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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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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在信王府生活了四、五年, 但徐静书与姑父赵诚锐接触非常少。

    毕竟赵诚锐那个人连自己亲生儿女都不太管, 哪有闲工夫搭理妻子母家前来投亲的远房侄女。

    所以她对赵诚锐的了解不算多。

    “王父尚在而世子袭爵”, 这种事虽有那么几桩古例,但实在是少见到惊世骇俗。赵诚锐竟痛快答应了, 这事本来就很奇怪。

    更奇怪的事他提出的两个条件。

    搬空府库回钦州养老这种事就不说了, 他挥霍惯的,许是怕赵澈袭爵后会在用度上掣肘他。

    可让赵澈得先成亲, 他才肯去请圣谕“禅爵”, 这真的很莫名其妙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徐静书缓缓抬起头, 看向对面仍旧闭着眼的赵澈。“他为什么会痛快答应?又为什么会提出如此古怪的要求?”

    赵澈苦涩哼笑:“你以为他是真愿意走?”

    要彻底解决赵诚锐这个“全家人的大坑”, 赵澈身为人子实在不方便在明面上有什么动作, 终究需得他的伴侣站出来才行。

    而徐蝉拿赵诚锐是没有法子的, 最终还是侧妃孟贞请动自己的母家伯父孟渊渟去与赵诚锐谈这件事。

    孟贞此次是彻底豁出去了。因为这是在明明白白向赵诚锐表明丞相孟渊渟极其背后“安平孟氏”在这件事上的立场,这对赵诚锐是极大的威压。

    别看赵诚锐是堂堂信王殿下, 而孟渊渟只是丞相,事情若真闹到撕破脸的地步,武德帝最终会站赵诚锐这个异母弟弟,还是站孟渊渟那个“外人”, 即便愚蠢如赵诚锐都是想得明白的。

    “他自己心里有数。这几十年来, 他只是个依附在兄长羽翼下无所事事的米虫幼弟,而孟渊渟及‘安平孟氏’这个近千年传承的世家大族,却在追随他的兄长从异族手中收复沦陷的山河。”

    孟氏是武德帝的心腹, 丞相孟渊渟更是他□□治国的左膀右臂。当初武德帝之所以替赵诚锐挑中孟贞这个侧妃, 一则是为拉抬孟氏地位, 二则也是为在必要时借孟氏之手来敲打他。

    所以对赵诚锐来说,既孟渊渟敢亲自与他谈这件事,就意味着孟渊渟有绝对把握善后。若他强硬拒绝,双方撕破脸,孟渊渟绝对有后手在此事上得到武德帝的支持。

    “所以他表面上对孟相的告诫与提议全盘接受,却想出了拖延的法子。他先提出要搬空府库,以为两位母亲不会答应,但两位母亲与我商量后答应了他这个要求。”

    夕阳从雕花小窗斜斜而入,沿着赵澈的侧脸线条描出华丽线条。

    他像是在逃避什么似地,转头看向窗景,却又小心翼翼伸出手,将徐静书的两手收进掌心。

    “他觉得你不会立刻就有想要议亲的姑娘,所以才又想出让你必须先成亲这个条件。如此一来,又可再拖,”徐静书终于有些明白了,“他没有否决、抗拒,而是提出交换条件,明面上就显得是接受了孟相的劝诫与建议,给了孟相天大的颜面。而事后因他提出的条件没有实现导致他不能如约离开,孟相也不好太过咄咄逼人。”

    赵澈一径扭脸望着花窗外,以拇指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嗯。”

    赵诚锐以“慈父心肠”的嘴脸告知孟渊渟,若没能看着长子成婚,实在不放心将府中重担托付给他。

    这种理由,但凡了解赵诚锐这些年是个什么德行的人,都明白他不过是在鬼扯耍花腔。偏他这话在情理上又站得住脚,只能认下他这条件。

    “毕竟信王府世子大婚,按常理就算仪程再仓促从简,光筹备也少不得要花三五个月,”徐静书看着赵澈的侧脸,嗓音发木,“他了解贞姨的性子,知她这次是很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搬出孟家与他闹到这样的地步。”

    十几年都柔和贞静、逆来顺受的人,突然如此强硬将事情做到如此决绝的程度,其实就像输急眼的赌徒突然压上最后的筹码。

    性格使然,她这种勇气、决心与底气是瞬霎爆发,没法子持久缠斗的。

    所以赵诚锐祭出了拖字诀,盘算着孟贞必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事拖下去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

    这大概是赵诚锐此生与人博弈的智慧巅峰,正中要害。

    *****

    “那,若我不答应,你是不是要找别人……”

    徐静书的话还没问完,赵澈就忽地发了狠似地,握着她的手腕送到唇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上去。

    眼里有气,更有浓烈的警告。

    “松手……口!松口!”

    徐静书面红耳赤地想将手抽回来,哪知他咬住就不放,眼神还渐渐委屈起来,眼尾都开始泛红了。

    “好好好,没、没有别人,没有,我知道了。你、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求你松口,我我我重新组织措辞再问一遍。”徐静书连声告饶后,可怜兮兮咬着唇觑他。

    得了她糯糯颤声的认错求饶,赵澈这才放过她,轻哼了一声。

    徐静书忙不迭将两手都藏到身后去,低头鼓了鼓腮,腹诽道:突然“狗上身”吗?一言不合就咬人。

    赵澈深深吐纳好几口长气,稍许平复了满心翻滚的躁郁,这才沉声开口:“没要逼你什么。成婚这种事,不该是在这样逼不得已的形势下做决定。”

    他的兔子小姑娘,原本值得他以最最低眉顺目的姿态捧上一颗心,用最缠绵动人的情话求着哄着,来谈婚嫁之事。

    不该是在如今这样形势所迫、利弊衡量的局面下,被迫做出决定。

    赵澈勉强笑笑,垂下眼眸,故作轻松道:“其实,若不能提前袭爵,我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也没碍多大事。”

    *****

    这个人,一直都护着她,从来不愿勉强她任何事。

    徐静书眼眶有些发烫了:“没碍多大事才怪,我又不是傻的。”

    孟贞并不是一个随时都能有勇气与赵诚锐正面相抗的人。这次她好不容易走到如此决绝的地步,是彻底解决赵诚锐这个隐患的最好机会。若错过了这次,怕就只能等到赵诚锐百年之后了。

    而在这漫长等待中,信王府除他之外的所有人全得提心吊胆。

    “眼下权柄重心逐渐转往储君手中,将来的局面会与如今全然不同。

    储君要的是更为清明的全新局面。眼下因人情考量、血缘羁绊甚至功勋情面及前朝遗留而被折中容忍的陈腐积弊,将来到了储君手里,都是需要彻底清扫的污垢。如今皇帝陛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许多事事,到储君执政时会很容易被拖出来杀鸡儆猴。”

    这一个多月的御史可不是白当的,徐静书的视野比从前开阔许多。

    赵诚锐既无过往功业傍身,又没什么担事的才能,鬼知道他往后会不会突然作妖惹出祸,牵连全家人都是有可能的。

    之前与绣瑶班那个有妇之夫私通不就是?若被坐实通奸罪,信王府所有人都别想抬起头来。他胡天海地从来只管自己纵心任性,根本不会考虑对孩子们的前程会有多大影响。

    对他这样毫无作为又通身恶习的宗亲王爵,将来只要出错落到储君手中,绝对会被毫不犹豫地碾碎。如若能早些将信王府从他手中接过来,有百利而无一害。

    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身,将脸藏进他的衣襟里,闷声问道:“只要你成婚了,他就一定会让你袭爵然后回钦州去,是吗?”

    赵澈淡淡“嗯”了一声。

    “我是不是很可恶?”有泪沁出徐静书的眼角,慢慢沾湿他的春袍衣襟,“明知道该痛快答应的,这样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对大家都好。”

    赵澈拥进她,下巴轻轻摩挲她的发顶,满眼全是痛:“唯独对你不好。”

    “你容我再想想。过两日我再答复你,好吗?”

    “算了,别想了。是我的错,没沉住气。这事原本不该告诉你的,”赵澈轻抚她的后脑勺,歉意安抚,“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再想别的法子就是。”

    *****

    关于“成婚”这件事,徐静书从未想过是和别人。

    与赵澈成婚,她自是愿意的。但不该是这个时候。

    她一直以来坚持得有自己的小宅子再议婚嫁之事,并非莫名其妙的别扭矫情。

    “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小宅子”,那就意味着她已多少有所作为,有了自己的立身之本。那才是堂堂正正议婚的底气。可现下她只是个最末等的小御史,这时议婚,莫说旁人,她自己都觉这实在是攀附了。

    更棘手的一点是,若这时与赵澈议婚,她要付出的代价,远不止要过自己心里这道坎那么简单。

    翌日下午散值时,徐静书拉住了沐青霓,约她一道去喝酒。

    沐青霓虽很惊讶,却也非常高兴:“成,今日换我请你!就去城西那家馔玉楼吧,听说他家的梅花酿很不错。”

    说着便喊住申俊与罗真。

    罗真有些歉意:“老家有亲戚进京来探望我了,我得去客栈会会。”

    最终便只徐静书、沐青霓与申俊三人一道去。

    问掌柜的要了二楼背街的一间雅阁,三人便就着酒菜聊些闲话。

    “听说了么?昨日下午,长庆公主竟单独到皇帝陛下面前‘自首’了!”沐青霓放下酒盏,眉开眼笑。

    “自首什么事?”徐静书茫然问道。

    申俊点点头:“下朝回督查院后我不是去记档房取卷宗么?正好听到有几个前辈同僚在谈论。说是那桩‘后院杀人案’就出在长庆公主府,动手的是长庆公主的侧郎楚晖。”

    两位同僚的消息如此灵通,让一头雾水的徐静书瞪大了眼。今日当值时她脑中混混沌沌,一直在考虑着该不该同意与赵澈成亲的事,根本没留心旁的消息。

    “全城搜宅诶!怕是吓得她睡不着。她在被查出来之前自首,将楚侧郎丢出来弃车保帅,那还有机会勉强将她自己摘出来点儿,还算没有顽抗到底。”沐青霓发表完见解,美滋滋又端起酒盏抿了一口。

    徐静书有些不解:“这事都出了一两个月了,长庆公主为什么偏偏在这时自首?”

    “大约原以为能将消息瞒下来,却没曾想皇帝陛下最终同意了全城搜宅,”申俊想了想,补充道,“据说她府中还逃出了一个人证。说起来也怪,这人之前不知藏身何处,长庆公主府寻他许久都没抓住,昨日他却忽然冲进了大理寺府衙喊冤。”

    “可不是?这人一现身,长庆公主立刻坐不住了,赶忙向皇帝陛下自首请罪,还主动将楚侧郎交给大理寺审讯,”沐青霓摇了摇头,“啧不见棺材不掉泪。”

    徐静书立刻明白,这人证只怕就是当初赵澈从司空台偷偷带上泉山的那位了。

    想必成王赵昂在泉山与他当面谈过,确认了消息的真伪,甚至见过这人手上的什么证据。于是储君与成王就设法将他保护起来。

    如此看来,储君原本也是想给自家姑母留点余地的。若长庆公主能在事发之初就报官,或是早一点自首,储君大约不会让这人证出面,那样的话长庆公主不必担个包庇罪。

    死倔撑到最后一刻,人证被推出来亮了相才去自首,无论怎么说,宗正寺卿的官职是保不住了。

    “嗨,都散值了怎么还聊这些?真是,”沐青霓豪气地挥了挥手,“诶,静书,你今日怎么想起要约我们喝酒了?有心事?我看你一整天都恍兮惚兮的。”

    “也没什么事,”徐静书端起酒盏抿了小口,皱起脸顿了片刻,“那个,我有一个朋友啊,问了我个很古怪的问题。我想破头也不知该怎么办,就想问问你们。”

    “什么朋友?什么事?说说看啊。”沐青霓一手端着酒盏,兴致勃勃地望着她。

    申俊也认真地看着她,静候下文。

    “哦,就我书院的同窗,也是今年考官的,如今在光禄府试俸,”徐静书胡乱编了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她想等御史台的职缺,但是遇到个难题。她有个两情相悦的心上人,似乎是个……宗亲?她就是问我,若她与这人成婚了,那还能在御史台任职吗?”

    “为什么不能?”申俊茫茫然,“律法典章里没哪条说御史台官员不能与宗亲成婚啊。”

    沐青霓却摇摇头,皱眉:“哪一家宗亲?郡王?郡主?县主?县君?”

    徐静书道:“她也没同我说太细,不太清楚具体是哪位。”

    “噫,这样就不好说了,”沐青霓随手拿起筷子一敲碗边,认真分析道,“若对方是个家主不担朝职的宗亲,那就没大碍;若对方的家主担着朝职,那就得看家主在朝中大概是个什么位置。”

    不止徐静书满眼疑惑,旁侧的申俊也是一头雾水。

    这不怪他俩,有些事是台面下不成文的规矩,他俩不知道很正常。

    沐青霓娓娓道:“三法司官员最忌在政见之争中有预判立场。若伴侣的家主,甚至伴侣本人在朝中位高权重,三法司挑人的时候就不太会挑这种。避嫌嘛,你们懂吧?”

    “那你还是恭远侯的亲侄女、贺大将军的姻亲小姨子呢!没见上官要你避嫌啊。”申俊不服地笑开。

    满朝就柱国神武大将军钟离瑛、柱国鹰扬大将军贺征这两位封“柱国”荣衔的大将军,这可是一等封爵,朝会时与公主、王爵是比肩站的。这二人共同遥领各州军府事务,真是实打实的位高权又重。

    沐青霓的堂姐夫正是柱国鹰扬大将军贺征。

    沐青霓拍桌:“第一,我家家主虽然是恭远侯,但他老人家不担朝职;第二,贺阿征是我堂姐夫没错,可他又不是我家主!我两袖清风,避个哪门子的嫌?!”

    “所以,”徐静书赶忙将话题正回来,“若我朋友等进了御史台,再与那人成婚呢?”

    “那你朋友得有本事一来就做到至少五等秉笔御史以上,”沐青霓神色笃定,“你想啊,若是你我,最末的九等纠察御史,伴侣却是个四等以上封爵宗亲,那是个什么局面?若对方在政见上有立场,你还能真正做到中立?”

    “怎、怎么就不能了?”徐静书梗直了脖子,底气却不是很足。

    沐青霓无奈地趴桌:“唉哟喂,我的小静书啊!快开动你机灵的脑子想一想啊!你说你能保持中立,旁人就信啊?”

    大周律在婚姻之事上并不提倡门第隔阂,没有宗室不可与平民通婚的条款。

    但夫妻之间利益是共同的,若双方背景若落差过大,按常理来讲,很多事就会以位高那方为主导。

    “我这么说吧,如今这太平世道,大多数人通常都没可能一出仕就成五等以上大员的,对不对?”沐青霓循循善诱地开始抽丝剥茧。

    徐静书与申俊双双点头。

    “若你朋友朋友在进御史台之前就与担朝职的宗亲成婚,那除非是出类拔萃到非她不可,否则御史台一开始就不会选择用她。”

    沐青霓兀自点了点头,浅啜杯中佳酿润润喉,接着道,“若是进了御史台之后成亲,我赌十个银角,上官一定将她退回光禄府重新试俸!所以,让你朋友不要惦记御史台了,早做准备,等别部职缺比较稳妥。明白吗?”

    徐静书若有所思地撇了撇嘴:“若她一来就是五等秉笔御史,那成亲就没问题了吧?”

    这回都不必沐青霓来解答,申俊就噗嗤笑出来:“怎么可能?今年官考文官前三都在这儿了,便是要拔擢秉笔御史,那也得是我们三个先上去。若从试俸官里拎出来一个就给任五等御史,我们三个还九等呢,这不是将我们仨按地下打脸吗?”

    徐静书沉默地笑笑,端起酒盏仰脖一饮而尽。

    其实这些事都在她的预料中,她只不过是心怀侥幸地希望有人告诉她,是你多虑了。

    *****

    九等殿前纠察御史到五等秉笔御史,最快最快,也需要两三年。

    这是徐静书翻遍御史台记档,又旁敲侧击问过许多前辈同僚后得出的结论。

    以储君对赵澈的重视,一旦他顺利袭爵,不可能不担朝职。

    也就是说,若徐静书此时与赵澈成婚,若无旁的奇遇,她会被退回光禄府,灰溜溜便成一名侯任的“试俸官”。

    而且很难有机会重回御史台了。

    以往在她没想过具体要进哪一部,可做了这将近两个月“徐御史”后,她对官袍上的小獬豸已非常有感情了。

    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去经历、去磨练,她真的能成为一个很好的御史。

    可是,世间事,有时真的很难两全。

    四月十八,散之后的徐静书回到柳条巷,抱了酒坛子躲进自己房中。

    民谚说,酒醉心明白。

    徐静书抱着酒坛子坐在窗前花几旁,在黑暗中醉眼如丝,脑中却不断浮起这些年的种种。

    若无姑母的收留,她不会是如今的徐静书。若不是表哥出言让她有了读书的机会,她也没可能做了这两个月的“徐御史”。

    贞姨,阿荞,甚至几个表弟表妹,大家待她都好,让她这个原本谁也不要的无根浮萍,成了有家人疼爱呵护的小姑娘。

    如今只要她点头,对他们,对这么多人来说都是一劳永逸的好事。

    而她与赵澈,本就是两情相悦的,原本就想过要与他成婚的啊!

    “没关系的。没有小宅子无所谓的,退回光禄府也无所谓的。大不了从头再努力……”

    徐静书抱起酒坛子灌了一大口,辛辣得酒味冲得她皱起了脸,泪流满面。

    她一直都很用功的,又是今年文官榜眼。即便被退回光禄府做试俸官,想来也不会待太久,很快就会被别部挑走的……吧?

    “没挑走也没关系,都是小事,不要瞎矫情,”她仰头靠在椅背上,怔怔看着黑暗中的房梁,勾起唇角安慰自己,“会好的。将来,会更好的。”

    就要与心心念念的儿郎成亲,这是好事,哭什么啊?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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