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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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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间夏去秋来,林间树梢已经秋意浓厚了。

    昨天还绿着叶的树,一早醒来已一树橙红金黄了。

    一束纯白色的百合在被黄叶染黄的墓园显得十分突出,至于前来墓前献花的窈窕身影更是一身与手中百合形成对比的黑衣。

    “奶妈,最近忙了些,因此约一个月没见面了,不知你在里头可好?”前来献花的人正是贺怀嫣,看着墓碑上的相片,她凝目相对了许久。

    “奶妈,再过十天就是我和楚飖结婚的日子,婚礼不见得铺张,可看得出楚飖的用心。我想,那是个隆重精致的婚礼,好希望你能够看得到。你说过的,最希望看到我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一切你想看见的都实现了。”对着相片,她像是和奶妈面对面一般的说话。“奶妈,现在的我过得好幸福,楚飖他对我很好。疼我、宠我”

    “有件事要告诉你,你服务了一辈子的天煞门已经成了历史名词了,葛宏居购进了大批的毒品被查获,如今天煞门已经被查封了。”叹了口气,她说:“我不知道这样的结局是好是坏,不过,这给了葛宏居一些教训了。至于我爸爸辛苦创立的天煞门,我想会走到今天这种田地,这也早预料到的,不是?”

    天煞门是以贩毒起家,后来又介入枪械、酒家、赌场举凡一些不良场所、行业,天煞门几乎都沾染了。

    天煞门是她成长的地方,她却不得不承认那是座罪恶之城,甚至连一草一木都是吸取不义肮脏之露成长的。

    如今它终于被封了。贺怀嫣除了有些怆然之外,却也有一股痛快的感觉。

    “奶妈,天煞门如今垮了,所有天煞门的弟兄都散去。我想,我爸爸在里头是寂寞的。几天前,我请楚飖带我到天煞门走一趟,却始终没看到他老人家的灵位和骨灰坛,不知道是谁把那些东西带走了”

    她说到这里时,后头传来了一冰冷声音。

    “好个孝顺的女儿!”接着一阵刺耳的鼓掌声响起“不错嘛!贺天豪人死了也不算什么都没有了,好歹他还有一个关心他的女儿。”

    听到既熟悉又厌恶的声音,贺怀嫣急急地回过头。

    “葛宏居?!”他怎么会在这里?

    “唉,你干啥一看到我就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偶尔也给我些好脸色嘛!”他嘻皮笑脸的走到她面前,然后看了奶妈的相片一眼“对于一个死人你都能给好脸色,偏偏对我就难道一个活人还比不上一个死人?”

    贺怀嫣横了他一眼“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把奶妈安葬在这么偏僻的墓园,知道的人除了密警人员之外,外人只怕不会知道,怎地这厮来到这里?

    “我可神通广大了,你相不相信,我知道你在密警别馆许多事,你的日常作息我也清楚,至于楚飖嘛嘿嘿他的作息我也一清二楚。”

    “你啥时候吹牛本事一等一了?”密警别馆他也能混入?若连他都能混入而不被发现,现在走入历史中的只怕不是天煞门而是密警组织。

    “怎么,不相信?”他得意一笑“若是单凭我,的确没那本事知道密警上层的作息,不过,若是有个吃里扒外的密警叛徒,那可就不一定了。”瞧见她一脸不信,他补充“你最好相信我。”

    “你又想玩啥把戏了?”她用手梳顺了被风吹乱的长发。“葛宏居,天煞门已经被你玩垮了,你该收手了吧?别再执迷不悟。”像他这种人一旦跌倒是绝对没有朋友的,想东山再起?别傻了!

    “执迷不悟?”他冷笑“没错,我是执迷不悟,执述不悟地想杀了楚飖而后快,不要以为我做不到。他是密警的龙将军又如何?我一样有办法要他的命。”

    贺怀嫣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随时有要逃走的准备。“这就是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不是?”只要他掌握了她,楚飖对他就得忌惮三分。

    “你放心吧,我若真的要用抢的把你掳走,现在就不会那么轻松自若的和你聊天了。”奶妈死了也就算了,只要他仍掌握着贺天豪的灵位和骨灰,贺怀嫣仍多少得听他的,更何况手中另外仍有王牌对付楚飖。

    那王牌届时会令大家都很讶异!

    “那你今天来这里作什么?”

    “你不是一直在找你爸爸的骨灰坛和灵位吗?”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要是我答应把那些东西还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要我报答你?”对这人一旦显出软弱的样子,他马上吃定你。

    “多日不见,你还是那么强悍。”他一脸不怕她不屈服的笑意。“只是你的强悍对我而言只是虚张声势。告诉你吧,若是你不拿出一些诚意和我合作的话嘿,届时可别怪我把你爸爸的灵位大卸八块,顺便将他的骨灰撒进化粪池里头。”

    “你敢。”贺怀嫣手握成拳,痛恨这卑鄙到了极点的小人,不明白,一个人怎能坏到这种地步?

    “你看我敢不敢?”

    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虽然知道和他合作准没好事,基于对先父的孝心,她仍低下气焰。“你要我跟你合作什么?”

    “很简单,我要经由你约楚飖。”

    “没道理,你要约他多的是管道。”透过她约楚飖?这不有些奇怪?

    “我只想见他,其余不相干的人我不见。”他知道若经由密警组织联络到楚飖,届时他见的就是一大批密警,而不单单个楚飖。

    他现在是个通缉犯,不想自找麻烦。

    “你是怕尚未见到他就已经成为阶下囚了吧?”他在玩啥把戏,她看得一清二楚。“身为头号通缉犯的你,的确‘举手投足’都令人倍加注意。”

    “那又如何?”对于贺怀嫣的嘲讽他全感到无关痛痒。“你到底帮不帮我约他?我可是告诉你,就算没有你,我依然有方法约他出来,届时,你爸爸的骨灰别怪我无情。”事出恐赫的话,他可是说得到做得到。

    “你约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你就管不着了。”他冷笑,看着她为楚飖担心的神情他是不快,可一想到楚飖死期将近,他打从心里笑了出来!“十八号早上十点,叫他到西郊的一处废化学工厂见我。”

    “我不会帮你的。”为什么要约在废化学工厂?那地点一听就知道葛宏居心存不良。

    “好啊!那你爸爸的骨灰”他对着她别有用意地一摇头,然后狂笑而去。

    梆宏居,你去死吧!

    十八号?贺怀嫣一怔。

    那不是她和楚飖结婚的当日?为什么会那么巧?

    不!梆宏居一定是听到什么消息,知道她和楚飖在那天要步进礼堂,这消息到目前为止只有密警上层知道,甚至有些在国外的高层在今明两天才会收到喜帖。

    为什么葛宏居会知道这消息?

    他说他的消息都来自于一个密警叛徒?密警上层会有叛徒?贺怀嫣不知觉地渗出了冷汗,若真是如此,那将是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密警五君?影四彦?不!不该是些一级警官,那么会是谁呢?

    忽地,方才葛宏居话语中似乎提醒了她什么。

    一个密警清楚楚飖的作息还情有可原,可是怎会连她的作息也清楚?除非那人也同住在密警别馆。

    直觉地,她想起了住在c栋的葛兰。

    是她吗?

    **

    结束了繁忙的一天,当楚飖回到密警别馆已经快十二点了,进到大厅时,他习惯先往沙发靠一靠,想一些事情之后再上楼。可今天他一踏入大厅,却看到聂雨正坐在那里。

    “好小子,这地方你敢来。”密警别馆是聂浩天回国时常走动的地方,身为被他逼婚对象的聂雨,自然能避免就尽量不到这里自投罗网。

    “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原本这事不必急着这么晚了还来打搅楚飖,可是他最近必须到国外一趟,不得不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今天几乎一整天都耗在会议室一定很累,可有件事非告诉你不可。”

    这么急,那想必是很重要的事。楚飖点了下头“到书房谈吧。”

    交代属下送两杯咖啡到二楼书房,他领着聂雨上楼。

    喝了口香浓的咖啡,聂雨仍是沉着脸,久久没有开口,他似乎仍在考虑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

    “怎么,不是有事情要告诉我?”楚飖笑着说“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吗?说出来吧!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见他仍沉默,楚飖开玩笑的说:“你今天来找我不会是为了这样坐着相看两不厌吧?”

    “楚飖,最近我要到英国去了。”

    这绝对不是聂雨来找他的主因。“怎么,英国那边出了什么事吗?抑或”他忍住笑“你又是被你老爸和老妈逼到那儿去的?”

    “两者皆有吧。”根据可靠消息,他近期又要被安排相亲了,真是无聊透顶。“真不知我是不是该学学弟弟的老婆怀哲恶作剧的相亲方式吓退那些相亲者,然后我爸妈才会死心。”

    “她那种恶质的相亲方式,仍是有人打死不退啊。你以为聂煊怎么追到她的?第一招就是‘唔惊死’。”他苦笑“你不会真要学她吧?”

    聂雨摆出了个“当然不”的表情,然后言归正传的说:“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要来告诉你一件事。”他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叠白纸“你看看这人的字迹。”

    看第一张时楚飖的眉头皱紧了,一张紧接着一张的看,到了最后他的两道浓眉几乎要纠结在一块了。看完之后,他把纸往桌上一搁。

    “是葛宏居的字,哪来这些东西?”其实他知这问题问得可笑,光是看上面的称谓,也该知道聂雨从哪里拿到这些东西。

    他只是不明白,葛宏居怎么会认识葛兰。

    “在回答你问题之前,我必须先告诉你一件事。”顿了一下,聂雨说:“葛兰具有双重人格。”他很讶异地发现,楚飖对他的话似乎不怎么讶异。

    “我知道,我发现她的行径愈来愈不对时曾到医务部查看她的资料,甚至打电话求证于当年她的诊治医生。”也就是聂雨的父亲。

    “那么你对于她的症状该是很清楚了。”看着那叠纸张,聂雨说:“我想这些东西一定是葛兰发病时和葛宏居因缘际会认识而交流的东西吧。正常时候的葛兰清楚自己是密警,不会以身试法的。”

    “聂老说,葛兰的病例十分特殊,当地恢复正常时,她根本不知道发病时曾做过什么事。”

    “这也就是她可怕的地方,照白纸上写的日期看来,葛兰最近发病的频率十分高,平均一天就有一次,照这种情况看来,不早些把她送回忘忧岛是不可以的。”

    “她不会肯回去的。”成为密警的人都有对于身为“密警”两字的荣誉感。每个密警人员除非真的病重到非前往那里不可的地步,否则绝对不去忘忧岛,在那里的人由于荣誉心作祟,往往会认为自己是废物。

    “她不得不去,试想,她现在已经可怕到会和通缉犯合作联手了,还有什么事她做不出来?她对贺怀嫣的恨意已经使她做错太多事,她不能一错再错了。”聂雨也同情地,可是他不能放任无谓的同情。把事情作一番根除,那才是要事。“在我到美国之前,我会亲自把她送到忘忧岛。”

    “她对这件事想必十分排斥吧。”

    “没法子的事,不过”顿了下,他说:“我今天一直找她,甚至在她的行动电话留话给她,可是至今仍找不到她。”

    “她没回到别馆吗?”楚飖看着他“你要不要去找她?”别馆c栋距这里不远。

    “你以为这些纸条怎么来的?”聂雨略一锁眉“我到过她住的地方,她根本不在。”这些纸条是她扔进垃圾桶的,大概清醒时赫然发觉身上多了这些奇怪的东西,于是急着想湮灭证据吧!

    其实,就算葛兰恢复正常时,不记得和谁见过面,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事。然而,她知道自己的病状,因此清醒时,当她看到身上的这些纸条,仍能多少猜到自己在发病时做了些什么事。

    “这么晚了,她仍没回住所吗?”楚飖觉得奇怪,忽然想到,今天在密警大楼好像也没看到她,原以为她为前几天在海边谈的事仍躲着他,没想到她是真的不见了。“在这里她能去哪里?”

    “我担心的不是她去哪里,而是她被带到哪里了?”

    楚飖拿起桌上那些纸条中,日期最近的那一张,上头葛宏居潦草的宇迹写着

    梆小姐:

    明天早上老地方见,有要事相告。

    梆宏居九、九

    “是昨晚给的纸条吧?”楚飖想了想。

    清醒的葛兰看到这纸条一定十分吃惊,于是急忙地把它揉进垃圾桶,这纸条有被揉过的痕迹,然而当她发病时,她又前去赴约了。

    “只是老地方是指哪儿呢?”楚飖又喃喃的说。

    “如果葛兰真的是被葛宏居捉走,相信不久我们就可以接到葛宏居的电话了。”

    “也就是说,目前我们只有等的份了?”希望她平安无事。“聂雨。”楚飖突然说:“葛兰她一定得回忘忧岛吗?为什么不可以留在这里静养?”

    “双重人格的人最怕刺激,他们需要一个心平气和的环境。”他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对葛兰而言,你和贺小姐就是她的刺激,待在这里对她的病情十分不利,只会加重不会减轻。而且她待在这里,我也不禁要替你和贺小姐担心。葛兰的另一人格十分偏激而仇恨,很危险。”

    “嗯。”聂雨拍了下他的肩“时间不早了,我想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临走前他说:“有葛兰的消息别忘了通知我。”

    “彼此。”

    这是一个不得成眠的夜。

    方才聂雨的一番话令楚飖被一股罪恶感笼罩着。

    梆兰今天会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若是没有他,她的宿疾也就不会复发了!

    因为爱他爱得太深,所以她无法不恨拥有他全部感情的怀嫣,她多年的苦恋在怀嫣出现的那刹那全幻灭了。这样有苦难言的深沉痛苦,换成是他,他又会如何?

    不疯了才怪!而他却自私地要她大方地接受这种痛苦。冷静如他遇到这种痛苦尚不知所措,更何况是一向多情的葛兰

    唉!多情总被无情伤,他并非无情,但他的情今生只给一人,不会矣诏。

    梆兰,对不起。

    **

    这几天天气十分不稳定,又是风又是雨。

    昨天夜里忽大忽小的下着雨,一直到清晨五点多雨势才成了稳定的小雨。一夜的雨声弄得贺怀嫣不得成眠,一直到四点多才累极睡去。

    早上八点多楚飖在楼下用餐看报,难得的假日他可以稍作喘息,看完了报纸见贺怀嫣仍没下楼,于是他弄了杯热牛奶上楼。

    没上锁的门把使得他在叩完门没人回应的情况下可以顺利进到房间。

    “还在睡?”她一向没贪睡的坏习惯啊,昨夜睡得晚吗?于是,他并没有叫醒她,只是将牛奶搁在床旁边的小几上,挪了张椅子欣赏睡美人的模样。

    看着她沉睡的样子,一股幸福窝心的感觉充塞在他心中,他抿直的嘴角勾出一抹春风拂面的笑意,那笑容在他冷绝的俊脸上漾开,冰封在脸上的寒意净去。

    如果能这样看她一辈子,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楚飖不禁如此想。

    睡着时的她没有醒着时候的那股距离感,她甜美娇憨得如同娃娃一般。

    他凝目对她正出神的时候,忽然发觉在她密长的睫毛中竟渗出了泪水,不安恐惧的表情取代了方才的宁静安详。

    她开始呓语“不不要!还给我!梆宏居,把我爸爸的骨灰还给我”她的泪愈渗愈多,湿了枕头。“还给我!”她惊骇地坐了起来,而后,仍喃喃的说了句“还给我”她将脸埋进被子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做恶梦了,是不?”

    楚飖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贺怀嫣抬起脸“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急急地挥去了泪水,不让他为她担心。

    可是离葛宏居和她约定的日期愈来愈近了,而她始终犹豫地不把这件事告诉楚飖,这才会做恶梦。

    “呃。”她点了下头。

    “还在为找不到你爸爸的骨灰坛的事情烦心?”纵使贺怀嫣没说什么,他仍然知道她十分在意。他想,那东西现在应该在葛宏居手中。

    虽说那是死人之物,可对贺怀嫣而言仍是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她对她父亲的怀念,就只剩那东西了。

    “我”她黯然地低垂下头“可能是至今仍找不到骨灰坛,这才会做恶梦吧。”

    “你梦见骨灰坛在葛宏居手上,是不?”

    “你知道?”她讶异,不对啊,她一直没把葛宏居找上她的事告诉他,他怎会知道?

    她讶异的表情把楚飖逗笑了,他把已微发凉的牛奶端给她“你说梦话说得那么大声,要我不听见都很难。”那种近乎惨叫的音量若听不到,他还真是聋了。

    “噢。”她心虚的脸红了,以为他知道了葛宏居找上她的事。

    “不过你这梦只怕还真可能有些根据。”

    他的话又令贺怀嫣心跳漏了半拍。

    “你你怎么这么说?”

    “你父亲的骨灰坛和灵位不见,葛宏居拿走的机率要占最大。”他悠哉地为自己倒了杯开水“毕竟那是他现在惟一对付你的筹码了。不好好把握,可不像葛宏居的作风。我觉得他最近应该会找上你才对。”天煞门都已经出事那么久了,他不该还不找上怀嫣的,难道他尚不知她仍活着?不可能!

    梆宏居的按兵不动令他心生纳闷。

    “没没有的事。”转移话题吧,再绕着这件事情转,她又要破绽百出了。“怎么那么晚你还没去总部?”外头的阳光都升得那么高了。

    “今天是我难得的特休日。”平常工作压力大,若不偶尔来些小假,早晚会出人命。“倒是你,今天怎么赖床赖到现在?”他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昨天又没睡好了,是不?”

    贺怀嫣没回答,只轻叹了口气“最近老发生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她看了他一眼“你看咱们的婚礼要不要再延期呢?”

    “你得了新娘焦虑症吗?”他逗着地“动不动就延期婚礼,咱们可能到了七老八十还在考虑要不要结婚的问题。”他温柔地坚持婚礼如期举行。“再说,一些国内外的喜帖已经寄出,在国外的朋友大概也都完成了回国来参加这场婚礼的手续。”他可不想他们兴匆匆地回国,得到的却是婚礼延期的消息。

    那种乌龙剧一发生,他会死得很惨烈!

    “可是我我很不安。”她咬着唇“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

    “那就任它发生。”他将她略显凌乱的头发掠顺“有我在你身边,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有我。”

    在楚飖炙热的眼神注视下,贺怀嫣发觉眼中蒙上一层透明水雾。

    就是深知他的深情,她才不要他为了她而涉险。

    梆宏居这卑鄙的家伙看中的不就是楚飖对她的深情。他深知楚飖的可怕,也了解楚飖的弱点,楚飖绝对不是盏省油的灯,可是葛宏居一掌控她,楚飖就只有挨打的份。

    “有时候我觉得你若不要对我那么好,对你本身也许会好一些。”

    楚飖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也知道她说得没错,可他就宁可背负这甜蜜的负荷。是宿命、是执着、是执迷不悟都好,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我只知道有你在我身边就是对我自己最好的时候。”他在她眉宇间一吻“昨天晚睡的话,那就再多睡一会儿,别胡思乱想了,嗯。”他体贴地扶着她躺下、拉上被,打算离开时,搁置在小几上的行动电话大响。楚飖顺手接起“喂,我是,有人看到葛宏居?在东边的闹区?好我马上到。”

    “谁打来的?”她刚才好像有听到葛宏居的名字。

    “聂雨。葛兰失踪三天了,我们怀疑这件事和他有关。”他看着地“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等一下,葛宏居他不可能在东边闹区,他在西郊。”她一时情急脱口而出。

    楚飖一怔,定定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完啦!贺怀嫣回避着他锐利的目光,支吾了半天“我我”隐瞒不住了,她只得把葛宏居曾找上她的事说了。“我知道他要我约你一定不会有好事,所以我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她偷偷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这么晚才告诉你,你一定会生气,可可是”那真的是太危险了。

    楚飖拍了拍她的脸“我不怪你。”正如他们所料的,葛宏居果然找上怀嫣了。甚至也如他所料的以贺天豪的骨灰坛威胁她。

    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低级!连死人骨灰他都能拿来当筹码。

    “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吗?”她看着他,祈祷他给的答案不是真要找上葛宏居。葛宏居那家伙实在阴险卑鄙得可怕!天晓得楚飖一旦赴约,会发生什么事?

    “我可不能如他所愿在他指定的日期才赴约。我必须提前赴约”葛兰万一真的在葛宏居手中,那她的境况十分危险。

    “不可以不去吗?”

    楚飖没回答她的问话,只淡淡地一笑,然后大步地朝房门口走去。

    她知道他是非去不可的,她揪紧的心中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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