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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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传之物。”

    他微微点头,又问:“请问,你是不是姓葛?”

    后生摇头。

    袁克放笑一笑说:“那你就是说谎了。这幅画肯定不是祖传的。据我所知,这幅画本是严蒿的藏品。严被抄家后,此画流入宫中。清朝时,又流到毕秋帆手上。后来也因为抄家,流到平湖的葛家。”

    后生听闻这些,马上拱手行礼,“今天得遇高人,在下佩服至极。此画的经历和袁七爷所言不差毫厘,只是我得此画也有些不便细说的隐情。若不是走投无路,断不会拿出来买卖。好画如美人需得人来捧,七爷是懂画惜画的人,画到了您手里,才不算糟蹋东西,我也放心。在下谢谢七爷!”

    他们的对话引起众人一片叫好。

    将遇良材,棋逢对手。

    买卖做到心心相惜,意犹未尽也是种境界。

    一赫站在人群外层,光听他们的对话就已经如痴如醉。直到看见袁克放在向她打招呼道:“你怎么来了?”

    人群自动的分开条道让她进去。

    她挤到他身边,脑子还在为他刚才慧眼识珠兴奋不已,迫不及待拿出自己的宝贝道:“我给你看样东西。”神神秘秘的样子早引起大家注意,都围拢来看究竟是什么好宝贝。

    “什么东西?值得你现在巴巴地送过来——”袁克放接过她从挎包里掏出来的笔筒,啧啧道:“这么脏,怎么还一股子花椒味?从四川来的吧?”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一赫窘得满脸通红,生气地要去夺笔筒:“别看了、别看了,还给我!”

    他人高马大,把笔筒举得高高,她跳得三尺高也够不着,还把自己累得够呛。

    “还给我——”

    “东西品相不错,油皮很润,颜色也好,有些年头了,雕刻的刀功也很不错。”

    听到这里一赫又有些飘飘然,没有高兴三秒钟他马上不客气的打击她道:“就是不值几个钱,更不可能是张希黄的作品。”

    “怎么不是?”她嘟起嘴,不服输的争辩:“这么好的留青雕除了张希黄还有谁雕的出?”

    “你的眼太拙,世上那能雕的人多了去。”他笑着说:“去年我去黄山,山底下的家家户户都做竹子买卖,这样的留青雕竹刻师父一下午雕十个没一点问题。”

    “是啊,是啊,小姑娘这样的留青雕,我店里有的是,你要不要?”

    “呦,想捡漏可没那么容易喔。”

    “还是要多学学,这个就当是交学费了。”

    “……”

    围观者七嘴八舌,一赫翘起的红唇能有一尺高。恼羞成怒地把笔筒塞回挎包里,低声抱怨道:“为什么你可以捡漏吴鲁珍的竹刻真迹,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捡漏张希黄的留青雕?”

    “还不服气?”袁克放哈哈大笑,伸手在她额头拍一下,叹息道:“世人只羡慕我捡漏的得利,没看到我交'学费'的心酸。为了捡这一个漏,我买回过的西贝货比一火车皮还多。早十年,琉璃厂的老板们最喜欢我去,眼力不好,耳朵又软。每次我刚出现在街头,老板们叫大喊,好消息啊,袁大头又来了啊,大家把真家伙收起来,假东西搬出来啊——”

    “袁”通“冤枉”的“冤”,袁大头,冤大头。

    一赫掌不住被他逗乐,虽还绷着脸,情绪明显好起来。

    “鉴赏鉴赏,鉴在前赏在后。要想收藏真迹真品,光靠捡漏可是不行的。首要是刻苦学习,努力不懈。就像看画,为了鉴别一张画,你不仅要了解作者的笔法特点,用色习惯,还要知道那个时代的纸张是什么样子的、纸张的发展情况,以及每个时期每个阶段水墨的特点。你要知道,有时鉴赏对百件,但只要一件走眼,就有可能倾家荡产,流落街头。”

    袁克放这些话是肺腑之言,也是他多年游走在古董界血泪凝成的教训。

    众人听了也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咕——咕——”

    正在这时,一赫的肚子发出一阵尴尬地低鸣。

    “哈哈——哈哈——”

    大家又笑起来,她难堪地捂住肚子,羞得满脸通红。

    “你没吃饭吗?肚子叫得这么响。”他拉着一赫出去,走到大街上,天空飘起细麻麻的雨丝,落在脸上微微发凉。

    袁克放招手叫来人力车。

    “你想吃什么?去西崽餐馆还是南洋饭店?”

    一赫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肯上车。

    “买个烤红薯就得了吧。”她才不想那么麻烦。说完,扭头就走到街边的烤红薯摊,朝小贩要两个滚热新出膛的红番薯。一掏口袋,才发现自己在“留客楼”把钱换了筷子笼,翻遍所有口袋,身上的零钱也凑不齐番薯钱。

    “你没带钱出门?”袁克放走过来,抽张钞票给小贩。

    反正前面丢脸也丢脸透了,她不客气地抱着番薯大啃,低眉如实的说:“钱都买筷子笼了。”

    他抿嘴偷笑,“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我把范宽的《山水晚色图》换你的笔筒吧?正好我差一个笔筒。”

    那怎么行?不摆明让她占便宜。

    “那到不必,你的笔筒上次不是打坏了吗?这个本来要赔给你……可惜不是张希黄的留青雕,你莫嫌弃就好。”她捧着番薯吃得香极了,狼吞虎咽像匹饿狼。软糯的番薯肉沾在她的脸颊,她用手去抹,手指上的碳灰沾在脸上被划拉得乌糟糟的,饿狼变成了小花猫。

    他听得心里舒坦极了,打烂一个笔筒算什么,打烂一百个都无问题。

    “哈哈,哈哈哈——”

    袁克放突然指着她的脸大笑。原来是炉膛的炭灰沾在她脸上。

    “笑什么!没见过人吃番薯吗?”她不屑地斜眉扫视,继续低头大快朵颐。

    “我是没见过人这么投入的吃番薯。”

    这绝对不是批评之语,一赫是做任何事情都非常投入的人,不仅仅是番薯,哪怕剥一个橘子,她也是要停下所有的事情,全神贯注的剥完橘子。再比如现在,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边走边吃番薯,但她不行,她一定要把番薯吃完才能走路或者走到目的地再吃。她压根没想过边走路边吃东西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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