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谷粒 > 一亲红颜 > 第八章

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新谷粒 www.xinguli.net,最快更新一亲红颜最新章节!

    秦少扬绝对想不到司徒斌儿只离开了一天。

    他在隔天深夜安静的回到漾云院,不想召唤或惊动任何人,烦杂的公事让他有些不耐的疲惫,而大部分时间则是在思考如何跨越目前他与司徒斌儿的鸿沟。

    他行事向来明快果断,统御指挥“凌云”也都是一言立决,甚少遇到束手无策的难题。但这一次不同,因为解题的关键掌握在司徒斌儿手中,如果她执意不肯前进,他真的只能坐困愁城。

    “真是该死了!”想到不太乐观的未来,他喃喃咒骂着。

    他懒懒的褪下衣服上了床,只希望睡眠能让他放松。

    突然,门被轻轻的推开,秦少扬警觉的看着来人。这一瞥,几乎让他呼吸停止。

    司徒斌儿穿着柔软而宽大的长袍,细致的玉足光裸的踏在地板上,闪烁的烛火映着她黑亮的发丝、清澈的眼波,也映出她的犹豫不决。

    秦少扬半坐起身,注视着她走近。

    他声音低缓而平静的说:“有件事你应该知道。如果是你主动踏进我的房门,我就永远不会让你走了,今后我不会再容许你逃避我,你知道吗?”

    司徒斌儿点头。

    “那好,”他叹口气,烦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你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走出去。”他要她做好选择,他不能忍受她对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将来她如果再一次背对他离去,或许他会打破自己的承诺,顾不得她的意愿而强留她。

    司徒斌儿不自在的磨蹭着光脚丫,怕他会拒绝她。“我不会后悔的。”

    他能感到欲望开始在血液中奔窜。“你确定?”

    她确定的点头,看到他仍文风不动,冷静的直盯着她瞧,羞愧的红云开始浮现。“你不要我在这儿吗?”

    秦少扬起身走向她,将她抱起贴着自己的身体,让她的脸蛋与自己相对,她看向他如雕刻般的英俊脸孔。

    “怎么会?我很高兴你来了。”他望进她的眼,低声的问:“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他忍不住想知道原因。

    司徒斌儿迟疑了一会,羞赧的说:“我作了噩梦。”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很好的理由,但在她黝黑的梦境中尽是母亲离弃她远走的背影,让她挣扎着醒来时黯然神伤。绝望迫使她来找他。

    秦少扬看出她心中刻骨铭心的痛苦和孤寂,抱着她走向床,无声的接纳她。他的拥抱带着温柔和令人惊讶的渴望,她放松下来用双臂勾住他的颈项,轻轻的、试探的吻着他,心中纳闷他是否也经历过夜晚的寂寞和孤单。

    当她退开时,看到他的黑眸深邃,却有抹亮得透明的光芒在其中闪烁。

    “我爱你。”他平静的道。

    她迷蒙的眼惊愕的看着他,却没有回应相同的话语。

    然后他温暖的唇印上她的,拉启激情的序幕。

    秦少扬半躺在长榻上,一手拿着书优闲的看着,可是目光却常常不试曝制的飘向司徒斌儿,后来他乾脆抛下书本,专注的看着坐在镜盒前的她。在他的半强迫、半哄骗下,她早已搬进正屋与他同住。

    司徒斌儿卸下发髻中手工细腻的饰物后,抽出固定发髻的青玉簪子,顿时泛着蓝光的云发直泄而下,形成柔顺亮丽的发瀑,映衬着她无瑕的绝丽脸孔。看美人梳妆,实是人生莫大的乐事。

    秦少扬看着她垂至地面的如云般黑发,在直起身时披泄及膝,不禁好奇的问:“你的头发从没剪过吗?”

    “进了拥月楼后,晴姨就不准我动剪子剪头发,算算也留了将近七年。”

    “为什么?留这么长的头发,不麻烦吗?”除了贵族千金,一般女子不会留如此长的头发,虽然他认为长发更能衬出她回眸顾盼的风情。

    司徒斌儿露出个兴味的微笑“这就要问你们男人了。拥月楼的姑娘从头到脚都是为了男人的偏好而装扮,你实在不应该如此好奇,我的主人。”

    “你的话好像是在指控我。我并不喜欢到花街柳巷寻欢,而仅有的几次经验也不足以令我印象深刻。”

    “你好像很遗憾似的?”她狐疑的扬眉,有些不悦他毕竟还是摆脱不了男人的恶习,喜欢走访风月。

    “不!”他大笑,察觉她微微的醋意。“我很早以前就发现那种交易的欢爱令人空虚,而且事后只会更加寂寞,你没听说我过的是近乎禁欲的生活吗?”

    “你一定忍得很辛苦?”以她的身体对他的认知,他的欲望之强烈,实在很难相信他以前的日子过得清心寡欲。

    “一点也不,你大概不相信吧?”他自嘲着“那是因为你温暖的身体对我的意志力有莫大的杀伤力,你不能责怪我的需索无度啊。”

    她脸红的转移话题“或许晴姨认为长发能挑起男人的欲望也说不定。”

    “我承认是很美,不过男人的自制力没有这么薄弱吧?”他耸耸肩,直觉的认为男人可以掌控一切。

    讨厌他的傲慢,司徒斌儿轻拨长发,诱惑的用手指卷着如丝般的黑发。“要不要打赌我可以让你改变想法?”与他共同生活一些日子以后,她已经可以轻松的和他调笑或是诱惑他了。

    司徒斌儿对着他挑战似的一笑后,翩翩的踏着无声的音乐节奏起舞,黑发飘散,佩戴在身上的环佩叮咚作响,悦耳的制造乐声。她雪白光裸的脚丫子轻盈无声的踏在地板上旋舞,身体优雅的、如风般的舞动着,柔软的丝绸衣料里住她柔美纤细的身子,黑亮的秀发诱惑的轻轻摆荡,随着她的动作而飞舞轻扬。

    秦少扬不得不承认,眼前是一幅最诱惑人的美景,她的长发反射出屋内流动的光影,衬着她明眸流转、风姿嫣然的绝代风情,的确令人心动。

    但最令他不舒服的是开始騒动的欲望,他知道她达到目的了,无奈的轻笑起来。

    “你这可恶的小坏蛋,你对我做了些什么?”他站起身子,伸出手想搂抱她。

    司徒斌儿轻灵的舞动身子,痹篇他的大手,脚下丝毫不见滞碍。

    “只是想证明男人所夸耀的意志力有多么容易粉碎而已。”她谨慎的舞到他触手不及的地方。

    “这点我承认,你向来就有掌控我的能力。”

    “是掌控你的欲望吧?”他习惯掌控一切事情,她不以为他能让她牵着鼻子走。

    “既然你赢了,或许你想得到些奖赏?”

    司徒斌儿已经很接近房门了,看到秦少扬眼中燃起不容错认的欲望,而他还能强自冷静的站在那里与她说笑。

    她的玩笑之心顿起,他的欲望如果不能平息,无疑的他会挫折而沮丧。“好!那我要求一个人独眠。”

    “不行!”他轻松的说,站姿未变,但全身充满蓄势待发的力量。“只有这点我不能同意。”

    司徒斌儿朝他扁扁嘴,轻哼一声“说话不算话!”然后伸手一拉房门,夺门而出。

    才跑出几步到了敞厅,秦少扬已飞快的先她而至,手臂一伸一扯,她就落入他的怀中了。他箝制住她,低下头用玩笑般的粗暴吻住她,司徒斌儿无法克制的咯咯娇笑。

    突然,他们身旁发出惊讶的吸气声,两人同时抬起头来,只见包括司晴在内的三个丫环,全都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只有秦少扬仍紧紧的搂着司徒斌儿不放。

    “少主,对不住,我们不知道”司晴惶恐的颤声说道,因不小心窥探到主人的隐私而害怕的跪了下来。

    秦少扬却不在意的笑笑,挥挥手道:“没关系的,你们都退下吧。”

    三个丫环还是怕受到处罚,不敢起身。

    司徒斌儿好笑的瞥了秦少扬一眼,取笑他把主人的威严扮得太彻底了些,他扬眉轻掐她的腰,警告她不要玩得太过火,惹恼了他。

    “司晴,你们并没有犯错,不要害怕,快点起来。”司徒斌儿柔声劝哄。

    她们狐疑的对看一眼,抬头望了一下秦少扬。少主难得的在微笑,看来心情很好,她们这才起身,快步的离开了。

    司徒斌儿只觉得又好笑又同情。

    “好像大家都很怕你?”她想到刚认识他时,他的沉默刚毅,再加上身为令人敬畏的“云主”她实在不该觉得意外的。“我同情你的仆人。”

    “以后你就会知道阶级分明的好处。在凌云,我给每个人极大的自由和尊重,但也要求他们严守个人本分。对他们而言,我是个领导者,建立我的威严是必须的,你反对吗?”

    “不敢,我好敬佩你喔。”她开玩笑的说。

    “那你的敬佩可不可以化为身体的力行?”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我开始想念你的温暖了。”

    有人干扰她的睡眠。

    司徒斌儿星眸紧闭,微微转身,想痹篇不受欢迎的打搅,那人却坚持的摇动她的身子,伴随着低低的劝哄声。

    见她不理会,秦少扬乾脆一把抱起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起来了,惜云。”

    司徒斌儿睁开一只眼睛,纳闷的问道:“天亮了吗?”

    他忙着为她着衣,好像摆布一具听话的娃娃。“还没有,不过我们要赶紧上路了。”

    她清醒了一些,精神来了。“去哪?”

    “去低云牧场。前阵子说要带你去草原玩的,再不去,待草原冰封就要等到明年了。”

    司徒斌儿瞥了一眼窗外,黑夜清冷,天色还暗沉沉的,不禁疑惑的问:“为什么要这么早出发?”

    秦少扬笑道:“要是等那群大、小魔王都起来了,我们的草原之行就会多出几个不速之客。”

    司徒斌儿知道他指的是莫震飞、郁彻言等人。“你不管去哪里,他们都跟着吗?”看来好像他这个“云主”没什么自主性。

    “只能说他们护主心切,宁可预先防范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上次我受伤已经够他们自责的了,所以我不反对他们跟着。不过有时甩都甩不掉,真的很烦人。”

    想到那些人的缠功,司徒斌儿不禁莞尔。

    “真可怜!”她假装同情的在秦少扬的颊上一吻。

    他看着她嬉戏的顽皮样,万分遗憾的吻着她的额,除此之外不敢再做什么,怕自己渐升的欲望决堤。“真可惜我们没有时间了,不然我应该回报你的好心才是。”

    他仔细的系好她的衣带后,自己也迅速的着装。

    过了不久,两人一骑悄悄的离开仍笼罩在夜幕中的凌云山庄,朝西奔去。

    出了凌云山庄,黑马疾驰,蹄声既轻且快。

    低云牧场是“凌云”所拥有的牧场中,离凌云山庄最近的,只要三、四天的路程就可到达。司徒斌儿掀开斗篷一角,好奇的朝外张望着。茫茫的原野上,长着浩荡无边的野草,像海浪一样的随风翻动着,微风吹过广阔的空闲,原野在阳光下呈现一片寂寞,却又隐含着说不尽的诗意。远处的天边接着黛绿的山峦,绵互在原野与晶蓝的天空之间,就像一条美丽的缎带。

    原野上蜿蜒的流水,就像绿色水晶般的清澈澄明,沿岸开满了艳丽的野花。他们沿着河岸一路前进,行近一处小河湾,几棵老榆树环抱着一座宽敞的大宅院,周围四散着一群群雪白的绵羊和马群,黑马驰进圈围起来的外院,低云牧场到了。

    秦少扬勒住黑马,飞身跃下,牧场中执事的妻子得报后急忙的迎出。他颔首微笑,转身接住司徒斌儿,将她抱下马。

    “兰姨,好久不见了。张叔呢?”

    他口中的张叔是低云牧场的执事,而兰姨是他的妻子。

    兰姨笑道:“真是稀客啊,少主。他去洽买马匹了。”

    “我大概会在这里住一段日子,欢迎吗?”他看似认真的徵求她的同意。

    “太好了!”兰姨大喜。“少主好久没来低云了,很多人都惦记着你呢。”

    司徒斌儿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兰姨的殷勤和他们之间显而易见的熟稔,看来秦少扬这个主人很受爱戴呢。

    “那你要归功于她。”他微笑的搂搂司徒斌儿“如果不是她,我不知要到何时才会踏上低云。”

    “这位姑娘是”兰姨感到纳闷。他们之间的眼波交流和不经意的碰触,有股微妙而自在的亲密,而秦少扬的维护之心更是让人好奇她的身分。

    “她叫惜云,你先准备好我们的房间,让她休息一下。”然后他低下头,温柔的对司徒斌儿说:“奔波了几天,你一定累了,你先去休息,晚膳时我再叫你。”虽然她一路兴致勃勃的与他谈笑,丝毫不显疲态,但他不得不顾虑她的身体。

    司徒斌儿点头,乖乖的随着兰姨离开了。

    “小姐”兰姨涸仆气的开口,司徒斌儿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不是什么小姐,你叫我斌儿就好了。她轻松的说。

    “那怎么可以,少主会骂人的。”

    “别担心。我算来是凌云山庄的下人,大家一直是叫我斌儿的,喊我小姐反而别扭。”她淡淡的笑道。

    兰姨看着她,她身上有股天生的优雅,并不像奴佣之辈。

    “好吧,斌儿。”兰姨妥协。“我们实在很感谢你将少主带来低云牧场,他许久没来,有好多人都挂念着他呢。”

    司徒斌儿有些讶异,她以为秦少扬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兰姨竟然当真向她道谢。

    “没这回事,”她笑着否认。“你应该知道只要是少主不愿做的事情,根本没有人可以指使或强迫他。”

    兰姨笑了出来,司徒斌儿说的确是实情。“看来你很了解他。”

    “怎么会?他的傲慢自大和霸道坚持,只要是认识他的人就会察觉,根本不需要费力的了解。”她似真非真的说着。

    “看来你好像是他这种恶劣个性之下最大的受害者。”她意有所指,果真看到司徒斌儿的脸红了起来,兰姨心中当下明暸了大半。

    她以崭新的眼光看着司徒斌儿,意味深长的说:“少主或许是霸道蛮横,这是因为他的感情异常的深刻,所以用这种强烈的方式保护他的爱侣。他若是爱上一个人,定会将她捧在手心上呵护怜惜,而且绝不背叛,这是他爱人的方式,以后你就能体会了。”

    “我不懂你为何和我说这些话。”好像每个人都能看透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令她不安。

    兰姨放过她,决定让她自己去思考,带着她走向秦少扬在低云牧场的房间。

    她并没有听错少主的话。她向来聪明而谨慎,自然不会听不明白少主是要她准备“他们”的房间。

    外头隐约传来欢乐的音乐声,醒来的司徒斌儿揉揉眼睛后下了床,好奇的循着飘扬的乐声出了房门,走出大宅。

    牧野已是夜幕低垂,月色朦胧的照耀草原上,晚归的牧人跨着驰骋的轻骑,赶着马群、羊群,自草原深处回返。

    在宅院前平坦的草地上燃起了营火,在熊熊火光的照耀下,众人就围在营火边席地而坐,兰姨早已准备好晚膳和酒,供疲惫的牧人享用。他们尽情的欢饮谈笑,有人拿起乐器在火边演奏着,有人躺在野草上应和的歌唱。

    带着长草香味的微风轻轻吹拂,美丽的低云牧场,在夜色中是那么的苍凉、壮丽,使人就像生活在一个远离现实的梦中。

    司徒斌儿梭巡着秦少扬的身影,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他,众人就如暗夜的飞蛾追寻火光似的包围着他。他坐在那群牧人中,轻松专注的与身旁的人说话,牧人熟稔的搭着他的肩,偶尔他们会因为轻松的话题而愉快的爆出大笑。她有些着迷的研究着,很少看到秦少扬这么亲和放松的一面,这使得他英俊的脸上竟然有丝孩子气。

    秦少扬发现了她的凝视,抛下那群谈笑的夥伴们,站起来走向她。

    “才想让你多睡一会,你就醒来了。”他微笑的拉起她的手“饿了吗?”

    司徒斌儿点点头。

    秦少扬带她走向营火,却不是回到他的夥伴中,而在另一端人较少处让她坐下。草原广阔而空旷,使日落后的秋夜更添寒意。

    兰姨端来一盘堆得尖高的食物,看得司徒斌儿直皱眉。

    “不会要我都吃完吧?”

    “这是草原上待客的方式,久了你就习惯了。”秦少扬很有耐心的哄着她吃东西。

    她好奇的问道:“你和牧场上的人很熟?”

    “对,因为我小时候曾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牧场中有些人还是我幼时的玩伴。”他看向那群夥伴们。

    想像他还是个小男孩时的模样,司徒斌儿心中一阵温暖。

    “你小时候是孩子王吗?”司徒斌儿微笑的问。秦少扬有股天生的领袖气质,她很容易就可以想像他统御一群小小的仰慕者那副情景。

    “不是,”他掩不住笑容。“我是孩子王的头头,直接管那群小毛头太累人了。”

    司徒斌儿忍不住笑出声“看来你从小就深谙领导支配人的艺术。”

    “也不是,”他放过她的取笑,但还是警告的瞥她一眼。“当我的第一参谋伶俐狡诈得令人惊叹时,不让他发挥所长,似乎有些糟蹋他的才能。”

    “你的最佳参谋我认识吗?”看到秦少扬点头,她抚掌大笑“不会是莫大哥吧?”

    秦少扬没有否认。当司徒斌儿的笑声稍缓,正想开口取笑他几句时,突闻震天的鼓掌声和猛然爆出的笑喊声,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他拍拍她的背,平息她的惊悸。“他们正在起哄要兰姨弹琴。”

    司徒斌儿侧耳倾听犹未歇的各种乐音,仍悠扬的飘扬风中。“他们好像都很喜欢音乐?”

    “嗯。在这荒野上没什么消遣,一个牧人要是不会玩点乐器,大概会活活的闷死在荒野上。所以牧场上的人多少都会弹奏乐器,像兰姨精于琵琶,张叔会拉马头琴。他们正闹着要兰姨表演。”

    “兰姨好像很了解你?”司徒斌儿想起她的一番话。

    “嗯,她以前是我娘的侍女,算是看着我长大的。”秦少扬好笑的扬眉“她和你说了我的什么坏话?”

    “没什么,都是一些我知道的。”她微微一笑,放松的靠着他的胸膛。

    兰姨最后拗不过众人,笑吟吟的起身弹奏琵琶,乐音轻扬,她的确拥有一流的琴艺。

    秦少扬轻轻搂着司徒斌儿,闲适的听着牧人的音乐。月色如水的茫茫牧野上,遥远的天际都有闪耀的火光,那是牧人守夜的营火,此外就是千里无垠的寂静。这种混合着美丽寂寞却又热闹温馨的牧野风光,令司徒斌儿深深着迷。

    第二天一早,秦少扬带着司徒斌儿暂别低云牧场,直往更西边的草原深处奔去。他带了帐篷,司徒斌儿猜想他们大概又要远行一段路了,不过她并不怎么在意。无论前往何处,有他的保护她就觉得很安全。

    黑马迈着闲散的蹄步,他们一路上说说笑笑,直到落日的余晖为草原罩上一层艳丽的霞光,草原深处尽是连绵不尽的暗影时,才停下来宿营。秋夜里颇有寒意,秦少扬怜惜司徒斌儿的柔弱,拉过她紧贴着自己温暖的身体,两人躺在草地上观看星空。

    就这样西行数日,马蹄声一路惊起许多栖在长草中的野乌或是躲藏着的小兽,他们已来到草原的中心,放眼遥望,尽是波动的野草,无边无际,好像身处广一柔的草海中,司徒斌儿高兴极了。

    他们在草原上无忧无虑的逗留了数日,在这片苍茫的天地间,司徒斌儿第一次向秦少扬吐露心事。

    “这里和江南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实在很难想像。”她不经意的说起。

    秦少扬警觉的问道:“你想家?”

    “嗯。”她微笑着,离开江南已经好几个月了。这么想时,耳边似乎就响起一阵轻柔婉转的歌声,飘在烟水迷蒙的湖面上

    当秋风起时,太湖中的莲蓬已经可以采摘了,渐残的绿荷叶、未凋的粉色荷花与渐渐枯黄的莲蓬,映衬着太湖蓝绿的水色,加上在荷叶中穿梭采莲的水乡少女,是一幅多美的图画啊。

    司徒斌儿面对远方慵懒的撩发,望着南归的雁阵,陷入沉思中。秦少扬皱眉看着她恍惚的神色,心中一阵不安,圈住她纤腰的强壮手臂微微施力,提醒她该分给他的注意力。

    在他傲慢的自信中,从未想过她是否想要离开他、回到南方,即使他能留住她的身子,限制她的行动,却无法控制她神游的思绪和想家的心。如果有一天她提出回家的要求,他也许会伤心,会怒不可遏却一定会放她走,他知道自己会这么做。她的笑颜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不愿、也不能夺去她欢笑的能力,即使那会要了他的命。

    他也知道,她尚未明了自己有掌控他的能力。就让她相信他想保持现况的过下去吧!

    “为什么山庄内的人都叫你斌儿?”秦少扬突然问起,这个疑问搁在心里很久了。

    司徒斌儿挣开他的怀抱,采摘着长草打算编些东西,顺口回答他:“不为什么,那是我的本名。”

    秦少扬皱眉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她好笑的瞥他一眼“名字只是称呼而已,更何况我看你叫我惜云好像叫得很顺口。”

    他却感觉虽然他们的身体亲密,她在情感上对他仍是有所防备。“我不喜欢你对我有所保留。”他闷声道。

    司徒斌儿好惊讶的道:“你怎么可以责怪我?你没有问过我啊!”秦少扬拉她入怀,在她额头上一吻。“那你现在可以说了,我要知道你所有的事,不可以隐瞒。”

    “除了康广陵,我从来没有向别人说过我的身世。”她深思着,低头考虑。

    “为什么他知道?”秦少扬的声音突然充满恶兆。

    “嗯”她还不知道危险,淡淡的笑着。“我对他没有秘密。”

    秦少扬的心一沉,开始衡量康广陵在她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自从得到她后,他根本已将康广陵的威胁性远抛在脑后。

    难道她爱上康广陵了?这个念头逐渐转为沉重的负荷,压迫他的呼吸。

    “你爱上他了?”他声音粗嘎得几乎连自己也认不得。

    她终于看到他暗沉的眼神、不悦的脸色,敢情他是在吃醋了。

    “没有!”司徒斌兄坚定的摇头“他是我的朋友,对他而言我亦是。”

    她伸手圈住他的颈项,认真的澄清他的疑虑。“他是个很好的朋友。我很感谢过去的日子有他的陪伴,否则我可能比现在更糟。”更冷漠,也更愤世嫉俗。

    司徒斌儿说着仰起头,以一种奇怪的、试探般的渴望亲吻他,彷佛她想要又惧怕他的爱。秦少扬翻身将她压在草地上,一手插入她的头发里,执着的吻得更深。他需要她保证般的热情,深怕自己的爱是她不想要的负担。

    过了好半晌,秦少扬抱着她翻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细心的挑出缠在她黑发上的草屑。司徒斌儿用手臂撑持着自己,注视着他深情的眼,她柔细的黑发如帘幕般垂下,将秦少扬圈在这个发瀑世界中,眼中只有她的脸、她的温柔、她滑腻的身躯,和她散发的香气。他拉低她的脸吻她,品尝欢爱后残余的热度。

    然后司徒斌儿在他带有压力的眼神下慢慢的述说,她只粗略的说出大概的过往,没有加入任何的感情,不带怀旧之情好像她说的是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但是秦少扬能够察觉在她掩饰的表情下那触手可及的伤痛,她几乎是悲哀地认命了。

    他不舍的收紧怀抱,不露痕迹的想安慰她。

    “斌儿”他喊出她的名字,低低的好像在咀嚼,看来他还不太习惯突然改口。“你娘是个傻瓜,她怎么会舍得将你卖掉?”

    她陷入沉默,再开口时黑眸漾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我娘不喜欢我。我出生后家道就开始中落,爹爹又病了,亲戚们都说我美得不祥,注定是红颜祸水,要我娘送走我。虽然后来母亲是不得已才卖掉我,但她心里着实不喜欢我。”她想起母亲冰冷的问候、刻意的忽视,伤痛的全身颤抖。

    “即使我就站在她面前,她的眼光也会让我觉得她对我这个女儿是视而不见,我永远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我虽然憎恨她的冷漠,但是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爱她。可是对她而言,我的美丽是一种她不想要的诅咒,她令我痛恨自己。”

    秦少扬静静的摩挲着她的背,知道她渴望母亲的爱,永远无法跨越缺乏的遗憾。他心中有股难忍的怒气,怪罪她娘不该把生命中的困境,全归咎到一个无辜的小女孩身上。天知道斌儿是如何熬过来的?

    强忍住的泪水决了堤,司徒斌儿将自己的脸埋入他的怀中,静默无声的掉着泪,发泄出郁积多年的哀伤。这是秦少扬第二次看见她哭泣。

    他没有开口,知道她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内心的伤痛,而他能给她的安慰实在不多,只能紧搂住无助的她,痛恨极了自己的无力感。

    他宽阔的怀抱带有抚慰的力量,过了许久,司徒斌儿收住了眼泪,感觉坚强些了才害羞的抬起头,对他绽出一个带泪的微笑,对自己的哭泣感到不好意思,也感谢他沉默的容忍和无声的安慰。

    秦少扬轻轻的在她的眼皮上一吻,尝到她咸咸的泪水。“我爱你。”

    司徒斌儿迷惑的猜想他是不是在安慰她,但是他语气坚定、表情认真,她几乎要相信他了。

    “谢谢你。”她笨拙的说道,这是她仅能想到的一句话。

    叹了口气,秦少扬只是默默的拥紧她。

    但他仔细查看她的改变。以前她的眼中尽是淡漠,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引起她对生命的热情,她的心一直是疏离淡漠的紧紧封闭着,阻挡任何意图伤害她的人,她一直是情感飘零的活着。他猜这或许和她身处拥月楼有关,因为看多了虚假的情意,封闭的心更加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

    然而现在她眼中的神色难以捉摸,似是情意深挚,又似黯然神伤,他突然了解在她心中肆虐的感情风暴,知道她还需要时间,与内在根深柢固的怀疑、恐惧做一番挣扎,才会把心交给他。

    而他一向是个坚持的人,必要时,也会是个最有耐心的人。他知道他愿意等下去,总有一天,她会承认爱他。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一亲红颜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谷粒只为原作者乔樵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乔樵并收藏一亲红颜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