只手还举着烟管,与印象中倚红楼的老鸨相差甚远。

    梅姑也觉得这个姑娘很奇怪,若非刚刚听到她的呓语声,还以为她是哑巴,对于自己被卖到青楼,她既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打量了她一眼之后就头一转向里,不再看她。

    “小娘子,别想跟你梅姑玩花样,老老实实呆着才有肉吃。”梅姑轻声威胁道,“你这种手段我见多了,虽说我这里做的是皮肉生意,可是天天都有男人疼你,不强过你在大户人家里当通房丫头……”凑近她耳边道:“梅姑我知道你尝过男人的滋味,女人家呀一旦跨过了那条门槛就回不了头,侍候一个与侍候几个没什么区别?好好想想,明儿我就安排你接客,看在你是初次的份上,定给你找个俊帅郎君。”

    荀真不搭理,只是悄悄打量着这屋子里的环境,这间屋子不大,而那个叫梅姑的老鸨摇着硕大的屁股边抽烟边推门出去,朝门外的两个大男人道:“好好看着她,别让她跑了,还有你们可不许监守自盗……”

    “梅姑,我们哪敢?”其中一个尖嘴猴腮地笑道。

    梅姑朝他吹了一口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刚刚就听到了我在里头说的话,以为里面那个不是处子,玩玩我不会知道?若敢乱动,我剁了你的手……”半是妖娆半是认真地道。

    尖嘴猴腮讨好地笑了笑。

    门一关,荀真听不真切外头的声音,不知自己被运到哪里卖了?因为她没有剧烈的反抗,所以手脚没有被绑,这给了她一定的自由,起身动了动僵硬的筋骨,不行,她不能在这儿任人糟蹋。

    想到可能惨死的庄翠娥,她的心里就有一股无法发泄出来的怒火,绝不能让害死庄姨的人就这样逍遥地活着,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活着才有希望。

    宇文泓的面容闪过,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虽然担心得要命,可她相信他一定不会就这样死去,那个总是笑得坏坏,但又胸有丘壑的男人一定不会死,一定不会,睁着泪眼她给自己鼓起逃出这里的信心。

    屋子连扇窗也没有,出去的惟一途径只有那道门,她看了看那扇门,心里悄然计量着。

    而在东宫里的宇文泓因为领有圣旨,这次才能轻装出帝京。

    正准备出发的他却看到高文轩气急败坏地进来,“殿下,您怎么行事如此鲁莽?那封信我们是费了多少功夫才得到的?这样做是打草惊蛇,只怕对方有了防范,我们要再弄到更有用的证据都不行了。”想到早朝时听到太子举报的那个证据,他的肺都要气炸了,原来敌在暗他们在明的的优势现在全泡汤了。

    “孤若不这样说,何来的名目出帝京?”宇文泓撇了他一眼道,“荀真现在下落不明,孤情愿丧失一点优势也不愿就这样待在宫里等她的消息。”

    高文轩这才知道荀真不见了,原本责备的脸色突然一变,“她怎么了?殿下,您快说?”

    宇文泓也没有瞒他,把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高文轩差点瘫坐到地板上,耳里听着太子朝属下吩咐,尤其是要监视住晋王与三皇子府邸的动静,希望从这条藤里能牵出瓜来,不然在茫茫人海里要找到荀真何其难?

    “殿下,臣也随您一道去。”高文轩握紧拳头道,他坐不住,一日没见到荀真安好,如何放得下心?

    宇文泓却按住他的肩膀,“你与安幸的婚事不日就要举行了,这个节骨眼里还是不要让父皇再对你起恶心,况且抗旨是要砍头的。”

    “臣现在哪有心思与她成亲?”高文轩驳道。

    宇文泓的目光一冷,“荀真的失踪,安幸有嫌疑,若你真想帮忙寻回荀真,就要想办法从安幸的嘴里套出一些话来。”

    高文轩闻言,目光生寒,安幸那个女人还搀和进这些个事里头?若是属实,他饶不过她,朝宇文泓点点头,转身离去,这就准备去套安幸公主的话。

    “殿下,您这不是误导高大人吗?”孙大通皱眉道,“公主跟荀掌制有何深仇大恨?要这样设法来害她?现在只怕人已经被晋王他们藏了起来,荀掌制不知是否……”

    “孙大通,闭上你那张臭嘴,他们不让荀真绑在那儿死必然还有后着,不会让她轻易死去,还会想法子再折磨她,或者设法再让孤上勾。”宇文泓表情冷静地道,“安幸,哼,这个妮子是越发的不安份了,她若没有掺一脚,晋王他们如何在时常有人走动的内宫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去?安幸越是没有动静,她就越有充分的嫌疑。”握紧拳头捶了捶案几,“可恶她现在成亲在即,按规矩陪侍她的皇族命妇也就越多。”

    婚期就在这一两日,只怕这皇妹是早就算好了,这个时候他为了一名宫女前去质问她,正好就落人口实,越想心头火就越盛,若荀真没事尚好,若是遇到不测,他日一定叫这皇妹好看。

    孙大通顿时张大口,心头沉重,没想到为了杀殿下,阴谋层出不穷。

    宇文泓交代了一些事后,骑上马离开东宫之时,正好看到许悠一身紫衣地倚在宫门口,眼里有着一抹炽热与紧张,遂冷着脸道:“你放心,荀真没死。”

    许悠紧绷的脸色这才松驰下来,看着那伟岸的身影骑着马就这样消失在眼帘,眉间轻皱,一日见不到荀真的人影,她的心都难安。

    某楚馆里,荀真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天黑,不过依他们送饭来的次数看,应该天色已经暗了,楚馆的夜晚都是热闹非常的,摸了摸在身上藏着的匕首,好在没人搜她的身,所以这件武器才没被人搜走。

    不禁要感谢宇文泓,自从上次险些被柳德妃的人刺杀成功,他就亲自教她如何在腿部暗藏一把匕首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想来既甜蜜又辛酸,真的好想他,泪水似又要流,她仰高头强忍住泪水,只是没想到今日却是派上了用场。

    送饭时那个尖嘴猴腮老是用眼睛瞟她,心里一阵恶心,不过在敲了敲门,外头的男人看她的时候,她倚门一笑,朝那尖嘴猴腮眨了眨眼,“那个,我不知道马桶放在哪儿?你们可不可以进来帮忙找找……”

    门外的两个男人相觑一眼,尤其是尖嘴猴腮更是眼前一亮,搓了搓手,没想到这个长得虽不美艳,但却十分耐看的女人居然如此风骚,想到梅姑说过她不是处子的话,看来是想男人了,朝对面的男人眨了眨眼,示意让他先上,伙伴也笑了笑止住脚。

    “小娘子,哥哥这就来帮你,你等着……”尖嘴猴腮笑得万分猥琐的走进门内,不忘顺手将门掩上,立刻猴急地扑向荀真。

    荀真的手在背后握紧那把匕首,忍下反胃,装作惊叫一声往后一退,“你……你要干什么?啊——”外面的人听闻也只是以为尖嘴猴腮操之过急,嘴角一笑不甚在意。

    荀真在屋子里假意闪躲了躲,一面笑着似逗这男人玩,一面算准时间,大概一刻钟后,计算好他扑来的角度,眼神一狠,抬脚往他的胯下狠狠踢去。

    尖嘴猴腮原本以为荀真与他耍花枪,所以才会耐下性子陪她玩,哪里想到她会突然变脸狠踢他的命根子,痛得脸抽筋骂道:“臭……女人,老子……饶不了你……”

    荀真却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手中的匕首插进他的腹中,然后一手掩住他的口朝胸口处再补插一刀,抽出匕首来时,鲜血汩汩的流出,他的身子挺了挺,两眼一翻,竟死去。

    那些鲜血让她恶心地干呕起来,忍下胃液的翻滚,刻意在门边娇声不满道:“哎呀,你怎么这么不中用……”

    门外正偷听里头动静的男人一听不禁嗤笑出声,没想到尖嘴猴腮人瘦那儿也不中用,才不过一刻钟就一泄如洪了,可怜的美人儿竟吃不饱,正想搓手唤那个男人出来,让自己进去慰劳慰劳美人。

    突然门一开,里头的姑娘正朝他笑着招手,那笑容竟让他看痴了,这样的女子真少见,现在看来,平素见惯的美人也不敌她此刻勾魂。

    荀真一手拉着他的衣襟将他扯进门来,一脚将门关上,吐气如兰地凑近他道:“他不中用,你会不会也不中用?”

    “美人儿放心……”他淫笑道,想要摸一把荀真的面容。

    荀真轻身一躲,娇笑道:“我才不信呢,你呀竟蒙人家,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趁他忙着证明之际,荀真抓紧时机将匕首挥去,谁知这个男人却警醒过刚刚的那个男人,只见他一把抓住荀真的手,狠道:“他娘的,原来你要杀老子,老李呢?是不是被你杀了?”

    荀真挣了挣,却挣不开他的脏手,“你们都该死,我只是做好心送你们一程。”

    “臭娘们。”他骂道,将荀真手中的匕首打掉,一把想要抱住荀真意图不轨,荀真脸色苍白地避开去,突然摸到那煤油灯,抓紧灯把朝他的头上砸去。

    一击即中,他的头被她砸出一个血洞来,鲜血流出,他眼瞪如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抓紧她的手不自觉松了开来。

    荀真趁机连滚带爬到他身后,迅速捡回匕首。

    “臭娘们……”他气怒的转身,准备下狠手杀掉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此时哪里还记得梅姑的交代。

    哪知裤腰带松了,被脚下的裤子一绊,他险些摔跤,荀真却是极快将匕首插进他的身体内,然后快速抽出,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将滚到地上的灯盏执起再往他头上砸去,动作一气呵成。

    这个男人也跟着倒在地上,荀真见状这才敢大口喘气,瘫坐在地,看到那已熄灭的油灯,半晌,起身将油灯点燃,然后将男子的衣物剥下来,衣物里有着一股腥臭味,捏着鼻子套到自己的身上,有些大,折了折穿好,藏好匕首,梳了个男子的发型。

    这才将两具尸体拖到床下掩饰起来。

    虽说不是第一次杀人,但是她的心仍跳得厉害,他们不仁,也别怪她不义,心里建设一番后她拉开门转身出去,低着头走在这花楼内,希望别撞上那什么梅姑。

    荀真到过的倚红楼是官营楚馆,隶属教坊司,可这栋楚馆明显低了倚红楼一个档次,衣着暴露的妓女比比皆是,面且越往前走,房间里的淫声浪语就越多,听得她眉头一皱,心下更为厌恶。

    楼里的姑娘对于龟公不陌生,可看到荀真那不高的身型,还是古怪地多看了一眼,梅姑从哪儿找来的奇葩?

    荀真也觉得背部似要生火,脚下的步子却是不敢停下来,做好被人叫下的心里准备。

    “那个谁,过来一下,去给我买包干果回来。”有妓女叫住她。

    荀真的步伐一顿,转身朝那人而去,一副听候命令的样子,然后又说了些讨好的话,逗得那妓女笑开了怀,掏出铜板给她说是要哪家哪家的干果,说是客人等着要吃。

    荀真没听说过男人爱吃这个东西,八成是这个女人胡说的,点头哈腰地接过往袖口一塞,然后急忙转身离去。

    “站住。”

    这声音,不正是那个梅姑吗?荀真的心头猛跳起来,是不是要被她发现了?

    “过来帮我把这镜台搬到绡红的屋子去,听到没有?”梅姑不满地又唤了一声。

    搬镜台?她哪来的力气搬什么镜台?过去岂不是自动送羊入虎口?此时她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咬了咬牙,赶紧下楼,假意没听到。

    梅姑看到他就这样跑了,正要出口臭骂一顿,可一看到那身形,不对,她招的龟公都是高大身形者,没有这种矮小身形的人,脑海一闪,八成是那刚刚买进来的小娘子,他娘的,居然跟老娘玩这招?

    “抓住他,给老娘将那个人抓住,抓住者赏二两银子。”梅姑站在楼梯上指着荀真的背影大声嚷叫。

    楼里此时的客人也颇多,但是龟公亦不少,一听有二两银子的赏钱,都朝荀真围去,荀真东躲西藏,一会儿弄掉一个花瓶,一会儿又砸了一件瓷器,总之整个楼下厅堂被她弄得混乱不已。

    荀真毕竟在深宫里生活,虽然不至于身体娇弱,但是却无法与大男人相提并论,离大门口还有五丈远的时候被人追上,心急之下朝那想要抓她的人踢去,对方一避,两手一擒,顿时就将她擒在手中,她头上的发髻一散,披在肩上,赫然就是一女子。

    梅姑已经走了下来,早已接到报告说那两个龟公死了,这个小丫头真是不容小觑,居然连人都敢杀?“小娘子,你知不知道现在我就可以将你捉拿到官府定罪?”

    荀真的双手被制,也冷冷一笑,“有本事你就送,我巴不得。”逼良为娼可是重罪,再说她没有民间的户籍,有的只是皇宫的罪籍。

    这一幕引得这楼里所有的嫖客与妓女侧目,梅姑瞟了一眼四周的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朝那押着荀真的男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将荀真押进柴房关着等候发落。

    “且慢。”就在荀真要被押走之际,从人群里有个年轻男子站出来喊了一声。

    荀真闻言朝那道声音看去,那人的身高只算中等,五官俊秀,穿着一件银白色暗花织纹的袍子,看起来十分面熟。

    “哟,是陶大爷,奴家还以为是谁呢?”梅姑一看是大户,忙转换一张笑脸道。

    荀真看着那什么陶大爷慢慢走近,他身旁还有一名身着藏青色衣服身材颇高的男子,那男子却是皱紧眉头。

    陶大爷对这梅姑亲近的动作本能的往后一退,转了个弯,上前用扇柄将荀真的头抬起,仔细打量了半晌,“梅姑,我数次到这县里都会来你这儿消磨时间,这娃儿长得不错,我这就包下她,如何?”

    荀真愣了愣,这人说要包她?还不容她分辩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朝梅姑挑了挑眉。

    “这……这不好办?陶大爷,这丫头野得很,奴家怕她会对大爷不利。”梅姑皱着眉头道,这陶大爷常在她这儿招待贵宾,出手大方,可却从来没对楼里的姑娘动过凡心,这还是头一遭。

    “陶老弟,这妓女都肮脏得很,若老弟喜欢,为兄那儿还有几名婢子长得不错,正好可以让她们给老弟暖床。”那名颇高藏青色衣着的男子皱眉不满地道。

    荀真古怪地看了眼藏青色衣着的男子,看他的表情好像要给这什么陶大爷婢女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哎哟,江公子,你这不是要砸奴家楼里的招牌吗?”梅姑笑骂道,“以往江公子可没少要我们楼里姑娘相陪,现如今却是一个也看不上?”

    这江公子名映,是县里的首富,家资雄厚,良田万顷,美婢无数,不过却是个克妻命,连娶了三房夫人都在半年中死掉,所以现在没有富户敢把女儿嫁给他。以往也浪荡得很,最近这半年不知因何缘故安份了不少?

    陶大爷暗暗地讽笑道:“江兄厚爱,小弟心领了,哪敢要江兄家中的美婢相伴?今儿个才算发现了可心人儿,正想带回家中开枝散叶,也好慰老父抱孙的心愿,梅姑,这姑娘我不包了,还是赎身为妥,要多少银子你给开个价?”

    江映公子一听到这里,表情阴郁地看了眼荀真,捏紧了手中的折扇。

    荀真觉得这人真古怪,遂也不再偷瞄他,两眼朝梅姑看去。

    梅姑的心里那叫一个痒啊,价钱还随她开,只是卖这小娘子的人家看来来头颇大,她怕得罪不起,杀价是一回事,不听吩咐那又是一回事,最后还是把心头的痒痒按下,笑道:“陶大爷,要赎身那可不行,她是签了死契的,奴家呀还指望她给奴家赚钱,再多钱都不卖。”

    “一千两银子。”陶大爷板着脸开了价。

    梅姑花了五十两买来的荀真,哪里知道会有人花千两银子准备买去?吞了口口水,摇了摇头。

    “三千两银子。”

    梅姑两眼放光,最后死命按下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老弟,你是不是疯了?你才回主家多久?就拿三千两银子来赎一个妓女?还是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妓女?她哪值三千两银子,你这是要把你家老头子气死的。”江映低声提醒道。

    这妓女妓女的真难听,荀真与陶大爷都朝江映不满地一瞥。

    “五千两银子,梅姑,你可要考虑好了。”陶大爷又掏出一叠子的银票在梅姑的面前晃。

    梅姑的眼睛跟着银票转动,真想一把捞住往怀里塞,可惜这个女的得罪原主家太厉害,而她又得罪不起人,惟有表情难过悻然地道:“真的不行,陶大爷,这小娘子是不能赎身的。”

    荀真心里燃起的一点希望就此破灭,看来要逃离此地还要花点心思才行。

    陶大爷的表情一怔,看了眼荀真,然后将银票一收,朗声道:“那这娃儿我给包了,梅姑你赶紧准备房间,记住,在我包她的期间,不准你派她去接别的客人,不然我就要你好看。”

    “那当然,那当然……”梅姑眉飞色舞地点头,亲自拉着荀真往楼上而去。

    荀真看了眼这陶大爷,陶大爷暗暗地点了点头。

    她这才随梅姑离去,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老弟,你这样是胡来。”江映责道。

    “为红颜千金一抛的事江兄以往可没少做,现今怎么看不惯了呢?”陶大爷打开折扇扇了扇,自命风流得很。

    江映的脸一红,自从与这人做了一次布匹生意后,他的目光开始流转在这个俊美如女子的陶老弟身上,自此家中的美婢也难入他的眼,他什么时候有这种嗜好了?

    陶大爷微哼地看了他一眼,与他随意喝了几杯后,就借口要看美人所以早早告辞。

    荀真被关在一间华丽的寝室内,没想到这里也会有如此淡雅的卧室,没有心思过多的欣赏,而是来回不停地踱着步子,那梅姑遣了两个小丫头进来看着她,外面也站满了人,这回根本就逃不掉。

    “姑娘,还是赶紧换身衣物吧。”小丫头之一道。

    荀真看了眼那件暴露的衣物,淡绿的色泽,薄薄的轻纱,绣上了花草虫鱼,穿上等于没穿,若是以往在东宫让她换上讨好一下那头色狼,兴许她还会考虑一下,可在这楚馆里,那是万万接受不了的,遂鄙夷地扔下,要她穿上这种衣物那是痴人说梦,即使身上这套男装再难闻,她也忍得住。

    门“咿呀”一响,荀真抬头看去,果然是那个陶大爷。

    陶大爷挥手让两名丫鬟下去,然后顺手将房门关紧,转身进内室,看向站起来的荀真,脸上既担忧又有一抹喜色,“荀掌制,你怎么在这楚馆里?这县城远离帝京。”

    刚见到荀真时,还以为认错人了?

    荀真想要感激地一拜,陶大爷赶紧伸手搀扶,“荀掌制,你这不是要折煞我吗?当日没有你对我陶家的大恩,只怕今日我也未必有好日子可过。”

    这人正是昔日荀真有一面之缘的陶家小姐陶英知,刚刚在楼下荀真被她强抱之时,还想要反抗一下的,只是近距离看到这个什么陶大爷居然有耳洞,再一细看她的容貌,再想到他的姓氏,这才认出此人居然是陶英知,方才放心。

    “陶小姐,说起来话就长了,对了,你怎么穿男装逛楚馆?”荀真还是满脸好奇,最后联想到听姑父魏纶说过陶家找回了一个私生子,给上了族谱名叫应知,与那小姐的名儿相似得很。

    “莫非陶家那个所谓的私生子就是你?”她睁大眼睛。

    陶英知苦笑了笑,“若我不女扮男装,我家的产业也守不住,爹自那次后就卧床不起,眼看病得快不行了,族里的人开始打我家产业的主意,我这是没法子才会这样做,努力学了男子举止一月有余,这才敢抛头露面撑起家业……”

    荀真听着这陶英知那如布一般长的往事,也不禁唏嘘起来,真是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对了,陶小姐,京里可有太子殿下……薨逝的传闻吗?”她问得小心翼翼,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陶英知摇了摇头,“没听过,太子殿下好端端地怎么会薨逝?荀掌制这话可不能乱说的,要砍头的。”

    “真的没有?”荀真又追问了一次。

    陶英知摇了摇头,这真没听说过,然后看到荀真又是笑又是哭的,脸上的表情丰富之极,诧异之余正要问,最后却看到她嚎啕大哭,甚是凄凉,不禁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安慰了起来。

    半晌后,荀真这才收起泪意,抬头歉意地看着陶英知,“陶小姐,让你见笑了。”这才将如何置身青楼的大概过程说了出来。

    “可恶,世上怎么有如此恶毒的女人?”陶英知怒骂出声,难怪梅姑那个贪财的老鸨对她开的五千两天价的赎身银子也不敢收,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层缘故。“荀掌制,现下可如何是好?你在这儿始终不安全,报官又对你的名誉有损……”

    荀真看到陶英知一脸的焦急,值此苦难之际还有人伸出热手来相助,心下颇感动,“报官不行,只怕对方连这官府也控制住了。”那可是皇子一级的人物,岂会将她随意安置在一个控制不了的县城内?

    她起身踱了踱,这才回头看向陶英知,“陶小姐,只怕要麻烦你将我亲笔书信一封送到魏家去,交给魏纶,他自会想办法找人来救我。”

    “魏纶?”陶英知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想到上回就是魏家出面,布料一事才算完结,想到荀真与魏家应该有特殊的关系,这才不再相问,而是点了点头。

    陶英知忙朝外面的人说是要笔墨侍候,要与姑娘做诗,还命她们送上一套正常的服饰给荀真换上。

    陶英知接过荀真的信,此时她走不掉,忙将亲信随从唤进来,将信交予他,要他连夜赶回京城,一刻也不许停留,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去。

    荀真在隔壁的房间里正换上衣物,听到外间陶英知小声地吩咐,心下紧绷的弦才算稍微松了松。掐指算了算,据陶英知所言,这信送到京城将是明日傍晚之时,不知能不能赶得及让人来救她?也不知宇文泓可有受伤没有?心下一想这些个事又乱糟糟的。

    陶英知见荀真许久没出来,亲自推开门进去,“荀掌制,没事吧?”

    “啊?没有。”荀真忙将衣带系好,转身出去。

    陶英知见她安好,这才放心地道:“信我已交人送出去了,荀掌制莫要担心。”

    荀真笑了笑,然后又表情一肃道:“陶小姐,此时仍放松不了,只怕那卖我来此的人这会儿还要折回来寻我,再以我为质要胁太子,从中渔利,所以我这儿十分不安全。”想到庄翠娥的死,她心里仍是难过又气愤,“明儿一早,陶小姐还是赶紧离去,切不可在此逗留,免得让荀真拖累了。”

    “荀掌制,你这话我不爱听,我说过你对我陶家有大恩,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扔下你不管的,若你不嫌弃,往后人前唤我一声陶哥,人后一声陶姐。”陶英知慷慨地道。

    荀真感动地抱住陶英知的身子,“陶姐。”

    “小妹。”陶英知笑着唤了一声。

    当夜,宇文泓就收到消息,晋王与三皇子府的人有所行动。

    ------题外话------

    感谢woajr送的钻钻!

    感谢送票票给某梦的读者们!

本站推荐:农家小福女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豪婿撒野怪医圣手叶皓轩神级龙卫表小姐婚婚欲睡:顾少,轻一点朝仙道强行染指

一等宫女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筑梦者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筑梦者并收藏一等宫女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