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丞相不敢当最新章节!

    “这……”谢殊干笑:“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吧?仲卿昨夜说那话就很突然,我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玩笑,今后也别再提了吧。”

    卫屹之笑得分外温柔:“怎么会是玩笑呢?一听闻你可能此生无后,我便不忍心弃你不顾了。”

    “……”谢殊沉痛闭眼,刚将他一军,就被反将回头了。

    正拉扯不清的时候,沐白走了进来,一看到武陵王握着自家公子的手,眼睛立即瞪圆了。

    谢殊挣开卫屹之:“怎么了,有事?”

    “公、公子,冉公子请您回去。”

    “好,这就回去。”谢殊站起身,重重叹了口气:“仲卿再好好想想吧,切莫走错路啊,我先回去了。”

    她一走,卫屹之自然也不会久留,叫上苻玄就要走人。

    出巷弄后,苻玄见他笑若春风,笑着说了句:“郡王这下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卫屹之的笑忽而僵了一下,之后一路都沉着脸没说话。

    苻玄之前就守在门外,对他说的话听去了不少,以为他是介意被自己发现了对丞相的心意,忙宽解道:“郡王不必在意,属下见过秦帝后宫男宠众多,对此已习以为常。何况郡王对丞相是真情厚意,比起秦帝已不知好了多少倍。”

    卫屹之皱眉,当今天下的确男风盛行,但他身负统帅之责,为能服众,向来严于律己。他承认对谢殊动了心,却也一直压抑着,从没想过真和一个男子成就什么好事。如今尚未确定谢殊是男是女,他所言所行本是抱着试探之心,可苻玄说的没错,刚才他还真有吐露真心后的轻松喜悦。

    “以后这种话不要说了。”

    苻玄看了看他的脸色,连忙称是。

    谢殊以为谢冉叫她回去是有什么急事,哪知进了书房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直直地盯着自己。连沐白也跟着他一起盯,盯得她一头冷汗。

    “怎么了?”

    谢冉几次欲言又止,好半天才道:“我刚得到消息,武陵王将抓到的那大夫冲入徐州军营做军医去了,临走前他来了信,说不辱使命,请丞相放心。”

    谢殊欣慰地点头:“他可比那个齐徵靠谱多了。嗯?难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不是,”谢冉瞥她一眼:“他在信中还附了张方子,我以为是丞相有恙,便叫沐白去按方配药,哪知府中大夫说这方子是治……治男子不举之症的。”

    “……”谢殊无言以对。

    那大夫虽然是谢家人,可她是第一次用,哪里敢全然相信,便告诉他自己真是无法人道,让他一定要将这消息传递给卫屹之。哪知他居然这么忠诚,办好了事还惦记着她的身子,居然还配了方子给她。

    事到如今,她只能话说一半:“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不过本相希望后代健全,不管问题大小,还是要好好调理身子的。”

    谢冉感慨万千,这人本是他的对手,夺走了他的机会,却又成为他赖以生存的大树,可最终还是敌不过造化弄人。他忧心忡忡:“不严重就好,丞相好好调理身体,未免消息走漏,暂时还是不要论及婚娶了吧。”

    谢殊就等他这句话呢,连连点头:“退疾所言甚是。”

    谢冉离开后,沐白瘪着嘴走了过来,泪光闪闪地鼓励她:“公子,不要放弃,您再努力试试!”

    谢殊眼角直抽:“好,我会努力的。”

    “公子放心,不管公子变成什么样子,属下都会追随左右用心伺候的!”

    谢殊拍拍他的肩:“知道你最忠心,所以当初论文论武你都不出类拔萃,祖父还是选了你在我身边啊。”

    沐白喷泪:“属下有这么差嘛……”

    戏做全套了,大家都相信她身体阴柔是早年饥饿造的孽了,也都因为她无法人道表示出同情了,更可以暂时放下婚娶之事了。

    一切都很美好,只是此后每天都要喝药。

    谢冉和沐白,一个为了靠山,一个为了尽忠,对谢殊的身子极其上心,四处求医问药,为防消息走漏,更是亲力亲为,弄得她哭笑不得。

    谢殊是过过苦日子的人,真金白银换来的药却只能悄悄倒掉,肉疼的要命。

    她摸摸窗台那株每天被喂药的兰花:“虽然你很娇贵,但这些药更贵,可要挺住啊。”

    没几日到了休沐,卫屹之忽然来探望她了。

    沐白觉得他上次在酒家里对自家公子太无礼,去通秉谢殊时很不给面子:“公子要不要属下轰他走?”

    谢殊失笑:“你看清楚那是谁,普天之下有几个人敢随便轰他?”

    沐白蔫儿了,怏怏退出了门。

    卫屹之今日形容闲散的很,用支竹簪束着发髻,身着石青宽袍,宛若清闲隐士。他走入谢殊书房,手中提着只漆盒。

    谢殊请他就座,又命沐白奉茶,客套道:“仲卿人来就行了,何必还带东西。”

    卫屹之笑道:“这东西对你有好处的。”他将漆盒打开,里面是两颗黑乎乎的丹丸。

    “这是什么?”

    “药啊,如意虽身有隐疾,为兄却觉得不能就此放弃,还是要继续医治,说不定能好起来呢?”卫屹之取了只茶杯,放了颗丹丸进去,倒入热水,不多时丹丸化开,一杯清澈的白水被染得黑乎乎的。

    谢殊闻到那冲鼻的苦味,暗道不妙。

    “来,喝下去吧。”

    谢殊对着他笑意温和的脸呵呵干笑:“我日日在府中服药,大夫告诫过,不可另服他药,恐会药物相克啊。”

    “你多虑了,我岂能害你?”卫屹之放下茶杯,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展开后递给她看:“这是药方,都是温和药材,你若不放心,便拿去给府中大夫验证,若有问题,我一力承担。”

    算你狠!

    谢殊端起茶杯,暗暗吸气,喝杯苦药总比断头流血来得强,不算什么。

    卫屹之问她:“可要加些蜂蜜?很苦的。”

    谢殊英勇地摇头:“我虽不及仲卿英武,好歹也是男子,岂会怕苦?”说完仰头灌下,一滴不剩。

    哪知这药根本不是很苦,简直是苦的要人命!而且就附着在喉间,苦味久久不散。

    谢殊忍着飙泪的冲动,淡定地倒水,其实已经等不及要灌水漱口了。

    卫屹之握了她倒水的手,关切地问:“如意怎么了?果然还是太苦了吧?”

    谢殊抬眼看他,心里咬牙切齿,嘴上说着“还好还好”。

    卫屹之见她苦的眼里都盈了泪光,边给她倒水边道:“怎么可能还好呢,大夫都特地嘱咐说这药奇苦无比啊。”他将水递过去,夸了句:“如意真男儿。”

    谢殊有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冲动。

    卫屹之起身坐到她身边,伸手抹去她唇边药渍。

    谢殊连忙往旁边坐了坐:“仲卿,你不会还没想通吧?”

    卫屹之叹气:“我为将多年,言出必行,说了就是说了,只有你把那些话不当回事罢了。”

    “那难道你要逼迫我不成?”

    “怎么会?我一己痴念,只求你不要嫌弃我就好了。”

    谢殊扭头,这样下去越来越难应付了。

    离开时正值午后,卫屹之走出谢家时脸上还带着笑,一看到苻玄就收敛起来。

    马车走到半道,竟遇见桓廷,他没有乘车,纵马过街,看来十分急切。

    卫屹之探身出去叫住他,“恩平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桓廷急急勒马:“回府去,我家阿翁不太好。先不说了,回头再叙。”说完拍马就走,顷刻便不见踪影。

    桓廷与祖父桓怀庆感情深厚,从小到大都是亲昵地叫阿翁。桓怀庆是当朝太子太傅,年事已高,看来是时日无多了。

    卫屹之吩咐苻玄:“你去桓家外面守着,但凡有人是要去谢家或皇宫方向,便将他阻截下来,但不可暴露身份。”

    苻玄诧异道:“郡王要将此事瞒着丞相吗?”

    “桓谢有姻亲关系,自然亲厚。目前桓家无可用者,若桓怀庆时日无多,肯定会将太傅之位交给谢家人。他是先帝看重的老臣,若借机向陛下举荐人选,必定能成。”

    苻玄明白了,连忙去办。

    卫屹之在车内坐了许久才吩咐车夫继续走。

    说到底,他始终和谢殊是政敌。

    桓怀庆果然派人去了相府,但等到天黑也不见谢家有人来,忙将孙儿叫到跟前,让他亲自去谢家走一趟。

    桓廷抹干眼泪,跨马出府去了。

    苻玄自然拦不住桓廷,谢殊很快就收到消息,立即赶去见桓怀庆。

    “谢家可有能用之人?”桓怀庆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我早已写好奏折,只差填个名字,只要丞相说个人选就好。”

    谢殊皱着眉在他眼前踱步。

    太子太傅是八公之一,位高权重,最重要的是在太子废立的关键时刻能起作用。皇帝对废太子的事绝对没有死心,一旦得到这个位子,今后绝对事半功倍。

    可她想破脑袋,竟想不出一个能用的人来。

    桓怀庆看出端倪,叹了口气:“我已尽力,不管此事是否能成,都请丞相以后对桓家多多照拂。”

    谢殊郑重地点点头:“太傅放心,本相谨记在心。”

    回到谢家,谢殊一夜都没睡好。

    本以为桓怀庆还能再拖两天,哪知说没就没了,谢殊正准备早朝,听到消息后更加心急。

    早朝时,皇帝因此也心情沉重,再想想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的太后,更觉生命无常。

    感慨完了就该议论正事了,有大臣适时地提出了重选太傅的事。

    几乎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谢殊,认为她会提出人选,哪知最先出列的竟是大司马。

    “微臣有个好人选。隐士荀丕是先父老师,文采品行出众,陛下不妨召他入宫。”

    皇帝皱眉道:“他是隐士,如何召的来?”

    卫屹之道:“微臣已经亲自去请了他,他也答应了。”

    谢殊立即扫过去,暗暗咬牙,最后心一横,出列道:“微臣倒不觉得荀丕合适,倒是会稽刺史王敬之可堪重任。”

    荀丕德高望重,王敬之身家显赫,都是不错的人选。

    皇帝撑着额头犹豫,大司马这方已经跪了一地的人,大多是武将,不得不重视。可谢殊这方也不甘示弱,跪的人数更多,因为光禄大夫王慕领着王家势力也参与了进来。

    皇帝明白卫屹之是想控制太傅一职以达成废太子的目的,他也乐见其成。可是王敬之做了太傅,辅佐未来君主的功劳会重振王家,世家之间也会愈发平衡。

    谢殊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左右为难,拱手道:“陛下不妨问问太子自己的意思。”

    皇帝看她一眼:“也好。”

    谢冉将太子哄得好得很,问他的意思就等于又给王敬之多了一份支持。不用等太子出列禀明心意,卫屹之就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而这次是皇帝默许的。

    果然,太子点的人的确就是王敬之。

    中书监袁临领旨去下诏令,祥公公高唱退朝。站在文官之首的谢殊看了一眼武官之首的卫屹之,拂袖而去。

    骠骑将军杨峤看到这幕,走到卫屹之身旁道:“丞相这是犯傻了不成?怎么将好好的机会让给王家了?他莫非忘了王敬之与您交好?”

    卫屹之冷笑:“王敬之并非与本王交好,只是想与本王联手,如今他有了重振王家的机会,再不需要联合本王了。”

    杨峤皱眉:“难道丞相是故意的?”

    卫屹之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谢殊将王敬之调回都城绝不是临时起念,一定是早有计划,只是刚好遇到了这次机会而已。这段时间他一直借机刺探她,只怕她早有利用王家来防范他的意思了。

    谢殊下朝后先去桓家吊唁了桓怀庆。

    桓廷分外伤心,翩翩贵公子哭得双眼红肿直抽气。她上前安慰道:“表弟节哀顺变,太傅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般模样,当早日振作,光大桓门。”

    太尉桓培圣闻言心情激荡,当即朝她下拜:“桓家誓死追随丞相。”

    桓廷没心情在意这些,揪着谢殊的衣袖,哭得半个人都靠在她胳膊上。

    谢殊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那边下人引着武陵王来吊唁了。

    卫屹之上前扶住桓廷身子,隔开了他和谢殊,好言好语地宽慰他。

    桓廷对今日朝中的事一无所知,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揪着谢殊衣袖,又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住,被下人搀下去休息了。

    谢殊并没有与卫屹之交谈,立即告辞走人。

    她觉得这次的分歧是个好机会,可以和他拉开距离,之后他就没机会再试探自己了。

    卫屹之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已经感觉到了她刻意的疏远。

    转眼到了上巳节,因为陆熙奂一事,今年谢殊没有召集世家去会稽集会,世家子弟们只好自己去找乐子。

    谢殊接到了不少邀请,都没有去,因为她知道卫屹之一定会在。

    上巳节后就到了春日围猎时。

    附庸风雅的晋国向来重文轻武,所以出类拔萃的武将很少,而像卫屹之这样的军事奇才更是可遇不可求。皇帝这几年有意改变现状,一直鼓励大家习武,每到春秋围猎便下令所有年满十四的世家子弟参与其间,文武百官更是不可缺席。

    谢殊避无可避了,只能打起精神去参加,其实她对打猎半点兴趣也没有,烤猎物的时候倒还有点兴趣。

    乐游苑内,皇族贵胄全都跨在马上,皇帝本人也不例外。由他打了第一只猎物作为开场,众人立即兴高采烈地散开去寻找目标。

    谢殊穿着窄袖胡服,骑在马上围观,没多久就无聊地想提前回去了。这时九皇子司马霆远远打马而来,一路疾驰到了她身边。

    “丞相是百官之首,当做表率,今日围猎,也当参与才是。”

    谢殊拱了拱手:“九殿下还是别拿本相打趣了,本相是文官,不会武艺。”

    司马霆冷笑:“世家子弟哪个没学过骑射,丞相回到谢家后没好好受教导吗?”

    今日谢家也有年轻子弟参与,但家族里毕竟年轻后辈少,大部分人不是上了年纪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都只纷纷聚在外围看热闹,此时听了这话便有些拉不下脸面。

    谢殊笑了笑:“九殿下说的是,本相自上次在石头城险遭刺杀后,就觉得是该好好练练骑射呢。”

    司马霆哼了一声,上次那事被栽赃说是他做的,他还记得,被皇帝教训了一顿更记得,谢殊这是在提醒自己少得罪他?真是个不懂礼数的庶人!

    “既然丞相也觉得该好好练练,那就今日吧。”他转头吩咐道:“为丞相准备十支羽箭,丞相只是练练手,十支绰绰有余了,多了也用不着。”

    宦官得令去取箭,用朱砂在箭柄上写上丞相名讳。这是规矩,最后清点猎物时,通过羽箭数量就能分出高低来。

    谢殊看他这么坚持,只能硬着头皮上,总之这小子不看自己丢回脸就是不甘心。

本站推荐:农家小福女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豪婿撒野怪医圣手叶皓轩神级龙卫表小姐婚婚欲睡:顾少,轻一点朝仙道强行染指

丞相不敢当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天如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天如玉并收藏丞相不敢当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