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 > 94.第94章 :几番起伏总不平(上)

94.第94章 :几番起伏总不平(上)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最新章节!

    “澄弟,想不到你我在潼关见面。王叔安好否?澄弟此来何事?尽可道来,愚兄可否助弟一臂之力?”宇文泰安坐马上,身后是大队骑兵,他却极是气定神闲,面上微笑地看着高澄,欣赏他略有惊讶的表情。

    高澄身后只跟着一小队人,还是刚刚追上来的。高澄笑道,“真是缘分,弟正思念黑獭兄,想不到果真在这儿见面。”一边说一边目测,宇文泰带重兵袭至潼关,一定是志在必得。而他仓促之间带的人并不算多,又有一大部分已跑散了,现在还没有追上来。都是因为刚才太急于抓住元修,所以单骑独至,和自己带的骑兵拉开了太远的距离。

    乙弗氏坐在高澄的马上,自然也看到了宇文泰。对于宇文泰的忽然出现,她比高澄还惊讶,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恐惧感,这让她心里特别为难。月娥急于摆脱高澄进潼关。在她心里无所谓洛阳,也无所谓关中,她只要找到自己的夫君,和他在一起。可是此时此刻,若要让她奔宇文泰而去,却是心里万般不愿意。

    偏是高澄心细如发,在这样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马上这个人心里的微妙变化。他似是无意般收紧了臂膀,将月娥紧揽在怀里,一边又向宇文泰笑道,“大都督于谨,原是黑獭兄的部将。到都中任职,不安于其事,引着天子日日不是神仙丹药就是娱声弄色。如今竟将天子引得去国离家,连社稷都弃之不顾,只怕这不是黑獭兄心中所愿吧?弟只请兄放归天子,让弟迎天子回都中。这便是兄助弟一臂之力了。”

    宇文泰一边听一边看着高澄,不急不怒,也不解释,似乎高澄所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眼睛仿佛是看着高澄,其实心里却一直盯着高澄马上的乙弗氏。他心里甚至是分不清楚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又觉得她就是他心里那个人。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应付眼前的事。听高澄这么说,也笑道,“澄弟将如此罪名加诸兄之身,兄实在是受之有愧。天子者,以天下为国,以天下为家,又何必在乎身在何处?况且,兄不过是天子之臣子,岂能左右天子?若比起澄弟来,兄实在是自愧不如了。澄弟何论?”

    宇文泰一边说一边又从腰间箭壶里抽了三支箭,同时暗中握紧了手里的牛角弓,一边又笑道,“澄弟身后何人?待兄助弟除之。”说着已经飞快地抬臂张弓搭箭向着远处的高澄。一瞬间看到乙弗氏惊恐的眼神,心里一软。但心思飞快一转,咬牙狠心地用力射出了三支箭。

    高澄竟没想到宇文泰如此心狠。已经是反映极快了,左躲右闪。不但要自己躲,还要护着怀里的乙弗氏。但三支箭躲过了两支,最终还是没有躲过第三支。偏巧又是在左转右闪之间听到了“扑”的一声钝响,接着便是怀里乙弗氏一声痛呼。

    那支箭终于还是射在了月娥的左肩。月娥立刻便是身子一软,高澄心里失悔没有护好她,用力揽紧了她,以防坠马。但见月娥忽然急促呼吸了几个轮次便晕了过去。

    宇文泰见月娥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利箭,心里痛如油煎,甚至居然心中生出些许轻微的悔意。宇文泰情不自禁纵马上来,身后大队骑兵也跟着徐徐缓进。

    “骠骑将军是否操之过急?!”高澄厉声怒喝道。他已经抽出宝剑,以剑相向。而他身后的小队骑兵也纷纷散开,护于高澄左右,个个盯着渐近的敌人,以备于应战。

    “澄弟何必为了一个南阳王妃如此动怒?”宇文泰脱口道,“天子所在处便是庙堂。既然天子愿意迁都关中,澄弟和王叔也不妨率百官赴关中以就天子。兄也不敢不尊王叔,不会薄待兄弟。”他似乎一刹时完全清醒过来了,持剑逼近高澄。

    高澄干脆仗剑纵马而上。一边看着面上平静无波的宇文泰,一边首先出招。一剑刺来,怒意犹在,“人人都说骠骑将军坐拥关中心中必有大事,我只不信,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吾父大丞相恐怕都要望尘莫及了。”

    宇文泰笑道,“人云亦云的事澄弟也会信吗?”手下却毫不手软,奋力还击。

    两个人你来我往,兵士也浑战一团。

    毕竟高澄马上还有乙弗氏,受了拖累。而宇文泰也不是等闲之辈。果然战过一时便见分晓,高澄渐渐处了下风。而宇文泰却越战越勇,他心里必要夺了月娥才能罢休。

    高澄再尽力也失了上风,宇文泰不但招招逼近,最终还是在两马相错之机伸手便将高澄马上的月娥夺了过去。

    此时他已经完全遂了心愿,向高澄笑道,“是去是留,澄弟尽管和王叔商量后自行做主。”说完带着乙弗氏转头向潼关急行而去。

    高澄又气又急,纵马便要急追。忽听身后有人大呼“世子。”听见就似没听见,扬鞭便抽了下去。

    耳边生风之际,觉得后面又有人追了上来。握着缰绳的手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拖住。不由得被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操控着勒住了缰绳,最终停了下来。

    “世子不能再追了!”

    高澄回头一看,是陈元康。

    陈元康一路从洛阳追来,此时见世子目中血红,深知他心中又气又急。况且大丞相不在都中,天子竟弃都而去,出了这么大的事,对于刚刚入朝为官的世子来说此刻是千难万难。往后的事,真的是难以预料。

    “世子,来日方长。”陈元康心里铁定了要追随高澄,但口中却只说了这一句。

    高澄心里波涛汹涌却无渲泻处。只能眼睛红红地盯着潼关处宇文泰等若隐若现的身影良久,硬是把心里的忿闷忍了回去,声音低沉地吩咐道,“回洛阳!”说罢便提缰掉头向潼关相反的方向而去。

    这时崔季舒才纵马追来,见高澄返回,大声唤道,“郎主!”

    “你早做什么去了!”高澄并没有停下来,看也不看崔季舒一眼,只是怒喝道。

    风沙早已止歇。出潼关再往西又是另一番景色,只是天空格外得湛蓝。天子车驾仪仗默默向着潼关再往西的长安进发。经历了那样一番艰难曲折,皇帝元修终于达成心愿,脱离了大丞相高欢的掌控,不再是任高氏父子拿捏手中的傀儡。或者这还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心愿达成,包括元明月、斛斯椿、于谨等人都达成了心愿。从此开始考虑,到了长安之后的未来该会如何。

    似乎所有人都在这漫长的一路上陷入了沉思,在自己的心境中挣扎,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骠骑将军宇文泰。

    当潼关被远远甩在身后时,重重护卫中的一辆牛车缓慢而行。牛车里,骠骑将军宇文泰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有些僵直。他习惯于在马上,顺风而来,逆风而去,而此刻他却坐在车里。

    其实这样更让整队中一部分人惴惴不安。或者说,让本来就前途未卜的长安之行变得更加神秘。谁也不明白,骠骑将军为何忽然以这种方式将自己和别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远。

    牛车里,宇文泰瞥了一眼他身侧仍在昏睡中的乙弗月娥。这几日,她的箭伤未见好转,并且还总是处于昏睡中。若对于一个习惯于征战的将军来说,这点伤只能算是小伤。但对于长居于闺门之内的乙弗氏来说无异于失了半条性命。

    月娥在牛车的颠簸中从昏睡状态下醒来。半醒之间想了很久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快点到长安,快点见到夫君元宝炬。而此刻,尽管能感觉到车里铺陈有意识地要让她舒服一点,但还是疲累至极并不那么舒服。

    这时牛车忽然大幅度地颠簸起来。月娥此时没有能力掌握平衡,被颠得身子一歪便向这简陋的临时铺榻的下面滚落而去。

    眼看半个身子已经要着地了,宇文泰却迅捷地一转身,一把捞住了她。他伸臂抄起了她的身子,又坐了回来。觉得她的身子又轻又软,竟不能再放手。如果他放了手,甚至怀疑她是否还能在这如此颠簸的车里躺得住。

    月娥蹙眉喘息。宇文泰知道是触到了她伤口的痛处,便轻声安慰道,“且忍一忍,等到了长安就好了。”

    月娥无力地被他抱在怀里,连挣脱他的力气都没有。闭目养神,直过了好一刻才喘得不那么厉害了。睁开眼睛问道,“骠骑将军,我夫君可好?”忽然发现宇文泰正出神地瞧着她的面庞。既像是在看她,又像并不是在看她。他的一双眸子又大又黑,深如不见底的寒潭。浓重的剑眉在眉梢处微微挑起,显得特别刚毅霸气。

    月娥被他看得不自在,又见他好像根本没听到似的,便又问道,“骠骑将军,我夫君可好?”

    宇文泰这才猛醒,有点语无伦次地道,“南阳王……南阳王殿下甚好……”他若有所思地把头偏了过去,“只怕日后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月娥本就怕他,忽然间又觉得他双臂收紧,在他怀里极不舒服不说,以两个人的身份也显得逾礼。她用力想脱出他的怀抱,一边问道,“骠骑将军可知道,有多少日子可以到长安?”

    宇文泰轻而易举地就收紧了双臂,月娥被迫与他紧紧相贴。两个人面对面,四目几乎交睫。宇文泰看着月娥问道,“王妃倒是很想去长安?”他的声音忽然轻柔起来。他心里真是希望这一路长一些的好,至少他可以身在梦中。

    “骠骑将军不是也盼着快些到长安吗?恐怕只有主上是蒙在鼓里的。”月娥冷冷地道。她觉得有愧于长公主元玉英还有自己夫君元宝炬的嘱托。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宇文泰蹙了眉盯着月娥,声音也变冷了,“天下事无一不是主上定夺,我等身为臣子只能遵从主上旨意,尽忠报国。难道王妃是说有人敢欺瞒主上什么事不成?”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沅汰原创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沅汰原创并收藏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