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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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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的行程是重头戏,也是他们此行最重要的目标滑雪。

    对于这项试都没试过的运动,白晓舟的心中充满幻想,脑子里呈现的净是电视上看见的那一幕。

    穿着色彩鲜艳的滑雪衣,穿梭在纯白的雪地里。两手的雪杖不停地打在雪地上,身体宛如小鸟般飞行这真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白晓舟没滑过雪,对于这项看似悠闲的运动,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并且表现在脸上。

    “呿,受不了。”从她身边走过的宗人府,斜眼嘲笑她梦幻的表情,当场浇了她一盆大冷水。

    坏人。

    她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

    吧嘛那么跩?她就不信他比他们强多少,还不是一样不会滑雪。

    白晓舟认定宗人府只是装酷,没有真才实学。担任他们导游的大哥,倒是从小就在雪地里生活,滑雪的技术一把罩,自愿充当他们的教练。

    他们在到达滑雪场前,首先去一家专门出租雪衣的地方租雪衣、护目镜和手套。至于雪鞋、雪杖以及雪橇,则是到了滑雪场才租,前后花了不少时间。

    “哇,这双鞋子好重哦!真的穿上了以后,要怎么行动?”白晓舟烦恼地看着厚重的雪鞋,鞋子的形状和直排轮相似,但要重上许多,穿起来寸步难行。

    “还有雪杖跟雪橇呢!”劣谟把这两样东西交给她。“小心拿好不要跌倒,到滑雪场入口集合,导游在那边等你们,快去。”

    劣谟显然不打算加入战局,将所有团员都交给导游处理,只在一旁当帮手。

    像个航天员一路摇摇晃晃地走到集合地点,白晓舟发觉宗人府早已到达指定地点,不耐烦地等待大家。

    他浑身雪白,身上的白色雪衣和他们穿的都不一样。白晓舟这才想起,他好像没跟大家一起下车租雪衣,刚刚领雪鞋的时候也没看到他。

    换句话说,他这一身行头都是他自己的。难怪他要带这么大包的行李,不然哪挤得下?

    白晓舟到现在才知道那包长长的东西是什么,原来是雪橇跟雪杖。她抬头偷偷看他一眼,默默更正刚才的看法,他一定很会滑雪,才会自己准备这些用具。

    “好,大家跟我来。”

    虽然宗人府先生是滑雪高手,但还是跟随着导游的口令行动,这点倒很难得。

    “我先教大家怎么穿鞋,要像这个样子。”导游示范。“雪鞋的后面有个卡榫,把它打开,然后对准雪橇用力卡进去,就ok了。”

    喀喀两声。

    导游穿鞋的功夫出神入化,脱鞋的功夫更是神奇。大家跟着做,厉害的人脚扭两下就能穿进去,差一点的要挣扎个几分钟,但像白晓舟一直弄不进去的人可就很少。事实上,她是唯一无法把雪鞋放进雪橇的人,看得宗人府一阵火大。

    “不要动,笨蛋。”他索性蹲下来,抓住她的腿,把她的雪鞋硬挤进雪橇。没几秒钟就听见喀嚓两声,行啦。

    “谢、谢谢。”她尴尬地陪笑,大家都在看她,甚至有女生用嫉妒的眼光看着宗人府,不明白他怎么会对她这么好。

    事实上,白晓舟自己也不知道。他老是取笑她,骂她笨蛋,又处处照顾她,嘴巴和行动完全两样,她也不晓得该怎么解释。

    “学会滑雪之前,一定要学会怎么跌倒。”导游又示范。“跌倒后,一定要马上爬起来,不然很危险。”

    跌倒是一门技巧,但起身才是真正的功夫。白晓舟发誓她永远也学不会这套功夫,因为那要靠腰力,而她腰力最差,根本没办法像导游说的去做。

    “再来是螃蟹走路,我们去那边练习。”导游不想大伙儿一直挡在入口,领着大伙儿往更深更陡的雪地走去。

    “等一下,还有我啊!”还躺在地上练习怎么起身的白晓舟,像只被抛弃的小狈,汪汪地呼唤离去的团员。但大家都是生手,忙着追赶导游都来不及了,谁有空理她?

    “你真是麻烦!”理她的人,不用说又是宗人府先生,他正用着最差的口气、最不耐烦的态度,把她从雪地里拉起来。

    “谢、谢谢。”真不好意思,老是说这一句

    “呿!”很令人难堪地,他老是那个态度,瞪完人就走。

    什么玩意儿嘛!

    看着他华丽的背影,白晓舟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耍酷也要有个程度,他这样子,实在太没意思了!

    不过,更没意思的是,这次他完全不管她,径自滑走。白晓舟顿时孤独无依,眼看着就要落单,只好赶紧发挥火灾现场的力量,拚死追上队友。

    还好,大家仍在起步阶段,她还不算差得太远。很快地,她便抓住最粗浅的技巧,顺着坡道滑下来,越滑越有心得。

    停下来之前要记得将雪橇前面的两端微微交叉,但又不能真的交叉,否则会跌倒

    白晓舟又一次感受到滑雪的困难,但离她不远的宗人府显然不这么想,瞧他悠游自在的,真像是雪地里面的游龙。

    “哇,那个人好会滑雪哦!叫宗人府是吗?”

    “嗯,真的好酷哦!”耳边传来同团女生此起彼落的惊叹声,就连习惯滑雪的韩国人,也停下来欣赏他超高的滑雪技术。

    白晓舟不懂的是,他干嘛不往更高的地方滑?反正他的滑雪技巧那么好,就算从最高的地方一路滑下来都没有问题,干嘛非在这个初级的地方打转不可?

    她百思不解的思索这个问题,想着想着,脚又腾空,再一次跌在雪地上。

    完了,她又跌倒,这次要向谁呼救

    忽地,她的眼前喷起一道雪花。瞬间只看见一对雪橇在她身边一百八十度大回转,然后就是一只强劲的手臂,拉住白晓舟的手,将她整个人拉起来。

    “宗、宗”白晓舟“宗”了半天,就是叫不出他的名字。他也不要她喊,咻一声地滑走,顷刻激起雪花,喷湿她的脸。

    “咳咳!”她用手挥掉满天飞舞的雪花,等她的视线再次清明时,宗人府已经不见人影。但白晓舟总觉得他躲在某个角落,默默关心着她的一举一动。

    笨蛋!

    她真的有这种感觉。

    ----

    午餐时间。

    滑了一早上的雪,大家都累了,最盼望的就是填饱肚子。

    滑雪场的餐厅在二楼,有卖西式料理,也有卖日式拉面。不过最多的还是道地的韩式料理,就是泡菜、烤肉之类的东西。

    白晓舟将雪杖、雪鞋和雪橇统一交由劣谟保管后,也跟着换上原先的鞋子,到二楼用餐。二楼餐厅人潮汹涌,同团的团员早已聚集在餐厅的一角,分两桌享用道地的韩式料理,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着落。

    既然没有她的位子,她只好自立自强,另寻出路。餐厅的招牌都是韩文,她对这些像窗户格子的文字实在没辙,只得看图说话,想办法找出她看得懂的食物,最后终于让她找到拉面。

    她比手画脚的点了一碗猪骨拉面,居然要价六千韩园。白晓舟屈指一算,越算越心疼。韩国的物价也好高,不知是谁向她拍胸脯保证韩国的物价很便宜,回国后真该请那位天才补足差额才对。

    一面埋怨,一面端着热腾腾的拉面找位子,白晓舟突然觉得前途茫茫。偌大的餐厅,挤满了前来用餐的人。欢笑声此起彼落,显得异常热闹,她相对地也显得异常寂寞。

    哪里有位子?哪里有

    白晓舟张大眼睛,试着从一片黑鸦鸦的脑袋中找到空位。来此滑雪的人,大多都是东方脸孔,西方人士并不多。

    哪里有空位呢啊,有了!

    好不容易,白晓舟才发现一排人龙中凹陷一个洞,正兴奋不已的端着拉面冲到那个位子的时候,才发现不妙!那个位子居然在宗人府先生的对面。

    她下意识的端起面落跑,怎知还没起脚,对面就传来一阵阴惨惨的声音。

    “我是鬼吗?”他的语调比真的鬼还可怕。“不然怎么看见我就跑?”

    白晓舟虽不想当宁采臣,但对方显然有意演出聂小倩,她也只好移动脚步,坐下了。

    “我没看见你。”她胡乱扯谎。

    “骗谁啊?”他压根儿一点都不信。“你如果没看见我,早就飞过来填补这个位子,你的汤都洒到外头来了。”

    宗人府提醒白晓舟,说谎也要打草稿,她手上的拉面刚好不幸泄漏她的秘密,她只好尴尬的陪笑。

    好紧张除去来程的飞机之外,这是她第一次和他面对面坐在一起,她该和他聊些什么话题

    “你怎么不跟其它团员一起吃?”

    她还没想出开场白,他反倒先说话了,话题围绕在吃饭上。

    “我、我忘了报名。”她小小声的回答。“刚才导游在收钱时,我正在想事情,等我回神的时候,他们已经确定好名单,我就”

    “你不会再举手吗?”宗人府的眼神利得像剑。

    “我不好意思开口”她低下头,发现他手中的筷子也像剑一样指着她,不禁吞吞口水。

    “笨蛋!”笨死算了,宗人府气得用力放下筷子。“你做事一向这么畏畏缩缩,没有主见吗?”

    就算忘了报名,再补报就好,干嘛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屈?

    冷不防被问起她人性中最大的缺失,白晓舟手里的筷子霎时停在空中,思考了一会儿回道

    “差不多”他的眼睛好敏锐哦,一眼就能望出她的缺点,给他拍拍手。

    “你还敢说!”他拿起筷子从她的头敲下去,白晓舟被敲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不敢吭声。

    “一分钟之内不要和我说话,免得我拿起整碗拉面塞进你的嘴里,懂吗?”这天杀的地方什么也没卖,就卖一些简餐和拉面,就和他对面的白痴一样简单。

    她点点头,就算不懂也会被他的眼神吓懂,他怎么不戴回墨镜?

    白晓舟很认分的低下头猛吃拉面,一面吃一面计算时间。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一分钟很快就过去,她终于可以

    “你怎么这么会滑雪?大家看了都好羡慕。”一分钟后她准时开口,对面的宗人府差点没拿碗砸她。

    “你还真准时。”他不可思议地看表。

    “这是我唯一的优点。”她不知道对方想扭断她的脖子,反而露出骄傲的笑容。

    看着她春阳似的笑容,宗人府真不知道是该拿把雪丢在她脸上,还是拿起碗敲醒她,两样他都想做,但也两样都没做。

    “我常滑。”过了很久之后,他才不情愿的答道。“每年冬天我都会去加拿大滑雪,那儿的雪量可比这里要多得多。”也刺激得多。

    “哇,你都到加拿大啊?”听见她向往的国度,她的脸都亮起来。

    “嗯哼。”宗人府实在不愿承认,她笑起来好可爱,好像一个水做的娃娃。

    “好羡慕你哦。”能到那么棒的地方滑雪。“那你为什么今年要来韩国,不去加拿大呢?”

    水娃娃睁大眼睛问他,大大的眼睛里面写满了疑问,宗人府根本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只想

    “你脸靠过来一下。”他突然说道。

    “好。”白晓舟以为他怕被人听见秘密,于是赶紧把脸凑过去,宗人府慢慢伸出手,朝着她的脸颊

    “哇,你干嘛掐我的脸啊?!”怪人、变态!白晓舟抚着被掐红的脸颊,委屈的嘟觜。

    “我高兴。”宗人府恶意的微笑就眼凌虐女仆的苏丹没两样,洋溢着不可一世的骄傲。

    白晓舟委屈到眼眶泛红,几乎啜泣。

    变态、坏人。

    现在她很后悔问了不该问的事,简直是自讨苦吃。

    “你的脸颊真好掐,好像水蜜桃。”而且还会弹回去。

    宗人府行动上欺侮人还不够,连口头上也不放过。

    “谢谢。”呜是她太没志气还是怎么样,怎么被人欺负了,还要反过来道谢?

    “你呢?”宗人府先生不给答案便罢,还恶狠狠的反过来问她。“你怎么会想到来韩国滑雪,是受了韩剧的影响?”

    他们所在的滑雪场,正是“冬季恋歌”的拍摄地点,据说山顶还挂着演员们的巨幅照片。

    “我不是受了韩剧的影响”事实上她不太看韩剧。

    “那是?”宗人府的眉头挑得老高,等她回答。

    “是因为我朋友叫我来,我就来了”都是嘉儿要她来韩国散心,结果遇见眼前这个恶魔

    “你是被朋友拉来的?”宗人府瞇眼。

    “不是。”白晓舟赶紧摇头。“是朋友叫我来的。”她急忙更正。

    “结果你的朋友没来?”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

    她点头。

    “你的脸再靠过来。”他要掐死这个白痴,这么愚蠢的事也做得下去。

    “不要。”她虽蠢,但还不到智障的地步,她才不要再去送死。

    “靠过来。”他低声命令。

    “不要。”她死命摇头。

    “给我过来”

    狠狠一掐。

    白晓舟水蜜桃般的脸颊,顷刻又红起来,白晓舟又想哭了。

    “生眼睛没见过像你这么没用的人,你有点主见行不行?”朋友命令就来,也不管会不会落单,或是发生危险,就这么横冲直撞来了。

    “我”呜这个人怎么跟嘉儿这么像啊,一样都是暴力派,但嘉儿至少不会虐待她的脸。

    “行不行?”他就是爱掐她,谁叫她长得一副好欺侮的样子,被摧残死活该。

    “你是真的要我回答行吗?”看那个样子不太像

    “你说呢?”他恶狠狠地瞪她,答案呼之欲出。

    “行”他根本以欺侮她为乐,十足的恶魔

    “下次别再乱点头了,知道吗?”

    说他恶劣,他却是真心关心她,怕她这种好好小姐的个性吃亏。

    “嗯。”她破涕为笑,觉得他好好笑,明明关心她,却硬要摆出一副厌恶的样子。

    “你又点头了。”他没事就爱掐她的脸,彷佛她是他专属的小沙包。

    她只好摇头,慌乱的模样,立即引起宗人府一阵轻笑。

    他笑了,而且笑容好灿烂,一点都不可怕。

    “面凉了。”宗人府指指她的碗,白晓舟这才回神,慌张的低头吃面。

    原来他真正笑起来是这个模样,好迷人

    一直到午餐时间结束,她才想起来,他没回答她的问题。

    他究竟为什么来韩国呢?

    不懂。

    ----

    午餐过后,天气开始转凉,越来越见寒意。

    普遍来说,韩国今年的天气不算冷。但比起四季区分不明显的台湾来,气温仍是冷上许多,每呼一口气,都冻得吓人。

    对,冻;这才是正确的说法。

    和欧洲一样,韩国虽然表面出大太阳,实际的气温却很低,可以把人冻成冰柱。

    白晓舟他们的旅行团,午餐过后没有再回滑雪场滑雪,而是先搭缆车到缆车的终点,沿途欣赏风景。

    “你们看,那个人的技术好棒,简直就像滑雪选手!”成群结队来游玩的少女,在欣赏缆车底下精彩风景之余,没忘记偷瞄宗人府,他滑雪的技术,就跟那些韩国人一样棒。

    被当成偶像崇拜的宗人府,始终冷着一张脸,无聊的看向窗外。那群女孩看他没反应,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将目光投注在下一个目标。

    “这个穿红衣服的男人更厉害,竟能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滑!”怀春少女们吱吱喳喳,话题不离这个男人如何、那个男人又如何的,气氛热闹极了。

    缆车随着少女们的讨论声,悄悄攻占山顶,来到最终点。

    “各位,这里就是拍摄冬季恋歌的场景之一,里面还有挂这些演员的照片。”导游一方面介绍,一方面带领旅行团入内参观。

    白晓舟当然也跟了进去,缆车终点站里,根本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自动贩卖机和少数的热食,最大的卖点就是那四幅巨型照片。

    “哇,是裴勇俊耶!”同团的女生笑得花枝乱颤,白晓舟抬头看了一眼,裴勇俊是长得不错,但她觉得宗人府更帅,至少也比他酷。

    “后面的风景不错,有兴趣的人可以去看看。但是风很大,要小心一点。”由于缆车站里头实在太无聊,导游干脆建议他们到外面的空地玩,大家也都兴致勃勃的去了。

    如果嫌昨天国家公园山顶的风不够大,今天的风可真的会吓死人。白晓舟才跨出第一步,就被强烈的风给吹回缆车站里,站都站不稳。

    “哈哈哈”她站不稳,可团员大多出去,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打起雪仗来。

    输人不输阵,跟他们拚了。

    白晓舟不想老是落于人后,也不管自己穿得有多单薄,硬是跟人逞强,和人争看缆车站后面的风景,差点又被风吹倒。

    风咻咻地吹,风势一阵比一阵强,她的耳朵都冻僵了。

    好冷!

    她缩得像团棉球,并用手摸自己的耳朵。两只耳朵不知道是丢了还是怎么样,总之失去了知觉,可见这里的风有多冻。

    接着她又摸摸脖子,那里的情况也一样。虽然穿着雪衣,但没有额外的防护,风依然有办法找到空隙窜进去,把她的脖子结成冰柱

    白晓舟才在怀疑她会不会当场冻成冰雕,突然间一条白色围巾就挂在她脖子上,挂得她莫名其妙。

    这是?

    她疑惑的看向围巾的来源,很惊讶竟是宗人府站在她身边。而且她脖子上的围巾,正是前天晚上他在东大门买的那一条。

    “你干嘛不带围巾上来?”宗人府先生的口气很不好。

    她困惑地注视颈间那条掇满白色毛球的可爱围巾,满脸都是疑问。

    “因为我没带。”这不是他为他女朋友买的围巾吗?怎么拿来借她

    “没带?”这算是什么回答。“我明明看见你买了两组围巾和帽子。”

    “嗯。”是这样没错。“可是那是给朋友的。”不能拿来用。

    “你自己的围巾呢?”他问她。

    “没带。”她说。

    “你是说,你没带围巾来韩国?”他总算弄懂她的意思。

    她点头。

    “你带了一大箱行李,差点连棉被都带来了,结果却忘了带围巾?”居然有这么离谱的人。

    “我、我忘了咩”她又不是故意要忘的,干嘛这么凶啊“笨蛋!”他又捏她的脸颊。“你什么都带了,葯也带、卫生纸也带,就是不带围巾。”

    宗人府捏得更用力。

    “不用说,你也没带护耳?”他的口气凶巴巴。

    “嗯嗯。”她几乎不敢吭声。

    “我就知道。”他气得拿起围巾多绕两圈,像蛇一样圈住她脖子,差点没把她勒死。

    “我、我至少有带手套嘛!”她举高双手,给他看证物,希望他高抬贵手,饶了她。

    “那也是刚才临时买的吧?”他瞇眼,认出那是她来滑雪场前中途购买的滑雪手套,而且还是便宜货。

    “你、你怎么知道?”好厉害的鹰眼,他又没有下车去租雪衣,怎么晓得她这双手套是在那里买的?

    “很少有事情能够瞒得过我。”他冷哼,在放手前把围巾圈得更紧,技巧性的遮住她的耳朵。

    耳朵不期然被毛绒绒的围巾圈住,白晓舟的双耳开始恢复知觉,心也跟着温暖起来。

    她偷偷地看宗人府一眼,他的外表一样冷漠,说话一样得理不饶人,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以往的气氛在他们之间发酵,还是她想太多了?

    白晓舟惴惴不安地看着他的侧脸,才发现其它女生也在看他,似乎极想取代她的位置。

    “呃你把围巾借给我,你女朋友不要紧吗?她会不会生气?”经由她人眼光,白晓舟才惊觉到,她有可能也取代了别人的位置。

    “要你管。”他的口气仍是一贯地冷。“她会不会生气都不干你的事,你只要把它紧紧圈住就行。”敢拿下来就杀无赦,绝不轻饶。

    “可是”她不想占用别人的东西。

    “掉下来了。”他用凶狠的眼光,指示她快把围巾围好。

    白晓舟只得赶快把垂落的围巾拿起护住耳朵,免得挨骂。

    “这个行程真无聊,真想赶快下山。”宗人府受够了这样白痴似地站着,又不是雕像,要站到什么时候。

    “是啊”她本来想问他为何带着这条围巾上来,但又不敢问。

    所幸,导游也觉得这个行程给的时间够了,该是下山的时候,他们终于能搭缆车下山。

    下山的缆车又是挤一堆人,大家七嘴八舌闹成一片。唯独宗人府闪得远远的,既不说话也不笑,很难想象刚才他还对她大吼。“等一下去跟劣谟拿滑雪工具,今天一整天的行程都是滑雪,六点钟再到停车场集合。”导游先说明下午的行程,接下来再跟大家交代要怎么归还雪鞋和滑雪工具,就放牛吃草去也。

    他们这些牛呃,不是。他们这些人听完说明后,一个个领走滑雪工具,继续回滑雪场奋斗。白晓舟虽不是什么运动专家,但也不愿输给命运,重新穿好雪鞋后,便披挂上阵。

    没有运动细胞的人真命苦,学什么运动都难。

    她一边挥动手中的雪杖,一边忍不住这么抱怨。

    三个好朋友之中,就属她最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学游泳,呛水。学躲避球,老是被球打到。就连谈恋爱,也老是被甩。她的人生就像一连串失败的音符,组合起来就是一首变调的歌曲,悲伤得不得了

    “啊啊啊哎哟!”她就说吧?她才在想人生有多可悲时,悲剧就发生了,跌了个狗吃屎。

    “完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四下无人,连个同团的队友都没有,这下要叫谁救她?

    白晓舟悲鸣不已,像只鳗鱼一样地在雪地里面挣扎,却怎样都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起身,处境极为悲惨。

    她死定了,呜

    白晓舟心想这下子她非得在地上待到变成化石了,不料苍天有眼,突然变出一位韩国年轻男子来,她连忙乘机叫住他。

    “excuseme。”这时候她破破的英文再次派上用场。“canyouhelpme?”

    不必太艰涩的解释,韩国男子就可以看出白晓舟处境艰难,她跌倒的姿势真难看。

    “sure。”韩国男子也很干脆,大手一伸就打算做好国民外交。但白晓舟实在太笨,也太不上道,不晓得不能完全仰仗他人的力量起身。

    “youhavebetterdothisway。”韩国男子做出双手撑住手杖、靠腰力起身的姿势,这对白晓舟来说是天方夜谭,她要是做得到的话,就不必麻烦他了。

    不过,她还是努力尝试。

    “sorry,ican'tdothat。”她用尽吃奶的力,怎么也无法像他说的那样爬起来,韩国男子只好勉为其难的拉她。

    这实在不容易,尤其在他必须一手撑住雪杖,一手拉她的情形下,情况更为艰难。他们搞了半天,最后还是功败垂成,韩国男子一脸无奈。

    “不,请别抛弃我!”白晓舟好怕韩国男子走掉,她就真的完了。

    这时

    “whathappenedhere?”宗人府冷冷的声音,突然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听得白晓舟好想流泪。

    “shefelldown。”韩国男子两手一摊,表示他遇见了一个大麻烦。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还真是遇见了一个大麻烦,因为宗人府的口气真的很差。

    “icanhelpher。”意思就是不用他鸡婆,他可以滚了。

    韩国男子如释重负地拍拍屁股快逃,宗人府居高临下的瞪了白晓舟一眼,然后单手拉起白晓舟,冷冷说了一句。

    “你真是大麻烦。”要人二十四小时看护。

    白晓舟闻言委屈地将护目镜脱下,本想让他看清楚她眼中的泪,怎么知道才刚脱下眼镜,立刻又挨骂。

    “你要笨到什么时候?!”宗人府忙用身体护住她的脸。“你不知道不能够随便在雪地里脱下眼镜的吗?眼睛很容易受伤!”

    白色的雪就像是照射镜,会将阳光加倍的反射回来,容易对眼睛造成很大的损伤。

    “对、对不起。”躲在他胸膛里面的白晓舟拚命的道歉,她真的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宗人府嘴里还是不断诅咒,手却小心翼翼的帮她把护目镜重新戴好,确定一切ok了以后,才缓缓放开她,劈头给她一顿狠骂。

    “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没有常识也要懂得看电视,你这样”啦啦啦白晓舟被骂到臭头,心里却很温暖,对他充满了感激。

    当天晚上,他们泡温泉的时候,白晓舟的脑子里面充满了他的影子。

    宗人府

    唉,不妙,她好像真的已经爱上他了。

    想起宗人府那张俊帅的脸,白晓舟又陷入无尽烦恼之中,整晚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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