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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章 终究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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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韵转过脸来,却是一脸妩媚,声音亦透着娇柔,从四面八方叫着卢昌文的名字。

    卢昌文身不由己,心中却明镜也似,这一切绝不寻常。

    情急之下咬破舌尖,嘴里当即腥咸弥漫,伴着疼痛,灵台之内瞬间清明,再看眼前,哪里是杨韵?

    分明是个脸如树皮的老妪,此刻正对自己搔首弄姿,一只眼睛还对自己眨个不停,卢昌文忍着恶心,双膝弯曲,两脚向内,力灌于拳,吐气开声呼的一拳轰向老妪面门。

    卢昌文这一招本是开封赶考时,从说书先生出听来,此刻仓促使出,却生出奇效,而老妪却是大惊失色,但为时已晚,看着自己凹陷下去的胸口,身体倒飞而出,嘭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脸上的□□掉了下来。

    看着那张脸,卢昌文目瞪口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自己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来对付自己?

    “杨韵,杨韵在哪里?”卢昌文胸中大痛,都怪自己睡的太死,竟然连杨韵被半夜掉包都未曾发觉。

    卢昌文举目四望,四野空旷无人,能藏人的地方除了身后十里外的村子,再无他处,当下急急奔回,心下焦虑万分。

    第一次回来看到母亲身死,他无能为力;第二次回来他不想再让悲剧重演。

    大半村子被卢昌文几乎搜遍,却不见杨韵的影子,直到最后从祠堂出来,依然没有半点线索,靠在祠堂墙边,卢昌文心开始往下沉。

    “没用,你没用,那句话说的正是你,正是你,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着些莫名的话语,大约茶盏工夫已是精疲力尽,抬头一看却不知何时已到母亲坟前。

    “说的好,这句话用在你身上反而有些受辱,你应该是烂泥扶不上墙才对。”说话之人中气十足,嘲讽之意甚浓。

    卢昌文转头,来人一张国字脸,头戴逍遥巾,身形高大,不怒自威,正是落榜当日在客栈中帮自己解围的梅殷,只是换了一身长衫,腰系玉带,脚踏黑靴,只有迫人气势丝毫未改。

    卢昌文此刻心灰意懒,起身看他一眼就自顾去清扫母亲坟上的落叶。

    梅殷当日初见卢昌文就起爱才之意,只是忙于回京,未曾招揽,途中遭遇狙杀已是疑心大起,在村中又遇陆鼎文之妻惨死,村民群愤难平,这才留下红叶处理,自己借机脱身。

    至于日后接到《推背图》消息折返而回,却让梅殷心绪难平,这一路回京所遇之事看似偶然,但似乎有张无形大网在全力操控。

    至于这《推背图》,梅殷早有耳闻,但百年间传言无数,却无一属实,垂涎此宝者历朝历代不知几何,但因此送命者更是不计其数。

    据传《推背图》乃是唐太宗李世民为推断国运,请来李淳风与袁天罡二人,日夜推算,历春秋十载,方得后世国运兴衰之本。

    梅殷身为辅臣,关乎国运之事自当为君解忧,当下冒着抗旨之嫌折返,只见卢昌文之时,反而放下心来。

    在他看来,卢昌文心地纯良,从小受先贤教化,而当今圣上又是世所罕有之明君,若有重宝出现在此,以自己帮其解围在先,应当不难探听虚实。

    当下抱拳道:“陆兄弟,可还认得我?”

    “先生当日之情,在下铭感于心。”卢昌文头也不抬,随意答道。

    梅殷心下大定,问道:“据说附近有重宝现世。”

    “村里人都死光了,正是有宝恐怕也没人知道。”卢昌文知道母亲生前喜爱花草,就在附近找了即刻放在坟边,也算圆了母亲生前之愿。

    听卢昌文之言,梅殷就有些着恼,“这不还有陆兄弟在么……”

    “你到底要问什么?有话快说。”卢昌文听他说什么重宝已是厌烦,偏偏这人还故左右而言他,语气就有些低沉。

    梅殷本是将军,排兵布阵他是行家,但与人打交道就有些不足,平日里都是军令如山,无人不从。

    此刻想要卢昌文办事,但又无法下令,着实让梅殷有些为难,当下掏出一锭银子,上前放在墓碑之上,抱拳道:“还请陆兄弟告知重宝出现之地,之后必有重谢。”

    卢昌文看都不看,只开口道:“别用这东西脏了这块碑。”

    梅殷常年驻守边疆,在军中向来以威严著称,卢昌文却三番两次给他下马威,但又不能对卢昌文出手,随手一掌拍向银锭。

    银子连同五尺木碑刹那间与地面持平,只在地上留下浅痕。

    卢昌文一见,当即双眼赤红,不管不顾,对着梅殷正是一顿乱打乱踢,虽说梅殷纵横沙场几十载,精擅骑射,但于武功而言,梅殷也绝对算得上一流高手。

    对卢昌文的攻击视若无睹,卢昌文目眦欲裂,但却无一招奏效,梅殷衣角翻飞间,卢昌文拳拳落空,力虽刚强,但如打在棉花之上。

    卢昌文不服,咬牙竭力攻击,还是无功而返,气没处撒,面色越发凝重,当下双脚一错,绕梅殷周身奋力击打。

    梅殷一声惊咦,脚下前踏两步,卢昌文拳来之时,梅殷恰巧后退一步,堪堪避过卢昌文之拳。

    一拳避过二拳又到,梅殷却再退一步,拳头擦车梅殷鼻尖扫过,却未碰到梅殷丝毫。

    卢昌文越打越怒,脚下越跑越快,双拳抡起,快似旋风。

    梅殷开始时还需看清卢昌文拳势,随着脚下愈加迅疾,双眼一闭听声辨位,两脚前后左右越走越快,到后来梅殷快成一抹毫光。

    初时卢昌文尚能跟随,出拳攻击梅殷,随着梅殷脚下愈加快速,卢昌文竟有些身不由己随他旋转,直到粗喘如牛,却已无法自拔。

    身如陀螺,随梅殷步伐瞬息而动,梅殷突得停下,卢昌文仓促之下伸手一抓梅殷,触手之感犹如金铁,梅殷反手顺势一拨,卢昌文被甩出几十步远。

    半天无法起身,勉力撑起时,头昏眼花,突觉胸口一疼,一口鲜血翻腾而上,却被卢昌文生生压下。

    梅殷欲要再度出手,卢昌文却大喝一声再度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又是一轮进攻,最后被甩飞出去,卢昌文急使金刚式,硬生生稳住身形才不至于倒下,只是胸中仍旧气血翻腾,这一式让梅殷眼前一亮,心中喝了声彩。

    如此反复,梅殷烦不胜烦,卢昌文却依旧倒地爬起,举拳相向,逐燕九式全部使出,但终究差在内力不足。

    “想不到梅将军居然欺辱一个后辈,实力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杨韵的声音突兀而来,卢昌文喜不自胜。

    四下一看,杨韵一身鹅黄衣衫,俏生生立在远处,与卢昌文四目相对,眼如月牙。

    卢昌文身形一动,几步窜到杨韵面前,抓她肩膀左右察看,生怕少些什么,除了有些泥土外,倒无丝毫损伤。

    看卢昌文眼神急切,杨韵心下如饮纯蜜,嘴上却说:“梅大将军何故来这穷乡僻壤之地?卢昌文与将军虽有几面之缘,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还是知晓的,将军如此逼迫,传了出去怕是有损将军颜面。”

    梅殷也不答话,只一声冷哼,心下却道:“这女娃何许人也?恁的厉害。”

    卢昌文看梅殷吃瘪,对杨韵之言颇为赞同,当下伸出拇指,暗声夸赞,杨韵在卢昌文脚上轻踩一下即刻缩回,轻咬下唇微皱,示意卢昌文噤声。

    “此物干系重大,”绝不能落入宵小之手。

    “看来将军定是知晓此物了?”卢昌文调侃道。

    梅殷自知失言,当下内息鼓荡,跃起丈余,半空中两臂一展,身如雄鹰,由上而下直扑陆、杨二人。

    卢昌文急抓杨韵手腕,向后一步跨出,梅殷一击不中,半空中一绞,身如风车疾转,双手屈指成爪,直攻杨韵周身大穴。

    卢昌文即刻右踏两步才堪堪躲过,梅殷落地之时,力灌双腿,在地面重重踏下,地陷三尺,身如树摇,胸腹部位几乎贴地,握爪成拳,疾挥而下,嘭的一声砂石溅射,尘土飞扬。

    陆、杨二人突觉脚下一晃,险些站立不稳,卢昌文一把将杨韵拖入身后,不及站稳,眼前就有石块激射而来,未及躲闪全身就被数粒石子击中,颇为疼痛。

    待沙土落毕,梅殷缓步而来,身如长/枪,势如山岳,伸手抓向卢昌文肩头,却不妨寒光一闪,一把匕首直切下来。

    梅殷缩手后跃,握拳砸在卢昌文胸膛之上,卢昌文只听身后杨韵一声闷哼,转身去看,只见杨韵嘴角血迹宛然。

    梅殷这一招用的是隔山打牛,卢昌文无丝毫损伤,但杨韵承受全部力道,内腑即刻被伤。

    卢昌文情急出手,但却绵软无力,体内真气犹如石沉大海,经脉之内空空荡荡,“如果现在我咬舌自尽,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卢昌文语声随意,梅殷却不得不防。

    “只要把你带在身边,你怕是想死都难。”梅殷自信道。

    这时只听杨韵笑道:“有我在,怕是你想不死都难。”

    “若无卢昌文,你的宝物无处可寻。”杨韵道。

    梅殷冷笑道:“只怕你们拿了宝物,却没命享受。”

    “干脆我们来个君子之约,可好?”卢昌文道。

    “等等,作为交换,你必须说出宝物用途,如若不然,你休想得知那藏宝之地。”杨韵毫不退让,步步紧逼。

    梅殷看四野无人,突得笑道:“好,就依你们,此物原是……”

    听到紧要处,陆、杨二人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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