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九皇叔 > 第231章 大夏王,薨!

第231章 大夏王,薨!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九皇叔最新章节!

    许是没料想到一觉醒来,会这般狼狈。衣衫未着,两人光溜溜的大被同眠,而她便是从他的怀里坐起身来的。也是因为这一怔,元灏也跟着睁开眼睛坐了起身。

    头微疼,谢环眉头微蹙,清醒过来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对方良久,谁也没有说话。

    此情此景,说什么呢?

    谢环下意识的背过身去,重新躺了下来,一言不发的攥紧了被子。

    身上传来的酸疼,清晰无比。

    理智告诉她,他们昨夜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可对于新婚夫妻而言,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早已没了界限。

    “昨晚我——”

    不待元灏开口,谢环突然又坐了起来,伸手取了衣裳便往身上穿。

    他清晰的看见,在她白皙的脊背上,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

    面颊微红,即便她是傲视群雄的女将军,即便她曾经统领十数万大军上战场,可终归骨子里还是个女子。但凡女子,初次被男子看光了全身,难免羞怯。

    谢环也不例外,一声低沉,“把头转过去。”

    “昨晚——”

    “大家都喝醉了,不是你的错。”她的速度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已经穿好了衣衫。也不去看坐在床榻上,赤着上半身的元灏,继续道,“天色还早,你可以继续睡一会,我先出去了。”

    谢环快步朝着门口走去,手刚刚伸到门面上,便听得身后传来元灏一本正经的声音,“我虽然喝了酒,可我心里很清楚。”

    她微微僵直了身子,顿住了脚步。

    元灏继续道,“大夏的男子,不喜欢遮遮掩掩,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谢环,你嫁给了我,就是我唯一的妻子,我喜欢你才娶你,不是为了什么两国协议,你听明白了吗?”

    谢环开门。

    “如果早在战场上遇见你,也许大燕和大夏,早就不必打仗了。”元灏穿上衣服,“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是很奇怪的。有的人,只一眼就刻骨。而有的人,倾尽一生都上不得心,入不得眼。”

    “说这些做什么。”谢环深吸一口气,回眸看他,“即便如此,我们之间依旧横亘着两国界限。”

    语罢,她抬步离开。

    不多时,哈图领着婢女进门,“参见殿下。”眸色一顿,“怎么七皇妃——”

    “她出去了。”元灏转身走向床榻,取了床榻的环佩,眼角一瞥,却看见了床褥上鲜红的桃花色。唇角不经意的露出一丝笑意,凝着那抹嫣红良久。

    “恭喜殿下。”哈图一笑。

    元灏拍了拍哈图的肩膀,“我看你跟青云眉来眼去,倒是极为情投意合,改日由我做主,让七皇妃把青云给你就是。”

    “多谢殿下美意,只不过——”哈图笑得微窘,“不必了。”

    “这是为何?”元灏一怔,“你有心上人了?”

    “有。”哈图深吸一口气,转身将湿毛巾递上。

    元灏蹙眉,心里顾自偷笑。没看出来,这哈图还是个情种,情深意重的痴情种。

    院子里的谢环在练武,青云让人端着脸盆在旁候着。等着谢环收功,将长枪丢回兵器架,青云才拧着温热的毛巾上前,“郡主无论何时都不忘练武。”

    “武艺这种东西,极易荒废。虽然来了大夏,但不能忘本。”谢环擦了脸,漱了口,这才将外衣重新穿上,精神还算可以。

    青云也算看出来了,方才谢环练武的时候,似乎有些招数不太对劲。尤其是底盘功夫,好像有些偏颇,不太到位。相对于平日里的精妙,是略逊一筹。

    难不成昨儿个夜里——青云笑眯眯的望着谢环,“郡主昨儿个夜里是不是没睡好?”

    谢环瞧了她一眼,笑骂一句,“死丫头。”

    青云随即明白了过来,“其实这样也好,总归是夫妻。七皇子虽然是大夏人,可到底也是郡主的夫君,来日还得与郡主白首齐眉呢!”

    “怎么来了大夏,嘴巴也变甜了?”谢环缓步走在回廊里,“可是哈图教的?”

    “郡主胡说什么?”青云的脸蹭的一下红到了耳根,“若是教人听见,还以为——”

    “以为什么?”谢环顿住脚步,笑着追问,“以为你恨嫁?”

    青云一跺脚,脸更红了,愣是急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去花厅用了早饭,谢环站在高高的假山上,将偌大的七王府尽收眼底。

    青云站在身旁,面色有些微恙,“一路上都能收到消息,郡主离开之后,咱们得到的消息是睿王府出事了。睿王爷举兵闯宫,说是跟夏雨有关,如今获罪囚禁清梧宫,永世不得外出。”

    谢环点了头,“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只不过我没想到,他连一刻都等不得。早年他还说我呢,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如今到了自己身上,却是如此的不明白。计划提前了那么多,成与败在他的心里,约莫早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

    “王爷如今是被迷了心窍。”青云轻叹。

    谢环摇头,却是不怒反笑,“不,是动了真情。”她走进亭子里,徐徐坐了下来,“难得他也有一个可以值得为之倾尽一切的女子,否则漫漫长月,何以为寄?他这一生,为仇恨所扰,如今难得放下,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知交一场,我当为他高兴。”

    青云蹙眉,“郡主不怕王爷功亏一篑吗?筹划多年,如今眼见着要成功了,若是一着不慎,那便是满盘皆输。何况,侯爷还在京中,若然出了事,侯爷也难逃一劫。”

    “我相信蕴儿。”谢环捋直衣袖,“也相信睿王。大智者至融天下,卑劣者小肚鸡肠,不外如是。人各有命,我既然来了大夏,自然也只能听天由命。只不过,坐以待毙并非我本愿,人总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哪怕不能更改既定的结果,至少也能让自己心安理得。”

    “王爷突然之间将计划提前,也不知道侯爷他们,是否能接替得上。”青云担虑。

    谢环一笑,“你忘了他们两个是谁了吗?如何接替不上?”

    青云颔首,“郡主所言极是,我倒是把这一层关系给忘了。”一扭头,“殿下来了。”

    闻言,谢环的身子微微一僵,青云便知情识趣的退了下去。

    元灏缓步走进谢环的视线里,面色红润,站在阳光里浅浅的笑着,“今儿个天色真好,我想带你出去走走。这大夏的皇城,你该见识见识。”

    谢环摇头,“既然来了,来日方长,还怕没时间去走吗?”

    “那倒是,你这一辈子有的是时间。”他紧跟着坐了下来,“不过我这一辈子,也有的是时间作陪。”

    “你何必呢?”谢环一笑,“昨儿个夜里——”

    “生米煮成熟饭。”元灏知道她要说什么,七皇子殿下惯来聪慧,这是大夏人尽皆知之事,“有些话说过就当真,但有些话说过了就跟没说一样。我的话,你自当认真,你的话——就看本夫君愿不愿当真了。”

    谢环蔑笑,“七皇子殿下,好大的口气。”

    “口气不小,但也不大,不是你们大燕朝的夫为妻纲吗?”元灏的嘴皮子太溜,谢环是个武将,自然说不过他。想了想,在嘴皮子上较劲也委实没有意义,便也不去说什么,顾自起身就走。

    “太子元弼想要见我。”元灏开口。

    谢环顿住脚步,转身望着他,“见你做什么?”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知道他要做什么。”元灏起身走到她身边,突然握住她的手,“陪我一道去!”

    “放手!”谢环蹙眉,“走就走,别毛手毛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元灏环顾四周,“难不成你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七皇子殿下与七皇妃不睦?这大燕和大夏刚刚和亲,你就想要四分五裂的结果?”

    谢环冷凝,“你威胁我?”

    “实话实说。”他牵着她手往前走。

    不过元灏说的确实也有道理,哪有新婚夫妻如同陌路的道理,自然是要显得亲昵一些才算正常。罢了罢了,昨儿个夜里啥都做过了,今日牵手便牵手吧!若有什么不忿,夜里回房关起门来,好好揍一顿便是。

    因为大夏太子元弼是被软禁的,所以即便要见元灏,也必须通过大夏王的同意。

    右相在太子府外头候着,见元灏偕同谢环到来,急忙上前相迎,“七殿下,太子爷要见你。”说着,蹙眉瞧了谢环一眼。

    元灏一笑,“多谢右相大人,这是本皇子的皇妃,自然要随身携带。谨遵父皇母妃教诲,夫妻之间,无可相避,方得举案。”

    “七殿下所言极是,快些进去吧!”右相领着元灏朝府内走去。

    太子府重兵防守,太子被软禁在自己的寝殿内。

    “不如让微臣派人先进去,制住太子殿下,七殿下再行——”

    还不待右相说完,元灏便摇了头,“我有七皇妃在侧,何惧他人。”含笑望一眼谢环,极具信任。

    谢环点了头,“右相放心,我必护殿下周全。”

    右相颔首,“如此,你们小心点,太子殿下精神不太好,容易激动。”

    “好!”元灏领着谢环进门。

    偌大的太子府寝殿,空空荡荡,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不远处的床榻前,横七竖八的翻倒着不少酒坛子,方才推门进来,有风拂过,酒坛子咕噜噜的在地面上转圈圈。太子元弼披头散发的靠着床柱坐在地上,手中还抱着一坛酒,抬头看人时,眸色溃散,一脸的胡渣子。尽显憔悴与狼狈,哪里还有半点大夏太子的威仪。

    “皇兄。”元灏上前,俯身蹲下,“何必这般不珍惜自己,酗酒伤身。”

    “你来了。”元弼干笑两声,扭头去看一旁眸光锐利的谢环,“谢环?”

    “是我。”谢环上前,她还得防着元弼,这人虽然醉醺醺的,难保不会拼死一搏,突然袭击元灏。且不说元灏是自己的丈夫,便是元灏的身份,也容不得有丝毫闪失。

    否则大夏乱,大燕更会乱。

    “很好,好得很!”元弼笑着饮酒,浓烈的酒就这样被他仰头灌入咽喉里,放下酒坛子的那一瞬,他笑得更大声更凄厉,“没想到吧,厮杀了一辈子,到头来你也不过是个牺牲品。大燕,还是不要你了!功高盖主,也不外如是。”

    “大燕何时不要我了?我若不肯,谁人能替我点头?”谢环冷眉,“我是为了大燕而嫁,俯仰之间无愧天地。”

    元弼勉力扶着床沿起身,却因为脚软,跌坐在床榻上,无力的靠在床柱处,笑得冷冽,“你们以为自己赢了吗?本太子虽然落魄了,可你们也赢不了,这天下你们若真的想要,就拿血来偿。”

    元灏瞧了谢环一眼,似乎是有些不太明白元弼的意思。

    谢环浅笑,“太子殿下这话,只怕是自欺欺人了。”

    “是吗?”元弼冷笑,继而望着元灏,“你以为她是真的嫁给你吗?喜欢你吗?你看看她的样子,哪里有为人妻子的样子?她不过是为了她的家国天下,你不过是她手中的提线木偶。七弟,你醒醒吧,别到时候让大夏的天下,都落在这样的女人手里。她就是个包藏祸心的女人,她嫁给你,根本就是有意而为之,几欲图谋我大夏的江山!我输给你,无话可说,但如果是她——”

    “她是七皇妃,是我的妻子。”元灏淡然回应,“她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睡在我枕边的人,是她,不是你。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可我知道将来与我生儿育女,共度余生的人,只有她。”

    谢环微怔,蹙眉望着元灏。

    有那么一瞬,心里升起微弱的不知名的情愫。

    “这样一个女人,如果还不值得我信赖,那我不是傻子吗?或者,皇兄觉得,我该相信处处陷害自己,几欲置我于死地的——皇兄的话?”元灏负手而立,眸色微冷,“离间计只对于心胸狭隘之人,方可用。对于我,皇兄用错了。或者,皇兄应该多用用美人计,说不定我这心一软,也就遂了你的愿。”

    谢环嗤笑,也不说什么。

    “你会毁了大夏!”元弼浑身颤抖,看得出,有些歇斯底里。

    “难道大夏交给你,便是好的吗?”元灏问,“你不是我,如何知道我不能担起重责?是福是祸都好,我活的清醒,过的也清醒,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不该要什么。只是这些,皇兄兴许都看不到了。”

    “你说什么?”元弼突然扑过来,元灏身子一侧,快速避开,肩上一沉,谢环已经上前一步拦在了他的身前。

    “太子殿下最好安分一些,我无意伤你,但你也别逼我。”谢环口吻无温,眸色素冷。

    元灏一笑,缓步上前,“皇兄就是想对我们说这些吗?如今说也说过了,我们走了。”

    “就算你当了大夏的皇帝,那又如何?这大燕还不是会乱成一团?”元弼咬牙切齿,一身的酒气熏天,“大燕没了,我看你们还如何嚣张。就算签订了议和协议又怎样?一纸协议不过是一张纸罢了,早晚有一天,都会变成空口白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元灏蹙眉。

    元弼仰头长笑,笑得如此凛冽,“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你是指摄政王府吧?”谢环冷笑,“如果是这样,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太子殿下,是你错了。大夏没有你,乱不了。大燕没了东方越,也乱不了。”

    “睿王府已经出了事,你们还以为我不知道吗?”元弼冷嗤,“睿王赵朔下狱,大燕也算是完了。没有睿王这个绊脚石,这大燕天下,早晚都会变成别人的囊中之物。你们大燕那个废物皇帝,根本挑不起担子。我虽然输了,可你们也赢不了。到头来,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谢环笑得轻蔑,“太子殿下想必是囚禁了太久,脑子越发的不清楚。睿王下狱那又怎样,你可听说睿王死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算输。与你废话太多,太累。七殿下,咱们走吧!”

    元灏颔首,理直气壮的牵起她的手,朝着外头走去。

    “你们都去死!”元弼突然飞身扑向了元灏。

    说时迟那时快,谢环随手将元灏推出门,一个腾空,脚尖狠狠抬起,踹在元弼的下颚。旋身便是一个横扫腿,快速落在元弼的面颊处,元弼的身子就像失控的物件,毫不留情的撞在了柱子上。落地时,一声闷哼,便没了动静。

    元灏站在门外,饶有兴致的双手抱胸。

    挺好!

    “放心,死不了。”谢环瞧了一眼右相,而后睨一眼看戏的元灏。心道,早知道就不出手了,让他自己去折腾。

    谢环下手的力道,自己是控制住的,自然不会要元弼的性命。

    元弼的生死,只能由大夏王来决定。

    走出太子府,上了马车,谢环扭头望着身边的元灏,“你没想过吗?也许元弼说的,有些道理。我毕竟是大燕朝的人,于你们大夏而言,是个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不懂吗?”

    “我说过,你就算死了,墓碑上也得刻着我的名字。”元灏煞有其事,“你是我的妻子,即便来自大燕,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我便是大夏的女子。”

    谢环轻笑,“你倒是心宽。”

    “因为觉得信任,所以不必猜忌。”元灏定定的注视着她,“我所希望的是,无论什么时候,你若心里有事,能第一个想起我,第一个告诉我。我不是不喜欢去猜,而是怕猜错了,会错过。”

    错过二字,是人生中最可怕的。

    因为很多人很多事,一旦错过,那就只能将错就错,没有重来的机会。

    马车还没到王府,便听得后头有马蹄声急促传来,一大波的皇宫侍卫拦住了马车,为首的是大夏王亲近的侍卫长,“七皇子殿下,皇上病重,请速速入宫。”

    音落,马蹄声声,直奔皇宫。

    大夏王的病,原本就拖了很久,到底是拖到了使团归朝,便再也撑不住了。年迈的老者,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眉目微合,看上去随时都会撒手人寰。

    进去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已经跪在了殿内,连右相都急急的赶回来,同拟遗诏,以便确定皇位继承的正统性。不少皇子也都席地而跪,妃嫔们呜咽着,抽泣着。

    寝殿内,气氛微凉,透着瘆人的寒意。

    “你们都下去,七皇子留下。”大夏王闭着眼睛开口。

    谢环看了元灏一眼,元灏对之一笑,便独自留了下来。

    退出殿外,谢环站在巍峨的宫殿门前,一代帝王的陨落,也不过是新的开始。人生人死,都不过一场荒凉。有人在荒凉中活出了精彩,也有人就此堕落,淹没在尘世间,无人记得。

    深吸一口气,她就在外头静静的等着。

    耳畔是百官的议论声,是妃嫔们的低咽。

    谁都知道,皇帝要死了。

    新婚之期刚过,转瞬间她将面临着,朝代的更替。对于谢环而言,算是不小的波折,她这一辈子都想过,有朝一日踏入大夏的国土,竟然站在了大夏的皇帝身边,成为一朝之后。

    当然,这是后话。

    元灏进去了良久,出来的时候眼眶微红,却定定的看着谢环,“父皇让你进去一趟。”

    谢环一怔,“我?”

    “是。”元灏颔首,右相在一旁点头,应声附和,“皇上召见,请七皇妃入殿。”

    虽然不明白,大夏王临死前为何要见自己,但不管怎么说,她都该尊他一声父皇。该尽的礼数,她一样都不会少。

    默然无声的走进寝殿,大夏王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若非看得他胸口微喘,当真与死无恙。

    谢环近了床前,跪身行礼,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谢环参见皇帝陛下。”

    苍老的眸,微微打开,大夏王转过脸,眼底泛着羸弱的光,“你该改改称呼了。”

    闻言,谢环抬眸瞧了一眼大夏王,深吸一口气重新行礼,“谢环参见父皇。”

    他点了头,继而笑了,“朕没想到,最后的最后,竟然是你做了皇儿的皇妃。”

    “谢环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谢环垂眸。

    “你起来吧!”大夏王气息奄奄,“那一日,飞鸽传书,他说他要娶你为妻。朕犹豫过,毕竟你与大夏交战多年,若是让你做了七皇妃,便如同养虎为患,不可为之。可当时,朕又在想,除了你,似乎无人敢与太子为敌。元弼此人,心狠手辣,朝中党羽众多,若无雷厉风行,只怕绝无胜算。”

    谢环蹙眉不语。

    大夏王继续道,“这般一想,朕便同意了,虽然有些冒险,可朕撑不了多久,实在也是没办法了。朕的回复是,纳妾不复妻,慎重。灏儿极为聪慧,不会不明白朕的意思。可他那性子,像极了朕年轻的时候,一惯的固执。”

    “终归,娶你为妻,而非妾。朕不是拿他没办法,只是他认了真,朕也就随他吧!从小,他聪慧过人,可朕忙于政务,很少陪着他。所有人都说,他是最像朕的,朕也是最喜欢这个儿子。”

    “可是——朕还是担心,这大夏的江山,若是交给他,他是否能帮朕扛起?此次去大燕,便是抱着试探的心思,若是能安然归来,朕也就放心了。朕不是不知道,赫里居心叵测,可朕也没有办法。”

    谢环点了头,“父皇不必说了,谢环心知肚明,都知道。”

    “是啊,你都知道。”大夏王喘了口气,好久没说话。

    殿内一下子噤若寒蝉,落针可闻。

    隐约可听得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跳着。谢环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大夏王还想说什么。

    “朕——”他闭上眼睛,“只想问你一句,你可愿意真心待他?”

    谢环蹙眉,这大夏王对元灏,还真的是疼到了骨子里。难怪所有人都说,七皇子元灏,是大夏王最宠爱的儿子,果不其然。

    “我,愿意。”谢环低语。

    倒不是违心的话,只是你若真心待我,我必真心相付。

    人与人之间,不就是这般吗?

    大夏王点了头,“灏儿待你是真心的,这世上有一个人对你真心,那便足够了。如此,朕也就放了心。他若挑不起,你便帮着他挑起,虽然你是大燕的人,可朕相信,你们谢家世代忠良,骨子里的傲气和忠义,是不会变的。”

    谢环行礼,“谢环不求功名天下,也不会做哪些卑劣勾当。无论输赢,都会光明正大。父皇放心,我要的,只是天下太平,而不是永无止境的厮杀。”

    “好。”大夏王已然气虚至绝,“你下去吧!”

    “是!”谢环退下。

    她从不知道,原来大夏王的本意,是让她做妾,是元灏不肯,硬是要让她做妻。她不懂,元灏与自己也不过短短接触,何以他如此信任?

    只是因为谢家的忠义和傲骨吗?

    走出寝殿时,她出神的望着伫立在廊檐下的背影。

    颀长的背影,负手而立,遥望天际。

    他很少这样沉默寡言,可这一次好像真的伤着了。皇家,何时还有这样情义的人?她见过凉薄的皇家厮杀,也见过残忍的兄弟阋墙,父母之爱,兄弟之情,都不及高高在上的赤金龙椅。

    “你在想什么?”谢环上前,与他并肩而立。

    “父皇跟你说了什么?”元灏问。

    谢环一笑,“猜猜看。”

    他眸色黯然,“父皇放不下我。”

    “父子之间的缘分,有时候挺不公平的。”谢环深吸一口气。

    “父皇是觉得愧疚吧!”元灏垂眸,“我的生身之母,当年是被父皇误会而赐死的。始作俑者,是太子元弼的生母。后来,父皇把我交给别的嫔妃养着,我便不太愿意再见他。他每次来,我都躲着,久而久之,他便心生愧疚,奈何得不到我的原谅。”

    “你——”谢环蹙眉,“那现在呢?”

    “刚才父皇问我,是否还恨着他。我说,我从未恨过,只是觉得人这一辈子难得一个真心人,觉得父皇可怜!后宫佳丽那么多,可真心实意的又有几个人?”元灏凝着她的眸,“我跟父皇说,这辈子我不想纳妾,只想寻一人白首,与一人同棺长眠。足矣!”

    谢环定定的望着他,良久没有回过神来。

    深吸一口气,她垂眸,“男儿大丈夫,如此矫情做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这辈子算是完了。生死都吊在我一个人身上,别想在逃开。”他低语。

    “为何选中我?”谢环问。

    元灏嗤笑,“喜欢一个人,必须得有原因吗?”

    谢环不语。

    “如果真的要有原因,大概是你的傲气,像我母亲。尤其是看人的眼神,就好比我母妃至死都不肯向父皇解释。”元灏红了眼眶,抬头望着天际。

    “我有那么老?”谢环剜了他一眼。

    身后,有脚步急促行来。

    内侍一声高喊,“皇上驾崩!”

    谢环骤然盯着元灏。

    元灏的身子一颤,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泪从眼眶里出来,沿着面颊缓缓而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了一辈子的皇帝,临死前不忘自己还是个父亲。这对元灏心里的触动,是极为深刻的。

    他是在用命来教育儿子,帝王家并非凉薄无情,只是生在帝王家,多少不由己。

    皇帝,即便是错了,那也是对的。

    因为,君无戏言。

    此后,元灏必须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一言一行,都是天下。

    谢环跪在元灏身后,终归这大夏的江山,落在了元灏的肩上。皇帝之位,是多少人觊觎贪恋的。有的人为之杀人无数而不得,有的人却是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要担任的准备。

    这便是命。

    ——————————

    阴冷潮湿的茂王府地牢里,烙铁落在皮肉上,皮焦肉烂的滋滋声,瞬时蔓延开来,一股子焦肉味,弥漫不散。

    “晕了。”暗卫道。

    赵誉握紧了手中把玩的玉件,蹭的一声站起身来,“简直是废物,抓到人那么久,竟然一句话都问不出来,要你们这帮蠢货何用?”

    孙启瞧一眼木架上绑缚的人,一道长长的刀切伤痕划破了整张脸,看上去面目全非,极难辨认,“王爷,这贾大海死活不招,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不容易把他从赵朔手中抢到,可这贾大海竟然是个硬骨头,千般用刑都熬过去,实在可恨。”赵誉冷哼。

    “王爷要做好拿不到传国玉玺的准备。”孙启蹙眉,“卑职有个主意,不知道可不可行。”

    “说!”赵誉冷然。

    孙启笑了笑,“既然暂时拿不到玉玺,那咱们是不是留条后路?”

    “什么意思?”赵誉一怔。

    孙启瞧一眼晕死的贾大海,笑得凛冽,“所谓退路,比如谢蕴!”

本站推荐:农家小福女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豪婿撒野怪医圣手叶皓轩神级龙卫表小姐婚婚欲睡:顾少,轻一点朝仙道强行染指

九皇叔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蓝家三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蓝家三少并收藏九皇叔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