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差点被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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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辞呈之时，便是苏晓萌消失之日。有人觉得她应该提前和领导沟通一下，可领导很多时候怎么不提前跟她商量一下呢？她的人生观里有自尊自爱，自强自立，可没有当受气包这一项。这么天天被人碾压着往前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如干脆摆烂得了！
公司有人联系苏晓萌，她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打从入职后，自己一直加班加点、做牛做马，付出远超出那点工资，认为该交接的工作，她都已经把文件打包发送了，自己可不欠公司的，要欠也是公司欠她的。
张津京被气得加了一粒抗焦虑的小药片，苏晓萌觉得自己交接完了就完了，谁给她的权利？部门按人头招人，面试时所有条件都答应得干脆利落，还主动表示最有团队精神和工作激情，加几次班就宕机了，一次不满意就game over？
女人不应该为难女人，可这部门三个女员工，一个哺乳假，一个孩子没上幼儿园，一个又不辞而别，让自己的工作怎么干？她是全公司最维护女性权益的主管，可关键时刻，她的权益谁来维护一下？
接项目有多难，跟外行说也不理解，关关难过关关过，好容易有了项目，人员竟然还出了问题。都知道现在找工作的不容易，可谁知道现在这用人其实的也很难啊。尤其是近几年的小年轻们，有的真是让人头疼。
天气越来越热了，又到了胖子忧伤，瘦子无奈的季节。苏晓萌站在奶茶店门前，感觉工作的忙碌让她与现实世界分离了好久。上班、回家、网购、虚拟的游戏世界和社交空间，让她有那么一瞬间会去怀疑这个世界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夏日的艳阳下，四处弥漫着高考的气息，那种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感觉萦绕着她的灵魂，18岁临考前种情绪总会随着这个季节里漫天飞舞的柳絮回归。当年是为了获得更好的教育资源，他们举家来到了天津。
她属于那种很聪明有想法却在念书上凸显不出来的孩子。要是没来天津，她大概率考不上普通一本，好了能念个二本或者去个民营大学。母亲一个人带着她在天津陪读，辞掉了自己原有的工作，成了不折不扣的家庭妇女，后来父亲也把工作调到了天津，工作性质也变成了需要到处出差那种。
游走于补习班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恍惚又记起校门口的巷子里熟梨糕的味道，还有高考前的誓师大会，激情燃烧的岁月似乎就在昨天。她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隐隐有种心慌的感觉。
苏晓萌和朋友通宵联机打游戏，在老妈眼里就成了夜里失眠，白天没精神！周若昀在女儿失业后也开始担心了，她不是担心孩子的生计问题，而是担心孩子的心理问题。听说亲外甥刚过三十就靠长期抗焦虑的药物死撑工作压力，还有堂叔家的小外孙小升初就有了抑郁倾向，所以她在知道闺女被气到辞职后，就和老公苏海峰沟通：就算孩子不赚钱没工作，也不能给她压力。
过去周若昀也是鸡娃主力，刚生出来时觉得自家闺蜜是下一个牛顿或者爱因斯坦，到了幼儿园想着未来怎么也是个清华北大的料，上了小学也想着最差也得是个985，到了初中，想着能进一本就行，念大学的时候，她对孩子未来的要求就仅剩下不啃老。可到了现在，周若昀只想闺女健康平安，其余任何事情在这四个字面前，都是浮云。
周六的早上，太阳已经照屁股了，周若昀直接把早点端进女儿被窝，还嘱咐老公动静轻点儿，别打扰孩子睡回笼觉。一夜在游戏世界里鏖战，然后又睡到自然醒，苏小萌这才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她在床上吃了早点，然后穿着睡衣在屋里招猫逗狗。
苏海峰早年一直想要个儿子，可眼下就这一个姑娘，想着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养闺女一辈子也不是不养不起。可看到苏小萌鼻涕纸扔地上不捡、被子不叠，也忍不住冒火儿。
“你这不上班内务也要自理。我跟你妈伺候你还得伺候你的猫狗，合适吗？”
苏晓萌像是被踩痛了尾巴：“您就是唯金钱论。我妈在家里劳动您一直不认可，我这刚辞职您就看我不顺眼了？对不起，没人和我妈一起惯着您！”
“家里有个天天被惯着的。”
“我妈最多惯着我22年，可从认识您那天就开始惯着了。人家都说二胎家庭争宠，咱们这单胎家庭老爸还得跟闺女争宠也是没谁了！”
苏海峰：“吃我的喝我的还挑亲爹的毛病。都说闺女外向，我看有道理！”
“我吃亲爹、喝亲爹的也是应该的！我现在只是暂时不想赚钱，我要是想赚钱肯定比你赚得多，再说了，我又不是没赚过钱。”
“你是赚过，可现在我只看到信用卡和网贷。”
苏海峰再次说到了苏晓萌的痛处。她从大四开始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自由职业者：宠物博主、美食主播……现在一家三口住着的新房子，她贡献了一笔钱可也用光了父母的积蓄，如今房子升值空间没以前那么大了，虽然贷款是老爸在还，可提起来，怎么都影响了她的一小撮的幸福感。之前老爸的同事们都换车了，他就是因为积蓄都搞了房子，还开着快十年的旧车。
苏海峰不再理会闺女，牵着绳子出去替苏小萌遛狗，他疼女儿不假，可要有个儿子，自己决不允许媳妇这么教育孩子。
周若昀在一旁叹息，老公总念叨想要二胎，可从孩子出生到高中毕业，她一路独自操心，这刚歇了没几年，眼见着合适的工作也不容易找，她觉得自己真没有再养一个孩子的能力了。
反观丈夫就不同了，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当年，在岗位上多少也是个头头脑脑。自从闺女上大学后，苏海峰出差的频率越来越高，出差的时间也越开越长，她心里也是不安稳。
“你别总跟你爸犟嘴，你爸是真疼你，从小到大把你捧在手心里，回头寒了他的心。”
“他是亲爸又不是后爹，还是他先怼我的！”苏晓萌拍拍周若昀的肩膀说，“妈，咱不用怕他，我就是您坚强的后盾。”
“我跟你爸都怕你，行了吧？”
敢和父母怼是因为苏晓萌的人生字典里从来会被爹妈嫌弃这一条，她自信地知道自己就算靠爹妈一辈子，他们也会把她一直当宝宝。她喜欢钱也缺钱，可没到为了钱焦虑内耗到焦虑失眠的地步，相反能气到“女魔头”，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当即，苏晓萌决定好好庆祝一下。 在大人的心中，如果混得不好就不想见人，在她的朋友圈里是不存在的。她早就摒弃了无效社交，能出来见面的都是“亲朋友”。
同样都是00后的年轻人，有的已经开始接手家族的生意，有的考研拿文凭，有的继续做社畜，还有马上要做妈妈的，当然也有在家和苏小萌一样“啃老”的。
苏晓萌反驳曹晋冀：“我什么时候和你一样啃老了？我周五还在上班呢！”
“我也没啃老啊，我就是传说中的全职亲人。爸妈双职工，我负责做家务，让他们回来有饭吃，每天跟70多岁的奶奶聊天，照顾她按时吃药。要是雇保姆怎么也得几千块，这样还不如给我零花和交社保。”
“你真有追求！”苏晓萌的人生谈不上有多高的理想，可她想过好的生活，相比较很多人的卷也卷不赢，躺也躺不平，她虽然有躺平的条件，可也追求躺平的舒适度！
一眼望过去，苏晓萌忽然看到“倒霉鬼”正在给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富婆，擦眼泪，还不时做出一些不可“描述之事”。别看这女的表面年轻，瞒不过苏小萌的火眼金睛，两人一定是存在不正当关系。出于“职业习惯”，苏小萌第一时间掏出了手机，准备把这一出拍下来。
艾文静在晚辈面前掉眼泪还是第一次。作为一个年过四十的女强人，她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程俊逸也是始料不及，只能用尽全力好言相劝。
小鲜肉轻唤了一声干妈，算是坐实了苏小萌的猜想。艾文静保养得很好且没生过孩子，皮肤和身材都不错，但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年龄。这样的女人，周身的名牌环绕，十指纤纤，不是富婆本婆就是富豪老婆。她在某些气势上和张津京类似又有很大的不同。你看对方虽然在抹眼泪，可眼底透着果敢和成熟，只是一种情绪上的宣泄，没有半点六神无措。
这个女人应该是真有钱，张津京就像是大多数浸淫职场多年的管理层一样，几件行头充门面，工作的游刃有余中透露着钱不富裕的滴水不漏。
在天津，四十出头拿着每月两万来块收入的打工人，老板恨不得把你用到极致，额外的一分钱奖金都得和业绩挂钩，能不能拿到手得看公司的财务报表。就这个收入看似已经高出了很多人，但是想要在市中心买房，就算是本地土着家里有房可以置换的也没那么容易。
为了这份“高薪”，四十多岁的已婚妇女天天如履薄冰，在家里当女王，在单位可以把自尊心放在脚下，过去收入除去投资教育、房贷车贷剩下的就是养家糊口，现在除了养家糊口还剩下房贷车贷并且要开始为儿子结婚攒钱准备。哪怕另一半能有同款收入，也不过是多一些应急的存款罢了，所以这样的女人能用到自己身上的很有限。要是赶上另一半先一步失业的，那日子真就成了“驴粪球”。所以，她们因为太在乎这份“高薪”就工作中散布焦虑、替老板当牛做驴、马首是瞻，大概就是80后这批人的日常。
苏晓萌真觉得职场内卷就是他们这帮人给带歪的，在外能不够，在家顶梁柱，没有什么大的本事，总是一副可以对下属指点江山的模样。有时真想大声指着张津京的鼻子告诉她：社畜头子也是社畜，社畜何必为难社畜？
别人以为00后不懂人间疾苦，他们是比过去的人活得通透。职场中累死人的往往不是工作，而是工作中遇到的人，拿着一份工资干着几个人的活儿，被一群人宫斗，还要继续当孙子？
苏晓萌心想自己大概是被张津京pUA久了，在差不多的中年貌美的女人面前，都能找到她的影子？
程俊毅的直觉很敏感，感觉到周围的气场隐隐传来不安定因素，一个眼刀飞过去正瞄上苏小萌的手机，他平时看起来非常温和无害，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大多数时都是人未开口笑先行，可见到有人路上没事儿偷拍隐私，那绝对不能忍。
他是佛系又不是死了！
苏晓萌没想好自己拍这个视频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就是看到“倒霉鬼”想睚眦必报，见某人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他摊开手就要找她删除视频，一时愣住了。
旁边的小伙伴们顿时不乐意了，一个个站起来替苏小萌拔创。剑拔弩张中，程俊毅还是一脸淡定。
“你为什么拍我？”
苏晓萌见程俊逸面沉似水，眉宇间竟然隐隐有种似曾熟悉的神情，他这是长得像谁呢？
程俊毅见苏晓萌在自己脸上恨不得看出一个洞来，满脸不屑这人是花痴还是花痴呢？“如果你今天没有一个适合的理由或者不按照要求删除视频的话，我就当即报警。”
要是别人，苏晓明断然不会做这种事儿。一时语塞，可她还没傻到就这么直白说出来，到时这人报警后还能加一条自己诽谤。
程俊毅也绝不妥协，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苏晓萌正斟酌着自己怎么不留把柄还能一针见血地怼回去，旁边的曹晋冀忽然抢着说：“帅哥，拍你是因为喜欢你啊！”
程俊毅长睫毛的眼睛像蝴蝶的翅膀飞快地扇了几下。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曹晋冀继续眉飞色舞，“不肯删是留着晚上做美梦哦！”
程俊毅的脑回路被这个说法堵上了，一时懵圈。那边的苏晓萌一口老血堵在心口，差点被闺蜜的几句话送走。
递辞呈之时，便是苏晓萌消失之日。有人觉得她应该提前和领导沟通一下，可领导很多时候怎么不提前跟她商量一下呢？她的人生观里有自尊自爱，自强自立，可没有当受气包这一项。这么天天被人碾压着往前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如干脆摆烂得了！
公司有人联系苏晓萌，她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打从入职后，自己一直加班加点、做牛做马，付出远超出那点工资，认为该交接的工作，她都已经把文件打包发送了，自己可不欠公司的，要欠也是公司欠她的。
张津京被气得加了一粒抗焦虑的小药片，苏晓萌觉得自己交接完了就完了，谁给她的权利？部门按人头招人，面试时所有条件都答应得干脆利落，还主动表示最有团队精神和工作激情，加几次班就宕机了，一次不满意就game over？
女人不应该为难女人，可这部门三个女员工，一个哺乳假，一个孩子没上幼儿园，一个又不辞而别，让自己的工作怎么干？她是全公司最维护女性权益的主管，可关键时刻，她的权益谁来维护一下？
接项目有多难，跟外行说也不理解，关关难过关关过，好容易有了项目，人员竟然还出了问题。都知道现在找工作的不容易，可谁知道现在这用人其实的也很难啊。尤其是近几年的小年轻们，有的真是让人头疼。
天气越来越热了，又到了胖子忧伤，瘦子无奈的季节。苏晓萌站在奶茶店门前，感觉工作的忙碌让她与现实世界分离了好久。上班、回家、网购、虚拟的游戏世界和社交空间，让她有那么一瞬间会去怀疑这个世界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夏日的艳阳下，四处弥漫着高考的气息，那种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感觉萦绕着她的灵魂，18岁临考前种情绪总会随着这个季节里漫天飞舞的柳絮回归。当年是为了获得更好的教育资源，他们举家来到了天津。
她属于那种很聪明有想法却在念书上凸显不出来的孩子。要是没来天津，她大概率考不上普通一本，好了能念个二本或者去个民营大学。母亲一个人带着她在天津陪读，辞掉了自己原有的工作，成了不折不扣的家庭妇女，后来父亲也把工作调到了天津，工作性质也变成了需要到处出差那种。
游走于补习班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恍惚又记起校门口的巷子里熟梨糕的味道，还有高考前的誓师大会，激情燃烧的岁月似乎就在昨天。她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隐隐有种心慌的感觉。
苏晓萌和朋友通宵联机打游戏，在老妈眼里就成了夜里失眠，白天没精神！周若昀在女儿失业后也开始担心了，她不是担心孩子的生计问题，而是担心孩子的心理问题。听说亲外甥刚过三十就靠长期抗焦虑的药物死撑工作压力，还有堂叔家的小外孙小升初就有了抑郁倾向，所以她在知道闺女被气到辞职后，就和老公苏海峰沟通：就算孩子不赚钱没工作，也不能给她压力。
过去周若昀也是鸡娃主力，刚生出来时觉得自家闺蜜是下一个牛顿或者爱因斯坦，到了幼儿园想着未来怎么也是个清华北大的料，上了小学也想着最差也得是个985，到了初中，想着能进一本就行，念大学的时候，她对孩子未来的要求就仅剩下不啃老。可到了现在，周若昀只想闺女健康平安，其余任何事情在这四个字面前，都是浮云。
周六的早上，太阳已经照屁股了，周若昀直接把早点端进女儿被窝，还嘱咐老公动静轻点儿，别打扰孩子睡回笼觉。一夜在游戏世界里鏖战，然后又睡到自然醒，苏小萌这才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她在床上吃了早点，然后穿着睡衣在屋里招猫逗狗。
苏海峰早年一直想要个儿子，可眼下就这一个姑娘，想着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养闺女一辈子也不是不养不起。可看到苏小萌鼻涕纸扔地上不捡、被子不叠，也忍不住冒火儿。
“你这不上班内务也要自理。我跟你妈伺候你还得伺候你的猫狗，合适吗？”
苏晓萌像是被踩痛了尾巴：“您就是唯金钱论。我妈在家里劳动您一直不认可，我这刚辞职您就看我不顺眼了？对不起，没人和我妈一起惯着您！”
“家里有个天天被惯着的。”
“我妈最多惯着我22年，可从认识您那天就开始惯着了。人家都说二胎家庭争宠，咱们这单胎家庭老爸还得跟闺女争宠也是没谁了！”
苏海峰：“吃我的喝我的还挑亲爹的毛病。都说闺女外向，我看有道理！”
“我吃亲爹、喝亲爹的也是应该的！我现在只是暂时不想赚钱，我要是想赚钱肯定比你赚得多，再说了，我又不是没赚过钱。”
“你是赚过，可现在我只看到信用卡和网贷。”
苏海峰再次说到了苏晓萌的痛处。她从大四开始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自由职业者：宠物博主、美食主播……现在一家三口住着的新房子，她贡献了一笔钱可也用光了父母的积蓄，如今房子升值空间没以前那么大了，虽然贷款是老爸在还，可提起来，怎么都影响了她的一小撮的幸福感。之前老爸的同事们都换车了，他就是因为积蓄都搞了房子，还开着快十年的旧车。
苏海峰不再理会闺女，牵着绳子出去替苏小萌遛狗，他疼女儿不假，可要有个儿子，自己决不允许媳妇这么教育孩子。
周若昀在一旁叹息，老公总念叨想要二胎，可从孩子出生到高中毕业，她一路独自操心，这刚歇了没几年，眼见着合适的工作也不容易找，她觉得自己真没有再养一个孩子的能力了。
反观丈夫就不同了，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当年，在岗位上多少也是个头头脑脑。自从闺女上大学后，苏海峰出差的频率越来越高，出差的时间也越开越长，她心里也是不安稳。
“你别总跟你爸犟嘴，你爸是真疼你，从小到大把你捧在手心里，回头寒了他的心。”
“他是亲爸又不是后爹，还是他先怼我的！”苏晓萌拍拍周若昀的肩膀说，“妈，咱不用怕他，我就是您坚强的后盾。”
“我跟你爸都怕你，行了吧？”
敢和父母怼是因为苏晓萌的人生字典里从来会被爹妈嫌弃这一条，她自信地知道自己就算靠爹妈一辈子，他们也会把她一直当宝宝。她喜欢钱也缺钱，可没到为了钱焦虑内耗到焦虑失眠的地步，相反能气到“女魔头”，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当即，苏晓萌决定好好庆祝一下。 在大人的心中，如果混得不好就不想见人，在她的朋友圈里是不存在的。她早就摒弃了无效社交，能出来见面的都是“亲朋友”。
同样都是00后的年轻人，有的已经开始接手家族的生意，有的考研拿文凭，有的继续做社畜，还有马上要做妈妈的，当然也有在家和苏小萌一样“啃老”的。
苏晓萌反驳曹晋冀：“我什么时候和你一样啃老了？我周五还在上班呢！”
“我也没啃老啊，我就是传说中的全职亲人。爸妈双职工，我负责做家务，让他们回来有饭吃，每天跟70多岁的奶奶聊天，照顾她按时吃药。要是雇保姆怎么也得几千块，这样还不如给我零花和交社保。”
“你真有追求！”苏晓萌的人生谈不上有多高的理想，可她想过好的生活，相比较很多人的卷也卷不赢，躺也躺不平，她虽然有躺平的条件，可也追求躺平的舒适度！
一眼望过去，苏晓萌忽然看到“倒霉鬼”正在给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富婆，擦眼泪，还不时做出一些不可“描述之事”。别看这女的表面年轻，瞒不过苏小萌的火眼金睛，两人一定是存在不正当关系。出于“职业习惯”，苏小萌第一时间掏出了手机，准备把这一出拍下来。
艾文静在晚辈面前掉眼泪还是第一次。作为一个年过四十的女强人，她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程俊逸也是始料不及，只能用尽全力好言相劝。
小鲜肉轻唤了一声干妈，算是坐实了苏小萌的猜想。艾文静保养得很好且没生过孩子，皮肤和身材都不错，但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年龄。这样的女人，周身的名牌环绕，十指纤纤，不是富婆本婆就是富豪老婆。她在某些气势上和张津京类似又有很大的不同。你看对方虽然在抹眼泪，可眼底透着果敢和成熟，只是一种情绪上的宣泄，没有半点六神无措。
这个女人应该是真有钱，张津京就像是大多数浸淫职场多年的管理层一样，几件行头充门面，工作的游刃有余中透露着钱不富裕的滴水不漏。
在天津，四十出头拿着每月两万来块收入的打工人，老板恨不得把你用到极致，额外的一分钱奖金都得和业绩挂钩，能不能拿到手得看公司的财务报表。就这个收入看似已经高出了很多人，但是想要在市中心买房，就算是本地土着家里有房可以置换的也没那么容易。
为了这份“高薪”，四十多岁的已婚妇女天天如履薄冰，在家里当女王，在单位可以把自尊心放在脚下，过去收入除去投资教育、房贷车贷剩下的就是养家糊口，现在除了养家糊口还剩下房贷车贷并且要开始为儿子结婚攒钱准备。哪怕另一半能有同款收入，也不过是多一些应急的存款罢了，所以这样的女人能用到自己身上的很有限。要是赶上另一半先一步失业的，那日子真就成了“驴粪球”。所以，她们因为太在乎这份“高薪”就工作中散布焦虑、替老板当牛做驴、马首是瞻，大概就是80后这批人的日常。
苏晓萌真觉得职场内卷就是他们这帮人给带歪的，在外能不够，在家顶梁柱，没有什么大的本事，总是一副可以对下属指点江山的模样。有时真想大声指着张津京的鼻子告诉她：社畜头子也是社畜，社畜何必为难社畜？
别人以为00后不懂人间疾苦，他们是比过去的人活得通透。职场中累死人的往往不是工作，而是工作中遇到的人，拿着一份工资干着几个人的活儿，被一群人宫斗，还要继续当孙子？
苏晓萌心想自己大概是被张津京pUA久了，在差不多的中年貌美的女人面前，都能找到她的影子？
程俊毅的直觉很敏感，感觉到周围的气场隐隐传来不安定因素，一个眼刀飞过去正瞄上苏小萌的手机，他平时看起来非常温和无害，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大多数时都是人未开口笑先行，可见到有人路上没事儿偷拍隐私，那绝对不能忍。
他是佛系又不是死了！
苏晓萌没想好自己拍这个视频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就是看到“倒霉鬼”想睚眦必报，见某人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他摊开手就要找她删除视频，一时愣住了。
旁边的小伙伴们顿时不乐意了，一个个站起来替苏小萌拔创。剑拔弩张中，程俊毅还是一脸淡定。
“你为什么拍我？”
苏晓萌见程俊逸面沉似水，眉宇间竟然隐隐有种似曾熟悉的神情，他这是长得像谁呢？
程俊毅见苏晓萌在自己脸上恨不得看出一个洞来，满脸不屑这人是花痴还是花痴呢？“如果你今天没有一个适合的理由或者不按照要求删除视频的话，我就当即报警。”
要是别人，苏晓明断然不会做这种事儿。一时语塞，可她还没傻到就这么直白说出来，到时这人报警后还能加一条自己诽谤。
程俊毅也绝不妥协，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苏晓萌正斟酌着自己怎么不留把柄还能一针见血地怼回去，旁边的曹晋冀忽然抢着说：“帅哥，拍你是因为喜欢你啊！”
程俊毅长睫毛的眼睛像蝴蝶的翅膀飞快地扇了几下。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曹晋冀继续眉飞色舞，“不肯删是留着晚上做美梦哦！”
程俊毅的脑回路被这个说法堵上了，一时懵圈。那边的苏晓萌一口老血堵在心口，差点被闺蜜的几句话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