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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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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

    飞机到达华盛顿杜勒斯机场,是当地时间下午五点多钟。

    梅琳下了飞机,走出机场,就看到沈锐意站在出闸口的外面,手捧一束鲜红的玫瑰,正在往她这个方向张望。他穿着白衣白裤,戴着一副大大的太阳镜,他站在那里,个子比所有接机的人都高出一头。他朝着她举起手来的时候,她的心就被他扬起的指尖点亮了。

    怎么办?他就像是她的海洛因,离得远时想靠近,靠得近时,她又想戒掉他。

    她从机场里出来的,第一眼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心中鼓荡起来的欢喜如拍向海岸的浪潮一般,把她自己都吓着了。

    她完了,几乎可以预料到,她的未来将成为第二个丁昕兰。

    她怔在那里,不肯往前移动。沈锐意着急,举起花束,朝她用力摇着。

    杨皓明取了行李,走过来问她:“怎么不走了?后悔回来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梅琳不等他话音落下,突然跳了起来,朝着沈锐意奔跑而去。她甚至等不及从出口绕过去,直接从围栏上扑过去,搂住了沈锐意。

    沈锐意本来想把玫瑰花献给她,被她这样热情地扑上来,两个人之间也没有献花的空间了。他把花束塞给旁边的一位手下,双臂一合,就将梅琳抱在了怀里。

    他将梅琳从围栏的里头直接抱了出来,捧着她的脸看着:“让我看看,瘦了没有?”

    梅琳勾住他的脖子,仰脸贴上去,在他的嘴唇上用力咬了一下:“沈锐意,你再敢丢下我一次试试!我非把你吃掉不可!”

    嘴唇被她咬得很疼,但是沈锐意却很开心。他低头吻她,温柔地道歉:“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好,只要你回来了就好。”

    梅琳跳起来,将双腿跨在了他的腰间,整个人吊在他的怀里,搂紧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颈窝那里。她的心又酸又热,忍不住眼睛湿润,她带着微微的哭腔对他说:“我想死你了,我受不了跟你分开的日子,我们不要再分开了。”

    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同时表现出女儿般的依赖和情人般的爱恋时,不管那个男人有一颗多么坚硬的心,都没有办法抵挡这种强烈的感情。

    此时此刻,沈锐意觉得全世界最珍贵的一个宝贝就在他的怀里,他那么满足,那么幸福。

    他抱着她,迎着温暖明亮的夕阳,走出了机场。

    车子就等在机场门外,车门已经打开了。沈锐意弯下腰,将梅琳送进了车里。刚要关车门,梅琳突然车里钻了出来,一把从旁边那人的手中抢过玫瑰花,抱在怀里,又钻回车子里。

    沈锐意随即跟进了车子里,车门一关,他就将她扑倒在座位上。

    梅琳望向车窗外的最后一眼,看到杨皓明将行李交给了一位手下。他往这辆车子里看了一眼,事实上他并不能看见什么。

    沈锐意由不得梅琳走神,几乎在他推倒她的同时,他就压了下去,捧住她的脸,吻上她的嘴唇。

    梅琳刚抢到手的花束落在了地上,她抬手搂着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他。

    可是,沈锐意似乎热情过了头儿,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梅琳顾忌到前面驾驶位还有人,赶紧抓住他的手:“别......别在车里,会被人看到的......”

    “你放心,没人敢看,这里与驾驶室是隔开的,那一层挡板隔音效果很好,你可以尽情地兴奋。”说着话,他的手已经覆在她的胸前。

    梅琳摁住他的手,恳求他:“还是等回去吧,在这里......让人笑话。”

    沈锐意哪里肯依她,这几日,他每天担心她,想念她,今天更是迫不及待地跑到机场来接她。他本来也是想,等把她接回家里,一定要跟她狠狠地缠绵一回。

    可是刚才在机场,她飞快地奔向他,扑进他的怀里,赖在他的身上,说她再也不想跟他分开了。

    她在那一刻表现出的依赖和想念,勾起他的冲动,他恨不能立即将她吞进肚子里去。

    所以他停不下来,他拿开她的手,说:“你放心,没人敢看,没人敢听,也没人敢笑话你,你不是说想我了吗?”

    “我是很想你,7;150838099433546可是在车里总归不太好吧。”前面就坐着两个人,梅琳觉得很别扭。

    沈锐意在这种时刻总是很固执,他一边哄着她,一边已经解开了她的衣扣……

    梅琳仰头往车窗外望了一眼,一辆大巴士车就在外面。巴士车里的人纷纷透过车窗望过来,看着这辆漂亮的黑色加长防弹车,议论着。

    虽然明明知道他们的目光看不进车子里,可梅琳还是紧张。而这个时候,沈锐意仍然在不断地对她的身体发动攻势。

    她被刺激得浑身发抖,可怜兮兮地哀求他:“锐意......”

    “宝贝儿!我要你!就现在!”

    这辆豪华的加长防弹车真不是盖的,四平八稳地开出了杜勒斯机场,开往位于华盛顿效区的别墅。车厢里已经翻天覆地,车身却没有一丝不稳定的震动。

    四十五分钟的车程很快就过去,车子开到了一栋傍山的别墅前,停住了。

    后面的跟随车也停了,但是没有人下车,也没有人过来开车门。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在自己的座位上,等着那两个人自己从车子里走出来。

    车子里的两个人刚刚结束了激烈的贴身肉搏,正抱在一起喘息着。沈锐意轻抚着梅琳的背,吻她的肌肤,安抚她的激动情绪。

    梅琳的心跳稍缓,神智一清醒,她一眼就看到了车窗外的景物是不动了。她一把推开沈锐意,往外仔细一看,叫道:“沈锐意,车停了!是不是到地方了。”

    沈锐意看着她,坏坏地笑:“已经停了十几分钟了,你这只小乌龟,什么事都后知后觉。”

    “哎呀!”梅琳跳起来,脑顶“嘭”地撞在了车顶。她来不及揉脑袋,抓过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往身上穿,恼火地瞪着沈锐意:“你怎么不早说?丢死人了!”

    沈锐意坐到对面,看着她慌乱一团的样子,指着她的胸口道:“钮扣系错了!你红着一张脸出去,岂不是更丢人?”

    梅琳不知该怎么好了,她捡起沈锐意的衣服,摔在他的身上:“谁像你!厚脸皮!快穿衣服出去啦!”

    沈锐意看着她笑,慢腾腾地穿好了衣服,又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开了车门,走下车去。

    虽然所有跟随的人都等在车子里,车外并没有人,但是梅琳的脸火烫火烫的,简直没有勇气踏出车门。最后还是沈锐意探进身来,将她抱了出去。他还笑她:“看来我以后不用专门健身了,这里就有一个现成的人肉杠铃,不举不抱就不肯走的。”

    他们一下车,前面的车门随即打车,后面那辆护卫车的车门也开了,杨皓明和几个兄弟走下车来。

    梅琳没脸见人了,使劲地窝在沈锐意的怀里,谁也不看,连眼前这栋别墅及周围的景色都不敢打量一眼,就当一个缩头乌龟,被他那样抱着,进了别墅的大门。

    沈锐意抱着她,直接冲向楼梯。这个时候,从厨房里冲出一个人来,竟是童七歌。

    她胸前系着一条围裙,手里拿着一把铲子,边走边说:“回来了吗?我已经做好晚......”

    话未说完,她看见楼梯上沈锐意抱着梅琳,脸沉了下去:“哟,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沈锐意停住脚步,问梅琳:“你饿不饿?”

    “在飞机上吃过了,我不饿。”梅琳可不愿意吃童七歌准备的晚餐。

    沈锐意便对童七歌说:“我也不饿,你和皓明一起吃吧,小琳需要休息一下。”

    说完,他再不理会楼下仰头张望的童七歌,快步上了楼,将梅琳直接抱进了他的卧室,放在了床上。他关上了卧室的门,回头就扑在了她的身上。

    梅琳被他压住,大口喘气:“我都快断气了,你还不放过我?”

    沈锐意将头埋在她的肩上,去咬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呵着气说:“刚才车上空间太窄了,都不能好好施展,不尽兴。”

    梅琳被他呵得耳朵痒,半边脸都麻酥酥的。她拍他的后背,笑骂他:“你是饿狼啊?你还想怎么施展?给我剩一把骨头渣儿不行吗?”

    “那不行,一点儿都不能剩,必须全吃进肚子里。”沈锐意说着话,已经开始对她上下其手了。

    梅琳使劲地掀开他,跳起来往浴室里跑:“求你饶了我吧,刚才出了一身的汗,我要洗个澡。”

    沈锐意也跳下床,跟在她的身后:“那我们就在浴室施展一番,总之今天不把你吃干抹净,我是不会罢休的......”

    楼下,杨皓明进了屋,就看到童七歌拎着一把铲子,掐着腰,恨恨地往楼上望着。他唇一勾,冷冷地笑了一声:“哼!七歌你还真是执着,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样子,像一个欲求不满的怨妇!”

    童七歌也正心情不好,听他的话这么刻薄,“倏”地转身,把火气喷向他:“我是怨妇,你又是什么?至少我比你勇敢,我看上的男人,我会努力去争取,你呢?”

    杨皓明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揪住她的衣领:“你以后说话小心一点儿!你想挑拨我和锐意哥之间的关系,门儿都没有!你再这样信口胡说,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童七歌扒了扒他的手:“皓明,火气不小啊,要不要我给你拿一杯冰水,降降火?”

    杨皓明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松开她的衣领,抬了抬手:“冰水就不用了,我饿了,晚饭你做了什么?”

    “红酒闷鸡仔,蔬菜沙拉,薰鲑鱼意大利面,既然你肯定捧场,就一个人吃下两份儿!”童七歌狠狠地往楼上瞪了一眼,拎着铲子进了厨房。

    童七歌与杨皓明两个人吃了晚饭,每个人捧一杯咖啡,坐到院子里的长椅上。杨皓明看了看天色,对她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吧?”

    童七歌哼了一声:“这里有这么多的房间,还容不下我了吗?你也知道不早了,还撵我回家?你有没有风度?”

    “我有没有风度都不重要,我倒是好奇,听说你在这里赖了好几天,到底征服了锐意哥没有?”杨皓明转脸看她。

    童七歌将咖啡杯放到地上,转身面对着杨皓明,说:“皓明,你看着我,你看我这张脸,我不漂亮吗?”

    杨皓明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点头:“还可以。”

    童七歌不满地皱了一下眉,也懒得跟他计较一个词汇的使用,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还有我这里,我有多聪明能干,你最清楚。像我这样的女人,对男人来说,也能算做是杀伤性武器吧?为什么我就打动不了沈锐意呢?”

    杨皓明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杀伤性武器?你自己以为是?你连我都打动不了,你还想去打动锐意哥?”

    童七歌深受打击,垂头叹气。想了半天,又不甘心:“那你说,我哪里不好?”

    “你......太聪明,太独立,太强势,不可爱。”杨皓明丝毫不怕伤害她,非常坦然地看着她的眼睛,这样说。

    “可爱?”童七歌好笑地看着他,“那个女人!她叽叽喳喳的,除了当一条小尾巴,什么也不会做,那叫可爱?”

    杨皓明本来想说“是呀”,可是他想起童七歌吃饭前讽刺他的那一句,又决定闭上嘴巴,不做评论。

    “皓明,你知道吗?芳菲死了,我以为我有机会了,依我的能力,我会成为沈锐意最好的贤内助。谁知半路竟杀出那么一个女人来,我真是郁闷死了......”童七歌滔滔不绝地诉着苦。

    杨皓明听她说了一大篇,他回应她道:“像沈那样绝顶强势的男人,他不需要女人的辅佐,他需要一个能令他放松,令她开心的女人,在这一点上,你输了......”

    他们正说到这里,从别墅里传出来梅琳的笑声。两个人同时转头,透过一楼大厅的落地玻璃窗,他们看到沈锐意扛着梅琳从楼上跑下来,梅琳在他的肩膀上,张开双臂,做鸟儿飞翔状,笑着大喊:“飞啦!飞啦!”

    然后他们就扎进了厨房里,估计是肚子饿了,去找吃的了。

    杨皓明和童七歌同时愣了一会儿,又同时转回头,同时沉默着,再没说话。

    梅琳在离开白沙岛近半个月后,终于在华盛顿的家里安顿了下来。

    沈锐意前所未有地在白沙岛上逗留了三个月,这一次他回来,各种事都积压在了一起,弄得他非常忙碌。但是无论多忙,无论多晚,他都会回家。如果他需要飞往别处,行程只要超过三天,他就带上梅琳。

    梅琳白日里在家里,上半天的语言课之后,她就闲了一下为,剪剪花修修草,研究一些好吃的。

    沈锐意给了她几张无限额信用卡,让她无聊的时候去市区逛逛街,买买衣服首饰。梅琳还真的出去过一两次,但是她出行的阵仗太大,一动就是三辆车,进了商场里,前呼后拥七八个人,搞得大家都来看她,还以为她是哪一位东方国家元首的女儿驾临了呢。

    梅琳嫌太麻烦,太招摇,就很少出去了。

    她很安静地呆在家里,每天等沈锐意回家,乖得不像话。反而沈锐意见她这样,心里不安,忙里偷闲,总不忘抽时间陪她出去吃顿饭,带她玩一玩。

    梅琳觉得,如果这世上有一种刀,能够切断时间,将过去和现在切割开来,无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弄到手。

    如果她有这样一把刀,她会从那天下了飞机后,她流着眼泪奔向沈锐意的那一个时间点下手。从那里,把她的过去和现在切分开来,将过去丢掉,只留下现在。

    那样,她就不是女探员宋嘉琪,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可能出身并不好,长得也不是天姿国色,却让她走了狗屎运,撞上了沈锐意这枚大帅哥。

    她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只看着他这个人,守在他的身边,和他结婚,生好多的孩子。他在外面冒险奔波,她在家里教养他们的孩子。等他老了,跑不动了,她和他回到白沙岛,每天在海边散散步,钓钓鱼,幸福得过完一辈子。

    沈锐意不在家的时候,她经常闷在二楼的书房里,端着一杯咖啡,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椅上,一动不动,做着一个把时间切断的美梦。

    可是每天夜里,当沈锐意搂着她,亲吻她,向她求欢的时候,现实就会格外尖锐地扎进她的心里:她是卧底,她来到他身边,是为了毁掉他。他现在越爱她,将来就会越恨她,总有一天,他会拿枪指着头,对她说:“你竟然欺骗我,你去死吧!”

    梅琳总做恶梦,梦见自己在各种不同的场合,以各种不同的方式被沈锐意揭穿身份。她的睡眠越来越不好,从恶梦中醒来后,经常瞪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她甚至希望,她要找的那一样东西,最好藏在这个世界上最隐秘的地方,让她一辈子都找不到,那才好呢。

    所以她变得很消极,几乎不会主动去问去查沈锐意事业上的事。可是偶尔记起自己的身份来,她又会为自己的消极而感觉到羞耻,因为她知道有多少同事都在眼巴巴地等着她的工作结果。

    梅琳好纠结,她觉得自己已经快接近人格分裂了。

    但沈锐意却越来越快乐了,他总是在外面匆匆做完事,然后急急忙忙地赶回家。没事的时候,他可以一整天和梅琳腻在床上,只有开心,从来不会腻烦。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沈锐意一大早就出发,飞往西海岸去办事。临走时,梅琳送他到门口,两人吻别,沈锐意还说:“宝贝儿,你越来越像沈太太了,不如就嫁给我吧。”

    梅琳嗔瞪他一眼:“我才不要!你就站在门口说一句,我就嫁给你,我多没面子。”

    沈锐意一拍脑门:“也对,女人都喜欢盛大的求婚场面,等我有空了,我一定要安排一下这件事。”

    他说那话的语气,仿佛梅琳只是要一个求婚的仪式,至于求婚的结果,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些天的相亲相爱,他几乎把梅琳当成自己的妻子了,他觉得,他们两个人只是缺少一个仪式而已。

    有了梅琳的临别一吻,他高高兴兴地走了。可是梅琳却因为他的话,伤感了起来。

    看来他不久就要求婚了,她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如果不久后的一天,他真的如白马王子一般,手捧着戒指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向她请求:“宝贝儿,嫁给我吧。”

    她该怎么办?

    她心烦意乱,拨通了丁昕兰的电话。她在电话里问丁昕兰:“师傅,他说要向我求婚,我该怎么办?”

    丁昕兰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如果我是丁教官,我会告诉你,他求婚,你就答应他,你要无限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因为你要找的东西,当年我就没有找到。可是......如果我是沈锐意的母亲,我要告诉你,不许嫁给他,既然你注定要伤害他,那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对他的伤害减少到最低的程度,尤其......你不能怀孕,不能生下他的孩子。”

    梅琳听她这样说,心里更加纠结,就问:“那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丁教官还是沈锐意的母亲?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丁昕兰叹了一口气,说:“我想......我还是做沈锐意的母亲吧,嘉琪,求你不要伤害他,他将来坐牢也好,亡命天涯也罢,都不会比让他承受心爱女人的背叛更加痛苦。”

    “师傅......”梅琳在电话里哭,可是丁昕兰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

    放下电话后,梅琳心里十分憋闷。外面阳光那么明亮,而她的心里却布满挥不去的阴霾。她想出去走走,透一透气,可是她被一堆人跟着。

    恰巧这个时候,童七歌来了。

    童七歌最近经常来,她好像还是不甘心放弃沈锐意。不过她的态度收敛了许多,不再那么明目张胆地勾引沈锐意,遇到沈锐意不在的时候,她也能坐下来,与梅琳喝杯咖啡,闲聊几句。

    梅琳知道沈锐意有许多法律上的事都是童七歌去处理,童七歌是一个出色的律师,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所以只要她不对梅琳耍态度,梅琳对她也算客气。

    今天她来,说是要给沈锐意送几份法律文件。见沈锐意不在,她与梅琳随便聊了几句,就想离开。

    梅琳灵机一动,问她:“我想出去逛逛街,你能载我去市区吗?”

    童七歌还挺奇怪:“你出门,还用搭我的便车吗?你不是有专门的司机和保镖?沈锐意又不发我司机的工资,我为什么要载你?”

    “我想自己出去走走,你知道,身前身后跟着那么多人,出去惹得人人关注你,也没什么心情逛街买东西了。”梅琳扁了扁嘴,说道。

    童七歌想了想,说:“好,我载你出去,但是我们可说好了,我可以当司机,却当不了保镖,你要出点儿什么事,别让沈锐意来找我麻烦。”

    梅琳心想:我能出什么事?只要没有沈锐意的人跟着,谁来我也不怕呀。

    艺高人胆大,梅琳根本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她和童七歌一起出了门,立即就有人跟过来:“小嫂子,你要去哪里?让兄弟们开车送你吧。”

    “我和童律师去美容沙龙,你们不方便跟着。我很快就会回来,不会有事的,你们就别跟着我了。”梅琳推拒。

    那人不放心,还是坚持要跟着。梅琳就火了:“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怎么我说话你听不懂吗?有童律师做伴,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让你别跟就别跟!哪来那么多废话!”

    保镖只好撤回去。

    上车后,童七歌笑了一下:“你发起火来,还真有大嫂的派头呢。”见梅琳不置可否,她没再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从沈家的别墅到达华盛顿的市区,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梅琳和童七歌并不是多亲密的关系,闲聊了几句之后,就没有话题了。童七歌专心开车,梅琳就靠在车窗上。太阳照在她的脸上,懒洋洋的温暖。她闭了眼睛,竟差点儿睡着了。

    直到童七歌叫她,她才激灵一下子清醒:“到了吗?我怎么睡着了。”

    “我还有事,我不能陪你逛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吧,有事给我打电话。”童七歌指了指前方的商场,示意梅琳到地方了。

    梅琳抓了自己的包,向童七歌道了谢,下车去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人走在华盛顿的街头,她戴着一顶棒球帽,配上一副大大的太阳镜,行走在人群之中,突然有一种自由的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她也不是要买什么东西,只是想这样走一走。闷在家里,她会忍不住地思考她与沈锐意的前途,那是一个令她抓狂的难题。

    她对华盛顿并不熟悉,陌生的街头,陌生的种族人群,令她有一种逃离的快感。她一直走一直走,心情越走越舒畅。

    正这个时候,迎面走过来两个警察,一个黑人和一个白人,个子都很高。梅琳并没有介意,她好好地走路,又没有犯法,这两个警察也许只是巡街。

    谁知他们两个却迎向她,拦在了她的面前:“小姐,可以检查一下你的包吗?”

    “我的包?”梅琳觉得很可笑,满大街的男人女人,背着挎着夹着各种各样的包,这两个警察不去拦别人,单单拦下她,要搜查她的包?

    梅琳的包里只装了电话、银行卡和一点现金,连沈锐意给她的那只小手枪,她都没带。所以她并不怕检查,就把包递了上去。

    那两个警察打开她的包,在里面翻找了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好像有什么发现。梅琳突然警觉,伸手就要抢回自己的包,可是来不及了,其中一个警察一抬手就拦下她:“小姐,你的包里有一袋可疑的白色粉末,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藏毒,你有权利保持沉默......”

    梅琳听着那个警察絮叨着米兰达警告,她的脑子在片刻的懵怔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陷害了。

    她现在的身份虽然是黑帮大嫂,但是她却从不接触毒品,沈锐意也不会允许她接触毒品这种东西。家里从来没有什么可疑白色粉末,包包里的东西也是她临走的时候装进去的,哪里来的毒品?

    难道是童七歌?难道那个女人因为得不到沈锐意,就对她暗起了算计?

    由不得她多想,警察已经给她戴上了手铐。然后,她被推上一辆警车,很快就被送进了警察局。

    梅琳坐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自觉好笑:两个月的时间里,她两次被带进警察局,中国一次,美国一次。沈锐意不在华盛顿,她现在能向谁求救?童七歌肯定不行,十有八九这事儿就是她干的。

    不一会儿,就进来两个警察,他们告诉她,从她包里搜出来的那一包白色粉末,确认是高纯度海洛因。她涉嫌藏毒,被正式逮捕。

    她知道自己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沈锐意,可是这个时间他正在飞机上,电话不可能接得通。她又不想找童七歌,就只好给家里打电话。

    留在家里负责保护她安全的阿彪,一听说她被送进警察局了,立即赶了来。可是警察不许他见到梅琳,只允许律师与梅琳接触。阿彪也不知道梅琳对童七歌的怀疑,心急之下,直接给童七歌打电话,把她叫来了。

    童七歌在审讯室里见到了梅琳,笑道:“你可真本事,又进警察局了。”

    梅琳见是她来,摇头道:“童律师,你都是用这种手段抢男人的吗?我坐你的车来的,期间我没有进任何商场酒吧之类的场所,一直在大街上散步,随后就被警察从包里搜出了海洛因,是谁把那东西塞进我包里的,不用想也知道了吧?”

    童七歌无辜地耸了耸肩:“是谁?你不会怀疑我吧?我是律师,我会有海洛因那种东西吗?你要是这样诬陷我,那我也有理由怀疑你,你非要摆脱阿彪他们的保护,一个人跑到市区来,谁能证明你不是来与人进行毒品交易的?”

    “你是做为律师来保护我的权利?还是做为警察来审讯问案的?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想看见你。叫阿彪给我另外联络律师!或者等沈锐意下飞机后,给他打电话。”梅琳现有处境,不想与童七歌做无谓的争辩,当务之急是先出去,等她出去了,一定要找童七歌算帐!

    谁知道童七歌笑笑说:“不用,我们争执归争执,我每年从沈锐意那里领取巨额的律师费,就是为了在这样的时刻为他处理好法律问题。你放心,我很专业的,说归说,工作上我不会夹带私人恩怨的。”

    “哦?那你打算怎么解决我的问题?”梅琳问她。

    童七歌好像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你说是有人栽赃,但是你完全没有证据。所以我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承认藏毒,快速地将此案移交法院审理,到时候在法庭上,我会以初犯以前认罪态度好为辩护理由,为你争取轻罪判决。”

    “轻罪?我根本就没有罪!我没有藏毒,为什么要承认藏毒?”梅琳愤怒了,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想把她搞进监狱里去。

    童七歌摊手:“你对我发火也没有用,我是为你好,更为是沈锐意好。你也知道锐意做什么的,如果你不把藏毒的责任揽下来,这件案子警察深入查下去,很可能会牵累到他,你很聪明,应该可以想得到。”

    梅琳一愣,随即意识到,如果警察真揪着她的身份不放,那还真的有可能会连累到沈锐意。

    可是她就这样承认藏毒,怎么也不会甘心呀。她看过那一包海洛因,那足以让她在监狱里呆上两三年吧。

    她为难了,皱着眉不说话。童七歌说:“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如果这件事你自己揽下来,对沈是有好处的,我也会尽量帮你减罪。”

    “童七歌,如果我出不去,沈锐意不会放过你的。”梅琳抬头,狠狠地瞪着她。

    “又不是我往你包里塞的海洛因,他赖我什么?”童七歌无辜地眨着眼睛。

    “你滚!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梅琳拍着桌子吼了一句。

    童七歌立即起身:“我尽到义务了,你慢慢想吧。”

    然后她就离开了。

    梅琳以为,不多久就会有人来问口供,到时候她会要求更换律师,她会要求与沈锐意联系。她不会轻易承认自己藏毒,更不想进美国的监狱住两年。

    可是好长时间过去了,她被关在审讯室里,好像被那些警察遗忘了。

    几个小时之后,审讯室的门终于开了,一个警官带着两名女警察走了进来,对她宣布:“梅琳小姐,你涉嫌藏毒,证据确凿,我们将向法院起诉你,现在你将被羁押,请跟我们来。”

    梅琳跳起来:“那东西不是我的!我也没有承认藏毒!你们连口供都不问,哪来的证据?”

    “你可以拒不认罪,我们会依照程序向法院提出控诉,到时候如果定案,自有法官和陪审团判定。”那位警官说完,就示意两名女警前来带她。

    梅琳就在这个时候,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她唯一一次独自出门,就被警察从包里搜出了毒品。而她进到警察局以后,连一个审问口供的过程都没有,他们就认定证据确凿,要向法院提起控诉。

    她本以为这事是童七歌干的,可是童七歌做为一个律师,能左右得了警察办案吗?

    如果不是童七歌,那到底是谁趁着沈锐意不在的时候,栽赃陷害她,要把她弄进监狱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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